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高牆外最相思**
走下公交車的梁濤當即發現監獄門口停著一輛耀眼的保時捷,不禁多看了一眼,隨即便看到田仕昭在那裡,他好奇田仕昭還認識這號人,於是小跑過去,「仕昭,怎麼在這?」
好友沒有答他的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車內,旋即梁濤也順著那視線望過去,驚愣裡面坐著的人竟是齊鋒,他臉上立馬換上殷勤:「齊總,怎麼會在這裡?」仕昭居然認識這位錦都最有錢勢的人,太不耿直了,以前都沒透露過。
田仕昭忽然不懷好意的開口:「哎,剛剛我們還在操場上互訴相思,要不是她催促我去給她買書,我還真不想走。」說著還將一張信紙打開,故意觸在齊鋒眼前讓他看到內容。
齊鋒狼鷙眸光越發深幽,他怎會不認識那是她的筆跡,剛開始他還不信他們兩剛剛真的在一起,認為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再加上黃芳之前的話,他憤怒的將車門打開,陰鷙的走下車,大有要干一架的架勢。
梁濤霎時懵逼了,他震驚於齊鋒那般高大上的人竟為了個下賤犯人爭風吃醋,忙勸道:「齊總,你別聽仕昭胡說,我們監獄有明文規定不允許服刑人員和監獄工作人員談戀愛。你不信可以去看我們的監規,我們監獄長執法嚴明是不准許這種事發生的。」
齊鋒腦中騰的跳出那個監獄長食古不化的嘴臉,頓時稍放心些,他並未見過孟瀾庭,腦中的幻影不過是他的意淫。
他面色好轉,梁濤趕緊趁機接著往下說:「齊總,你想孟誠是到這裡來服刑的,又不是來旅遊的,整天都是要接受改造的,哪有時間和仕昭談情說愛啊,你說是不是?」
他似覺有理,臉色恢復平靜,眸光幽然變動――哼,看來不過是單相思。
「齊總不打攪了,我們先行了――仕昭咋們走。」梁濤乘隙強行拉走田仕昭,這可不是個善主,惹不得。
田仕昭也並非存心與齊鋒為敵,方才僅是對他上回語出傷人出口惡氣罷了,他不做掙抗舉動順著梁濤的拉力撤離。
「站住。」兩人才剛邁出兩步路就被齊鋒冷凌的話音喊住。
梁濤心道:壞了,這是不打算髮過他們了啊!正欲求情,卻見齊鋒打開錢夾從裡面抽出一張黑卡遞給田仕昭:「以後她需要什麼,你就給她買。」他冷情的話語像是在下達命令。
田仕昭沖他鄙夷的哼笑一聲,漠視他懸空的手,轉身徑直離開。
齊鋒滿目憤懣,但他卻反常的未做偏激陰損舉動,僅是按捺住內心的怒火,回到車上繼續定坐,望著『錦都女子監獄』六個大字發獃。
他本不打算放過田仕昭,預備使手段將他調走,可是想到那個頑固的監獄長,那這田仕昭也不可能真的和『她』發生什麼,至少現在這個人可以適當的關照『她』一下。
雖然決定放過他,但是他心底卻異常不舒服的,他什麼時候這樣憋屈過,居然還要這樣容忍情敵。
梁濤追上田仕昭的步伐,緊張道:「仕昭,齊鋒是什麼人,你也敢招惹,還想不想在錦都呆了?」對於剛剛田仕昭的表現,他甚是擔憂!
田仕昭淡語:「我無意招惹他。」他從未想過要和那些利欲熏心的上流社會扯上關係,『她』的出現是個例外,但他清楚『她』是不同於那些人的。
梁濤急切的說:「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和孟誠關係匪淺,為了個女人自毀前程值得嗎?」他很是想不通,那個孟誠哪來那麼大魅力?齊鋒都跑來找她了。
田仕昭咬牙切齒道:「他有什麼資格喜歡她?」整天左擁右抱的花花公子,他也配。
梁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麼就是說不通啊,那麼多好姑娘,你幹嘛非得要她啊?」就算孟誠出獄了,也是要永遠背著有前科的事實,反正他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曾經是坐過牢的女人。
田仕昭正身嚴肅道:「你沒遇到過讓你心動的人,所以你不懂,再不進去你就遲到了。」他加快步伐走向站台。
「哎,你,哎~」梁濤望著遠去的人影不懂的往監獄大門走去。
……
張明偉垂頭喪氣的回到車上。
不用問,齊鋒也猜到結果了,心底僅存的一絲希望也幻滅了,他盯著高牆心中念到,你會不會已經把我給忘了,就算你忘了,我也要讓你記起來。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添堵的歌詞回蕩身邊,他緩緩從褲袋裡摸出手機,僅瞟眼屏幕便直接扔在座位上。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絲絲情意……」
鬧心的歌詞圍在他耳畔打轉,他又不舍掐斷與回憶中重合的音律,幾秒后夜鶯天籟的歌聲還是戛然而止了。
旋即張明偉的手機鈴聲響了,他速度快的取出查看,立馬轉身對齊鋒說:「總裁,是侯小姐!」
齊鋒沒有表態,彷彿沒聽見似的。
張明偉頓覺頭痛,侯御冰是齊鋒眾多女友中唯一一位見過他母親的,說不定哪天就變成總裁夫人了,得罪不得,電話又一直沒掛線,他只得硬著頭皮接起來。
「侯小姐你好!」
侯御冰高冷的富貴音:「張特助,鋒現在在做什麼?」她以一種老闆娘的姿態向下屬問話。
齊鋒有段時間沒找過她了,前兩天他又和一個嫩~模去了酒店,深怕他被別的女人蠱惑,然後跟她提分手,所以她不得不主動出擊。
張明偉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總裁,正在開會!」
「哦,知道了,我去公司等他。」話落便直接掛斷。
張明偉小心謹慎的將侯御冰即將去公司的事報給齊鋒。
「回公司。」他倒不是為侯御冰匆匆趕回,而是這兩天積壓的工作太多不能再耽擱了。
……
天啟大廈樓底侯御冰掛斷電話,搭乘專用電梯抵達頂層,無視米絮,直端端進入總裁辦公室。
米絮都習以為常了,總裁都由著她,她又有什麼好說的!
侯御冰趁著齊鋒不在,悄悄過去翻看他的辦公資料,了解最新動向,好給侯貴祥通風報信。
……
齊鋒走進辦公室就看到的場景是,侯御冰規規矩矩端坐在會客沙發上玩手機,他利眸捕住那雙還來不及收穩的長腿,鼻息噬聲不屑。
侯御冰笑顏熱臉貼過去,「鋒,人家好想你。」順勢貼身抱著他。
他反感的掰開她環在他腰際的雙手,冷聲道:「你來做什麼?工作時間我不喜歡被打擾。」想見的見不到,不想見的整天在眼面前晃來晃去。
「鋒,人家都好多天沒見過你了,太想你了,一時忍不住就來了。」侯御冰噘著嘴賣弄風騷的撒嬌。
齊鋒看著就覺得倒胃口,厭煩的繞過她坐到自己的老闆椅上,冷鷙道:「我沒找你的時候,你不許來找我,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跑到我媽那去了,聽見了嗎?」
四年多的感情毫無一點進展,還越漸冷淡,她心焦無折,忽又想起侯貴祥給她下發的軍令狀,她楚楚可憐的眨巴著眼睛,我見猶憐的望著冷情的齊鋒,那水汪汪的黑目惹人憐惜,「鋒,下個月就是我爸六十歲的生日了,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他老人家?」現在整個錦都都知道他們在交往,要是她爸的壽宴他不到場,臉上怎麼掛的住。
換作別的男人多少都會有所動容,可她面對的是一個無心之人,既無心又怎會被感化。她得到的依舊是無情的回應:「到時候再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忙,你先回去。」
侯御冰心中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知道他這是真的不高興了,不敢再造次,悻悻然退出去。
齊鋒幽深的眸子看向手邊的文件,又跟我玩這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吃的下去就怕你不消化。
「候小姐!」童瑤心悅甜聲喊道。
侯御冰嘴無一字應襯黑秋著臉踏步走過,無禮的將童瑤忽視的乾乾淨淨。
「小童,你怎麼又跑上來了?」米絮喊住仍在背後偷笑的童瑤。
「米秘書,我是特來給你送文件的!」
「是嗎?」米絮別有深意的一笑。
童瑤笑盈盈的遞上手中文件眼珠卻斜跑他處,「米秘書,總裁又沒給那女人好顏色啊?」
米絮淺笑:「不知道!」童瑤的心思米絮早已看透,侯御冰自命清高,她也看她不順眼,所以這些小妹妹的別有用心她全當看不見,她堅守不幫不阻不惹禍上身。
……
齊鋒無心工作,心浮氣躁的握住滑鼠,打開一個圖片文件夾,心緒複雜的看著照片中瞳孔無神望著鐵窗外的『她』。
突然他放開手中的滑鼠,抬起手撫摸『她』那帶淚的臉頰,自言自語的說:「要是你不是孟志宏的女兒那該多好。
三年多了,你的樣子起變化了嗎?
我把事業做的再成功又能怎樣?
到頭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我說這句話別人肯定會發笑,嗤,呵呵!我輸了,我輸給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了!」
……
他越看越覺得心中鬧騰,兀然他瞥見桌上的一份報刊:
――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一頭幹練的短髮。
『第二十六屆錦都電影節演員陳家欣晉陞影后』,他起身離開辦公室。
齊鋒突然大步走出,給童瑤太大的一個驚喜,驚的她都微愣兩秒才柔聲細語道:「總裁,你要出去啊!」奈何對方步速太快,她說完這句話時,人已風行而過,她只得痴醉於他英姿的背影。
電梯門唪聲合上,米絮故意麵無表情道:「這下捨得走了吧!」
「哦!」童瑤滿足的笑笑。
……
錦都影視城,坐落於距離城東二十公里的郊外,各大劇組輪番在此完成一部部參差不齊的作品,大小明星、武行龍套、打雜工等常年以此為家。
齊鋒抽著悶煙站候在休息室,張明偉急步進來彙報他要找的人來了。
他淡淡道:「讓她進來。」
「是!」張明偉趕緊出去叫人。
陳家欣面上掩不住的驚喜,「齊總,你找我!」她太意外了,從未想過有一天齊鋒會主動來找她。
他垂眸冷眼看著她,「聽聞陳小姐演技了得,我想請陳小姐替我演一個角色,至於酬勞方面絕不會比你現在拍部電影低。」
陳家欣由心一喜,齊鋒親自來邀她演戲,那一定是一部大作了,笑問:「不知齊總想讓我演什麼角色?」
「今晚八點我在君煌夜總會等你。」
陳家欣望著齊鋒即將走出去的背影激動道:「齊總,我一定準時赴約!」齊鋒是看上她了嗎?還約在那種地方,不由得就是一笑!
……
一輛加長型大貨車駛進女子監獄制衣車間。
「你們幾個犯人過來把這批貨上了。」獄警曾亞群指手畫圈吼道。
「是。」被圈定的人員立即放下手上的勞務,奔著門外大貨車去。
「孟誠、王紫美,你們倆上車接貨。」
「是。」
兩人手抓腳蹬利索的爬上大貨車,打包好的衣服分量十足,曾亞群在一旁不停催促――快快快,眾人皆是鉚足勁的干。
起初寒風凜冽劃過還覺得冷颼颼的,不多時她們便開始身上發熱,反倒是穿著大衣的曾亞群在地下冷的直跺腳。
在幾人汗水不停滴落下,地上堆山的貨物漸漸少去,幾個小時下來,她們總算將所有配貨上完,疲憊不堪的坐在帶灰的水泥地上休息。
「曾姐,剛回來一批桌椅板凳,我帶兩個犯人過去搬下。」黃莉的聲音由遠及近。
「哦,去裡面叫吧!」曾亞群隨口道。
黃莉眼尖的瞅見孟誠坐在地上休息,不懷好意道:「這裡不是有幾個嗎?我挑兩個過去就是了。」
王紫美苦求道:「黃警官我們剛乾了兩三個小時的體力活,讓我們休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