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錦囊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繼續笑道:「花魁已經準備妥當,在花魁出場之際,先請大家欣賞一道西域舞。稍後會有小廝奉上茶水,夜還很長,請各位慢慢品嘗。」
二樓包廂之中,書禾聽完那老鴇的話后,神色一動:「嘖嘖,這老鴇倒是會做生意,紅花尚要有綠葉的襯托,這最後出場的花魁定會被那心急之人再度抬高身價。」
莫翎拿起手中的茶杯,輕輕啐了口,眼眸一抬,隱隱有些讚歎,勾唇邪笑道:「這醉風樓的確不簡單,這茶乃是南昭國山南城的極品碧螺春,碧螺春茶色澤碧綠,形似螺旋,外形條索纖細,茸毛遍布,白毫隱翠,泡成茶后,色嫩綠明亮,味道清香濃郁,飲后略有回甜的之意。」
他的心中卻是暗道好大的手筆,好細膩的心思,他越發對這裡的主人好奇,傳聞新任的當朝太子十分酷愛品茶,不知道這醉風樓……,那老鴇一看就是個精打細算的主,自然不會是那幕後之人。
書禾見他文不達意,微微有些惱意。也不再理會他,轉眼瞧著那無趣的西域舞蹈,竟漸漸也有些出神。
對面的包廂之內,一名年過而立的中年男子正色眯眯的流連那台上不時起舞的女子,淫邪的雙眼不斷在少女的胸部、臀部、以及暴露處**裸的肆意流轉,像是要把她們身上那僅剩的披紗撕裂開來一般。
旁邊一個賊眉數目的小廝見狀,眼珠一轉,淫笑道:「尚書大人,不知您看中了哪位?待會兒小的立馬給您獻去……」
尚書大人聽后,神色更是猥瑣了幾分,他雙眼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道:「別瞎說,本官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嗎?今日本官是沖著那虞靈姑娘而來的……」
一想到虞靈,那絕色傾城的容貌便躍然腦中,那薄薄的衣衫包裹下的凹凸有致的身軀,盈盈一握的細腰,光滑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的櫻桃小嘴,若是能嘗上一口,死了都值,他體內頓時亂竄出一道邪火,心間蠢蠢欲動。
小廝見狀,哈腰奉承道:「是是是,大人乃棟樑之材,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在這盤龍城中都是數一數二……今日定能如願以償。」
尚書大人聽后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
幾曲優美的歌舞散去之後,眾人連聲叫好。頓時場上氣氛無比歡快,橫娘見此,眉眼又彎了幾分,趁此時機道:「各位客官,相信大家欣賞了許久的歌藝,此時已然是心癢難耐,想要一親美人芳澤,那麼接下來的重頭戲到了……」
現場的紅燭頓時熄滅,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現場突然傳來一絲琴聲,「噔……」清澈悠揚的琴聲從台上傳來,隱隱約約,恍如那遠方的鳥雀低語訴情,淡淡的青草味在泥土中醞釀,腐爛的桃花正橫卧於地上,散發著最後的清香……
這曲,是三年前那人手把手教會給她的絕世名曲《鳳求凰》,「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纏綿的曲調似乎在訴說他們之間的纏綿往事。
莫翎心神一晃,琴聲悠揚,讓人如同沐浴著那春天的暖陽一般,他心中的玩味不斷擴大,當下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神情道:「神曲配佳人,此番果然不虛此行!」
想不到這小小的青樓之中竟有琴藝如此之高的人,看來這盤龍城果真是藏龍卧虎。
在場之人一瞬間被那天籟之音牢牢的吸引住,不由屏住了呼吸。等到台上的紅燭一盞一盞明亮起來,大家才驚覺那台中竟已出現一女子在撫琴。
原來那琴聲正是虞靈撫出來的。雖說隔著面紗,但那女子隱隱的飄逸傾城之色無疑震驚了全場,一身白衣淡雅的披落於她的身上,逼出一股出塵的氣質。台下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哪……」
包廂內的莫翎見到此女,眼神一眯,心中劃過一抹思索,晦暗莫測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隨即又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調笑道:「此琴正若此人,清雅可人、絕麗無雙,書禾兄,你可滿意否?」他的心中抹出一絲興趣,心中想道:「喚作虞靈么?」
莫翎腦海之中不自覺的浮上了一個人的樣子,兒時的她有著大大的眼睛,清麗的容貌,還有那……令人頭疼的頑劣性子。不知,在這北越國之中,是否能再相見,他的眼中劃過一絲索然。
「翎賢弟,如此美人,我怕是無福消受,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紀,還是留給你吧!哈哈。」書禾不由打趣道。他家中尚且都有幾個難對付的主,若是再帶一個回去,家中指不定要鬧得多雞飛狗跳。
莫翎不可置否的打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屬。」
書禾臉色微變,不由惋惜道:「這麼多年你都沒打探到任何風吹草動,你又何苦執著不放。」
莫翎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我相信人定勝天。」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她。
醉風樓二樓對面包廂之中,尚書大人嘿嘿一笑,露出淫穢的神色,喃喃道:「嘿,美人,等會兒你就是爺的了……」
而此時,所有人都沒有察覺,那一個最隱蔽的包廂之中竟也有一雙眼睛,炙熱貪婪的緊緊盯著台上之人。
「太……」旁邊的侍衛正欲開口,那人突然回頭瞪著這侍衛怒道:「說了多少次,在外面叫本太……叫本公子為爺。」
「是是是……」那侍衛當下一驚,雙腿立刻跪下,不斷的點頭道。
那位公子冷哼了一聲,便說道:「你有何事要說?」
那侍衛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臉道:「想必爺是瞧上了這女子……稍後屬下定幫爺……」說寫,他做了一個奪取的動作。
那位公子開心大笑道:「還是你懂我,不過,要記住,千萬不能暴露了爺的身份。」
侍衛連忙點了點頭。
一個隱蔽在角落的黑衣人見到虞靈現了身,他萬年不變的身形竟然顫抖的動了動,蒼老的眼中蓄著一絲淚水,眼光渾濁的看著台上之人,「這眉眼,想不到真的是……」
「將軍!都是臣犯下的錯啊!」他仰天長泣,一個人獨自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
角落之中凄涼的氣氛與這醉風樓之中的熱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曲回落,眾人露出遺憾之色,暗自回味在那傾城的容顏與天籟琴音上。
台上之人緩緩而立,朝著眾人微微作鞠,虞靈紅唇一啟,甜美清澈的聲音淡淡的傳道:「今日小女子感謝眾人來捧場,依各位公子所望,今日乃是虞靈的花魁之夜,只是眾多青年才俊,小女子不知如何抉擇,當下便定了一個法子,如若有能拿出一個錦囊令虞靈滿意者,虞靈定當不勝感激,不僅下嫁於此人,還會將原物歸還。如若無人,虞靈自當會讓去這花魁之位。」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橫娘正隱蔽於屏障之後,聽到這話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兩隻眼睛瞪的老大,這丫頭怎麼亂說?這錦囊之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那包廂之中的男子眉頭皆是一皺。
下面開始有人起鬨,一名魁梧的男子氣勢洶洶道:「說來說去,你不過是個妓子,沒準還是個別人穿過的破鞋,還有何顏面挑三撿四,臭娘們,今兒個我就在這裡辦了你!」說罷,便縱身一躍,衝上台去,四周的客人開始起鬨,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虞靈面紗之下的臉色一冷,立即從衣袖之中揮出寒針射於那壯漢身上,那名壯漢還未走遠,渾身便像墜入了冰窟一樣,立即倒地動彈不得。這寒針還是三娘當初送給她防身用的,專門對付這種不知好歹之人。
見魁梧的壯漢突然「砰」的一聲倒下,眾人臉色一變,沒想到這醉風樓之中竟有如此手段的女子,一時竟然鴉雀無聲。
而隱匿於屏障之後的橫娘早已是嚇出了一聲冷汗。
虞靈見躺在台上之人,抬眼冷聲道:「相信各位都是識時務之人,若是不願參與者,盡可以盡數退去,虞靈在此擔保,醉風樓的大門下次將再為大家敞開。」
眾人一陣唏噓,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台上那個魯莽的男子尚且不知道是死是活,哪個會這麼不識趣去重蹈覆轍。況且天子腳下,即便是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膽子如剛剛那猛漢般明搶。
包廂內的尚書大人聽聞后,第一個就衝上前去,雖然他不明白虞靈為何會有錦囊之說,當下也並未多疑,只當她是想要銀兩,於是猴急的從囊中取出一個華麗的錦囊。
這錦囊是盤龍城內最好的秀娘親自刺繡而成,用的乃是最上等的金絲線,一朵活靈活現的牡丹花躍然錦囊之上,錦囊之中竟然還裝有一袋黃金。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道:「這尚書大人好大的手筆!」
虞靈只是瞧了一眼,便淡淡的搖了搖頭,冷聲道:「下一個……」
屏障后的橫娘氣的跺了跺腳,「這該死的丫頭!」
尚書大人一臉愕然得望著滯留在手中的錦囊,隨後一股滔天的怒意湧上心間,他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不怒反笑道:「好!好!很好!你給我等著!」說完便拂袖大步走了出去,今日在此丟了如此大臉,他再也無任何顏面留存。
台下的人一臉複雜,過了好半晌,才有人從口袋之中拿出一個個錦囊,虞靈一一看過,心中略微有些失望,搖了搖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還是未曾有人能拿出讓虞靈滿意的錦囊。
終於眾人紛紛失意而歸,也有少許人在一旁看著熱鬧。
那不起眼的黑衣人老者見此,拭過眼中的淚水,沉痛道:「將軍,臣尋了整整十六年,可虧是老天爺長眼,終於讓我尋著了她,臣無論如何都會撐著這把老骨頭,把您的遺命傳遞下去!」
他跟著人群的洪流散去,回頭最後望了一眼虞靈,喃喃道:「虞姑娘,你,一定要等著老夫!」隨後便揮袖快速轉身離去。
莫翎見到虞靈的手段,心中也劃過一絲驚訝,按下莫名的心思之後,他神色一動,走到台上,從懷中取出一個質樸的錦囊,隱去眼眸之中的霸氣,眼中波光粼粼。
他深情的看了一眼錦囊后,眼中露出一抹難得的柔色。隨後遞了出去沉聲道:「在下莫翎,請姑娘看看是否符合姑娘的心意。」
不知怎麼的,莫翎從這女子說出錦囊之意以後,心中對她突然產生了一絲興趣,眼下只是好奇而已,究竟是何錦囊才符合她之意。
虞靈見此人翩翩有禮,容貌俊美,當下細細的看了看手中的錦囊,質樸得粗糙之感頓時傳入肌膚之中。她展顏一笑,眼眸之中流轉著淡淡的微光,輕聲道:「此物應該是莫公子貼身之物,至親之人所給,虞靈不敢收。」
莫翎當下也露出了一個讚賞的眼神:「姑娘好眼力!」
這的確是幼時他娘留給他的唯一信物呢。想到自己的娘親,他的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厲色。
虞靈眉頭微揚,不可置否。
心中的苦意漸漸從胸腔之中蔓延,難道自己此生無緣再與弋相見?自己費勁心思宣傳自己不就是為了吸引那清冷高傲之人?
側立於莫翎旁邊的書禾大大咧咧好奇道:「在下書禾,虞姑娘,你好生奇怪,要這錦囊做甚?」難不成錦囊還能看出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