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愛恨交加**
齊鋒沉聲問陸涵,「東西買好了嗎?」
陸涵趕緊回:「好了!」
「開車吧!」
陸涵開著車,出於好奇他瞄了一眼孟誠,整個人看上去完全變了,一點也不像當年那般活潑了,給人的感覺死氣沉沉的,相識一場他不免泛同情。
齊鋒的眼睛也不自覺的落在沉默不語的她身上,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可是他無法想象曾經兩分鐘都呆不住的她,現在居然變得如此沉靜,而今的她很讓人心疼,不自覺的眉心一緊。突然他發現她左手食指上貼著創口貼,緊張的問:「你手怎麼了?」可是他就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旁邊的人仍是安靜的望著窗外。
得不到回應,他提高音量急切的說:「孟誠,我在和你說話。」
對方依然沒有回應他。
他有些發怒的將她拉入懷中強吻。
陸涵從後視鏡里看到後面的情景,很是費解,很是不懂,是少爺親手將前少夫人送進監獄的,怎麼現在又好像對她不死心。
她拼盡全力的將他推開,死灰般的眸子無神的看著他冷冷的說:「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齊總居然會對一個在押的盜竊犯感興趣!」
聞言他心中一顫,緊緊的抓著她的雙臂,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她,盜竊犯?她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
見他仍不鬆手,她眸子變得更加冰寒,「齊總,我的青春,我的夢想,我的人生全都毀在你手裡了,你還想要怎樣?是不是非得要我死你才甘心?」
他心底不禁又是一顫,緩緩鬆開她,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心痛的望著她,我錯了嗎?是不是對你太過殘忍……
老式手機「叮叮叮」的響鈴。
孟誠趕緊拿出手機接起來,「喂,陳管教……我在回去的路上……是……再見!」
齊鋒急忙奪走她的手機,給自己打個電話。
孟誠沒有去爭奪,繼續看著窗外發獃。
齊鋒將號碼存起來,然後將手機直接放到她衣服包里。
看著她頂著毫無美感的鍋蓋頭,穿的也明顯不是她的衣服,腳上踏的更是雙老土的黑布鞋,一點沒有二十齣頭的女孩兒該有的靚麗扮相,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忽然他注意到她手腕上帶著一個貌似手錶的東西,出於好奇,他抬起她的手。
孟誠沒有反抗由著他,忽視!
齊鋒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個跟蹤器,火大的說:「他們就那麼不放心你,還給你戴這種東西,簡直就是侮辱!」他勢要將這屈辱拔掉,可惜鎖的牢牢的,旋即開始亮紅燈,發出警報聲。
孟誠轉身冷冷的盯著他,「拔掉它,我就真的是逃犯了,抓回去又可以加刑了,我又能在裡面多呆一年半載,是不是很有誘惑力。」
他鬆開手,「鎖的這麼緊,我怎麼打得開!」他覺得心底乒乒乓乓的,鬧騰!
……
一路上他眼不眨的注視著她,期間他接到葉敏月催他趕去祭拜齊天來的電話,他借口有要緊事處理須要晚一會兒才能過去,心虛的撒完謊他暗罵自己沒用,今天是他爸的祭日而他卻因為想跟仇人的女兒多呆一陣讓亡父久等,他真是大不孝,為了心安,他自我欺騙的找了個理由,怕她不回監獄,他得監視,這爛借口不說別人,就他自己都自嘲的一笑。
這一年多以來他曾有兩次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去探視過她。
可是她一次都不肯見他。
新換的監獄長又是個食古不化的人,他沒有了特權,也就不能見到她!
沒想到會這樣意外的和她碰上,他多希望時間可以在此刻停留下來,就能一直這樣望著她。
可是越是想,時間反而過得越是快,他已經看到前方的高牆了。
距離監獄大門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她無神的看著窗外,輕聲說:「我要下車。」
他示意陸涵停車。
她打開車門,直接下車,沒有看車內的兩人,走的決絕。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也跟著下車,見她沒有沿路前行而是反向幾步站在橋邊,他猛然衝過去抱住她,急問:「你要做什麼?」他以為她要尋短見。
她劇烈的掙扎,他緊困不放,拉扯間他皮鞋底不慎踩在她腳背上,她再一反抗赤腳拉出,舊布鞋留在他腳下。
他急切道:「有沒踩痛你。」
「你離我遠點!」她踮著腳撕心裂肺的大吼。
他連忙鬆手後退兩步警惕的盯著她,防患她做傻事。
孟誠彎身撿起鞋子套在腳上,繼而掏出手機看時間(九點二十三分),再容她享受十分鐘的自由,她轉身趴在橋攔上,死沉的眸子呆默望著過往流水。
齊鋒在隔著一手遠的地方詫異的觀望著她,此處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河裡的水也是混濁不堪,她到底在看什麼?
黑布隆冬的河水慢悠悠的游向遠方,時間如水流逝,她拽著手機不舍分秒的自由,直到屏幕時間跳過她的雷池界限才不舍的朝著高牆去。
他急忙大步走到和她平行,他本想問她的近況可啟齒幾下又將欲脫口而出話咽回去,曾經總是她找話跟他說,突然讓他主動關心,他面子上極大的過不去。
陸涵慢車跟在兩人身後。
你不言我不語,眼見大門就在咫尺,齊鋒顧不得誰主動誰被動面子什麼的,沉眉柔聲問:「你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他都覺得納悶,他現在在做什麼?可就是情不自禁。
她置若罔聞的往前走。
從未被她如此忽視過,他有點著急了,頓時靈光一現,「孟誠,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母的近況嗎?」
她一頓。
他知道起作用了,頓時心中一喜,柔聲說:「我猜你這次沒回去過,這樣過幾天我給你拍些照片來。」
「先生小姐,今天不是探視日,請不要在此逗留。」獄警威嚴的聲音傳來。
她見獄警誤會她的身份了立馬回道:「報告警官,我是歸監的犯人。」
獄警吃驚,這麼漂亮,竟然……可惜了,厲聲說:「過來!」
她趕緊過去,齊鋒在聽到她說自己是『犯人』的時候,覺得是那麼的刺耳,那麼的心痛。
看著她筆直的站在獄警亭邊上,獄警正準備在對她進行搜身的場景,他覺得好難受,想起曾經活蹦亂跳的她。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和一個獄警走進了監獄大門,他看著監獄大門緩緩的關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也在他眼前漸漸消失不見,他突然覺得心被掏空了,旋即又想起什麼,跑回車上,擰出兩個大袋子,走到獄警亭,「警官我想把這些東西給我太太!」
獄警沉聲說:「先生,我們監獄有規定,你的這東西不允許送進去。」
向來沒被人這樣拒絕過的他很受打擊,他沒想到會不給送,急切道:「這都是些吃的,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獄警同情道:「先生,你關心老婆沒錯,但是服刑人員是到這裡接受勞動改造的,不是來享清福的,尤其是吃的東西都是嚴格控制的,不允許外帶,希望你能理解!」
齊鋒急切的說:「那什麼東西可以送進去?」
看慣了人一旦進去了,另一半就會變心的中年獄警,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小伙很是不錯,沒有始亂終棄,還不離不棄,嘆口氣說:「貼身衣物和鞋襪,鞋子的話只能是黑布鞋,還有就是生活用品,但是數量不能太多,不然會被退回。」
「謝謝!」齊鋒淡淡的說完準備離開。
「先生,你的東西!」獄警喊住他。
他淡笑說:「就當我孝敬你們。」
這怎麼行,獄警急了,「不行,我們不能收受賄賂!」
他無奈只好回去把東西擰走。
此時一個風塵僕僕的女子跑過來,還喘著大氣,「報告警官,我歸監!」
獄警厲聲說:「站好!」
「是!」,黃芳趕緊立正站好,然後又問一句,「警官,孟誠回來沒有?」她足實有些擔憂她會一去不復返。
「剛進去。」
齊鋒聽到『孟誠』兩個字的時候立馬回頭,激動的說:「你認識孟誠?」
黃芳聞聲一看,哎呀,太帥了,看到齊鋒那灼灼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嬌羞道:「我們兩是一個監室的,你也認識孟誠?」
他眸光黯淡磁聲說:「她是我太太!」
她大驚,脫口而出,「孟誠不是說她離婚了嗎?」
他有些尷尬,淡笑道:「我們之前有些誤會,可不可以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