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衝擊
青雲路上，奴天慢慢邁著步子，與身邊匆匆忙忙的學子格格不入。
「這不是我們……書院百年不遇的奇才？」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奇才？真夠諷刺的嘛！」奴天停下了腳步，無奈地抬頭望著天空，完全沒有回頭看一眼說話的那個傢伙。
「知道嗎？我快要成為進士了！」那個聲音在奴天的身旁說道。
「真意兄，你的進境可真快，小心境界不穩！」奴天還是沒有望身旁的封真意一眼。
「我聞到了一股酸味！」封真意得意地說道。
「……」
奴天確實是妒忌！他已經在秀才（築基）這個階段停留了十年之久，同一批的學子也只剩下他一個沒有進階「貢生」（金丹）。而且接下來的那一批學子也紛紛進階貢生，把他這個學長無情地拋到了身後。更要命的是今年又有一批學子上了山，現在已經有同窗認為他可能會成為了連續三批新晉學子中境界最低的一個。要知道境界不足，學習的迅速也比不上那些貢生，如此下去惡性循環，自己只會越來越落後於同窗好友──真是丟面丟到姥姥家了！
書院招生是五年一度，而最近的兩次不知是什麼原因，生源猛然突增。一次四千多人，另一次更是多達五千，將近萬員的新生。想到自己的境界居然處於這一萬新晉學弟的最底層，他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了！
「哼，賢弟不用理會這等小人！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賢弟之志豈是他這等小人知曉的。」平詩語走到兩人身邊，冷冰冰地說道。
「呵呵，好一張靈牙利齒！不過這話由平兄這個進士說出來，我總覺得別有一番風味。說起來兩位可真是有緣，都是書院百年不遇的奇才。哈哈哈……」封真意肆無忌憚地譏笑道。
「你……」
「好了、好了，真意兄！還有時間跟我們瞎鬧？你的御劍課可馬上就要開始了！」奴天見兩人的火藥味越來越重，於是連忙制止道。
「哎呀，我的御劍課……」封真意看了看頭上朝陽，急匆匆地向著山下跑去。
「哼，還書香世家呢？一點風度禮節都沒有！」平詩語冷笑著說道。
「我說詩語兄，你的課也差不多時間了！」奴天玩味地說道。
「別凈說我，你呢？」平詩語一點也不在意，輕笑著反問道。
「這幾天我都沒有課，正準備好好衝擊一下境界！」奴天微笑著說道。
「哦，那就祝奴天兄馬到功成！」平詩語聽到奴天準備衝擊貢生境界，也不再廢話，免得影響他的心境：「我先告辭了！」
「……」看著平詩語的背影，奴天第一次感到有點苦悶。昔日登山道上的落泊少年，那柔弱得如同女子般的身軀已經長成今日的參天巨樹。在修行的路上遠遠地拋離自己，遙遙領先。封真意說的沒錯，平詩語的確是百年不遇的絕世奇才。他是自己那一批人中第一個進階貢生的，也是第一個進階進士的，在其他人一步一個腳印前進時，他卻如鵬鳥般展翅直上九天，把所有的人遠遠地拋下。他輕輕搖了搖頭，把這些無聊的想法扔到一邊，努力把心情平伏下來。
不知不覺間，奴天就走到了聚靈殿前，準備為自己的修行路邁出關鍵的一步。誰也沒有想到，奴天準備衝擊的不是浩然真氣的貢生境界，而是神藏功法的築基境界！這十年奴天的修行生涯可謂步步艱難，不但是誅心決，就連神藏決也只是勉強修鍊第一層的大成之境，始終無法更進一步。
在把心境完全平靜下來之後，奴天慢慢地運起了神藏決，開始制煉那飄忽不定的至木靈根。經過十年的艱難焙煉，約隱約現的至木靈根上隱隱流轉著一層層的淡淡紅光。只差那麼一點，神藏功法就能把靈根完全焙煉成功。但就是這麼一點，讓他足足兩年都無法再進一步。功行九轉，奴天還是無法把那一絲靈氣焙煉進靈根之內。
「就這樣結束嗎？」奴天不甘地想道，而且耳邊彷彿響起了心魔小子的譏笑聲。
「不、不，絕不能止步於此！」奴天心中不由得怒叫道。
體內浩然真氣全都運轉起來的同時，也不計後果地把神藏訣也運轉了起來。依靠著強大的精神控制，奴天硬生生把兩種功法同時運轉了起來。強烈的排斥產生如山般的力量，幾乎在一瞬間就把奴天撐爆。但他絲毫不理會那強橫的力量，只是瘋狂地引導著兩股真氣向著靈根撞去……
而就在奴天這般亂打亂撞的時候，他腰間的玉佩突然發出了光亮，然後隨著奴天身上浩然真氣的波動一光一暗地閃動起來，彷彿心臟般跳動著。
一般強烈的死亡威脅湧上心頭，奴天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個水泡，隨時會在那狂暴的力量下化為飛灰。但不知為什麼，這時的他有種預感，這是自己唯一突破的機會——如果能僥倖不死的話！
「生死決擇嗎？」奴天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往事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之中，兒時辛苦、登山時的生死掙扎、爺爺臨走前滿足的笑臉……
「這幾年安穩的生活倒是把自己為什麼要到書院學習的原因與決心忘得一乾二淨了！」奴天心念一動，義無反顧地把兩股真氣融入靈根之中。
「砰」的一聲輕響，靈根瞬間粉碎開來。奴在腦海突然間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剎那間全都失去了控制，接著他也一頭跌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而奴天昏迷過去后，腰間的玉佩也彷彿受到召喚般一下竄進了奴天的身體內。接著房間里的靈氣好像瘋了一般全都會聚到了他的體內，但奇怪的是無論多少靈氣進入他的身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彷彿他的身體是一個無底洞似的……
整整一天之後，奴天才慢慢地清醒過來。這時的他腦袋一片混亂，甚至於弄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才慢慢回過了神來，記起自己是在聚靈殿修鍊。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伏雜亂的心情，然後開始整理身體的情況。但剛一內視，他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這時他體內居然沒有一絲的真氣，不但是神藏真氣，就連浩然真氣也沒有一絲的影子，這一下可把奴天給嚇壞了！
「怎麼沒有了？」奴天瘋了似的四處尋找，但始終無法在體內找到一絲真氣的存在。
「怎麼會……怎麼會……」
「當！」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巨大的鐘聲把奴天徹底驚醒了！
「驚夢鍾？晨讀已經開始了！」奴天一下跳了起來，神色慌張的衝出了房間。
「六兒！」剛跑出聚靈殿，奴天就大喝一聲。
在聚靈殿獸廄中的六瞳角羚聽到主人的叫喚，立即沖了過來，幾個跳躍就來到了奴天的面前。奴天翻身騎了上去，向著天步山的主峰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