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獻身以報
柒月一直沒說話,她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但速度很快,也抓不住什麼頭緒。
「谷主?」雲谷見她不說話,便出聲喚她。
柒月聽到雲谷聲音,有些迷茫的看向她,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突然覺得有點窘迫,眾目睽睽被強吻了?!「啊,那個,那個,有人來找你,你……你們先聊。」說完故作淡定的出了御風閣。
「喵——」乾的不錯。小七喵了一聲,便追了上去。
乾的不錯嗎?呵!雖然不知為何,那小七特意要自己去親近這玉谷主,但自己做出剛才的舉動,卻是下意識里的,並未想起此事。現在小七喵的一聲倒是提醒了他,蕭子祁看著柒月遠去的背影,戲謔的笑容消失在臉上,陷入了思考。
「谷主,尋歡公子傳書來說,錦衣衛的人動了遠黛,還留下了此信。」柒月一路都沒回過神來,剛走進眠月樓,雲牙就將信遞了過來。柒月面色沉了沉,打開手中染有血跡的鎏金信紙,見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字:見面禮,望笑納。落款錦衣衛。
柒月手指猛地收縮,緊緊蜷在一起,指甲隔著鎏金信紙,仍然將手心壓出了深深的痕迹。厚實的信紙受了力道,變得扭曲起來,最終承受不住,嗤的,裂了開來。「此事可確定?不是旁人栽贓?」
「應是無誤,尋歡公子說,此信的筆跡,同上一封邀請之信如出一轍,且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玲姑娘房間里!」
「是么?傳信回去,讓他們一如既往,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無特別狀況,不得動用埋在各府邸的暗線,提醒他們也別太過冷靜,都警惕起來。再傳封信給冷冽,讓他從追魂樓派兩人化身前去,暗中保護,切記不可暴露。」柒月冷笑了一下,鳳目里放著凌厲的光芒,想了想又補充道:「殺了傳信回來的那隻信鶲,用火燒了它!希望還不晚。讓紅雲雀去傳信回去,把狀況講給它聽,讓它警惕些。」
「是!」雲牙聽柒月要用親自訓的雲雀傳信,知道情況不妙,不敢有誤,連忙領命下去了。
見雲牙走遠,柒月有些無力的坐在了太師椅上,是誰?!竟也有如此深沉的心思,能想到此方法,是巧合?還是……玲瓏閣與錦衣衛,近日無怨遠日無仇,為何無端殺了人,還故意留下此信!到更像,看似威脅警告,實則投石問路。更勝者,可能是栽贓嫁禍,想借玲瓏閣的手,除去錦衣衛,這可是個一石三鳥的好計策。
她前世就用過這樣的方法,成功的除去了組織的兩個對手。如果真是這般,這個人,能想到此策已經不簡單,而且他還能發現遠黛是玲瓏閣的人,還真是讓她不得不在意啊。也不知那人如今有沒有發現玲瓏閣和鬼谷的關係。
柒月坐了半晌,只覺心裡煩悶,腦子裡一片混沌。於是讓梅香取來了梅花釀,走到院子里,吹著冷風,喝點酒,或許可以讓思路通透起來。
「風流玉谷主,居然會一個人喝悶酒?」
「不是悶酒,酒能讓人想清很多事。」柒月探究的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蕭子祁,跑來做什麼?
「常聽說,酒能誤事,倒是第一次聽人說,酒能讓人想清事。」
「解嘲破惑有常言,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必將過錯都怪在酒身上呢?」柒月點著自己的頭,邪魅的笑了一下,給自己添上了酒,一口倒進嘴裡。
「酒可是好東西,能讓人思維更敏迅,想出平常想不到之事。如何,蕭王爺要來一杯么?」
蕭子祁饒有興緻的盯著有些微醺的柒月,心道,這丫頭,果然是個有意思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入口,淡淡的梅花香氣,立即在舌尖蔓延開來,纏繞著味蕾久久不肯散去。醇香的液體滑過舌頭,流向喉頭,緩緩入嗓。有些冰涼的觸感,像是溫柔的撫摸,一口足以讓人沉醉。不由的拿起杯子多喝了兩杯。
「你身上這麼多毒,還沒有解開,最好少喝點。別到時候毒發死了,污了我鬼谷的盛名。」
「我怎麼不知道鬼谷有何好的名聲,能被我玷污啊,你該不會是捨不得這酒,才如此說的吧。」
柒月斜了他一眼,也不去計較,不過她好不容易關心一次別人,結果人不領情。這人也是奇怪,自己中毒之事從來不關心,還得自己上趕著給他送葯,給他解毒,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不過或許可以用此作為交換條件。
想到此,起身進屋取出一瓶葯,和一封信,遞到蕭子祁面前。「這葯,一日一粒,保你三個月,三個月內將這信上所寫藥材,全部備齊。」
蕭子祁看了柒月手上的葯和藥方。沒有接,而是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帶,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伸手摸上了光滑白皙的臉:「玉谷主,竟對蕭某如此上心,如此大恩,唯有如玉谷主所言,獻身以報了。」
柒月愣了愣,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臉色竟有些紅。這蕭子祁這臉皮厚的程度,真的超出了她的預料。反應過來掙扎著想脫開懷抱,卻被蕭子祁困住,柒月氣結,伸手在他的臉頰上拍了兩下:「蕭王爺,你有病吧!放開我!」
蕭子祁笑著放開柒月,伸出兩支手指,捏住藥瓶將它從柒月手裡抽了出來,晃了晃。「可不是,谷主不是葯都備好了么。」
「咳咳,蕭王爺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己中的什麼毒?」柒月惱,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很重要?」
「不重要,但是很奇怪,」柒月無語,還真有人如此不在意自己中毒之事,竟然會這麼問。引不起興趣,只能自己巴巴的告訴他了。此般不在意,怎麼試探他呢?
「如何奇怪」
「你不光中了一種毒,其中一種是毒性很烈的月炙,這個你很清楚。但你身體里還有另外一種毒,名為情花。只是沒有發出來。」
「情花?」蕭子祁眉頭抬了抬,有些意外,他並沒有聽說過此種毒。
「恩,沒有發作有兩種可能,一是你體內的另一種毒,壓制了它。另外一種可能是,你是個無情之人。」柒月見他問,心中暗喜。這都是故事,世上哪裡真來的無情之人呢。不過不說個離奇的故事,怎麼能讓他感興趣呢,總不能真的乾巴巴的把事情說出來吧,多沒面子。
「無情之人?」
「恩,中毒之人,動情時會使情花毒侵入五臟六腑,以致擾亂心神,堵塞心脈。致人產生幻覺。讓人心悸,如飽受相思之苦。痛苦萬分中死去。所以此毒,才名為情花。無情之人,便無此慮。」
柒月挑著眉看蕭子祁陷入深思,開口繼續說道。「下此毒,目的可能也有二,第一,如果你變心,那麼,就讓你痛苦的死去。第二么,可能是某種引子,具體我不清楚,但無非是跟「情」有關,所以總結來只有一點,就是這毒是個女子給你下的。哦,我忘記了,對於蕭王爺來說,也很有可能是個男子。」
蕭子祁聽到此話,從思索中回過神,眉峰一動,伸手捏住了柒月的下巴「谷主是覺得我之前證明的不夠,想讓我再深入的證明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