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終章

「……我沒想到自己能進決賽。樂文---o-m。」葉蘅自知理虧,低頭囁嚅道。

「為什麼要參加這個比賽？」

「能不能不說？」葉蘅問道。

「有不能說出的原因？」顧驍很認真地看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如果我能贏了比賽的話，我告訴你。」葉蘅也很認真看向他，並不像開玩笑。

「好。」顧驍沒有逼問下去,但話題還是不變，「可我還是很生氣。」

「那你想我怎麼樣？」

她本來是秘密參賽，根本沒想到顧驍會發現，因為他最近真是很忙啊,偶爾看到他在做什麼,好像是在備考雅思。

一個人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不會去備考雅思,所以她知道林黛所說的話並不是假的。

如果……如果他真是因為要出國而和自己分手的話,她想為他做一件事,用自己的能力為他做一件事。

因為她實在是欠他良多,她想送他一份終身難忘的禮物。

「吻我一下，我就消氣。」他若無其事地說出聲,笑得人畜無害。

「這裡？」

「不然呢？」他挑眉。

「……這裡不好吧？」葉蘅下意識後退一步，卻發現被他提前斷了後路，他摟緊了自己的腰，不讓她做任何的逃脫。

「這裡沒人,怎麼不好？」

葉蘅覺得他的目光實在是危險，而且他說吻他，也沒說吻他哪裡啊，所以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踮起了腳尖吻了吻他的臉頰。

「就這樣？」

顧驍明顯不滿。

「要不然怎麼樣？」

顧驍指了指自己的唇,逼近她。

葉蘅皺了皺眉，可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主動過，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如果以後真的……嘛，起碼現在不要留下什麼遺憾吧。

所以葉蘅也只是猶豫一瞬，然後就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顧驍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她這麼主動，剛剛他其實也想過她不會給予回應，然而她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葉蘅看起來好像在補償他，或者說是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順從於他。

決賽定在一周之後舉行，這次總決賽的主題是「創造性思維的重要性」，主題十分空乏，而且在這個大教育環境下，談創造性思維簡直是談無可談。

但也因為如此，這次的總決賽也分外奪人眼球。

這次葉蘅很顯然也是做了十分充足的準備，這很可能是她學生生涯最後的一次演講，所以她嚴陣以待。

演講限時15分鐘，要在15分鐘之內闡述這兒大個問題，的確是有點兒難度。

她這次切入話題的點是自己，以創作為例，一路闡述開去，整場演講下來好像是一篇人物小傳。

大多數人都對葉蘅有所耳聞，她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去過許多地方，奪人眼球。

以她的年紀，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顧驍在台下聽得怔忪，他一向知道他的姑娘有鮮為人知的一面，但沒想到她在台上綻放的光彩快要灼燒他的眼睛。

很想狠狠摟一摟她，給予她鼓勵。

接下來林黛也上場了，雖然演講技巧十足，但是聽過葉蘅的演講之後，總覺得她的平白無味。

所有人心中都知道，這次肯定是葉蘅奪冠了。

下午，全部賽事完結，宣布獲獎名額，葉蘅果然不負眾望，奪取了冠軍，贏得了去挪威兼職且旅行的獎勵。

台上台下一片歡呼，唯獨林黛，鬱鬱寡歡，看向葉蘅的眼神甚至帶著些許嫉恨。

葉蘅理所當然不理會她，下台之後第一個還是朝顧驍的方向走過去，顧驍早已等在台下，不等她走過來，先是給她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鼻端儘是她身上的少女香。

主持人看著台下感人的一幕，忍不住先起鬨，「葉蘅同學，這次去挪威的獎勵是雙人的，是不是為了男朋友而進行的這場演講？」

葉蘅這樣被她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顧驍一眼，臉頰微醺，接過話筒，答出一字，「是。」

「嗷嗷嗷——」

「好樣的啊！」

台上台下頓時一片喝彩之聲，震耳欲聾。

葉蘅耳根已經紅得無法看了，站在顧驍旁邊愈發顯得不知所措。

主持人趁熱打鐵，「為什麼要為他贏比賽？」

「這個，有點私人，能不能不說？」

她才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啊。

顧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接過話筒，替她擋了這一劫，拉著她越過眾人往後台離開了。

他一路緊緊牽著葉蘅的手直至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才停下，低頭看她，「現在可以說了嗎？」

葉蘅抬頭看他一眼，察覺他眼中有戲謔也有期待，抿了抿唇，說道：「你不是快要生日了嗎？沒想到要送什麼給你，所以就……」

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相信他明白。

果然，顧驍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唇角的笑意是怎麼樣都壓不住，看得葉蘅真是很想打他。

「我生日在7月，但是這是11月才能去的挪威，你這是想為自己過生日吧？」

「啊啊啊啊啊……才不是！」

葉蘅這次是真忍不住出手打他了，顧驍輕而易舉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攤開，放在掌心裡吻了一吻，葉蘅覺得自己的臉是更紅了。

「我是真的想為你慶祝生日啦，當然啦，這個比賽我也覬覦了很久，現在得償所願，實在是有點兒覺得自己在做夢。」

顧驍看著她展露愉悅的面容，哽在心中多日的話其實就要脫口而出，但是最後還是止住。

數月之後，他們都進入到了大四，無論是實習還是論文，又或者是考研出國都進展得非常緊張，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葉蘅和顧驍則是在11月底的時候去了挪威斯瓦爾巴特群島，按照主辦方的意思，是邊打工邊玩兒，那裡有一間特別大特別奢華的度假酒店，能直接從房間里看到外面的極光。

噱頭是非常之夠。

安排房間的時候，酒店人員問他們是安排單人間還是雙人間，顧驍看了葉蘅一眼，默默說道：「如果方便的話，單人間吧。」

他覺得，總有些事橫亘在他們之間，而且，不好再進一步。

可是葉蘅截斷他的話，對酒店人員說道：「雙人間其實就好了。」

這是酒店旺季，他們也不必白佔一間房間吧。

酒店人員倒是沒有說什麼，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幾乎是全酒店看極光最美的房間，替他們打點好一切之後才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葉蘅和顧驍兩個人，顧驍站在她身後沒有說話，葉蘅好奇，往後望去，「怎麼啦？」

「沒什麼，想不到我家姑娘這麼大膽，敢和我共處一室啊。」

他們將會在這裡度過15天，15天的話……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吶。

「你別多想，」葉蘅一本正經解釋，「這裡會有極夜，也是群島最大的特點，我是覺得極夜的話還是呆在一起吧。」

「是嗎？」顧驍應答一聲，並沒有再說話，只是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一整天臉上都帶著笑。

度假的生活過得還真是特別快，也有點兒忙碌，但是很充實，每天都能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看見有兩個中國學生在這裡兼職，還真是特別驚訝。

當然，也不是一味地工作，也有時間休息，四處遊玩，葉蘅還是一如既往愛拍照，因為這裡的建築和國內的大部分都很不相同，她看得如痴如醉。

最美不過是極光，跑到酒店的頂樓守候著，紮上一個帳篷，看著極黑的天上絢光突然五彩斑斕地散發而出，驚艷得讓人忘記了呼吸。

意猶未盡地拍完了照，兩人實在是覺得冷，顧驍還是拉著葉蘅到了樓下，回到房間里打開窗帘繼續看。

反正他們房間的地理位置不差，照樣能看到。

這次葉蘅沒有開燈，房間內螢螢閃閃，有蠟燭的光在閃爍，她輕聲對顧驍說道：「遲來的生日快樂。」

顧驍覺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然後他感覺到身後有一隻手摟了上來，臉頰緊貼在他的後背，意料摩擦的聲音傳來，似乎有靜電一閃而過。

「蘅子？」他不明白她此舉的意思。

「顧驍，你是不是快要出國了？」她輕聲問道。

顧驍身上僵了一僵，心中有些冷，「誰告訴你的？」

「最開始之前是林黛告訴我的，那時候我還不相信，但是後來看見你好像在備考雅思，我就猜出來了。」

「家裡的安排，反抗不了。」顧驍靜默良久，才無力說道。

「哦。」葉蘅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但還是再一次說道：「生日快樂。」

說完，便放開了自己的雙手。

悵然若失。

顧驍抓住她的手，轉身將她整個人給帶入懷中，聲音微啞，「那你是怎麼想我的？你這麼早就知道我要出國，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還沒做好決定。」葉蘅任由他摟著，說出實話。

「那現在又怎麼樣？你為我贏了比賽，和我一起來這裡旅行，真的只是為了為我慶祝生日嗎？」顧驍很懷疑。

「我覺得，如果真的進行不下去，你真的要離開，而我又無法跟你在一起的話，好聚好……」

她沒有能把餘下的話都說完，顧驍直接低頭吻住了她，不讓她將那個「散」字給說出來。

果然是如他所想那般，她想將這次旅行當作他們最後的回憶，然後，向他提出分手。

「你就這麼不在乎我么？！」顧驍微微放開了她，只是唇還是貼近她的臉頰，心如潮湧。

屋裡有地龍，暖氣充足，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脫掉了外套，沒有了礙事的羽絨服，即使隔著厚厚的毛衣，可他們仍舊能感覺到各自身上熱量的傳來。

「我不是……」她是太在乎了，所以才這樣。

她不想他難做，不想他難堪。

葉蘅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錯事，如果好好談一談的話，或許會更好一些。

「那是什麼？」顧驍逼問她，彷彿是不讓她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絕不罷休。

葉蘅狠狠一咬牙，說道：「我捨不得你離開，與其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倒不如先主動結束這一切。」

「你還真是狠心啊。」顧驍突然放開了她，好像並不奇怪她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語來，心中雖然生氣，但還是存留了一絲理智，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葉蘅看著被用力關上的門，眼底一片茫然，她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嗎？

緩緩坐了下來，她覺得渾身乏力，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還在蔓延的極光，淚水緩緩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咔擦——」

門再一次被開啟，葉蘅警惕坐起來，眼中仍舊盈著光，顧驍心頭髮軟，但還是冷著臉坐到旁邊的床上，輕嘆一口氣，「我要去英國留學，讀商科，至少要2年，2年不能見你，或者說是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的話，我是十分不捨得。」

「異地戀我從來不認同，可我知道你並無出國留學的打算，我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你一起去……」

他其實也是心亂如麻，找不到一個好的解決法子。

「或許，我可以試試。」良久，葉蘅才低聲說出一句。

顧驍於黑暗之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葉蘅，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似乎有點不敢想象。

「我知道，就好像這次這樣，我會儘力爭取。」

黑暗之中，她同樣目光堅定地回望他。

……

半年之後，國際機場。

一對即將要出國留學的情侶在機場里架著單反擺好角度玩剪影自拍，引來許多人都想過來拍一張。

窗外，天空高闊，讓人又想起他們一年半前相遇的那一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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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臉盲少女完了之後會先寫證人x，懸疑破案類，已經存稿2.8萬左右，龜速哈。獸穿今的可能遲點寫，所以我是沒想到有人會收藏……大家想我早點開新文還是遲點？可以給我意見哦。

演講結束。

去挪威，說明一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