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無奈漂泊年**
沈潔隨即給孟誠使了個眼色,換做是從前的她定是二話不說直接走人,可是經過幾年的淬鍊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她了,在獄中習慣了低頭的她,繼續選擇低頭,卑微的說:「對不起小姐,是我的錯,請你原諒!」
侯御冰一臉的吃驚,她居然服軟了,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孟誠,以前別人說一句頂三句,從不在嘴上吃虧,現在卻活得像只螻蟻,心中滿是快感。
侯御冰的喜色促使顧曉梅更加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趾高氣揚的說:「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嗎?你知不知道,我這衣服可是香奈兒限量款,看你這窮酸樣,你賠的起嗎......」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更難聽的話語,沈潔沒有出面幫腔,孟誠呆默聽著她的數落。
本在一旁悠哉看戲的侯御冰卻突的向顧曉梅做出噓的手勢。
只見她拿起手機面頰布滿嬌媚:「喂,鋒...好的,我馬上過來...拜拜!」還不忘嬌滴滴的親吻一下手機屏幕,她就是要做給孟誠看,顯擺她此刻得意以及地位,一瀉學生時代的積怨。
「御冰,是鋒少約你過情人節啊,在鋒少的心裡啊就只有御冰你,不像有些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顧曉梅以貌取人的說著勢利話。
「好了,走了,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跟阿貓阿狗浪費時間。」侯御冰以勝利者的姿態蔑看眼卑站的孟誠,看著她那落魄樣,心中甭提多爽了,踏著高跟鞋心悅離去。
顧曉梅義務的負責後續結賬,臨走還不忘哼孟誠一聲。
沈潔看了孟誠一眼,方才顧曉梅的話外之意她也是聽出來了,詫異,『她』怎麼和齊鋒扯上關係了?
完全是不同層次的人啊!
縱使心中有問,但她還是沒去八卦細究,只叫『她』去把工作服換了。
咖啡廳規模不大,沒有正規的更衣室之類的房間,除開兩間小辦公室,就只剩一個堆放各類雜物的暗房,裡面物品堆的滿滿當當,好在知道工作服所放位置,孟誠吃力的般移幾個箱子,才在裡面翻找出一身乾淨工作服,再將搬動的物件重新歸位,穿好衣服繫上圍裙后立馬返回到大廳。
「孟誠,沈姐讓你去一下她辦公室。」她一現身張美雲就叫住她。
「哦!」她心裡開始打鼓,是要炒她魷魚的節奏嗎?
「叩叩叩!」孟誠忐忑的敲著辦公室的門。
「進來。」
她有些緊張的進去,弱弱的問一句:「沈姐你找我有事?」
「把手伸出來。」沈潔平淡的語氣說道。
她疑惑的伸出去,沈姐這是要做什麼?
「那隻!」沈潔指了指孟誠的左手。
她仍處於懵懂中,遲緩的伸出左手。
沈潔看著那燙紅的手背,心疼的說:「很疼吧!」說完拿起手邊的藥膏就要給她上藥。
多年的缺愛以及缺失尊嚴使得她現在只要略受到點暖心,便會動情感動,鼻尖泛著澀澀,「謝謝沈姐,我還以為你要…」
「炒你魷魚?今天那兩位明顯是搗亂的,沈姐我眼不瞎。」沈潔抬眸盯著她,旋即又埋頭一邊吹她手背燙傷處一邊細緻的替她塗抹好藥膏。
「孟誠,按理說你手傷了應該休息一下,可是你知道我也不是老闆,而且今天又這麼忙。」
「沈姐不礙事的,我不會讓你為難。」這點小傷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當初瘸著腳不也照樣在監獄食堂做事。
「孟誠,現在像你這麼勤快又懂事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少了,誰娶到你誰福氣!」在另一張桌子做賬的裴香桂忍不住發出感嘆。
旁人不知但她的底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尬尬的笑笑。
沈潔以為她是臉皮薄害羞了,笑著示意她出去做事,算是給她化解尷尬吧!
她不打聽她,但不代表她不好奇她,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孩,經歷了些什麼?她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的交流,但是卻很能吃苦,總覺得她不似她表面這般普通。
孟誠出來路經吧台張美雲騰的伸手擋住她,急道:「孟誠,剛那侯大小姐幹嘛針對你啊?」她眼中蓋不住好奇之光。
潛意識把她當假想敵唄,他們都好了那麼多年,她竟然還覺得她是個威脅,未免太瞧得起她了,真是好笑至極,她淡笑道:「可能是心情不好,想找個小人物發泄發泄,我剛好給撞上了!」
張美雲拌拌嘴,「同情你!」
若干年以後張美雲回想起這件事終於恍然大悟,這孟誠也太能瞎掰了,自己當初居然相信她的話了。
……
「鋒,情人節快樂……我還給你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晚上給你,你一定會喜歡的……」齊鋒沒有對她通篇話語予以回應半字,一直專註工作上的事,侯御冰俯在他的辦公桌上肉臀高翹,時而妖嬈扭動,一臉的嫵媚的自說自唱。
「鋒,晚上我們去哪慶祝啊?」
「晚上陪我回家一趟。」他埋著頭兀然開口。
侯御冰的心驟然涼半截,情人節幹嘛還要去看長輩啊!明面上她又不敢問出口。
怎麼著他今天還是跟她過,再來他眾多女人中,她可是唯一一個見過他母親的,自我寬慰后她心情還是不錯,「鋒你辛苦了,來我幫你揉揉肩!」
他當即不耐煩道:「出去!」他最反感這種主動貼上來的女人,當然除開『她』。
他們在一起足足四年多了,可是卻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網上熱傳的婚訊她認定多半是葉敏月逼婚的結果,既然她天啟女主人身份已定,那她更要早日將給他攻下,以免夜長夢多出岔子,她腦波猛然閃出『孟誠』的名字,她心一沉眼珠一動手搭在齊鋒肩上磨蹭著,嬌柔聲起:「鋒,你幹嘛這麼凶嘛,人家好怕怕啊!」
齊鋒無比的厭煩這種粘粘糖,惱羞成怒紅眼道:「滾!」要不是他媽喜歡她,他斷然不會容忍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
侯御冰吃癟,由形觀色她觸覺不妙,深知不能操之過急繼續下去,訕訕道:「鋒,晚上見。」走時還不忘做個魅惑飛吻,永遠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
然齊鋒的注意力始終不在她身上,於他而言手中的文件魅力值更大。
侯御冰出去后徑直走到秘書台,高冷的問:「米絮,最近有沒有進出總裁辦公室的女人?」
正在忙於工作的米絮抬抬眼鏡淡笑著說:「侯小姐除了你,最近沒有其他女人來找過總裁。」她最看不慣侯御冰這種盛氣凌人的架勢,可是又不得不敷衍,畢竟她目前是最有可能成為總裁夫人的人選,指不定哪天就扶正了,還是得要給自己留條退路不是。
侯御冰算是比較滿意這個答案。「好好做事!」她說著老闆娘該說的話,從包里拿出大墨鏡戴上,自然的搭乘總裁專用電梯離開。
米絮望著她囂張離去的背影,暗道:『希望那位孟小姐早點現身,壓壓她的氣勢,想必那位孟小姐應該不是這種囂張跋扈的人吧!
不過也說不清,別比這位還甚那就悲劇了。』
乍然想起剛剛得知的消息,趕緊去敲總裁辦公室的門。方才侯御冰在場她哪敢去彙報這事,除非她腦子裝漿糊了。
「進來。」待齊鋒的聲音傳來,她輕聲推門進去。
「什麼事?」齊鋒仍在埋頭苦幹,頭不抬的沉聲問。
米絮帶著資料走到他辦公桌前,淡然的報道:「總裁,關於孟小姐的事…」
在聽到『孟小姐』三個字的時候,他猛的抬起頭,眸子一亮。
米絮訝異他突兀的表現,目前也就只有這位孟小姐可以讓他們總裁為之變色了,好在她心裡素質夠好臉上沒有太明顯的失態,對著那雙發亮的眼睛淡然道:「總裁,孟小姐的行蹤查到了。」
他心間一喜,面容冷峻的說:「額?」終於找到你了!
她開始職業的彙報:「孟小姐出獄后,曾去過人才市場,可是多家企業均以她有前科而將她婉拒。」
他冷眸微眯,竟敢將他的女人拒之門外,冷凌道:「是哪些企業?」
米絮辦事嚴謹周全,當即從手中抽出一張a4紙放到他手邊,「總裁這是我們的人從人才市場調出的視頻資料中羅列出來的。」
他冷眸掃過,「從今天開始將這些企業一個個的給我收購了!」敢不用我的女人,那我就讓你們沒有公司。
她不由心驚,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陣仗也太大了點吧,這可是十多家不小的公司啊,她畢竟是跟著齊鋒幹了好些年的人,仍不露聲色的說:「是總裁,我下來立刻著手去辦。」
「她現在在哪裡?」他直視米絮急切的問。
米絮遲疑緊張道:「目前還沒查到。」
該死的真是會躲啊,竟然還沒找到,他咬咬牙黑眸冷凌:「不惜一切代價的給我尋找,我要儘快知道她的下落,孟家也要盯著,她一定會回去。」
「是總裁!」
他眸子陡然微撐,似是想到了什麼,正坐沉聲道:「還有兩個人也給我盯著,一個是遠恆人事部主管藍孟琴,另一個是嘉禾律師事務所的李雨華。」
「是。」
「出去吧。」
米絮應聲退出去。
齊鋒起身走到寬大的落地窗邊,拽著拳咬牙切齒的說:「孟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自從遇到她之後,他對別的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趣,別說做了,就是親吻都覺得異常反感,血氣方剛的他硬是硬生生的憋了幾年,她在坐牢,他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坐牢,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憋悶。
……
某高檔會所,美女環繞中坐著幾個『成功人士』。
「恭喜侯總,馬上就要當岳父了!到時候可別忘了請小弟啊!」蒲興元溜須拍馬肥笑道。
「哈哈!不會忘了小老弟你的!」侯貴祥一臉淫笑摟著蒲興元為他精挑細選來的上品佳人。
美艷欲女風情纏老腰,魔幻的雙手遊離摩搓,侯貴祥仿若縱身花海,咸豬手掀起那女妖精透視紗衣,不避諱的拉開女人高聳的兩峰屏障觸感細細品味,猶如沉醉酒池,快活的醉生夢死。
一旁的卓不凡望著那副老淫相厭惡至極,他雖算不上正派人士,但在玩女人上他還是有底線的,喝酒敬酒鬧鬧可以,超出界限他是堅決不受的,要不是想從侯貴祥手中獲利,他斷不會與這種鳥人為伍。
「卓董,聽說你正準備跟遠恆合作?」侯貴祥轉頭別有深意的發問。
「是啊!侯總消息真是靈通啊!」卓不凡扯笑道。
「呵呵,如果我不想你跟遠恆合作,你準備怎麼做?」侯貴祥笑里透著陰險。
卓不凡一愣,這算什麼,干政?太把自個當回事了吧!礙於齊鋒的面子,他還是賠笑,「侯總,我們跟遠恆馬上就要簽合同了,現在反悔就太不講信譽了!」
「呵呵,合同沒簽就談不上不講信譽!看樣子卓董是打算不給侯某面子嘍!」侯貴祥皮笑中帶著威脅。
「卓董當然是給侯總面子啦――是吧卓董!」蒲興元忙打圓場,還給卓不凡使眼色。
卓不凡權衡一下,笑道:「哈哈,侯總的面子我當然給!」要不是齊鋒,我才懶得搭理你!
……
李瑞愁容滿面徒步走在高牆外。
誠誠,你有沒怪我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你?
我是不想到這個傷心地來徒增傷感,可是今天看到那些瘋狂秀恩愛的情侶,我就覺得好難受!
猛然間他發現大道兩旁全是粗壯的茉莉花樹,大為震驚!
什麼時候種的?
上次天太黑竟然沒發現!
是什麼人做的?跟她有關嗎?還是純屬巧合?
……
童瑤眼巴巴的看著侯御冰搭同齊鋒的車消失街頭。
她捏著手中包裝精緻的褐色古龍水鼻子酸酸唪唪兩聲。我哪點不如那個女人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看我兩眼……
限量版豪車內,侯御冰雀躍的拿出一條深藍色為主體白色作配紫色點綴的條狀花紋圍巾,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親手做織物,
「鋒,這是我花大半個月親手織的,喜不喜歡?」伴著柔媚的聲音將勞動成果期待的奉在考官面前。
換來的是齊鋒不解風情的話語:「我從不帶這種東西!」他冷顏冷色卻藏不住眼眸深處的一抹哀傷。
――「你在天堂,我在地獄,你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聊的,是你給我說你這個季度又賺了多少個億,還是我給你講我昨天做了多少件衣服?」
經年前『她』的一字一句清楚的播放在他的大腦迴路中……
侯御冰吃癟放下圍巾,又再接再厲,嬌笑道:「哦,我還你準備了一條皮帶!」說著拿出一個精緻的包裝盒!
「我曾跟你說過,我不收女人的東西,你給我忘了是不是?」他狼利的神光兀然逼視。
開著車的陸涵作為旁觀者也能感覺到大大的尷尬!
侯御冰趕緊收回禮盒,「鋒,你別生氣,我只是一時興起,不會有下次了……」她認錯態度良好,說著討好的話。
他面無表情沉面穩坐。
你怎麼還沒有出現?
你會給我織圍巾嗎?
……
不論此刻境遇如何生活依舊在繼續,個體縱向發展呈現不一樣的天空,或藍天白雲或灰霧層層。
尚品咖啡廳的服務員邱萍情人節與男友甜蜜相約后,彼此感情更進一步,談婚論嫁的事開始擺上檯面。
房子――這個似乎已經演變為當下結婚饒不開的話題。
男方父母承諾只要肯結婚願意給他們湊足五十萬現款用於買房首付。男方父母為普通工薪階層能拿出五十萬已是極限。
在錦都流傳著一句話:西富南貴東貧北亂也就是東南西北的房價天差地別。
東、北面房價約在一萬每平米,西、南方的單價卻已超六萬一平米,而想用五十萬在錦都按揭套二居室,西與南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
即便能在東、北地界安家也是許許多多外來人口可望不可及的,更別說西、南地域。
能遇到像邱萍男友這樣的人亦是種幸運。
邱萍男友在裝飾公司做繪圖員一月工資四五千,她在咖啡廳一月就兩千多點,買個八十平米左右的房子還貸二十年月供兩千多,往後的日子算起來也是相當緊湊。
可想到馬上就能將戶口落在錦都,邱萍整個人精神氣都是倍兒足,逢人便透露她的幸福,也不管別人心底樂不樂意,與其說是分享喜悅倒不如說是炫耀。
……
「張美雲,孟誠,吃過飯跟我去看下房子。」邱萍笑眯眯的站在吧台口。
張美雲慢刨盒飯冷淡道:「沒空!」
「哎呀,早晚你也是要買房的,提前去看下嘛……難不成你壓根不敢想將來能在錦都定居?」邱萍故用言語相激。
「誰說我沒想過!」張美雲陡然聲大脫口而出。
「對嘛,我們一起去實地考察考察,就隔條街走路也才幾分鐘的事,咱們快去快回……孟誠,還有你喔,別給我說不意氣的話!」邱萍不答應就沒朋友的架勢。
其實她們跟不上談不上朋友,只是稍顯熟悉。
張美雲都默認要去了,『她』點頭應下,全當出去拓展下視野,出獄后『她』就雷同的在陳紅出租屋與咖啡廳這條線上來回打轉。
……
邱萍男友同事的同學就在她們所看的樓盤做業務代表,事先雙方已通過氣。
得知邱萍即將過來看房,那人早早等在售樓部門口。
邱萍左挽孟誠右挽張美雲出現在售樓部外道路邊,那人便精明的朝她們走來,證實就是他要等的人,立馬各種套路的套近乎。
那人走在孟誠左邊卻一直探著頭跟邱萍講話,『她』識趣的脫開邱萍的手,獨自一人走在後面。
門口售樓部顯眼的展示牌[佳園國際――遠恆置業]
孟誠心緒不寧的盯著,這竟是她家的產業。
沒有人招呼她,亦沒人理會她,彷彿她是透明的。
可能是她看上去不像是能買得起房子的人。
邱萍與她的境遇就大不相同,咖啡飲料任她選,業務代表熱情洋溢的同她款款而談,張美雲雖沾邱萍光得了杯飲料喝卻憋屈的在一旁做冷板凳。
「怎麼樣,這戶型不錯吧?」邱萍將戶型圖湊到張美雲跟前炫式的問。
張美雲淡淡的嗯聲,業務代表又攪和進來同邱萍講周邊配套設施。張美雲只得無趣的在一邊喝飲料。
整個大廳人流竄動,準備簽合同的,正在交涉的,觀望戶型的……
孟誠孤獨的存在,以貌奪人就是遠恆的服務態度,她緩緩的搖晃著腦袋!
見時間不待,再不回去就要遲到,她對準邱、張二人去。
那業務代表觸覺身旁有人影,轉頭見是孟誠,沒個招呼的笑臉也沒問她是否需要飲料又將頭轉回去繼續同邱萍討論房子的各大優勢。
她打斷兩人的談話跟邱萍提走的事。
邱萍聽的正起勁突聞掃興的話立馬不悅打擊道:「急什麼呀,你在咖啡廳打一輩子工攢的錢也就只夠在這買間廁所!」
「易總,這段時間來的可勤了,你有『靠山』當然不用愁吃穿,我們跟你比不了……孟誠,我們走。」張美雲說著站起身。
邱萍見兩人真走了,老闆最近確實隔三差五來,她還是不想丟飯碗,只得不舍的同業務說下次再約時間……
孟誠和張美雲走到大門口一個年輕小夥子主動過來替她們掀開大門塑料吊簾。
「兩位小姐歡迎下次再來!」
小夥子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襯衣混淆於所有業務員的穿著。
他臉上洋溢溫暖的笑,頗有紳士風範的送她們出門口。
〔畢承羽〕孟誠視線落在他的工牌上,記下他的名字。
……
「哇孟誠,剛那帥哥好暖喔,一點不像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跟先前待遇形成鮮明對比使得張美雲興奮的對畢承羽一個勁的誇讚。
「等等我啊!」邱萍在後面邊跑邊喊。
……
「董事長,卓創剛剛致電說,他們最近資金緊張,我們前段時間談好的項目可能要暫時擱淺!」宋晴面向孟志宏急切的彙報。
「我知道了!」孟志宏平淡道。
「董事長,這樣的事近幾天已經發生了四五起,多半有人在搗鬼。」宋晴說的篤定。
孟志宏心中有數,沉聲道:「都不是什麼大案子,暫且不理!」
「是!」
……
「總裁,還是沒有查到孟小姐的行蹤……可能她已經不在錦都了!」米絮忐忑的一日三報。
齊鋒眸子深幽沉聲道:「她不會離開錦都,再多找幾家偵探社,合力給我使勁找。」每每皆是無好消息傳來,他的心沒有了最初的躁動,基本上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想要見『她』的迫切心情卻從未減淡。
「是,總裁!」
米絮正準備說告退的話就見齊鋒兀然打開右手邊的抽屜,他從裡面拿出一個纏繞著彩帶的古龍水瓶舉在半空,陰鷙道:「這樣的事不要讓我見到第二次!」
「哦,是!」
「哐嗒!」他毫不憐惜的將精貴瓶子扔進腳邊垃圾桶。
米絮一眼認出是情人節那天童瑤一直捏在手上的物件,頓時瞭然準是童瑤春心蕩漾悄悄放進去的,這小丫頭片子膽子越來越大了。
……
白日褪去黑夜來襲,又是一個希望落空日,腹中多少難言隱,不能吐露全葬心間,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滿起空落一飲而下,齊鋒覺得自己已然快變成酒鬼了,三天兩頭的在邵君煌的場子里買醉。
「鋒哥,最近氣色不佳啊!」付嚴峻在一旁作陪。
「呵呵!」他自嘲一笑,旋即拽著酒瓶沉面道:「嚴峻你有沒有發覺錦都突然間變得好大,想要找個人出來好難,好難!」說到最後變成了無奈。
付嚴峻作出狐疑狀:「有嗎,還不就老樣子,鋒哥,你在找人啊?」
他淡聲道:「哪有,就是喝了酒酒勁上來情緒涌動發發感慨,來走一個!」舉瓶邀酒。
……
買醉不成反倒是越喝越清醒,把付嚴峻放倒后齊鋒落寞回家,呆在暗室糾情寫下:
【2015年2月16日陰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出來了也不來找我,那些年不肯見我,出來了還讓我找不到你,你不想我,難道也不想你父母嗎?
你就那麼狠心!
眼看就春節了,公司都放假了,我的日子變得更加的難熬……】
……
「哎,小陽每次都給你說空手來便是,可你倒好回回都給我大包小包的。」趙君說著苛責的話。
「老班長,孝敬你是應該的,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不送點東西過來我心裡不踏實啊,你是我永遠的老班長,過年這份禮節不能少!」易陽說的情深意切,這年頭不送禮就想得肉吃難得很。
「你啊!」趙君略顯為難的接過易陽手中的大小禮盒,請他進家門,「怎麼沒把兒子媳婦一起叫過來?」
「怕打攪老班長你!」
「哪的話,自家人哪來討擾之說!」
以上就是些套話,已成為數年來他們恆久不變的開場白。
趙君比易陽早一年參軍,易陽入伍時剛好分到趙君班組,那時候的趙君已經是班長了負責訓練新兵。
後來轉業就進入了天啟,善於處理人情世故的他,靠著自身能力一路上順風順水的步步高升。天啟在錦都的地產項目如今多由他負責,易陽當下主營定製傢具這一塊,所以趙君可以說就是他的活財神。
「嫂子跟侄子沒在家啊?」
「出去辦年貨了……近來生意可好?」
「湊合著過,掙點小錢,跟老班長你不能比啊!」
「謙虛的很啊!」
……
易陽說著逢迎的話,兩人和諧的閑話家常,他明面上是過節來送禮,暗下更多的是想討利益。
趙君話語隨和,像是重情重義什麼都好說話,但又什麼都沒落到實處。
兩人如同在空手打太極,你揮掌來我給推回去,幾十年的交情多少還是有人情的,但重要信息趙君不會透露一丁點,只是給點無傷大雅的蠅頭小利便夠易陽飽吃一陣了。
……
晚間十點多,尚品咖啡廳內所有服務員全員到齊排排站著,沈潔站在正前方,「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但是我們還是得要如往年一樣正常營業,作息時間不受影響,易總說了年三十到初七工資三倍,大家有意見嗎?」
眾人軟綿綿的說:「沒意見。」誰不想回來過年啊,可是生活就是這般無情,要不走人,否則便只能服從。
沈潔理解大家的情緒,也沒去苛責,淡聲道:「散了!」
大傢伙嗖的的閃人各自忙著回家。
在等公車的時候孟誠乍然看到開往城南的公交車由快及慢的停在她正前方,她腿不受控的走上車去。
五年沒回過家了,她的心激情澎湃的突突蹦跳,爸媽還在生她的氣嗎,而今她背負一身的污點要如何去面對他們……
車行至城南地界一途經站時,她趁停車間隙騰的奔跑著下車,近鄉情更怯,她始終沒辦法邁過心中那道坎。
……
「夫人,進去吧!都快十一點了,小姐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了!」
崔湘雲站在門口焦心的左右張望,對劉媽的勸言置之不理,都快過年了,她的女兒怎麼還不肯回家?
她想給女兒之前打回來過的那個號碼打電話,問她怎麼不回家?可是被孟志宏阻止了。
「夫人,你看雪又開始下了,再站在這裡恐怕會著涼。」
「湘雲,進去吧!誠誠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或許她正躲在某個角落偷偷看你,你想讓女兒傷心嗎?」孟志宏重重握住崔湘雲的手。
崔湘雲泛酸的唪吸一聲,三步兩回頭的進去,她就想著能在回頭的瞬間看到女兒的身影。
……
翌日孟瀾庭長子孟謙首次帶著女朋友回老家過年。
孟志宏夫婦強顏歡笑的招呼著,但凡有人問及孟誠,均以國外學習繁忙及時差不對來糊弄。
孟瀾庭很是心痛的望著弟弟,這幾年他也裝作是一無所知,由著弟弟編造各種理由,不予點破。
孟瀾庭次子孟謹三年前陰差陽錯的在彭鑫嘴裡意外得知了關於堂妹孟誠的事,在父親那裡得到證實的那一刻他驚愕萬分……
眼前的謊言他聽不下去,積壓的情緒太多他必須出去透透,就怕自己一下沒穩住戳破真相。
他途經樓道口,無意中瞥見孟瀾庭的手機正擺放在台柜上充電,他走過去悄悄拿走。
……
咖啡廳人來人去生意紅火,孟誠等人亦是忙的不可開交,中午吃飯也是兩分鐘草草結束。
觸覺身上手機在震動,孟誠停下拖地的動作,目前知道她號碼的就只有兩人,她快速掏出手機,正是她最怕的那個人打來的,忙接起來,「校長!」
孟謹三分喜七分傷,「妹妹,是我,二哥!」
『嗡』她如遭電擊,心緒翻騰哽咽的喊道:「二哥!」
「妹妹,出來吃頓團年飯,就咋們倆。」孟謹暖聲中夾雜著沙音。
孟誠為難道:「可是我在上班。」
「你把大概地址發給我,我在附近飯店等你。」他的聲音更顯沙沉。
「我要很晚才能下班。」
「不管多晚我都等你,地址給我好嗎?」
……
孟家別院年夜飯擺上桌,可孟謹卻不見了人影,孟瀾庭拿出手機催促。
「謹兒,馬上就要開飯了,你跑哪去了?」
「爸,我約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不回來吃了。」
孟瀾庭吼道:「年夜飯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隨便缺席,像什麼話。」
「爸,我約了妹妹!」
孟謹沙啞的聲音給孟瀾庭一個霹靂,他沉聲道:「那我們不等你了!」
「爸,弟弟不回來啊?」孟謙過來問道。
「他有點急事,不管他了。」
……
張美雲見客流浪潮退去,朝幾個正在加班的服務員說:「等下下班了,我們也出去聚聚!」
「好啊!自打出來打工后,就沒過過一個好年。」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
「孟誠,你別打掃了,等下你去不去啊?」張美雲大聲喊道。
「我不想去。」
「沒勁!」
……
崔湘雲陪客吃完飯便找借口回房間,孟志宏也沒強要她留下,由她去。回到房間她立馬打開窗戶,掃望著大門附近有沒有人藏匿。
確實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正躲藏著一個大活人,齊鋒精目落在別院大門痴痴的注視著,他就不信過年『她』不回家。
……
零點過後孟誠才匆忙趕到與孟謹約定好的飯店。
她一出現孟謹便發現了她,當即百米衝刺的跑過去,激動的喉嚨發乾,「妹妹!」下午過來訂好位置他就一直站在門口等候。
「二哥!」她眼眶淚水打轉。
「天寒地凍的,咋們進去吧!」
「嗯!」
孟謹溫暖的手掌緊緊的牽著她,夜已深沉飯店生意也冷清下來,偌大的廳堂就坐著兩三桌稀稀撈撈喝酒的客人。
「二哥,就在外面吧,我不想去包間。」她特別排斥那種關起來吃飯的觸覺。
「好。」
……
服務員一盤接一盤的上著大菜,菜量足夠十多個人來分食。
孟謹心疼的看著安靜坐在他身旁的人,跟他印象中的妹妹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只要是他們兄妹幾個同桌,她定是沒規矩的來菜便戳一下,然後嘰里呱啦的談論菜品質量,食到佳味更會往他們嘴裡喂,現今卻要他提醒她菜齊了,她才生疏的拿筷子。
「妹妹,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吧!」她一直不開口他只得打破沉寂。
孟誠下午接完電話后就猜到他定是知道她的事了,輕嗯聲,澀澀道:「是大伯告訴你的吧!」
「不是,是我無意中從朋友嘴裡得知的,在我爸那裡確認的,這事你大哥還不知道。」
「我給整個家族丟臉了。」
「妹妹,一切都過去了,想開點——回家吧!」孟謹拉起她的手勸解道。
她木然的搖搖頭。
這個結果他之前便料到了,從錢夾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她手裡,「妹妹,不要讓自己過的太辛苦,大過年的還在外面奔波!」他心傷不已,他一鐵血男兒眼中閃著水光。
「哥,我不缺錢,就是閑不住。」幾年的生活模式不是三兩天可以扭轉的。
孟謹避談往事,只是同她說著暖心的話語,叫她多吃菜多穿衣天冷注意保暖之類的話題……
孟謹暖心的動作暖心的話孟誠全看在眼中,只是如今她仍活在陰雲下,習慣了束手束腳的苟活,禁錮的靈魂沒辦法像曾經那樣肆意放開,突然這樣見面她亦不知該如何去聊天,除了象徵性的回話嗯兩聲,餘下就規規矩矩的吃飯。
整個吃飯的過程留給孟謹的感觸就兩個字:生分。
……
「妹妹,我送你回去!」
「哥,對不起,我現在還不想讓你們知道我住在哪!」她騰都不打一下直接就給回絕了。
孟謹保證道:「我不會告訴二叔他們。」
「哥,我還沒準備好,給我點時間!」
他長嘆口氣,無比艱難的說:「哎――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