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擅闖者死!
「你!」莫問看著面前女子那輕蔑的神情,心中怪異之感滋生,來不及西西探究那是什麼情緒,便覺一股怒氣滕然而起,難忍忍受。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對她那質疑輕蔑眼神的厭惡,眉頭緊皺,終是沒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鉗住了她的脖子,冷聲道:「擅闖者——死!」
「放開她!」十七來不及反應,便見柒月被遏制住了喉頭,心中焦急卻怕激怒了莫問,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怒瞪著他。
柒月的目光從十七臉上劃過,而後落在了莫問的臉上,他那俊逸的容顏因憤怒變得有些猙獰。她心中微微抽痛,有些不明白,他到底為何而憤怒。難道不管是現在還是前世身為炎雀,在他的心中不管出現了什麼事,錯的總是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倔強的迎上那水藍色的眸子。其實以她現在的功力,要掙開他的束縛,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卻是不是想。她想知道,到了最後,他是不是真的會親手殺了自己。
若他真的下的了手,柒月想著,覺得鼻頭泛酸,慌忙止住了想法,嘴角輕輕一勾,道:「你若想殺了我,便動手吧,此事與他無關,放了他!」
「不可以!」十七立馬開口否決了柒月的話。
莫問一怔,看著面前面容失了血色,卻神情倔強,毫不畏懼的女子,她身子因傷口疼痛而輕微顫抖,卻沖著他身後的男子安撫一笑。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惱意更勝了起來,手上力道不由緊了幾分。咬牙恨到:「笑話,本尊憑什麼要放過他!」
「哈!也是!」柒月因為氣息不暢,面頰紅了起來,她卻嘴角一勾,笑了出來,「燚都尊主,怎麼會聽別人的呢。十七,我儘力了,看來你只能跟我死在一起了,覺得虧么?」
「小玉……」十七咬牙雙拳緊握了起來,雙腳微移,目不轉睛的盯著莫問卡住柒月脖頸的手。想著若是他的手再敢緊一寸,他就算死,也定要將她救下。
「想一起死?」莫問斜眼掃了一眼十七,冷笑,「不然我多給你找些人,一同上路。如何?」
莫問不知緣何,看著目光交織的二人,腦中一陣疼痛,話語脫口而出。
柒月臉上的笑意漸漸凝住,消失。直直盯著面前的莫問,只覺得他陌生的可怕。良久,冷言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著面前女子眼中的神情漸漸碎裂開來,莫問心中一怔,也不停暗自詰問起來,自己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對著這女子,自己竟把控不住怒氣。想著,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直直看著面前眼神越發冷淡起來的女子,心中悵然若失。
「主上!」御風醒來沒見到十七的身影,暗道一身糟了,咬牙追進了蟲洞,順著聲響找了過來,見到莫問,忙恭敬跪了下來,道:「屬下辦事不利,請主上責罰!」
「哼!」莫問聽到御風的聲音,仿似終於找到了出口一般,鬆了一口氣,故意冷哼了一聲,鬆開了捏在柒月脖頸上的手,冷聲道:「將他們帶回去關起來。若再有失,提頭來見!」說完,手一揮,向著洞外走去。走了兩步,仿似又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柒月,沉聲說道:「你最好不要存了別的心思。」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冷冽冷凌有何意外的話!」
他做事向來不喜歡有什麼意外,雖然他還未想起這女子到底跟自己什麼關係,但心中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想要留她下來。不自覺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柒月才被十七扶住,就聽到了莫問那清冷的聲音,縱然有了方才的經歷,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抽痛。嘴角牽強的扯起,露出了一抹苦笑。
……
「你說主上把冷冽帶走了?」地宮之中,夜凮看著面前的夜魅,一臉不可置信。
「恩。」夜魅輕輕應了一聲,她在樹尖看到主上和幾人出來的時候,也是如他這般有些詫異。
「主上可有什麼異常?」
想起莫問那眼中,如萬年冰洞中的冰寒,夜魅眉頭蹙起,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良久,終是點了點頭。
從前她只覺得主上威嚴,卻從來沒有讓她感受到過那麼冰寒,讓人不由自主害怕的氣息。可剛才就在那結界之外,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主上眼中那能滲入她骨髓之中的殺意。
「到底怎麼回事?」夜凮自是察覺了她的異常,心下不解。他們自小被訓練,什麼危險的情況沒有見過。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能讓夜魅像這般戰慄?
夜魅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自己不安定的心,微微抖動的手指,解開了立領衣襟的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任那印上了五根青紫色痕迹的脖頸露了出來。
看著那在透白肌膚下格外清晰的幾條痕迹,夜凮眼角微微抖了抖。那青紫色的痕迹,分明就是被人狠厲掐住脖頸所致。主上嚴厲賞罰分明,可素來是個冷靜之人,如何會做出這般暴戾之事?
「此傷因何而致?」
「許是引人進了那個地方。」夜魅抬眼看了看夜凮,看他眼中仍是懷疑,平靜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夜凮眼中疑惑更勝。那個地方雖是禁地,可他們也是為了救冷冽。不問其究竟,就對夜魅用了這般大的力道。這分明的起了殺意,此舉確實不像主上的作為。何況這針對之人還是夜魅。
自他掌管死士的那一日開始,他便被告知,有一人可以不服從他的管束。而這人便是夜魅。他不知道原因,但深明夜魅特殊,主上也向來對夜魅寬厚,信任。可如今主上怎麼會對她起了殺意?
見夜凮陷入沉思,夜魅輕輕一嘆,就連她自己也沒弄明白主上到底是為了自己擅自引人進入而發怒,還是因自己引的人是姑娘而發怒。
若是因為自己引姑娘去了那個地方,為何姑娘滿身是血,卻是還是被那個十七扶著;又為什麼,姑娘以性命要挾救下了自己時,主上神情全然只是憤怒,沒有一絲憐惜。
「你要去哪裡?」
夜魅一言不發,向外走去,夜凮一怔,忙閃身擋在了她面前。
見夜凮一副自己不說清楚,定不會讓自己離開的架勢,夜魅一嘆,解釋道:「我想去查探一下姑娘被主上關在了什麼地方。」
夜凮眼眸一沉,「姑娘?」
「恩,蘄州城外,你進過的那個姑娘,她被主上關在了起來。」
「主上為何會把她關起來?」夜凮更是不解,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蘄州城外那一晚,他一直跟在主上身後。為了那姑娘顯現暴露了他們安排已久的計劃。如今為何又要……
夜魅沒有回答,深深了一眼夜凮,準備繞過他離開。
「你瘋了,竟要背著主上做這等事?況且如今你已經觸了主上的逆鱗,若是再被主上發現沒人救的了你。」夜凮雖然不解,為何莫問會突然轉變,但他們的使命向來只是護住主上,至於其他事情,不在他考慮的範疇之內。看著夜魅那決然的神情,不解問道:「你不是一直不喜那姑娘,這又是做什麼?」
「夜凮,你可知你並沒有權利阻止我。」
「我不是在阻止你,我只是在勸你。」夜凮愣了片刻,看著面前的夜魅,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向來惜命的她,做出這般衝動的決定。
「不必勸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夜魅頓了頓,繼而說道:「冷冽也被主上帶了出來,看樣子是受了重傷,你最好儘快找到他,我怕會有人會繼續對他不利。」說完,她終是繞過了夜凮,按下了機關,在轟鳴聲中消失在了石室之內。
……
「夫人……奴……奴婢已經打探到了,那姑娘被關在了如玦閣的偏殿之中。」擺設奢華的房間里,奉書跪於地上,頭埋的低低的,不敢直視面前衣艷如火的女子。
她的話音剛落,被砰的一聲響,嚇的身子一震,卻不敢亂動,面色白了又白,頭埋的更加低了。那案几上的茶碗被震的發出了清脆的撞擊之聲。
百里翎蹭的從軟塌之上站了起來,將桌上擺放的糕點水果,撲了一地。眼中兇狠的光芒乍現,心中暗恨。當她聽到洛媛回稟,知道幾人確是尋著冷冽去了那個地方時,心中竟是有些欣喜。
可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她明明讓那些人準備了貂血,那萬蟲洞中的蟲子定會被那血液所吸引,她怎麼可能會全身而退!難道又是端木救了她?
紅衣女子的手緊緊捏成了拳,指甲扣進了肉里。那蠶絲蠱,是她用精血所養。明明會讓他記憶混亂起來,越是在意的人,便會變得越是對之殘忍。可為何他還是將那賤人從萬蟲洞救了回來!居然還把她放在了離自己最近的如玦閣中!為什麼,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依然還是要對她如此特別!
百里翎將案几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精美的五官因嫉妒變的扭曲起來。「好!好!好!居然這樣都讓你對她狠不下心!那我定當替你好好照顧她!」
女子本已經帶著兇狠的目光,又陰沉了幾分,陡然轉向窗口,落在了屋檐下的鳥籠上,冷笑道:「既然都來了,炎雀,我自當會為你準備一份大禮!你可以好好給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