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吉亜身世
「多謝恩人又一次相救,我們母子二人無以為報,只願做牛做馬來感謝恩人了!」
吉嬸帶無瑕凌四二人回到屋內,便拖著吉亜跪了下來,哽咽著道謝。
無瑕本已坐下,被吉嬸這舉動嚇得一跳,趕緊站起來擺手:「別啊,吉嬸,你們趕緊起來!吉亜,快扶你母親起來!」
無瑕有些手足無措,她求助凌四,凌四卻將目光投向窗外,不打算參與。
無瑕瞪了凌四一眼,伸手將固執不願起來的吉嬸強行扶了起來。
「吉嬸,既然吉亜喚我姐姐,我就認了他這個弟弟。剛才也是教訓惡人,我自有辦法讓那李麻子以後都不來騷擾你們!」無瑕拍著胸脯說道。
吉亜在一側撓了撓腦袋,滿臉漲得通紅:「姐姐,上次走得太急,我連你名字都忘記問了……後來去找你,也再沒看到你……」
「我今天來就是特意找你的,我叫無瑕。」無瑕笑著說道,眼神流露出一個姐姐應有的親切。
「恩人姓吳?」吉嬸問著,撥了撥凌亂的頭髮。露出姣好的面容,許是多年一直卧病在床,皮膚蒼白無血色,眼底還有一圈青紫色。但眼神堅定又明亮,讓顯得多愁多病的吉嬸自然流露出一股鏗鏘之力,怪不得讓李麻子如此惦記。
「不是,我……我姓玉,名無瑕。沒有的無,瑕疵的瑕。」無瑕糾結了一下,給自己安了一個姓。
「這是我的朋友,他叫凌四。」無瑕將凌四拉扯過來,她覺得此刻凌四太過安靜,倒有些北榷的影子了,她不喜歡。凌四聽到她介紹只得看過來微微一笑打著招呼。
「玉這個姓很少見,也多謝凌公子了。若不是二位,只怕今天……」吉嬸說起來還心有餘悸。
吉亜上前扶著母親坐下,面露興奮之色:「多謝姐姐和凌公子!姐姐你此行真是來找我的嗎?」
無瑕覺得少年就是少年,會輕易信以為真,她無意欺騙:「姐姐過來辦點事情,順道來看你,順便看看你母親恢復得怎樣。」
「那日母親確實是口吐鮮血,我便按照姐姐你說的先把……那葯讓自己服用,再割血做藥引餵給母親。母親也就是那時慢慢感覺身體好起來了,姐姐你真的太神奇了!」吉亜說著,又激動地站起來了。
無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過去輕輕給吉嬸把了把脈,良久,輕聲說到:「吉嬸身子還沒好完全,多曬太陽,吃點動物的血液吧,還是要好好養著。」
「我這條命若沒有恩人只怕早已入了那黃土了,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恩人……」吉嬸握緊無瑕的手,熱淚盈眶。
「吉嬸,叫我無瑕便可。若真的要謝我,那便讓我們二人吃點東西吧,一路走來,還真的好餓了……」無瑕吐了吐舌頭,感受著吉嬸柔軟的手中散發的暖意。
「好,你們坐著休息,亜兒,你陪陪無瑕姑娘和凌公子,今日晚餐咱們早些開飯!」吉嬸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說著,邁著歡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姐姐,我母親手藝一直很好,這段時間身體好了后便又開始跑去廚房搗鼓,可能是嫌我前些年做的飯不合她口味……」吉亜依舊紅著臉,滿眼幸福地望著母親的背影。
「你母親人很好,你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無瑕感嘆道。
另一旁的凌四眼中一陣閃動,流露出痛苦之色,但很快他便隱藏了起來,未讓旁人看到。
吉亜有些不好意思,但望向無瑕的眼神依舊熾熱,亦如那日分別前那般緊緊注視著無瑕,觀察著她的精緻五官,依舊讓他心潮澎湃。
無瑕轉動了下眼珠子,站起來走到吉亜身側。拿出玉指彈了彈吉亜額頭:「小子你看什麼呢!」
「姐姐,你好美……」吉亜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待聽到自己嘴裡說了什麼時,又趕緊伸手捂住了嘴巴。瘦小的手臂上還有絲絲血痕和淤青,看著讓人心疼。
無瑕未將他剛才說的話放心上,心思早被他手上的傷痕所吸引。她無所顧忌地拉起吉亜的手,輕觸那些傷痕,心底又把李麻子罵了一遍。
被那嬌軟縴手觸碰到自己肌膚,縱然年少,但也知男女有別,何況內心已經開了一朵愛慕之花。吉亜緊繃起身子,呼吸有些急促。
「那可惡的李麻子……我平生最恨這種仗勢欺人的狗!人性貪婪又狂妄,真是枉為一世人!下一世,直接做畜生也罷!」無瑕面露憎色,雙目如潭又帶著傲世的堅毅。從內至外散發的王者氣場讓本專註吉亜神態的凌四都驚訝得亂了心神。
「無瑕,我這有些草藥可以化瘀,吉亜小弟帶我去房內,我幫你擦擦吧!」凌四突然開口說道,「好的快,這樣你才有精力去掙錢養家,照顧母親。」
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但又言之有理。吉亜將一直粘在無瑕身上的目光移向凌四,扯了扯嘴角,最終妥協。
閑著的無瑕也未一個人呆在廳內,而是跑去吉嬸那邊做下手,幫忙擇菜拿盆子拿碗,順便嘮嗑幾句,這一聊也知道了吉亜的身世。
原來,吉亜的父親吉忠是這城崖土生土長的果農,平日喜歡在蘋果上雕刻一些精美動物打發時間,無師自通,刻得越來越栩栩如生。
吉亜母親亞萍兒是陌城官家小姐,被吉忠的手藝深深吸引,轉而心生愛慕。後來二人情投意合卻被亞萍兒父母棒打鴛鴦,極力拆散,因亞家嫌棄吉忠只是個前途無望的農夫,便做主給亞萍兒許了一戶人家,擇日便嫁。
亞萍兒一氣之下便跑進了城崖不再回去,也與家裡斷絕了關係。只有天地為證,替她和吉忠做了婚禮見證者。
那時由城崖進出城內更加嚴格,特別是普通官人家更加不許隨意出入,必須有城主的許諾才可。亞家老爺又不願這事來驚動剛坐穩不久的暴戾城主,只好作罷。
後來亞萍兒懷了吉亜,又與吉忠一同進城去尋亞家,結果得知亞家已經棄官離城,去其他地方謀生存了。亞萍兒再也尋不到家人的消息,只得再次回到城崖內安心待產。
日子一天天安穩過著,吉亜也順利出生。吉忠則每日早出晚歸去賣水果和秀手藝來賺取錢財養活一家人。亞萍兒的廚藝也是那時慢慢提升,將家中兩個男子養得壯壯實實,一家三口幸福又平淡地生活著。
好景不長,有一年格穆節之際,城主派人將吉忠喊去代表陌城參賽,那一去就再也未回來。城中來人告訴他們母子,吉忠不遵守參賽規則,還冒犯了他城參賽者,被抓去了大獄塔,一去十年還未放出。
亞萍兒兩人多次前往大獄塔想見一見吉忠,但那塔都是里三層外三層士兵把手,圍的嚴嚴實實,也不允許他們母子探望。
亞萍兒也就在那之後,身體每況愈下,憂思成疾,直至前幾年嚴重得下床都很困難。吉亜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知道父親一直未回來,自己是家中唯一男子漢,便挑起了持家的重擔,賺錢補貼家用又照顧母親。
「吉嬸,看來你這身體要恢復完全,還得調整心情啊!你要相信吉叔肯定會回來的,吉亜也會變得強壯勇敢……」無瑕有絲傷感,替吉嬸難過,又心疼吉亜。
「這兩年我也想通了,再怎樣,我都不能連累了孩子,吉亜又比同齡人更懂事穩重,我們娘倆好好把這片果林守好,等他父親回來……」吉嬸眼神堅定而又飽含深情,似乎已經感覺到她心愛之人即將回來。
無瑕咬了咬唇,她不懂守候一個人多年的心境是如何孤寂和無助,亦不懂等待心愛人歸來是如何讓一個柔弱的女子變得強大。
她想了想北榷,覺得鼻頭微微發酸,但是卻沒有眼淚掉下來。自己對他,到底是何種心境?是情竇初開,還是貪婪他那偽裝的好?
亦或者是刻骨銘心,深入骨髓?從未想過會長相廝守,所以,無瑕立馬否定了這一判斷。
只是差點淪陷在那未經人事的相依相靠的溫暖中吧,無瑕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