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7在意
爍雅扶著他起身，這樣的動作讓少年的嘴角又莫名的彎起了一抹弧度。很早之前，他記得南督邪曾說過一句話，他說如果娶一個女人回家，還不如娶一個鳥靈回家，至少鳥靈全都是一心一意的。
當時還覺得他說這樣話，有些可笑，到現在才算明白一點。
「話說，我要是沒了爍雅，該怎麼辦？」少年有意玩笑道，側頭看著那隻鳥靈。
爍雅下意識的愣了一愣，剛才的舉動確實讓她有了一些正常人的反應，也許就因為某一句話，也會讓她開始有了想法。「......我會一直陪在主人的身邊。」很符合鳥靈的一句話。
少年聽聞笑笑不語，其實也沒有真的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回答，只是覺得與人相處，處處都是防備，因為各懷鬼胎，到頭來還不如一直鳥靈。
這大概也是南督邪的想法吧，據說他曾被人傷過……
「咕咕——」細微的聲音隱隱藏在不遠處，耳邊很靈敏的感知到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無瑤山腳下奇怪的物種雖然很多，但靈力大的怪靈卻沒有多少，只是在夜明珠的光暗啞之後，誰也不確定這裡面會有什麼。
少年腳下沒有特地的加快，每一步留意著暗處的動靜，「我們可能被什麼東西跟上了。」小聲提醒了爍雅。「暫時不要去樹棚，往沽漠河的方向去。」
「是。」兩人轉了一個反向，往右前方的叢林里鑽躲進去，爍雅攙扶的很小心，生怕又一次的摔倒。
「咕——」聲音在尾隨，動作好像很慢，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快跟過來。不過是濃烈的邪靈之氣隨著風吹來，很陌生，不像是無瑤山裡的那些東西。
看樣子夜明珠已經守護不了北荒這塊地了，已經有外界的物種過來此處了。
「主人……」爍雅明顯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那股力量很強大，直接壓住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卻也沒有發現什麼。
「先別急，它還沒那麼快追過來。……飛上去。」隨後說道，林子里暗藏的東西多，無法看清潛伏的動靜。如果就在咫尺，突然撲過來，很可能會措手不及，索性離遠一點。
可想他現在的身子半點力都使不出來了，又得全靠爍雅一人了。真傷腦筋，他居然會被那個女人氣成這樣。
爍雅領命，細嫩的手臂環上少年的腰，透明的青羽翅膀「呼！」在背後展開，帶著少年向上一躍。
迅速衝破頂上的翠綠，踩在一塊穩健的枝頭，俯視著底下林子里蠢蠢欲動的危機。
在他們往來的那條路上，茂密的枝葉晃動不止，隱約可以看見底下的一團黑影在破開枝葉艱難的竄走。
那是什麼東西？少年腦中閃過驚疑，從沒見過的東西，也看不清楚。不算很大，可也與獸人身形差不多大小。
「放開我......」驚慌的聲音從底下傳了過來。
少年心口頓時被什麼扯了一下，熟悉的聲音讓他敏感，是那個女人......
難得想著讓自己平復下來，她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是被那個怪物抓住了么？
心口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居然還是會忍不住的要擔心。隨即一個跳躍，直接朝著那團黑影的方向落下去。
「主人......」爍雅還來不及阻止，就見一個身影追了過去，也只得跟在後邊。
底下黑氣環繞，待少年看清，不禁又是一陣驚嚇。一雙巨大的翅膀從那個怪物的背後長出，上身雖為人，有頭有面有手，下半身卻是一條長長的蛇尾，將淮雀纏繞在身體里。
這是這片大地上沒有出現過的東西？還是他根本就沒有見過的奇怪的東西？
「放開我......」濕滑的蛇尾將淮雀憋的喘不過氣。張開的口垂涎著綠色的液體，像是覓食的野獸。
眼中一緊，甩袖出去，「咻——」袖中的劍穩狠的扎中捆著淮雀的那條尾巴。
「啊咕——」怪物驚叫一聲很奇怪的生聲音，時而粗糙時而尖細，口中帶著難聞的惡氣。在那一劍刺中之後迅速縮回了那條噁心的尾巴。
「帶她過來。」情急的吩咐著爍雅道。他無法靠近，很可能都會成為它的盤中物。
鳥靈扇起一陣狂風，亂飛的枯葉有意迷亂周圍，怪物擋住了眼睛。爍雅趁此過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淮雀從那個怪中手中拉了回來。
有些踉蹌的被帶到了少年的身邊。
「啊——咕——」受了一劍的怪物雙眼泛紅，已經是惹怒它了，一條蛇尾在風中狠狠朝著少年就甩過來。
少年摟住淮雀往後退去，爍雅飛身從少年身後而起，呼扇的翅膀帶著靈力頃刻將自己包裹，旋轉的身子如一隻弩箭直接朝著那隻怪物攻擊過去。
「轟——！」氣焰猛然推開灌木，僅將那隻怪物逼退了幾步。
黑色怪物在受到巨大的撞擊之後，身後的翅膀同樣是「呼！」的一聲陡然撐開，幾乎遮住了半邊天際。
「爍雅，退回來！」少年連忙叫住鳥靈，這東西要是引風而來，力量絕對會比那隻鳥靈的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他們不是對手。
爍雅也見形勢不對，撤身落到少年身邊。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了，剛才幾乎用力全部的靈力，居然才逼退一點。「主人，我們得離開。」
「你先帶她出去。」看了一眼淮雀，盡量的將自己對這女人的怒意隱藏。
這裡平白無故的出現這種怪物太過可疑，有一瞬間還在想著能不能從它身上得到什麼線索。然而……女人總是會影響到他的判斷。
「主人……」某種擔心出現心中，卻無法更好的表達出來，在她們的腦中不會裝出了主人以外的人，但她也明白主人的意思與態度，所以只有聽他的安排。
只是那個女人突然的犟了口。「你不走，我也不走。」柔弱里想表明自己的態度，憑空拉出來的弓箭，一箭對準了那隻怪物的眼睛。
「咻——砰！」透明的水箭從少年身旁過去，瞬間穿過怪物泛紅的一隻眼，冰屑直接將其封住。
少年平眉下帶著怒火看著她，她在做什麼？是在逞能么……
「啊咕——！」怪物又是一陣怪異的叫喊，齜牙著嘴，如鐵爪般的雙手捂上了眼睛。
那隻箭過去的有些突然，像是起了作用。卻只在瞬間，怪物挖開了那隻箭帶過來的冰渣，翅膀猛然一揮，狂風四起，方圓幾里的灌木剎時間全被連根拔起。
這回算是徹底的激怒他了。
「退開。」少年一把將女人往後一推。也顧不了身體究竟還能堅持多久，推手出去，硬生生的抵擋它突然爆發的力量。
倒地的淮雀，頓時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他的怒火遠比這個怪物的要強大……
「主人。」爍雅一陣緊張，連忙在身後傳來另一掌穩住少年的身子。
力量懸殊太大，他的那雙手又開始發抖了。
這種噁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像是大鵬鳥與地蛇的結合，可又有人的臉。這種些怎麼會拼在一起？又是哪個大祭司弄出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么？
「施法，暫且將它困住。」他沒有那麼多的靈力與之消耗了，連聲音都快沒力氣了。
「是。」爍雅的反應很快，可能是因為情急之下的命令。
手掌瞬間鬆開少年，纖細的手臂舉至頭頂，連同背上帶著青光透明的翅膀也一同被打開，絢麗的光圈頓時籠罩在她的身上。
剎那——光影散開，六個透明的分身眨眼的功夫將那隻怪物團團圍住。
交錯的光線在上空穿插成一張天網，隨著爍雅雙手壓下的動作，那張天網也狠狠的壓了下來。強有力的光線刺穿著那隻怪物，如同一個牢籠瞬間將他禁錮。
少年這才收回手，可又只在頃刻間，跪倒在地。
「寂也！」女人連擔憂都是小心翼翼的。
少年冷眼一掃，一把摟過她，強硬的支撐著身子，用了最後的力氣帶著她直接向外逃去。
身後的怪物幾番展翅甩尾，沖斷了鳥靈不少的光線，爍雅又一次的展開靈力強行施法將它按下。
「別管它了，離開這裡。」少年下了最後命令，他們不是它對手，再這樣耗費下去，可能都會成為它的食物。
聞聲，爍雅收回手，正當他準備跟上少年時，可就在瞬間，那條長長的尾巴直接將爍雅捆住——
少你絲毫沒有留意身後發生了什麼？在意與不在意的人，也許就是這樣的一個差別。
他眼中只有手上的這個女人……
越過沽漠河之後，便是蒼雪的地界。彷彿在隔了一條河之後，並沒有參天的灌木可以讓他們隱藏。
暮然覺得身後似乎少了一人——
遭了，爍雅又沒有跟過來。
眼見負重的女人還被他緊緊的摟在懷裡，他不能想象著她是他愛上的女人，不然很可能會控制不住的將她扔下……可最終倒下的還是他自己。
不高的山坡上，兩人狠狠的滾落了下去。
「寂也！」女人聲音里又是一驚。
荒草叢生的山野地里，隱藏的石頭割破了他的身子。少年始終將淮雀護在懷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真的是讓人氣，又讓人捨不得動手的女人。
穩穩的躺在山坡底下許久，這樣的逃脫太倉皇了，爍雅大概……
懷中的女人想著起身，少年感覺到動靜，摟著的手自然一緊，將女人固定在胸口。
「……你跟過來做什麼？」陰冷的目光垂下，這個影響他所有情緒的女人，恨不得狠狠的撕咬她。
「我……是你的妻子......」
「現在想到是我的妻子了，吻別人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冷的刺骨。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敢這麼大膽的說出來。
「......對不起。」柔弱的聲音。少年承認，無論是哪個男人都想著要呵護這樣的女人。
冷銳的目光像是直接穿透女人心中的想法。「你是不是也在擔心，一旦離開了我，誰會幫你復仇啊？」
聞言，淮雀猛然一怔，眼中的驚慌，加上她的沉默，足矣承認了他的話。
「我說對了，是么？」她不是不會說謊，只是容易再謊言里掙扎，一早就知道她的目的不單純，可因為是愛上了，才會對她寬容。只是......
「你吻清淺是什麼意思？」終究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突然的問題總是措手不及。「我......」同樣是猶豫不決，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那只有力的手臂像是要將她捏化一樣，「……我喜歡他。」
也許是不想讓自己再掙扎了，終於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