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猜測
三人圍坐在桌前,桌上幾盤菜肴還是聶箐箐下廚做的。幾盤淡菜,兩杯淡酒,三人已是聊得火熱。
「亭子,你這妹妹長得也忒水靈了吧,武功還那麼高,真是厲害!」季常豎起大拇指對聶箐箐就是一陣稱讚。
聶箐箐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垂著頭,說道:
「猴子哥哥,你別開我玩笑了,快吃飯吧!」
「誒……」
季常抱怨的眼神緊盯著邵亭,若不是他一直叫自己猴子,聶箐箐也不會叫自己「猴子哥哥」了。邵亭對於他抱怨的目光卻視而不見,給聶箐箐的碗里夾滿了菜后,才道:
「猴子,什麼時候還是把你那位教書先生引薦我們認識認識,畢竟如今能這麼有耐心讀書給你聽的人已經不多了。」
「滾開……」季常很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要把讓說書先生讀那些古籍給自己聽的事說給他聽,以至於,他一直抓著這個話題不放。
茶餘飯後總是有太多話是需要說的,兩人畢竟已經是三月之久沒有見過,彼此自然是對對方這三月里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
「猴子,知道客棧關閉的原因嗎?」
邵亭始終是在意他們的,無緣無故的離開,邵亭相信他們還做不出來。只是,他們是因為什麼,邵亭卻猜不出。
季常的面色也有些困惑,這些日子他也不是沒有查過,只可惜,什麼也沒有查到,仿似有一雙手將他們的蹤跡盡數都掩去了。
「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也打聽過,得到也只是些小消息。」
「小消息?」邵亭來了精神,看著他,追問:「什麼小消息,你說說看。」
「據說在客棧關門的前些時間,曾有一行人來過這客棧。」
「這叫什麼話,客棧里每天都有人來,別說一行人,就是兩行,三行也不奇怪。」邵亭搖搖頭,卻是對季常說的這話感到可笑。
「如果這群人全是女人,而且都還會功夫了?」
「女人、還會功夫……」
邵亭愣住了,握著酒杯的手在杯子上開始摩挲著。江湖上全是女人的門派邵亭卻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先前生活的那個地方也是一個女人堆。只是,二者卻並無關聯。
「知道是什麼門派嗎?」
「只能靠猜……」季常並沒有把握,想要從這個細節上有所發現,的確困難。
杯子里的酒水已經喝盡,廚房裡收拾好一切的聶箐箐也來到了他的身邊,看著沉默的他,安靜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那你猜的是什麼?」
「回想起上次你我二人蒙難之時,香娘的出手,我對你們老闆娘的猜測有一個。」
香娘!見對方提起,邵亭摸出了懷裡至今還保留著的那方令牌,上面純銀打造的芳字在周圍黝黑的環境下,格外惹眼。
季常從邵亭的手裡奪過那方令牌,在手裡掂了掂,道:「現在,我想我的猜測至少有一半的機會是對的。」
「十家春樓,九家閣!」
十家春樓,九家閣?邵亭面有疑惑,算來,他正式出道這江湖還一年不到,對江湖形勢與門派幾乎還是一無所知。好在季常明白他的苦,沒有等他問,繼續道:
「芳閣,是江湖翹楚六派中實力最弱的門派,全門上下除了門主之外多是女子,偶爾有男子也是外門弟子,或僕役。」
「這麼好……」下意識,邵亭直言,可是話剛出口,腰間卻是感到一陣揪疼,邵亭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身邊的聶箐箐下的手,忙開口道:「這麼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哈?」
對於邵亭有些奇怪的語氣,季常沒有在意而是點點頭,問道:「既然有所猜測了,你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
做什麼?面對這個問題,邵亭有些糾結,目前他可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打算。
「要不,我們就去芳閣看看?」
季常的提議不可謂不好,至少邵亭聽見后深以為然。出來到現在他可還未見過什麼大門派,正好依靠這一次長長見識。
「可以,既然如此,我們便收拾一番,準備啟程吧!」
「我說哥哥誒,我大老遠跑來很累的,既然已經猜到了,我們就不要急嘛,休息一晚后再離開?」季常可不想現在就離開,好不容易心裡的擔憂放下,他想到只是可以好好的,美美的睡一覺。
季常的話讓邵亭的發熱的頭腦一冷,看向身邊的聶箐箐,多了些歉意。的確,這些日子做事情有些隨著自己的心了,倒是忽略了他們的感受。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休息一晚后便再啟程。」
邵亭的話讓聶箐箐與季常都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很高興他的這個決定。
……
粗壯的樹榦足要四人的合圍才可將其抱住,兩條繩索從樹枝上纏住往下,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鞦韆。鞦韆上,她晃動著雙腳,目光落向天邊的捲雲。
遠處,一道綠色的身影走近,腳步響的急。
聽到這急促的腳步聲,她輕輕一笑,收回目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人兒,笑道:
「發生了什麼啊,讓我家小溪這麼著急?」
「小,小……姐……」來得急的她呼吸顯得有些急促,聽著自家小姐打笑的口氣,地垂頭,霞飛雙靨,羞道:「小姐,是不是有亭哥的消息?」
早已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聞人語卻是勾起嘴角,看著她,遲遲不語。
「小、小姐?」浣溪不知道自家小姐這麼看著自己是為什麼,可內心卻有些害怕。
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嚇著她了,聞人語琢磨了半晌后,還是開口:
「的確是收到他們的回信,知道邵亭沒事,而且去了迎黎客棧,此時,應該是看到了我寫的那封信。」
「小姐,你還給亭哥寫信的啊,我還以為小姐什麼也沒有給亭哥留了。」
一時口快,聞人語此時很後悔為什麼要說出來,可木已成舟,收不回來了,只得繼續道:
「啊,是因為我怕他擔心我們,所以才留的。」
「哦。」浣溪沒有聽出聞人語口中的不自然。
看著因為聽見邵亭平安歸來而面露喜色的浣溪,聞人語的內心卻又開始糾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將另外一件事情告訴給他。
「小溪,還有一件事。」
「什麼啊?」
聞人語臉上盡量表現出一種平淡,可內心處卻仿似有一股情緒想壓制卻怎麼也壓制不住。
「就是,邵亭帶了個女子回來,而且貌似他們關係不錯。」
說完之後,聞人語密切地關注著浣溪的表情,手裡已經暗暗蓄勁,若是浣溪的情緒有什麼失控,她也好立刻出手控制住。可,結果卻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聽了這話的浣溪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竟露出了一絲喜意,歡呼道:「這麼說,我不就是有嫂子了?」
隨後,卻是浣溪一陣歡笑的聲音。
這下,愣住的卻是聞人語,看著浣溪,不明白為什麼她在聽到這消息之後竟無一絲傷心的神色。
「小溪,你不傷心嗎?」
「傷心?」浣溪看著聞人語,仿似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傷心:「小姐,亭哥有嫂子了,我為什麼要傷心啊?」
「是啊,為什麼要傷心啊!」
聞人語的目光又看向天邊的捲雲,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看到這消息的時候,內心會有一種揪疼的感覺,是傷心,還是其他?
看到自家小姐突然沉默,浣溪便靜靜待在她身邊。
風,突然起了,浣溪穿的單薄,微微一顫緊接是阿嚏了一聲,驚醒了沉思的聞人語。
「外面冷,怎麼還不離開?」
「小姐,那個人又要見你。」浣溪嘟噥一句,語氣里對那個人仿似很討厭。
聞人語自然是知道浣溪嘴裡那個人是誰,搖搖頭,回道:「不見!」
「我都這樣說了,可他說小姐不出去他就在外面一直等著。」浣溪抱怨道。
「好啊,那就讓他一直等著,反正他這麼大的一個家,還餓不死一個外人。」
「語兒,怎麼說話了?」
聲音在遠處響起,卻清晰地響在兩人的耳邊。聞人語聽到這聲音后,面色卻是逐漸沉下,看著已經走進的人,走下了鞦韆。
「小溪,我累了,隨我回房吧!」
來的男子,面色初時雖有笑容,可聽到聞人語這話后笑容卻也斂去。
「你就這麼討厭你的父親?」
「父親?」聞人語眼睛直盯盯地看著他。
歲月對他仿似格外溫柔,他的臉上也並無多少歲月的痕迹,或許,以外貌觀來,他更像是自己的哥哥。可他卻真的是自己的父親,一個讓自己愛不起來卻也恨不起來的父親。
「我已經說過了,我並不討厭你;我是真的累了……」
聞人語已經離去,留下一臉尷尬的浣溪不知道怎麼做。
「小溪,你去勸勸小姐,讓她不要慪氣,大不了過幾天後我再讓她出去就行了。」
「門主,真的嗎?」浣溪聽到門主的話,卻是一臉高興,竟一時忽略了禮節,直接開口問道。
「嗯……」心不在此的門主點點頭示意不假。
樹下,堆滿落葉,他看著那還在空中晃蕩的鞦韆,還記得這是在她一歲時,自己親手做的。
「東方……」
嘭的一聲,他一拳重重擊打在樹榦上,抖落樹上樹葉,眼裡已滿是殺氣……
(求支持、求評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