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趙娟有喜
「家人入宮一趟不容易,本宮會請求皇上,也讓你們的家人入宮來說說體己話呢。」我才一說完,滿殿的嬪妃便是起身行禮道著皇后萬福金安。我輕笑著,是否能真的萬福金安呢?
遣退了合宮嬪妃,讓了流春傳了膳,陛下駕到的聲音從鳳藻宮的大門外一直傳到了殿內,我微微福禮,讓了綠蕪帶著殿中的宮女下去,我坐下邊吃著邊看向陛下,緩緩啟口:「皇上怎的來了?」
陛下盛了碗飯然後吃著沒有理我,我又是問著他,卻依舊沒見著他回我的話。我放下碗筷,走到她的身邊,輕咳了聲,這時他才抬起頭看著我,他問著:「有什麼事嗎?」
「我剛才叫了你多次,都不見你回話,你可不要說沒聽見。」我無奈的瞪著她,一手撐著桌子滿是痞氣,他攤了攤手,似乎也是表示著無奈,他開口說著:「我只聽見你叫皇上,又沒聽見你叫夫君。」
我回了他一個白眼便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自顧自的吃著飯,流春抱著忠兒進了大殿,將忠兒遞給我便是退了出去,我哄著忠兒進了裡屋,絲毫沒去理會正在埋頭吃飯的陛下,剛坐到床上,陛下也是掀開帘子進來,我好奇的問著:「怎的吃完了?快回去批摺子,別來吵著我的忠兒午睡。」
陛下沒有說話,直接掀開被子上了我的床,我本是想著用腳去踹他,但還是忍住了和聲說著:「皇上您的鼾聲會吵到我的忠兒。」
他依舊是沒有說話,聽著他的鼾聲越來越大,我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我還是咬著牙說道:「夫君,請您打鼾的聲音能否小聲一些?」
他突然轉過身,兩個眸子瞪的老大,我無奈的向後挪了挪,他卻是開口說道:「你剛才叫我什麼?我沒聽見。」
「沒聽見就算了。」我說著,便將忠兒放在一側,剛一躺下,陛下便是又湊近了些,聽著他的呼吸聲漸近,我的呼吸聲也是愈發的急促,我問著:「你為何突然又晉封了沈麗和俞華生?」
聽見陛下嘆了口氣,他說道:「你給我的那張單子上,上書之首便是沈尚書,唯恐俞氏黨羽借故生事,晉封了她們也是為了安撫她們家族。」
「晉封了沈麗倒還是有個由頭,可俞華生已逝,你追封了她,跟防止俞氏黨羽有何干係?」我好奇的問著,他平躺著身子,冷冷的說著,俞華生乃嫡系孫女,在俞氏還是有著一定的勢力。
我微微點了點頭,側頭看著熟睡著的忠兒,又側頭看了眼閉著眼睛的陛下。我問著:「陛下可是有著兵符?」
陛下睜眼,也是側過頭看著我,他輕微皺著眉:「兵符一直在宇文將軍手中,你怎的會問這個?」
我說道:「想著陛下若要除掉獨孤山莊必然是要手握兵權,如若宇文將軍來日見著陛下不得勢,一旦策反,陛下便是孤立無援了。」
「可是無緣無故讓宇文將軍上交兵符,會引起朝廷非議。」陛下說著,我想了想,的確,莫名其妙的讓宇文將軍上交兵符就如同削弱宇文將軍的勢力一般,這事還擺不上明面,還得悄悄的私下行動,唯一的切入點便是宇文昭儀。
我坐起身,低頭看著陛下說道:「不如陛下一同晉封了宇文昭儀,然後讓宇文昭儀說服宇文將軍上交兵符?」
陛下也是坐起身,他看向我,微微咧嘴:「昭儀之上可是妃位,若是晉封了她,這宮中便是有了三位妃子,一個賢妃便是讓你心煩,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也是無奈,誰讓我嫁給了皇上,若是平常人家便也是沒了這麼多心煩的事兒。陛下輕撫我的髮絲,微微啟口:「或許有別的法子讓宇文昭儀勸說宇文將軍交出兵符。」陛下說著便是下了床,他理了理衣裳,轉過頭看著我說道:「外面陽光甚好,別成天待在屋中,也是要讓我的孩兒多晒晒陽光。」
他說著便是出了屋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愣了愣便又是看向我的忠兒。
推開大殿的門,屋外的確是艷陽高照,金桂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奪目,飄來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走進亭中,我流春跟了上來,我望向桂花樹,微微啟口:「想著反正想來無事,不如咱們來釀桂花酒如何?」
桂花清香,想來所制酒應當也是醇厚柔和,余香長久。
綠蕪也是聞聲走過來問著:「娘娘可是會釀酒?」
我搖了搖頭,剛想著叫來高單卻是才記起自從那日離開,便是沒聽到高單的一丁點兒消息。我皺了皺眉隨即說道:「綠蕪,你去尚食局詢問釀酒的方法與過程,你帶著些宮女太監去摘取飽滿的花瓣。」
眾人都離去,我獨自又回了大殿,想著高單我又是一陣子悲傷,安良哥哥派來的人,一個遠嫁一個不知所蹤,想來也真的是無奈,只是不知還有誰是安良哥哥派來的,不是說新進宮的宮女已然住下么,看來得找個時候去擇擇人了。
等著綠蕪回來,流春已是帶著宮女摘了滿滿的一籮筐桂花,綠蕪提著一壇酒行禮說道:「奴婢聽尚食局司膳司的女官說,這釀製桂花酒,必先製成白酒,伏一至三年的時間,然後用線規劃侵成桂花露,在滲入白酒,釀成桂花酒。」
流春似乎是在一旁聽得糊裡糊塗,她不解的問道:「怎的如此麻煩?」
我笑著說道:「看著綠蕪抬了壇酒,咱們得從第一道工序開始做,否則從中途插手怎算的是自己的手藝。」
流春更是懵了,從第一道工序,必然更加的麻煩。取了清米泡之,上籠大火燒之,達八成熟方降溫攤開在案,撒曲面,可是拌勻后又犯難了,沒有專門釀酒的工具可怎麼是好呢?綠蕪笑著說道:「娘娘還是就用了這已經釀好的白酒吧,這已然做好的便是送去了司膳司再行加工。」
我搖了搖頭,只好按著綠蕪所說的去做。
忙活了一個下午,眼瞧著是要臨近天黑,我才讓了流春傳了膳,才剛拿起筷子,陛下便是悄沒聲息的走進了大殿。我起身微微福禮,陛下好奇的問著:「怎的現下才用膳?」
我笑著說道:「下午自己參與著做桂花酒想必是忘了時辰。」
遣退了宮女們,陛下坐在我的身邊,撐著一支手臂看著我,這反而讓我吃不下飯,我側頭看向陛下:「你這麼看著我讓我如何用膳。」
「你用你的我看我的,咱們互不干擾。」陛下說的理直氣壯,我卻是無奈的說著:「可是你已經干擾到我了。」
陛下用著他那痴獃的眼神看著我,啟口說道:「那你叫我一聲官人我就走。」
我嘆了口氣,下午讓叫夫君,這會兒又要叫官人,估計下次便是要讓叫相公了。我用著極其不耐煩的眼神看著他:「官人,行了吧。」
陛下起身,直朝著我的屋子走去,我立即問道:「你不是說你要走嗎?」
「我只說走卻也未說走去哪兒,怎麼,同我一床上睡還不曾習慣?」他玩笑似得說著,我本應該是內心欣喜的現在卻是歡喜不起來,一想到我的枕邊人要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便是從心底里覺得噁心。但噁心又有什麼辦法呢,就算是尋常人家也保不齊會有著三妻四妾,更何況是帝王家,身為皇上,皇妃又怎會少呢?而作為皇后,還得體諒著安排著,時刻注意著不叫失了分寸。
次日醒來時陛下又是不見,想必也是一大早出去上朝去了,喚來流春替我梳了髮髻,我依舊是略微佩戴了些髮飾。出了裡屋,眾妃已然是在大殿之內站著,我笑著說道:「大家今日怎來的這樣早?」
淑妃淺淡一笑,微微啟口:「今早臣妾前去麗春殿找夏貴嬪共進早膳,不曾想趙才人也在呢,趙才人頻繁乾嘔,傳了太醫才知曉趙才人已是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我看向趙娟,她的神色的確是不怎麼樣,才進宮不足半年便是懷上也真的是好福氣,我笑著說道:「一個月的胎兒可得好生養著,夏貴嬪,你是麗春殿主位,可得好生照顧著,可別是出了什麼岔子。」
夏貴嬪起身行了個禮,賢妃在一旁說著:「這趙才人才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便是如此吃不消,可得好生吃些進補的東西才好。」
趙娟緊接著起身行了個禮,沒有多言,這時宇文昭儀說道:「想來康婕妤已是懷了五個月了,這身子可是還好?先前無故滑了兩胎,可是會有所影響?」
莫華笑著,微微點頭示意著:「多謝宇文昭儀掛懷,嬪妾身子還算安好。」
「這一近年下喜事倒是挺多,不如咱們合宮姐妹聚聚,辦一場宴會如何?」淑妃的眉間輕挑,透露著一股子不懷好意,卻是又被她那舒緩的妝容掩蓋著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我略微搖了搖頭,緊接著說道:「依本宮看,現下康婕妤同趙才人同時懷有身孕,想來還是不宜太過勞累,不如咱們剩下的姐妹們一同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