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脆的鳥鳴，喚醒一天活力四射的清晨。窗外溫暖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在病房內撒下一片又一片美麗的光影。

「嗯……」病房裡睡得正香的三人，也被這鳥鳴和陽光叫醒。但是，最早醒來的不是周玉雪，也不是蘇言暖。而是那個昨晚從樓梯上掉落下來，就一直昏迷不醒的季皓軒。

當季皓軒醒來動了動他身體的時候，趴在病床邊睡覺的周玉雪就已經醒了。她那雙因為剛醒，還未完全張開的眼睛，在看見病床上，已經清醒過來的季皓軒的時候。

周玉雪就在第一時間，按響了病床邊的按鈕，叫來了主治醫生高醫生，給季皓軒檢查。然後，又馬上走出了病房門，去給剛醒來的季皓軒，買一些易於消化的白粥。

病房門開關的聲音，也吵醒了熟睡中的蘇言暖。

醒來的她，看著病床上的季皓軒，就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哥哥……對不起。那天暖暖不是故意的……暖暖真的不是故意的……」蘇言暖濃濃的哭腔里，是對季皓軒滿滿的歉意和自責。

躺在病床上的季皓軒，看著眼前哭得像一個淚人似的蘇言暖，很心疼的笑了笑，溫柔的對著她說。

「傻暖暖，哥哥當然知道那天的事不是你做的。而且，就算是你做的，哥哥不是沒有事嗎？」

「可是，可是……嗚嗚嗚……」季皓軒的對她的態度越是溫柔，蘇言暖就越是覺得內疚。

「好啦，好啦。沒事了，暖暖你別哭了。」季皓軒還是那樣溫柔的聲音，帥氣的臉上溫柔的笑意，彷彿可以驅趕蘇言暖心中所有的陰霾一樣。

蘇言暖看著病床上，那個對著自己溫柔微笑的季皓軒，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窗外的陽光，是那樣的溫暖，彷彿可以溫暖所有的地方。可是，只有陽光它自己知道，有些角落，是它永遠也去不到的地方。

在醫院的時間，彷彿也過得特別的快。他們幾人在醫院，已經度過了幾個多月的時間，可是對於季皓軒和蘇言暖而言，卻並沒有隻是數著日子過日子。

某些東西，它從一開始就有了嫩芽，它慢慢的長大。時間不過是它的發酵劑而已，越久才能越醇香。

「哥哥，今天中午你就多吃點。我聽醫生說，哥哥的營養跟上了，你的傷才好的快。」病房裡和季皓軒吃著午飯的蘇言暖，也不忘嘮叨一下每天只吃一點飯的季皓軒。

聽著蘇言暖嘮叨的話語里，那明顯的關心。季皓軒先是溫柔的一笑，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許多年以後，蘇言暖才真切的知道。在季皓軒住進醫院的那幾個月里，應該是他和她一輩子中，最快樂的日子。但是，那時的她和他，並不懂得珍惜。白白的讓那些溫柔的歲月，流逝在風裡。

在不知不覺之間，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春節，就快要來臨了。大街小巷也都在播放著，劉德華那首經典不老的歌曲《恭喜你發財》。

因為季皓軒的傷勢，還要繼續在醫院觀察幾天，所以這是蘇言暖來到季家的八年來，第一次在醫院過春節。

可是，季家還是季家。就算是在醫院過春節，也叫了僕人來，把季皓軒的病房，打扮得紅紅火火的。

病房外掛著的兩個火紅的紅燈籠，房門的兩邊，也貼上了寓意為年年有餘的對聯。每個人的身上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有著喜慶的笑意。

今天是除夕的日子，季崢決定在季皓軒的病房內，他們三人還有和一直照顧季皓軒的蘇言暖，一起吃一頓團圓飯。

暫時坐回輪椅上的季皓軒，臉上帶著微笑，看著他的父母還有蘇言暖在為他忙碌著，這一刻的季皓軒感覺真的很幸福。

在吃團圓飯的時候，電視里的春晚也在播放著。他們幾人或是因為春晚里的幾個小品相聲而大笑，或是因為一首懷舊充滿感傷的歌曲而悲傷。

等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他和她第一次度過了，他們人生中第一個充滿意義的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