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姐頭

范劍收了手段，重新現身出來。笑道：「你們這副樣子，是不是我可以不用負責任了？」

眾人再次一愣，有些跟不上范劍跳脫的思路。

空山疑惑：「劍兒，什麼意思？誰讓你負責任了？」

「我不是打傷了他的兒子？」范劍指指空莽。

空莽搖頭，現在的重點早已不是那種小事情，轉頭鄭重看向空冥：「賢者，你確信方才自己的話？」

空冥：「是不是慧體，兩位相信已有判斷。如果非要再次驗證的話，其實方法很簡單……」

空山與空莽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去第三家！」

驕陽高掛，萬里晴空。

在空界最大的特色是天空中看不到雲朵漂浮，所有的雲都在腳下。看著下方綿延無盡的積雲，純凈的白色一直延伸到目力可及的盡頭，范劍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身邊只有空山與空莽兩人陪同。空冥及眾長老都留在部落善後。慧體的事情乃是絕密，在確認之前不得透露絲毫風聲。

畢竟與其他方位的部落有著嚴酷的競爭關係，相信沒有人願意看到對手方面有絕世天才的崛起。

三人掩去翅膀，乘著三隻飛行空獸朝東方前行。行蹤算是極為小心謹慎。

范劍對空獸十分好奇，對座下的空獸東瞧西看，發現空獸其實實力相當強悍，可惜的是靈智貌似並不甚高，只能聽懂簡單的諸如前進變向下降之類的指令。

空山略有些惆悵地嘆息一聲，並不勸阻，反而有些奇怪地泛起傷感之色。

空莽卻道：「當初空獸與空族人皆是這空界的掌控者，兩族間亦常有爭鬥。誰知道後來一場浩劫，讓整個空獸族變得靈智大損，落得這般被人馭使的田地。」

語氣中帶著淡淡憂傷，跟空山如出一轍。

范劍好奇道：「什麼浩劫？竟會這般厲害？」

搖搖頭，兩人皆未回答，似乎不願再提。

不說就算了，范劍也無所謂，轉眼又有了其他問題：「那個……兩位族長。我們空族人，是否就是陸地人所傳說的『天使』？」

「天使？哼！」空山與空莽齊聲冷哼，「別將我們跟那些鳥人相提並論。那不過是某個喜歡裝神弄鬼的傢伙搞出來的一群傀儡而已。那傢伙早就被趕出空界，自立門戶去了。」

「原來如此……」范劍呵呵兩聲。

三人一路談談說說，不知不覺三日過去，才漸漸看到了第三個部落的輪廓。

距離部落大門尚有數百丈，空山兩人就落下身形，步行前行。范劍遠遠看去，這一處部落的格局遠大於摩羅族，鱗次櫛比看得到不少高層的建築，而不是單純從積雲中挖出簡單洞穴。四周以積雲建造了高高的城牆，有不少族人在上面游曳巡邏。

一面大旗高高矗立在城門上，飄蕩著一個大大的「劍」字。

空山囑咐道：「劍兒，進去后一切皆要收斂謙恭。此族名為『朝野』，乃是十九族中最為強大的一個，族長空月茗，乃是我們十九人的大姐頭，修為也是最高。」

「不錯，若無月茗大姐的提攜，我等皆沒有如今的地位。小子，進去千萬別惹事，否則老子先打折你一條腿。」空莽亦在一旁嚇唬。

靠！范劍忍不住大翻白眼，是我自己想來的嗎……

「咯咯咯，兩個小弟，這麼近了才誇姐姐，算不得數哦。好久不見，這次一定要待足了日子才許走。」一道清脆如黃鶯鳴啼的聲音傳來，隨後遠遠飛來一道窈窕秀麗的身影，眨眼飛近，兀自咯咯笑個不停。

空山兩人趕忙躬身抱拳，齊道：「大姐！」

「呸呸！大什麼姐，忒地將我說老了。你兩個素來互不服氣的傢伙竟會聯袂過來，真是有點意外。」空月茗笑嘻嘻點點頭，不忘了損兩人一句。

扭頭看到范劍，秀眉一挑，道：「好帥氣的小哥，嗯嗯……不錯。這是你倆誰的子孫？」

空山與空莽略顯尷尬，空山道：「他叫空劍，乃是我族中後輩。剛剛凝翅成功，因為體質特意，故帶過來讓大姐瞧瞧。」

「哦？」空月茗上下打量了范劍兩眼。

范劍趕忙躬身施禮：「晚輩空劍見過前輩。」心臟忍不住劇烈跳動。他雖看不出空月茗的年紀，但她肌膚勝雪，容顏絕美，根本就似二八年歲的少女一般，一舉一動都帶著天然的魅惑。

「空劍……你名中有個劍字，倒真的與我有些緣分。都來吧，咱們回家再說。」空月茗展開翅膀，當先飛去。

三人趕忙展翅跟上。

范劍隨著進入主城，但見下面人頭攢動，植被處處覆蓋，房舍高低錯落，沿途阡陌交通，的確是一副通邑大都的氣勢。

四人一路飛向一座聳立於積雲山巔的高塔，大約十幾層的樣子，沒有四周覆蓋的牆壁，每層都只用四角的柱子撐起，可見不少年輕弟子盤坐修鍊。在最高處，是一個鳥巢形狀的雲朵，上建一小門，不見窗子。

空月茗直入「鳥巢」之中，三人跟著飛入。

空月茗隨意坐下之後，輕抬黔首，對著一個喇叭狀的物件交代了一句：「今日姑奶奶有事，火塔暫時關閉，下面趕緊清場子。」

「鳥巢」下面頓時呼呼隆隆一陣忙活，從門縫中看到無數人展翅遠遠飛走，彷彿生怕晚走一步似的。

空山與空莽相視而笑，皆露出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彷彿回憶起了某段記憶。

空月茗煙視媚行地走到椅子上坐下，脫掉鞋子，露出一對白皙稚嫩的玉足，慵懶地蜷縮起身子，風情萬種地抬起眼瞼，道：「好了，人都趕走了。有什麼話跟姐姐講？」

兩人登時臉色憋紅，這麼多年下來，委實誰都無法抗拒大姐頭的魅力。

空山硬著頭皮道：「空劍這孩子凝翅之時，引動了天罰雷劫。方圓數百里幾乎化作了雷域。」

空月茗秀美輕挑，淡淡哦了一聲：「不錯哦，是個好苗子。好好栽培一下，足以接你的班了。你就是來炫耀這個？」

「大姐莫急。空劍並非只有一劫，而是足足引發了十道天罰雷劫！十道，您沒聽錯，我親眼所見，他就是經歷了整整十道天罰雷劫而未死的絕世奇才！」

空月茗呆了半晌，櫻唇緩緩顫動，隨後霍地站起身來，狠狠盯著范劍，口中喃喃道：「七劫生死亂無常，八劫天機渡陰陽，九劫混沌參大道，十劫飄渺破鴻蒙！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六劫之後的境界？」

空莽也是方知道範劍竟有這等逆天之舉，張大口看著范劍，情不自禁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難怪他可以瞬間參破空火絕技，難怪只有他能夠完善絕技，難怪他可以憑血肉之軀馭使空火。這一切都不奇怪！十劫之資，怎麼可能不是『慧體』？」

空月茗再次受到刺激，身體倏地閃到空莽身前，直接拎起他的衣領，尖叫道：「你說什麼？什麼慧體？」身體卻控制不住地抖動起來，絲毫掩飾不住心中劇烈的激動。

「大姐，就是空劍，他就是傳說中萬載難得一遇的『慧體』，擁有註定成為空界至尊的逆天資質的人。」空山一字一頓，同樣帶著壓抑不了的自豪。

空月茗深吸幾口氣，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沉聲道：「如何證明？」

「他可以瞬間將『萬花』與『空牢術』的原理參透，並根據自己的理解將其施展到完美的程度。除了『慧體』，我們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至於他究竟是不是，正要請大姐進行最後的確認！」

空月茗深深看了范劍一眼，霍地推開「鳥巢」的門，喝道：「哪個在附近？給老娘滾上來！」

倏！

一道身影從百米開外突然竄出，金色雙翼閃著耀目光芒，眨眼飛到「鳥巢」前，老老實實回道：「空矢在此，大姐有何吩咐？」

抬眼看到裡面的空山與空莽，臉上立刻泛起怒容，喝道：「定是你們兩個混蛋惹大姐生氣，空山空莽，出來受死！」

啪！空月茗隔空閃了空矢一巴掌，氣惱嗔道：「你哪隻眼睛看老娘生氣了？混蛋！快進來，有了不得的大事！」

空矢挨了打反而樂滋滋開心不已，急忙矮了頭鑽進來，悄悄炫耀似的跟空山空莽抬了抬下巴。引得兩人艷慕得直撇嘴巴。

范劍乖寶寶一樣老實不動，卻將一切看在眼裡。暗忖這大姐頭當真在這些人心中地位無比高大，或許這才是十九族被團結得鐵板一塊的真正原因吧。

空月茗恢復了風情萬種的姿態，擺擺手讓空山兩人讓開，吩咐空矢：「將『萬劍』完整演示一遍。」

空矢疑惑：「在這？」

眼睛看向空山兩人，怒道：「兩個王八蛋，你們不是帶走『萬花』和『空牢』了？居然覬覦『萬劍』！該死！」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演示你就演示！」空月茗玉足踹了空矢一腳，懶得解釋。

空矢雖怒，卻不敢違逆空月茗，當下雙翅伸展，金色空力狂暴湧出，瞬間布滿了整間屋子。隨後大喝一聲，空力開始驟然壓縮，化作一粒粒微小的光點，光點越積越多，逐漸凝聚成一粒粒較大的光點。

范劍略挑了挑眉毛，這明顯就是「萬花」絕技的原理，多重壓縮后凝聚相連，看似簡單卻無比艱難，對神識和細微控制的要求皆苛刻到了極點。不過空矢金翅階段，做得比其他人強得多而已。

片刻間，數百粒耀目的光點凝結成形。空矢再次爆喝，背後金翅空火大熾的同時，身體陡然散發出無窮吸力，將光點與空火全部納入了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