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這就是江湖
白笑歌此話一出,絕對不亞於一道旱天雷落將在此處的威力。
他看著冷輕言跟白墨風都是一臉蒙逼的表情,搖頭笑笑,果然是如他所料。
「我說,你們不用這麼吃驚吧!」
白笑歌晃著骨扇,慢條斯理的喝茶,好似全然忘記了帶給他們這麼驚訝的是他自己。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比起曾經他遇到的那些事情,這個也就是勉勉強強。
待完全消化后,冷輕言轉頭看向一臉悠哉的白笑歌,「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調查了將近一個月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這白笑歌為什麼一來就張口說神女是殺人兇手。曾經她也確實懷疑過,但沒證據。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白笑歌笑笑,看了眼冷輕言,「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皇宮,發現這位神女簡直是神到家了。」
與其聽白笑歌如此誇大其詞,還不如喝茶。不過他昨晚說他去了皇宮……她誤會他了。
「喂,你們就不想知道我在神女的宮殿里發現了什麼?」
冷輕言瞥了眼白笑歌,臉上寫著不想二字,現在情勢危機,她可沒功夫聽白笑歌瞎扯。「白墨風你放心,我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白墨風抿嘴一笑,對冷輕言的重情重義心生欣慰。他前半生都在結交朋友,但是真心的卻沒幾個,此間遇到這兩人,便是上天恩賜。至於這劫禍,也只能聽天由命。
「謝謝兩位兄弟的好意,在這裡,我白墨風以茶待酒,先干為敬!」
說罷,端起茶杯仰頭而干。白笑歌見冷輕言也要喝,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扣住冷輕言的杯子,「來,看看這個。」
看來不拿出些有力的證據,他們是不會相信他了。
白笑歌將拿出來的紙攤開,放到桌子上,冷輕言疑惑的瞥了兩眼,但自從看到第一行字的時候,她就再也無法把眼睛移開。
「這……這是……」
天,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白笑歌展開骨扇,兩肩一聳,「你也看到了,這是我在神女房間發現的,這是她寫的。」
冷輕言還是無法相信,一個被人們敬重,被皇帝寵信的神女竟然是如此罪大惡極之人。
「怎麼了?」
聽兩人說話,白墨風只覺好似深陷雲端,不明所以。
「把紙上的話念給他聽聽。」
冷輕言將那張紙拿起來,看著白墨風那一張不染千塵,溫文儒雅的臉,心想著不知道他聽了這樣的話會有何感觸。
「夜,繁星蒼茫,圓月腥紅,天生異端,需以血為祭。逢主不聽我言,此機會難得,殺之,念之,一切皆命運變化。火,魔音,具備,公主,必死!」
話音落,只見白墨風宛如一木棍,佇立不動,連風都吹不動他的衣擺。
念完,冷輕言將紙放下,先不管白墨風的變化,只是看向白笑歌,「縱然這紙上是真的,可神女如今深得楚雲南喜愛,我們把紙交給楚雲南,楚雲南恐怕未必會相信。」
白笑歌笑著點點頭,這冷輕言總算是開竅了。
「楚雲南不信,但神女信就可以。她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我們不用找楚雲南,找她就行。」
「她?」冷輕言現在是愈發覺得白笑歌不可理喻,「她是殺了公主府上下百十餘口的殺人兇手,你拿著這個罪證去找她,她怎麼承認。」
白笑歌跟冷輕言正在對斥,白墨風卻突然插話進來。
「在我結識你們當晚,神女曾經來過我家。」
白笑歌跟冷輕言互看一眼,同時向白墨風看去。他們的眼睛里,是不約而同的疑惑。
這事,怎麼從未聽白墨風提起。
感受到來自他們的注視,白墨風輕咳一聲有些抱歉道:「這事本應提早告訴二位,可是時間一長也忘了,今日這才想起來,竟覺得有些蹊蹺。」
聽白墨風一說,白笑歌立馬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來,「她跟你說了什麼?」
「神女說能救我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你,白笑歌!」
庭院里忽然吹一起一陣狂風,將枯草樹葉吹了一地。
風吹草動,萬物有靈。此刻,他們想必也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
那個時候,他們剛到京城,誰都不認識。聽過白笑歌名字的人更是少的可憐,更不用說住在皇宮的神女了。
可是神女親自造訪將軍府,告訴白墨風白笑歌能幫他,這件事,確實蹊蹺無比。
冷輕言不覺背後一陣寒慄,雞皮疙遍布全身。先前,她覺得神女太過玄幻,難免摻雜了江湖術士的一下把戲,迷惑世人。如今看來,這神女恐怕不是一般的江湖術士。
冷輕言轉頭看向白笑歌,本想問他對此事的看法,卻見白笑歌嘴角慢慢上揚,那眸子里竟然閃現出一抹星光,熠熠生輝格外耀眼。
見白笑歌沒有感到苦悶反而是興奮的表情,冷輕言面露不解,這白笑歌莫不是傻了!
「白笑歌你……你怎麼看?」
骨扇一和,遂瀟洒拿起茶杯將茶一飲而盡,溫茶入喉,酣暢淋漓。那勾人心魄的眸子到映著陽光,一點便讓人心碎。
見不管白笑歌時刻耍帥,冷輕言正要一拳揮過去,白笑歌卻慢條斯理的開口:「去皇宮。」
冷輕言收回拳頭,眉毛卻一直皺起。「去皇宮,現在?」
白笑歌甩來一記白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個傻子。「大白天的你是想被射成篩子嗎?」
冷輕言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白笑歌計較。「那去皇宮幹什麼,是去找神女問個清楚嗎?」
如果真的去找神女,恐怕神女也不一定會承認,到那時在隨便給他們安一個罪名,他們就可能命喪皇宮。
「可以這麼說。」
白笑歌站起身來,留下這句話就徑自進白墨風的房間。
冷輕言見狀,不滿問道:「你要幹什麼?」
白笑歌回過頭來,顯得有些不耐煩。「一晚上沒睡,讓我休息休息行嗎?」
一晚上沒睡,只為了給白墨風找蛛絲馬跡,這個白笑歌,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今晚去皇宮你就不用去了。」
白墨風畢竟身份特殊,如果他們不幸被抓,將軍府恐怕也會被連累其中。這將軍府對白墨風本就不好,如果在被此事牽連,想必會更加憎恨白墨風,冷輕言不想讓白墨風的處境更糟。
但就算冷輕言想好了,白墨風也不會答應。
「此事本是我的事,把兩位兄弟前扯進來我已經後悔不已,今晚去找神女,無論如何也要帶上我。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不能讓兩位兄弟為我赴湯蹈火。」
「皇宮守衛重重,危險重重,我們自身難保,帶上你不更加危險?」
這個時候,在不說些嚴重的話恐怕白墨風不會罷休。見白墨風慢慢暗下去的眸子,冷輕言心中一動,果然是說錯話了。
「那個……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冷兄是不想我涉險才說出這一番話,我不怪冷兄。」
白墨風笑道,臉上是一貫的溫文儒雅。他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不管別人怎麼對他,怎麼說他,他就好像只有一副面孔。這樣的白墨風讓人心疼,也讓人欣慰。
「我哥不能去,我跟你們去。」
聽到聲音,冷輕言趕忙轉過身去,卻見門口急匆匆跑來一人影,人影進到眼前,冷輕言這才看清原來是白墨蓮。
原來這白墨蓮一直在門外聽他們談話。
「我會武功,而且能保護好自己。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亂子的。」
見白墨蓮一臉堅定,冷輕言自知說什麼也無法改變她的主意,只好答應下來。
為了晚上能順利進到神女宮殿,冷輕言跟白墨蓮分別準備東西去了。
白墨蓮急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正要準備晚上要用的武器,卻聽見丫鬟來報說是柳青雲來了。
不等白墨蓮出去迎接,柳青雲便進屋來。見一屋子的武器排了滿地,柳青雲有些困惑。
「墨蓮,你這是要幹什麼?」
白墨蓮看向柳青雲,隨後將房門掩上,確定屋裡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才開口說:「白笑歌已經幫我哥找到了誰才是殺害公主府的兇手。」
柳青雲一怔,那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悠光,轉瞬即逝。白笑歌的能耐他到底是小瞧了。
「是誰?」
白墨蓮嘆了口氣,神色略顯哀傷。「是神女。」曾經,她還很感謝神女特意來將軍府為白墨風指點迷津,現在看來,神女不過是想找個替罪羊罷了!
聽后,柳青雲的表情並沒有超出白墨蓮心中所想,因為她當初得知這個消息后,也是同樣的驚訝。
「我真的不敢想象,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女竟然害死了公主府上百十餘人的性命,青雲你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
只要一想到公主府那百十餘人的性命,白墨蓮的心就好似被抽了一樣,痛的厲害。
見白墨蓮好似要哭出來,柳青雲緩緩走進她,雙手抱住那瘦弱的肩膀,那自己的肩膀遞過去,讓白墨蓮有個依靠。
「如今世道,人命如草芥,每個人為了活下去都會殺人。墨蓮,這就是江湖!」
白墨蓮頭倚在柳青雲肩膀上,神色哀傷。「那青雲,你會嗎?你會依靠殺人來爭奪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白墨蓮靠在柳青雲的肩膀上,因此自然看不到柳青雲那深邃的眸子被黑暗侵蝕是何模樣,此刻,在他臉上的衍生的是一種與他這臉龐極不相符黑暗。
這種黑暗,就像是從地獄最深處而來,令人不由得生畏。
不一會兒,柳青雲笑笑,聲音如那吹風拂面,醉人心田。
「我此生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墨蓮,如今已經得到,便在也無求。別人不殺我,我又豈會殺別人。」
白墨蓮會心笑笑,雙手抱住柳青雲的腰肢,像個小孩似的依偎在他懷裡,「你真好,此生遇見你,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呵呵呵,我也是。」柳青雲笑道,隨後將白墨蓮抱進,「既然神女是殺害公主府上下百十餘人的兇手,那你這是要……去找神女報仇?」
「白笑歌跟冷輕言已經掌握了神女殺人的證據,今晚我們就是要去皇宮找神女對峙。如果她不承認,那我便殺了她以絕後患。」
「證據。」柳青雲喃喃道,若有所思的笑了。隨後說:「皇宮危險重重,不如我陪你?「
「不用了,有冷輕言跟白笑歌在,他們會保護我。而且,你在這裡照顧好我哥就行了。」
柳青雲笑笑,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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