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全盛時代(五)

包子的全盛時代(五)

「如果,我說如果,蓁丫頭願意,要不把離蓁放在自己家裡養著。」離榮華盯著自家小妻子,那眼神別提多哀怨了。

「你也別用這種目光盯著我,那孩子可憐,我也願意,但是,二叔肯定不會願意,下學期蓁丫頭就要到鎮上讀書去了,為了不讓他的名聲受損,或者說,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危害他的事情,他都會杜絕這種可能,二叔的為人,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透嗎?」

「唉,睡吧。」離榮華將妻子摟在懷裡,長長的嘆氣,燈光熄滅,掩蓋了一陣哀愁。

離富貴回到家裡的時候,沒有離蓁的身影,在知曉離沁與朱芳的說辭后,立即就青著一張臉,出了門,這老太太,愈發不懂得進退了,以前不管如何欺負離蓁那丫頭都行,但是,就前些日子,這丫頭說的頭頭是道,言辭清晰,也不知是何人教的她,若是對得狠了,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

若是再早些日子,他還能將她從鎮上的中學給刷下來,但現在誰都知道她被錄取了,現在再做,就過猶不及,還平白污衊了好名聲。

隔天一早,離盛就來了離榮華家,簡單還在睡著,客廳里兩個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簡單出門時,離盛與離榮華已經談妥,「離蓁丫頭,跟我回家吧,昨天的事,是你奶的不對,我已經說過你奶了,保證不會再有這種類似的事情發生,你放心。」

簡單木然,昨天的事本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還未曾達到,她怎會輕易回去。

緩緩搖了搖頭,簡單牽扯到臉上的傷,又是一陣齜牙咧嘴,「二叔,我知道奶不喜歡我,所以,我要住大伯家。」

「那怎麼行。」離盛有點急了,離富貴拜託的本就他與老太太,若是平白無故的轉移到老大家,再加上昨日在村裡傳遍了的事情,村裡人會怎麼想他,在村裡影響是小,若是傳到外頭,傳到鎮上,那影響就大了。

「蓁丫頭,你想如何。」離盛眸色一轉,再想到那天離蓁的輕言細語之間就讓他一錘定音,瞬間就有了念頭,這丫頭,是在向他交換條件,「我聽著。」

「二叔,這是你要我說的。」簡單微垂眼瞼,讓人看不出她的神色,「第一,我不要做農活,若是奶想,可以,帶著離沁一起,第二,初中我要住宿,周末回來,第三,我爸給的存摺奶要給我,畢竟我年紀大了,生活費不可能每次都讓奶給我。」

離盛唇齒緊咬,咬牙切齒,差點要一巴掌扇過去,但是在老大面前,他不行,「好。」

「那就謝謝二叔了。」

此次事情之後,簡單將財政大權拿到手中,一想到朱芳那惡狠狠的恨不得將她揉碎的眼神,她就只想笑,朱芳憋屈,她的心情甚好。

這個暑假,簡單過得很好,時不時去衛生所看書,或者去找離敏,逗逗離灝,暑假就這般過去了。

離家的電話是被朱芳鎖在房間里的,每次打電話朱芳都在場,日落西山,簡單走進離家大門,離沁憤恨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殘忍,她的皮膚黑上不少,因為不能肆無忌憚的使喚離蓁,離沁也被朱芳帶了過去,離沁即使不幹活,在灼熱的陽光下,她亦是苦不堪言,對此,離沁恨透了離蓁。

「奶,我要打電話給我爸。」

「打電話,你又要出啥幺蛾子,打電話不要錢,一分鐘可是要五毛錢。」朱芳刻薄的臉,簡單不予理會,「不行?那我去村長那打。」

「等一下。」朱芳從身上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現在的孩子,一個一個都不曉得尊老愛幼,我一個老婆子,都快要被欺負死,真以為讀了書就天下無敵了,以後還不是一樣要回到農村來。」

無視掉朱芳的挖苦,簡單撥通了那邊的電話,大概三十秒,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喂。」

「媽,我是離蓁。」委屈的淚水噴涌而下,嗓音帶著些許的暗啞,這是離蓁的情緒,她太久沒有聽過媽媽的聲音。

「蓁蓁,怎麼了?可是想媽媽了。」

「小賤蹄子,每天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戲!你二叔不在,你做給誰看呢!」夾雜著朱芳的聲音,付爯(chen)的聲音一抖,「蓁蓁,別哭,再過幾年媽媽就接你過來。」

「媽,沒什麼,明天就要開學了,你給我打學費與生活費。」付爯心底閃過一絲失落,對這個女兒,她也不是不疼,只是相比起女兒,丈夫與兒子更重要。

「要多少?兩千夠不夠?」離富貴現在還是包工頭,家裡的收入還算不錯。

「好,謝謝媽媽。」

「你這孩子,對媽媽還說什麼謝謝。」付爯心裡愈發不是滋味了,這孩子對她,報喜不報憂,過的怎麼樣從來不跟她說。

「還要打多久,有這個閑時間,還不如多做點事,還沒浪費。」

與付爯,簡單真沒啥話好說的,趁此機會,簡單也就順手推舟,「媽,我要幫奶做事了,先不跟你說了。」

「好,好。」耳際嘟嘟嘟的聲音,付爯難過的放下電話,離富貴跌跌撞撞的進了屋,付爯連忙扶著他,「你這又是喝了多少酒,滿身的酒臭味。」

離富貴一巴掌扇在付爯臉上,「臭婆娘,老子做什麼事,關你屁事。」

付爯也不惱,無事掉臉上的痛意,這種生活她已經習慣,「先去洗澡,洗完再睡一覺。」離富貴嘟囔幾聲,才順著付爯進了浴室。

第二天,簡單去了鎮上,只帶了錄取通知書。

付爯給她打了二千五百塊錢,對此,簡單隻是楞了一下,昨日看付爯的語氣,她就知道付爯對她,只有愧疚,但也沒有想要改變的心思,所以,這種愧疚定會轉變成其他。

默默取了六百塊錢,簡單將存摺收好,現在的支付方式遠遠比不上幾十年後電子支付的快捷,存錢、取錢麻煩得很,還要簽單子啥的。

自己一個人報了名,學費是兩百塊錢,簡單拿著鑰匙去了宿舍,八人寢的宿舍,裡面空無一人,簡單選了一個靠窗的床鋪,用抹布將床上的灰塵盡數擦掉,才將書本放在床鋪之上,出去之前,她還將寢室衛生小小打掃了一下。

現在正值夏日,天氣雖是炎熱,但是炎熱之後便是寒冬,所以她得買一床棉被。

買好所有的日常用品,簡單才提著行李回到了宿舍,八人寢的宿舍,裡面擠滿了人,簡單將東西放在床上,第一眼就望見了正在鋪被子的貞镹。

貞镹是離蓁最好的朋友,高三那年,若不是貞镹的陪伴,她可能就那般墮落下去,她至今還記得,高中的時候,離蓁租了房子住在外面,在外圍漱口的時候與人發生了衝突,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阿姨,滿口髒話,身形強壯,為了維護她,貞镹與那人對罵。

最後矛盾升級,二打一,貞镹腦袋上的長發被那女人盡數扯掉,那時,貞镹的長發及腰,又黑又亮,因此,她剪了平頭,對這件事,離蓁一直很愧疚。

簡單斂下眸底的複雜情緒,勾起唇角,走到貞镹面前,「你好,我是離蓁。」

貞镹一愣,緩慢的停下動作,「我是貞镹。」

「不握個手嗎?」簡單看出了她的尷尬,她不急,時間還很長。

「哦。」一熱一冷,簡單輕輕的放開手。

初一的學習並不算很難,對簡單來說,知識都較為淺顯,沒有朱芳的存在,學校的生活雖然平淡,她卻極為滿足,其中最大的突破便是簡單與貞镹成了朋友,兩人逐漸熟識起來。

簡單的座位靠近窗口,她喜歡溫潤清涼的風從窗口吹至皮膚,扶起她額上的劉海,再緩緩落下,貞镹在前方的位置坐下,掌心撐著下巴,「離蓁,在班上,你為什麼誰都不理,只與我關係親近。」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貞镹身上,「你值得。」為離蓁的付出,值得她這般對待。

望著她眸底滿滿的認真,貞镹咧開了嘴。

在學校待了整整一個月,簡單被自己養的胖了點,皮膚白了點,雖然穿著還是那些舊衣服,但是氣質卻改變了不少,少了那份懦弱,多了一絲冰冷。

從教室到達宿舍,有幾分鐘的路程,路燈的燈光很暗,趁著月光勉強能夠看清楚前方的路,簡單停下步伐,轉身望著將自己掩在樹后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踩在沙粒上的擦擦聲音,單忱心跳如鼓。

「你跟了我一個月。」單忱的眸子漆黑,亮晶晶的盯著簡單,身子很是僵硬,「我,我......你別誤會。」

「你有什麼想說,可以說清楚。」離蓁很矮,不過才一米五零,單忱較高,有一米七五,在班上一般都是坐在最後排,他比她高了一個頭不止,在她面前卻拘謹的很。

「我喜歡你。」

「所以呢?」無一絲溫度的嗓音,單忱的心些微的抽搐,他的視線緊隨著她,想要在她眸中看出點什麼,除了那如湖面般平靜的眼波,沒一絲情緒,單忱只覺得挫敗,「你喜歡我,可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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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襲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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