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毛野人的傳說

『毛野人的故事』在紅河一帶流傳極廣，相對來說版本也很多。

故事說的是三個小孩子如何智斗毛野人，那麼這毛野人又是什麼東西呢？

按照傳說，我認為它應該屬於殭屍的範疇。但又不完全是，嚴格來說，算是個新物種。

用妖或者魔來形容它，或許會更合適些。

因為毛野人能夠變化，但其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不管它再怎麼變化，它那一身黑毛，始終還在。

正因為它有這樣一個特點，所以在『毛野人的故事』里。當毛野人吃了三個小孩子的母親后，再變化成母親的樣子，回到家中。就被年齡最大的那個孩子，給識破了，最終想方設法的把它給消滅了。

這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故事，說明不管邪惡再怎麼厲害，終究會被善良所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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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故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等故事說完后，我就暗暗的嘆息一聲，心說，二爺爺要我說這個故事，難道他已經知道有人想對付我，所以要我像那三個小孩子一樣，勇敢而智慧嗎？

想到這些，我感覺如果把事情給說了出來，將會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

於是就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道：「二爺爺，這個故事也就是哄哄小孩子，說給大人聽，就缺乏些威懾力了。」

說完后，我又裝模作樣的唉嘆一聲，接著說道：「我小時候被這個故事嚇得晚上都不敢隨便出門，現在想想可真是件好笑的事情。」

我這麼說，倒不完全是為了向二爺爺撒嬌，而是真實的經歷過。

在我們出生的那個年代，也就是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末。因為科技、交通等比較落後，所以平時沒太多可以娛樂的事情，聽長輩們講故事，就成了孩童時期的一大樂趣。

現在說是樂趣，可當時呢！

只要小孩子不聽話，大人說上這麼一句，『再不聽話，毛野人就要來吃小孩了』，真可謂藥到病除、百試百靈啊！

二爺爺聽我講完了故事，顯得很高興。

「飛兒！可笑的人不止你一人，你二爺爺我……」

二爺爺說著，就指了指向他自己，接著又揚手指了指大伯還有老爸，「你大伯……你老爹都一樣，都是被這個故事嚇大的。」

二爺爺說完后，就想爽朗的大笑幾聲，奈何才笑出聲音，便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我急忙輕輕給二爺爺敲背，大伯和老爹亦是臉色大變，神情非常的緊張。

「二叔，要不我扶你躺下說話吧！」老爹急切的說道。

「是啊！爹，你還是躺下說話吧！」大伯也接著說道。

二爺爺點了點頭，隨後就躺下了，但整個人如同剛參加完馬拉松比賽一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我被這一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好一會，二爺爺才緩過氣來。

右手哆哆嗦嗦的伸入口袋之中，從裡面摸出了一樣東西，而後就哆哆嗦嗦的遞向了我。

見狀，我急忙伸出雙手迎了上去，就感覺二爺爺把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放入了我的手中。

當時我已經悲傷得淚如雨下了，根本就不知道二爺爺遞給我什麼東西，只是感覺二爺爺在把東西放在我手心的剎那間，重重的捏了我一下，而後我就看到他非常安詳的朝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也向二爺爺點了點頭，告訴他，東西我會收好的。

二爺爺又靜靜的看了我許久后，突然轉頭看向大伯及老爹，問道：「我這樣的安排，你們能接受嗎？」

大伯及老爹早就已經悲慟的嗚嗚哽咽，聽到二爺爺的問話，都雙雙的看向我，而後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看見大伯及老爹都已經點頭了，二爺爺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向我招了招手，說道：「飛兒，過來……」

我先是一愣，而後就急忙把耳朵湊到二爺爺嘴邊。

就聽到二爺爺低聲的說道：「飛兒！二爺爺現在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但你要保證不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你老爹……中華。」

聞言，我全身如同觸電一般，兀自一個哆嗦，急忙點頭。

「這個秘密就是……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毛野人，或許是真實存在的，也許它就隱藏在我們身邊……」

我呆愣了許久，腦子裡一片空白。

毛野人或許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一個多麼驚悚秘密啊！

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腦子裡滿是二爺爺最後說的那句話，也許它就隱藏在我們身邊！

這個『它』……到底是單人旁的『他』，還是女字旁的『她』，又或者其本身就是這個『它』……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被雷電劈了一般，二爺爺後面接著說了些什麼，我一句都沒聽到。

又或者說，二爺爺後面根本就沒再說些什麼？

就在我陷入震驚之中難以自拔之時，肩膀忽然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

我機械的轉回腦袋，發現拍我的人是老爹，而大伯已經趴在病床上『嗷嗷』的痛哭了。

「小飛，你二爺爺已經走啦！」父親很平靜的說道。

是的，聽語氣很平靜，但我知道，老爹此時肯定也是悲慟萬分，只是他不太善於表達。

我機械的朝老爹點了點頭，再次轉頭看向二爺爺，發現他很安詳，如同睡著了一般，嘴角處還露出了淡淡的一絲笑容。

那笑容是一種很微妙的滿意的表情，我不知道二爺爺滿意什麼？

是在他人生的最後關頭見到我，而感覺滿意呢？還是在他人生的最後時刻，他終於可以了無牽挂的走了。

這兩個答案，我希望是第二個……

畢竟他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我不希望他臨走之時，還帶有遺憾。

我沉默了許久，腦子裡不停的想，我是不是應該放聲大哭一場，但我……哭不出來。

不是我對二爺爺的情感不夠，而是我知道此時的二爺爺，或許並不希望看到我哭。

最後，我默默的俯身，把嘴巴湊到二爺爺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二爺爺……你一路走好，你交待的事情，飛兒一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