第七章 他的心事

林子有了心事只能自己憋在心裡，不能苦訴給別的人聽，包括爹媽。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沒人聽，更沒人相信。有心裡話說不出的苦楚只有自己慢慢消化。

算是早戀吧！他上初一那會喜歡上了隔壁村的一個女孩，而對方竟也喜歡著自己。那女孩名叫李玉芳，他平時叫她小芳，和他同班，長得眉清目秀、楚楚動人，在班裡人稱小麻雀，嘰嘰喳喳，愛開玩笑，喜歡打扮，班裡男生都搶著和她說話，是個「搶手貨」。

林子對她也不免疫，但很自卑，沒敢表白，只是偷偷喜歡著人家。

林子在班裡不怎麼受歡迎，在同學眼裡是個弔兒郎當不學好的主，性格孤僻，冷血淡漠，尋釁滋事，思想齷齪，不求上進，這些是同學們對他作的標籤。可李玉芳總喜歡粘著他。

一開始小芳和其他同學一樣，對林子敬而遠之，把他躲得遠遠的，像躲瘟神。直到後來發生一件事，她對林子的印象徹底逆轉，深深喜歡上了這個人見人厭的「小混混」。

事情發生在一個周五傍晚。

小芳像往常一樣匆匆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她家住在鴿子庄，離學校有一段距離，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

平時她走大路，雖然遠點。但今天她一時興起選擇走小路嘗鮮。但她不知危險在一步步靠近。

四周渺無人煙，只有綿延不絕的荒山和乘風盤旋的烏鴉，太陽餘暉潑灑在向陽的山坡上，原本土黃的表面像鍍了層金粉一樣，溫暖而明亮。

三個手夾著香煙、穿著怪異的少年跟在小芳後面，交頭接耳、勾肩搭背地討論著什麼。

小芳覺察到有人跟蹤，走得飛快，心也跳得飛快，原本潔白的面頰由於奔跑泛紅了起來，劉海濕了，鬢角也濕了。

她拚命跑著，三個少年緊追著。

四個人終於在山坡一個拐彎處遭遇了。

接下來是一陣嘶喊和一頓撕扯，再後來又是一聲咆哮和一片慘叫……

她獲救了。救她的便是林子。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林子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訓話，走得晚，眼看天快黑了，也想抄近路快點回家，沒想到無意中救了小芳。

雖然他比那三個少年小個三四歲，可他是打架不要命的主，很多人怕他就是這個原因，不是他有多厲害。

那天，三個少年輕敵了，林子趁亂對他們下了狠手，一個頭大的土疙瘩被生生砸成了粉末，在他們抱頭慘叫的空檔，又及時補上了幾拳幾腳，生猛地將三個少年打得四散逃走。

林子也受了傷，眼角被打破，鮮血遮住了半邊臉。

林子抬手擦乾了血跡，背著癱軟的小芳下了坡，直奔鴿子庄。

小芳對他很感激，也就此改變了對他的成見。

以前小芳認為，林子是個對自己對家人都很不負責任的小流氓，經常領著一群人收拾這個打趴那個，和社會上的混混差不多。

但現在她的想法變了。她看見了他的正義感和責任感，能背她走十里路而不喊累不亂摸，一點不像其他人說的冷血流氓。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兩人互生喜歡，偷偷地走到了一起，瞞著老師，瞞著同學，瞞著雙方家人，他們想瞞住整個世界偷偷享用愛情帶給的溫暖和歡愉。

林子輟學在家的這段日子裡，他隱隱感覺事情發生了一些變故。

他已經十多天沒看見小芳了，這是心緒不寧的源頭。以前他們幾乎天天見面，就差晚上摟在一起睡覺了，一直持續了一年多。

天壤之別的反差使他不由自主地亂想一通。

到底做錯了什麼而對他避而不見？是不是她家裡人知道了情況？該不是打架被開除嫌棄他了？

他心裡亂得很，沒有一點頭緒，而這些新情況需要他一點點去挖掘，別人可沒好心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