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你別想跑
它心驚膽戰的站在原地等著,看了半天,那團毛茸茸的東西還是保持著面朝黃土背朝天趴著的姿勢,沒有一點要動一下的反應。
小草感覺很受傷,你好歹理我一下啊,再不濟稍微動一下也是好的啊。實在要是嫌自己煩,你也可以挪個窩啊,不要不理它嘛。
媽媽我委屈……
它感覺一陣寒風刮過,從頭冷到腳,它想回去了,它想退縮了,自己向來以一副天真無邪可愛的外表百戰百勝,為什麼到了這裡一點用都沒有了呢?
你睜開眼看看我啊,若你睜開眼看看我,我不相信你的眼睛里沒有我……
它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只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對著小白。它沒有看見,在自己轉身的時候,小白捂著嘴笑到不能自已。
就在它陷入深深的自憐情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一雙大手拍上了自己的頭。它雙目無神的回頭看了一眼,見小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它,它又默默的移了過去。
不要打擾我,我現在心裡難過著呢!
小白嘆了一口氣,說道:「它是不是睡著了啊?」
聽見這話,小草眼睛一亮。有可能誒吼,你看它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過,自己這麼大喊大叫它都一點反應都沒有,一般人就算不想理它也要罵人了吧?
看它似乎有些相信自己說的話了,小白慫恿道:「喂,你上去看看嘛,看看它有沒有睡著。」
小草有些心動,但是還是克制自己,假裝不在意的說道:「這樣不好吧,萬一人家真的睡著了,吵醒它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呸,你的眼睛都快放光了啊喂!
看著它的模樣,小白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邊指著它一邊放肆大笑。
她邊笑邊說:「你還真是傻的可以啊,你們家睡覺跟死了一樣啊,你在這蹦噠半天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小草面色一沉,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它……死了?」
沒想到它會這麼說,小白愣了一下,隨即更加誇張的笑了起來。
小白望著它,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笨蛋,笨蛋!你是早上起床把腦子放床上就帶個人出來了嗎?是不是笨蛋的腦子裡想的跟我們普通人的都不大一樣啊?」
小草卻突然有點生氣了,雖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有些時候笑比任何錶情都讓人想動手啊,它現在就想伸手把她的臉捏扁然後撮圓再捏扁再撮圓。
它陰沉著臉說道:「我問你它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它不想說出這個詞,人說最苦是相思,最遠是陰陽,它一條只會吃飯睡覺賣萌的狗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啊?
剛才積累的一點好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人家都死了,你還把人家當作笑話一般,在人家的屍首面前笑得這麼放肆,不覺得很沒有禮貌嗎?
畢竟死者為大,不管你認不認識人家,跟人家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交集,最基本的禮貌總是要有的吧?
見它真的生氣了,小白疑惑的伸出爪子在它的面前晃了晃,它傲嬌的撇過頭不想理她。
遇到這麼個較真的主兒,小白也是無可奈何,搖搖頭說道:「好吧,不鬧了,你自己去看看你在這逼叨逼叨念半天的心上狗是個什麼玩意兒吧?」
什麼叫什麼玩意兒?小草利劍一般銳利的眼神深深的剜了她一眼。
小白才不怕它,看了它的眼神,瞬間不爽了,沖著它吼道:「看什麼看,我說讓你過去看看,你就過去看看,不要啰嗦。」
可怕,這個女人真是可怕,明明自己的錯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小草不想理她,不過還是乖乖的走過去拱了拱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結果一下子就散了,毛茸茸的一團瞬間沒有了一隻狗的模樣。
它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任狗毛滿天飛。
小白白了它一眼,慢悠悠的說道:「你現在明白了嗎?」
小草愣了一下,然後一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迴旋轉身沖著她歇斯底里的喊起來:「什麼跟什麼嘛,我不明白!」
這……這傢伙是受不了打擊瘋了嗎?還真是脆弱啊。
小白一臉同情的看著它,一臉我知道的你不用再多說了的表情說道:「要堅強。」
小草終於冷靜下來一點,暴怒之後是莫名的失落和空虛,它一臉茫然的問道:「什麼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懂的,你不用再多說了,我都懂的。不就是眼瞎把一堆毛當作了夢中情人嗎?不就是一種美夢破碎之後的無助嗎?別怕,人生如戲,這種情況以後多著呢,習慣了就好了。
小白一臉瞭然的摸了摸它的頭,說道:「淡定淡定,其實那是我之前褪下來的毛,覺得有點可惜,畢竟跟了我那麼久,替我遮風擋雨還保暖的,有些不忍心,就給它堆了一個小狗的模樣。陷阱也是我做的,因為害怕有人會來破壞。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嘛,下次……」
話沒說完就被小草打斷了,它一臉被騙了之後的受傷,它能怎麼辦,它也很絕望啊!
感覺被騙了,它齜牙咧嘴的凶道:「大騙子,明明你身上的毛是白色的,這毛明顯不是,你是不是欺負我色盲啊?」
所以說叫你平時多見見世面嘛,不然連別人說的是真話假話都不知道,還自作聰明。
小白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這這人真是,聽我說完嘛,我每褪一次毛就會換一種毛色,等到九種顏色都褪一遍,就會變成透明的顏色,並且可以幻化成任何形狀。九種顏色分別是黑白紅橙黃綠青藍紫,褪與長都是隨機的,無法預測,明白了嗎?」
說完她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算了,你這種智商估計也聽不懂,總之就是這樣。」
隨便隨便啦,你開心就好,你說什麼都對。
它有些生無可戀,有氣無力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走了,我們也算是互不相欠了,反正這些都是你做的,你是始作俑者,再見,不對,再也不見。」
說著轉身就走,見此情況,小白一把拉住它,說道:「喂喂喂,你別想走啊。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賠我小狗模型,要麼就兌現承諾以身相許。」
這個人真是不講理啊,小草不耐煩地說道:「神經病啊,你把我莫名其妙吊起來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而且,毛茸茸都飛了,我許誰?」
小白氣鼓鼓地說道:「我不管,要不是你覬覦我的小狗,怎麼會靠近這裡,要不是靠近這裡,你怎麼會掉入陷阱被我的繩子吊起來?還有,弄壞了別人的東西要賠,這是一種常識吧?」
說的好有道理,小草無言以對,她這種說歪理還一套一套的毫無破綻的功夫,它只有兩個字,我服!
小白乾脆躺倒耍起了無賴,一副你愛咋咋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道:「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總之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厲害了我的小草,小白看了它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它的肚子上蓋了一個章,開心的說道:「吶,你現在就是我的毛茸茸的東西了,我已經給你蓋了章,這個章是洗不掉的,而且我一呼喚你你就必須到。」
小草嗖的一下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滿臉怒容的說道:「你幹什麼啊,就算我願意對它以身相許,現在它都沒有了,憑什麼你一呼喚我我就要立馬出現啊?」
比無賴?小夥子你還是太年輕!
小白笑嘻嘻的,一臉天真無邪的說道:「只要還有一根毛,你就要履行你的承諾。最重要的是,就是因為它沒有生命,我才要替它行使正當的權力。」
說的很好,我選擇死亡!
它還想辯解幾句,小白已經刷的一下不見了,只留下一句話:「總之你不要想飛出我的手掌心,我會來找你的。」
別別別,千萬別,我不需要你來找我啊!小草欲哭無淚,不過這一次,它學到了一個血的教訓,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關里儘是英雄骨。
可惜了自己一個純情少男,還沒有明白愛情的滋味就被嚇得愛無能了。
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印章,它的內心是崩潰的,不管怎麼樣,現在第一重要的是把這個印章弄掉。萬一真的如她所說,這個印章的作用就是隨叫隨到,那它就要哭了。
它屁顛屁顛的跑到一個小溪邊,仔仔細細搓了半天,那個記號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更加鮮艷了,彷彿在向它挑釁一般。
嗨呀,好氣啊!看著肚子上的鮮紅印記,它陷入了沉思。
不然把這一塊剪了怎麼樣,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印記,頓時陷入了絕望。可怕的女人,竟然印在了自己的肚皮上,難道要它剝了自己的皮嗎?
越想越氣,它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嗚嗚嗚,它要回家啊,它要去找人撐腰,它要報仇。剛剛還再想,要是這樣回去會不會被嘲笑啊?
想起寧好那張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它的狗腿竟然一瞬間有些發怵。還是小米好,總是溫柔似水的,可惜她的眼睛看不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