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登徒浪子
那日之後，莫問不知緣何，突然離開了問君山，走時還帶上了雲禮和雲卉。柒月沒有去送，只是看著那根梅花簪，愣了很久。莫言不知道他們之間都談過些什麼，心中有些擔心，暗自想著處理完手上之事情后，是該找莫問，好好問個明白了。便也不多做停留，帶著柒月交代的任務，前往了吉州。莫離也急著回上京去會一會這個「錦衣衛」，順便查探死士的消息。便一同離開了。
柒月心裡不舍，卻無暇顧及，費勁心思應對一群老油條的再三刁難，還要面對上唐家公子偶爾的騷擾，真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頭六臂來。用了幾日功夫，才終於送走了各個掌柜負責人，好在結果令人滿意，躺了一整日，才緩過勁來，但還是感覺自己要散架了。
鬼谷這顆樹大，必然愛招風，總有人喜歡以卵擊石，這幾天裝13裝的厲害，手揮揮，便又幾十條人命消失在這世界之上。
寂靜常知足，是人當解脫。柒月看著自己剛寫下的字，喃喃自語道：「樂清啊！戾氣這種東西，我怕是去不掉了，天一那老頭子說我，心從不曾離開俗世，呆在山上也是徒勞呢。」
殺伐果斷，是掌權者必備的品質，她又能如何呢？沒有莫問她還是一樣難逃殺戮，也不知莫問現在如何了，此刻又在做些什麼。嘆了口氣，提筆繼續寫起佛經。
「谷主！」見雲谷從門外進來。
柒月皺了皺眉，又發生了何事？如果沒有要緊事，雲谷定不會此時跑來打擾她。
「有一群人在林子里，試圖闖入。都穿著東晉的戰甲。怕是來尋定安王的。」若是其他人敢擅闖鬼谷，早就下殺令了。但是谷主留了兩人下來，未有交代。他們摸不準谷主的意思，都不敢擅自決定。只好央著雲谷來問問谷主的意思。
「去看看吧。」自己怎麼把那兩人給忘記了。擱下筆。帶上面紗，隨雲谷去了密林。
柒月到的時候，雲奇正站在和一隊東晉將士對峙，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為首之人見柒月和雲谷出現，向前走了兩步，向著柒月抱拳而立，「姑娘恕罪！我們是來尋人的，並非有意冒犯。」
「擅入鬼谷之人，不是死了，就是死的很慘！你竟跑到我這兒來尋人，怕是走錯路了吧」柒月看著面前這面容清秀的男子，笑了笑，倒是有個眼力的。
「不瞞姑娘，我們打探到，幾日前鬼谷祭祀大典，山下醫館送了一人入鬼谷，此人據醫館大夫形容正是在下要找的人。那日入谷算不得壞了規矩，還請姑娘成全。」
「哦？你是何人，知道的還挺多。」
「在下是王爺貼身護衛，青玄！」
這定安王的人，對她鬼谷知道的很清楚么，想著，柒月沖雲谷點點頭，轉身離去。
雲谷會意，遞給青玄一根黑色布條。「只你一人，讓他們離開！把眼睛蒙上。」
青玄心下一松，想來主子應該還好好的。沒有遲疑，接過布條，朗聲道。「你們都到山下等候！」
「青護衛！」「青玄！」
「聽令！青璃，你帶他們去山下等！」說罷青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為了早點找到主子，別說鬼谷，縱使閻王殿，他也要闖一闖！
「我們損失了這麼多人，公子就如此放過華貴妃了？」一青衣人，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說道。
「此事我自有打算，但眼前她還有用，如若不是這次跟定安王有關，還能藉機跟鬼谷牽扯上，你以為我會派人給她？讓你安排的事情，你可安排好了？」說話之人，目光深邃，看向雲谷等人離去的方向。
「是，已經安排好。」
······
柒月並未察覺這異常，此時已先行到了御風閣，見十七正在看著蕭子祁在紅梅樹下練功。她今日是第一次看清蕭子祁的容貌：眼眸如閃亮的黑石，五官清秀俊逸，卻透著英銳之氣。頭髮高高束在腦後，手裡一根玉蕭，揮灑自如，衣袂翩躚，身若游龍。以蕭代劍，少了殺氣，到多了幾分雅緻。
那玉蕭柒月那日替他施針時是看到過的，上面用古篆印體刻了一個月字，想必刻下此字的人，名字里也有個月字。但她並不曾在這個時代，見過此種古篆體，難道……柒月突然想起了莫離提過的錦衣衛，若送玉蕭之人跟起名錦衣衛之人是同一人的話，那倒是說得通。
「玉谷主！多日不見，還以為你把我們忘記了呢。怕是入幕之賓太多，可真是苦了十七！」蕭子祁見柒月站在門口看著自己若有所思，開口打趣道。
柒月心裡直抽，想必十七已經跟他說了來龍去脈，剛想說點什麼，小七一下躥了出來！衝進柒月的懷裡。「喵！」小月月，你來啦！
「小七！你不會一直在這裡吧！」柒月咋舌，她好幾天都沒看到小七了，這貨就一直呆在這御風閣里的？為何它對這定安王如此特別？傳說這定安王有龍陽之好，難道小七是彎的？！咳！就算是彎的也該找個貓才對啊。
老跟著這蕭子祁算是怎麼回事。柒月有些嫌棄的撇了小七一眼，看向蕭子祁：「十七可是為了結草銜環，以報我救命之恩，才自請留下的。蕭王爺說此話是急著付我診金，也準備自請留下來給我采陽補陰？」
「咳咳……」此話一出，十七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他作為暗衛跟著蕭子祁出生入死，哪裡接觸過女子，如今這般露骨的話竟被當著主子的面說了出來。這般調戲，他有些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怎麼會不臉紅。
「這提議也不錯，聽說玉谷主這診金昂貴，正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柒月清了清嗓子道，「傳說蕭王爺龍陽之好，不知道蕭王爺，如何能給我采陽呢？」
向來只有她調戲別人的分兒，今兒在不要臉這件事上還遇到了對手，變成她被三番兩次的調戲。這要是認輸，不調戲回來，她這臉面往哪裡放。
「誒，世人還傳說這鬼穀穀主凶神惡煞呢。我看這傳言也不能盡信么？」蕭子祁淡然的話語飄過，卻引得十七忍不住的抬了抬眉頭。這……主子還是第一次否認自己有龍陽之好，這以往可都是生怕別人不信，為此還專門養了兩個小倌在府上呢。今兒怎麼要否認呢？
「是么，那蕭王爺又能如何證明自己沒有龍陽之好呢？你可要知道，我鬼谷向來不救外人，我破了規矩救你，這診金可不能……唔」柒月瞪大著眼睛，看著蕭子祁那近在眼前帥臉。唇上傳來異樣的溫度，心跳突然漏了兩拍。
蕭子祁也對自己的舉動有些意外。為了讓世人盡信他好男風，男人他倒是親過幾個，但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味道原來是這般，好像還不錯，鬼使神差的竟伸出舌頭，舔了舔。
柒月感受嘴唇上傳來濕漉漉，滑溜溜的觸感，一下反應過來，慌忙丟掉小七，一把推開了蕭子祁。這貨，居然舔她！
十七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主子就這樣扯掉了玉谷主的面紗，親了上去？心裡漸漸有些異樣的情緒升起，感覺很不是滋味…定了定，慌忙移開了目光。
剛跟著雲谷走到門口的青玄，也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心裡頗為震驚，這真的是主子么！主子受什麼刺激了，居然親人家姑娘！還不要臉的舔了舔。主子你的節操呢！
「你幹什麼！別以為你是王爺就可以如此無禮！」最先反應過來的雲谷，慌忙上前把柒月護在身後。這什麼戲碼，前幾天光溜溜的趴在谷主身上，今天又親谷主。什麼破王爺，簡直就是登徒浪子！
蕭子祁聽到此話也不惱，心中還有些竊喜，帶著諧謔的笑容道「谷主要我證明啊，我只想到了此方法，不知道谷主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