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八、事情敗露
「leo!」
魏毓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心想導演怎麼把這麼個冷神給招來了。
在她的印象里,leo好像從來沒有正經八百地拍過電影。他因為長相和氣質的原因,之前一直都是在各大偶像劇里出演憂鬱王子。
他之前出演的電視劇魏毓也跟著隊友看了幾集,說實話,leo這個人不是很適合拍拍戲,演一些面癱不動聲色的角色還行,一旦表情和肢體豐富了一些,他扮演的這個角色就會開始跑偏。
所以魏毓一直沒想過她和leo會有在電影里合作的機會,尤其還是《廣陵潮》這樣的大製作。
《廣陵潮》因為是韓行川第一部擔綱製片人的電影,也是陳虛林的轉型之作,所以演員的陣容十分強大。
前期他們在山裡拍攝時還好,基本都是魏毓和韓行川兩個人的對手戲,沒有動用過多的配角演員。
可這次轉戰影視基地就意味著這部電影的群戲要開始了,之前魏毓看到大概的客串名單時就驚訝地嘴都有些合不攏。
能動用如此強大的演員陣容為一部電影抬轎,估計也只有韓行川這個級別的人能有這樣大的號召力了。
所以申屠葉朗這個新晉影帝來客串一個角色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魏毓只是沒有想到,leo也會來參演這部電影。
魏毓從座位上站起來,去跟leo和導演打招呼,同時用眼神示意導演,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導演說:「leo也是一個年輕的演員,希望這次能帶給我們一些意外的驚喜。」
非常官方客套的回答,魏毓才不會就這樣相信了。
她問導演:「我和leo有對手戲嗎?」
這是變著法問導演,這尊冷神是不是真的要出演這部電影。
「當然有了,他演江回。」
魏毓飛快地在腦子裡過劇本,想這個江回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她怎麼沒有特別深的印象。
不過沒有印象也好,這就說明這個人物並不是主要角色,也說明對方的戲份不多。
魏毓前後想了大約一分鐘,才在腦子裡把江回這個人給找了出來。
這個江回就是劇中江湖第一美人,也就是顧淮清未婚妻,江家大小姐的親弟弟。
他在劇中起到的作用,就是在人群里一眼把顧淮清認了出來,然後推動故事的發展。
魏毓看著leo,心裡有些質疑,在她對劇本和人物的理解里,這個江回是一個冒冒失失的人物,和leo這個人本來的形象和氣質完全不一樣。
leo上下掃了一眼魏毓,說:「你這個造型好看。」
魏毓真是有些受寵若驚了,她之前為了跨年晚會的開場表演和這個人朝夕相處了幾天,每天累得大汗淋漓可也沒受過這個人的半句誇獎。
現在因為造型的問題就在對方那裡得到一句好評,魏毓是感激的。
之後又磨蹭了一會兒,《廣陵潮》轉場之後的第一場戲就要開拍了。
在導演的一聲「準備」下,魏毓收起了一臉的頹喪,換上了一臉的明媚春光,帶著滿滿的喜悅,挽住了站在她身邊的,韓行川的手。
……
古挽的心裡一直都不大平靜,自從和顧淮清成親之後。
那種每天笑著醒來的日子她只享受了幾天,就因為後來接踵而至的噩夢給耗了個差不多。
在夢裡,一身大紅喜服的顧淮清拎著劍對著她,說她殺了他全家,所以也要她血債血償。
古挽害怕地哭著從夢中驚醒,然後就會發現自己被顧淮清摟在懷裡。
這種安逸的日子讓她升騰起了更深的慾望,她想要一輩子就和顧淮清這樣子過下去。
所以她勸說顧淮清,想讓他離開這座小鎮,和她一起往更渺無人煙的山裡去。
之前一直事事順著應著她的顧淮清,卻在這事上表現出了不一樣的態度來。
古挽感到心驚,她以為是顧淮清不相信她已經死掉的事情,他心裡還是有報仇的念頭,或者說他對以前的什麼還有念想,所以要呆在人多的地方,好時時知道他想知道的信息和事情。
古挽一天比一天焦躁,馬上就要過冬了,她覺得他們再不走的話就走不掉了。
她又跟顧淮清提了一次,說想要和他去深山老林里過日子。
這次顧淮清的答案還是不行。
古挽頓時就惱怒了,她質問道:「你是不是捨不得這繁華的生活?還是你還想著過去的人?」
「不是。」顧淮清的平靜讓古挽越發生氣。
她用著尖銳的嗓音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既然不想跟我過日子的話,當初為什麼要娶我?」
古挽一說這話,就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顧淮清察覺到她哭了,頓時也慌了,他慌張地想要拉過古挽,卻被古挽大力地甩開。
顧淮清拉住她,有些彆扭地說:「我有自己的考量。」
「你有什麼考量?」古挽咄咄地逼問道。
顧淮清拉著她到床邊坐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有一個孩子。」
古挽頓時羞紅了臉,甩開顧淮清的手,說:「胡說八道。」
顧淮清淡淡地笑,說:「我也想跟你去僻靜的地方,但是我總是擔心,要是你在路程中有了孩子,或者是在山裡有了孩子,該怎麼辦?」
古挽低著頭,扭扭捏捏地說:「能怎麼辦?生下來唄。」
顧淮清因為她孩子氣的話笑出聲來,說:「怎麼生?」
古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卻在意外看到顧淮清臉上揶揄的笑容時氣了個不輕,說:
「我怎麼知道?」
「就是了,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大夫嗎?」古挽質問道。
「可我從來沒給人接生過孩子。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去了沒有人的地方,到時候你生孩子該怎麼辦?」
古挽沒法回答,因為這個問題她確實沒有想過。
她只是因為眼前的擔心和害怕,所以想要跟顧淮清趕緊離開這個有人的地方。對於他們的未來要怎麼生活,她確實是沒有想過。
她心裡總是有一個篤定,篤定顧淮清不可能讓她吃苦。
就算是吃苦,只要是和顧淮清在一起,她也不覺得那有什麼。
現在顧淮清把這些事情說給她聽,她才開始覺得,去了沒人的地方確實不方便。
「呆在這裡,起碼到時候有人可以幫忙。」
古挽動搖了,接受了顧淮清給她的理由,她糯糯地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顧淮清假裝掐手指,說:「我算了算,快了,你別著急。」
古挽氣得紅著臉打他,說:「你才著急呢。」
後來古挽總在後悔現在的妥協,後悔她當時為什麼會因為一個還沒有音訊的孩子就跟著顧淮清留在了這裡,要是她當時不管不顧地和顧淮清走了,之後的所有事情肯定都會不一樣。
日子磨磨蹭蹭也過了有小半年,顧淮清掐手指算出來的孩子還沒有出現,他們倒是在這座小鎮上遇到了兩個人。
古挽後來總在想,她當時要是狠一些,在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就割掉他們的舌頭那該多好。
那日她出門去趕集,走在半道的時候被一隻手給攔住,她順著錦紋衣袖往上看去,就見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腰上的佩劍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冒昧問姑娘一句,這佩劍你是從何而來?」
古挽順著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上。
這劍是顧淮清在她們成親的當夜給她的,說是她母親留下來的遺物。
這東西就是當初古挽燒了顧宅也沒找到的,屬於顧夫人的那把佩劍。
所以當時顧淮清要把那劍給她的時候,古挽是不敢要的。
她總覺得那劍上有顧母的鮮血和怨氣,這把劍要是到了她的手裡肯定不吉利。
古挽原本是鐵了心不要這把佩劍的,但是顧淮清說,說這劍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都是顧家主母留給兒媳婦的。
古挽當時一聽這個,頓時什麼都不想顧忌了,她開開心心地把這劍收了下來,時時刻刻地掛在了身邊。
現在看來,這把劍確實不吉利。要不是因為這把劍,她也不至於在大街上就讓人認了出來。
「這把劍是我的。」古挽說道。
「不對,這把劍是顧夫人的,上面的家徽絕對不會有錯,你老實說,這把劍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古挽突然就慌了,她要馬上回去叫上顧淮清離開這個地方,於是她慌慌張張地應了一句,說: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然後就飛快地跑走了。
估計也是當時太慌張,她腦子一片空白,空有一身絕世的功夫卻選擇跑著回家,以至於沒有發現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兩人。
「顧淮清,我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古挽一回家就開始收拾行李,然後大力地拉著顧淮清往門口走。
在門口看見剛才那兩個少年的時候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她的手都摸到了袖子里的毒針,卻因為顧淮清的一句小挽而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殺人的戾氣。
然後下一秒,她就聽到了一聲包含喜悅和激動的:
「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