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路逢生
話應剛落,忽聽的林子一頭傳來一陣冷冷的笑聲。又聽得有人說道:「臭小子滿口胡話,花萬修就算還沒死,如今也不過是個老態龍鐘的糟老婆子,有哪門子的千金貴體,想冒充別人的孫子也應該找個像樣一點的人。」
徐天絕聞言心中生怒,當下提足中氣嘿嘿冷笑道:「先且不說我是否冒充,不過這縮頭烏龜今晚有人是做定了。」此話一字一句由丹田從口中傳出,雖不是十分的響亮,但一股無形的氣流直震得周圍的樹木枝葉簌簌作響。古耿二人二人心頭一震,暗自心驚道:「這小子好強的內力。」
又聽得那人說道:「好小子,先接我一掌。」話音剛落,徐天絕只感身側一股勁風襲來,不禁暗自叫了聲『來得好快啊』。當下左腳向側邊踏開一步,將力運向右掌,剛一伸出便與來掌對在了一起,『砰』的一聲,與來人同是彈開兩步,
徐天絕只覺全身一震,體內一陣翻江倒海,難受之極。此時林子中也多了一人,身材較高,面目清瘦,臉上肌肉僵結,沒有任何錶情,站在原地卻不發一句。顯然徐天絕的這一掌也非同小可,兩掌相對,也不免胸生滯氣,一時真氣不純。
古四通見了此人不禁臉露喜色,說道:「原來是祝乘祝二爺,你此時來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家教主要找花萬修,這小子只怕與她有些瓜葛,可不能讓他走脫了,還有那小妮子是張家莊張高齡的千斤,也要將她帶回去大有用處。
祝乘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仙都教中高手如雲,而兩位壇主更是明月聖使的得力助手,怎麼,難道竟然對付不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么?」
古耿二人聞言臉上微微變色,古四通道:「祝二爺此言差矣,我雖沒和這小子當真交過手,但你要說我二人對付不了他,卻是太小看我們了。祝二爺五兄弟既受我們教主之邀出手相助共謀大事,而我仙都教忝為主人,更不宜處處搶了客人的彩頭。再者祝二爺今晚既然跟將過來,想來是有出手之意,我二人也不便冒然插手。」
祝乘哈哈笑道:「如此說來,古壇主處處為我祝某考慮在先,倒是我不近人情了。「古四通忙道:「祝二爺哪裡的話,我別無他意,只盼我仙都教與你們北江五異精誠聯手,以謀大事。」
祝乘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嗯』了聲說道:「此話不錯,仇教主乃女中豪傑,智計過人,武功卓絕,更兼志向高遠。我兄弟五人實是欽慕得緊。我既已答應相助,如何有不盡全力之理呀?」
古耿二人見祝乘誇讚自己教主,皆是喜容滿面,耿甲蝠道:「不瞞祝二爺說,我們教主也是仰慕北江五異個個英雄豪傑,所以才真心相邀,共謀大事。」
徐天絕暗惆:「此人也是北江五異之一,與呂鶴齊名,看來也是身負絕藝之人,再加之古耿二人,別說帶上張姑娘了,便是我獨自一人此時也極難脫身,得想個法子擠兌得他們不會聯手才好。」當下開口說道:「原來這位便是鼎鼎大名北江五異之中的祝二爺,久仰大名,在下徐天絕。不知『白衣琴魔』呂鶴呂先生近來可好。前日酒桌間有緣得聞呂先生的天籟雅奏,令在下心曠神怡,感覺至今猶在耳畔。」
祝乘聞言『咦』了一聲,臉露詫異之色。顯然是對徐天絕認識呂鶴感到意外,說道:「你如何認識呂老四的?」徐天絕道:「上次在客棧偶然遇見,有緣得以共桌飲酒交談,呂先生武功高強,更兼琴藝天下無匹,實是讓在下欽佩之至呀。」
祝乘聞言嘿嘿一笑,說道:「是么,你欽佩他么?呂老四可悠閑很自在得吶,四處閒遊,可不易見著啊。」言下之意是說:「你也配聽呂老四的琴音,說『欽佩』二字么?他四處閒遊,我都很少見到他,你能遇到他只怕有假。」
徐天絕只作不知,說道:「是啊,呂先生遊走四方,想要見上一面卻是不易,若能聽到他的琴音更是難得呀。我徐天絕有此緣分,真是三生有幸。」
耿甲蝠見徐天絕與祝乘套交情,生怕他在說下去祝乘就不出手相助了,當下忙道:「祝二爺休要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小子狡猾得很,說他自己與呂四爺同桌共飲,定是假的,他能聽到呂四爺的雅奏更是不可能的了。他是何人,呂四爺如何會與他這無名小子打交道。」
祝乘聞言突然眼睛一亮,直瞪著徐天絕問道:「你說你和呂四同桌共飲,那你後來也和一個叫楊成風的青年動過手啦。」
徐天絕暗道:「糟糕,本想假套呂鶴的交情來脫身,不料有牽扯出楊成風的事,看來呂鶴與楊成風當真是一夥的,只怕那楊成風與此人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徐天絕自幼爽直,做事從不隱瞞避諱,於是說道:「楊公子不知為何要處處為難與在下為難,而且手段狠毒。不得已只好向他討教幾招了。」
祝乘『哼』了一聲說道:「臭小子,原來你什麼閑事都要管,今日你可撞在我手上了,乖乖把金盒交出來罷。」
徐天絕不料他也如此覬覦那隻鍍金方盒。於是說道:「你是說那隻盒子么?我已經將它送還懿華寺了。」
祝乘聞言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懿華寺,嘿嘿,你確定你把它送到懿華寺了么?」
徐天絕道:「是啊,金盒本就是懿華寺之物,我送還懿華寺有何不妥么?」
說罷只見祝乘三人臉現異樣的神色,只聽古四通說道;「大大的不妥,嘿嘿,你這小子嘴裡沒一句真話,如今這世上哪還有什麼懿華寺。」
徐天絕道:「反正你們想要的金盒我是沒有了,你們還是去懿華寺問心禪大師要罷。」說罷轉身便要帶張纖雲離開。
祝乘冷哼一聲道:「你如何瞞得過我,今日既叫你聽到這麼多事,你還想走么?」說罷人影一晃便已擋住了徐天絕的去路。古耿二人也各自站開,頓時將徐天絕圍在了中央。
徐天絕見狀暗惆:「若他們三人齊上,我是決計敵不過的,得用言語激得他們不聯手齊上才好。」當下胸膛一挺,嘿嘿冷笑道:「怎麼,你們想要強留我么?也好,你們三個都是當世高手,我一個無名小卒能同時與三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就死也不枉了。」
祝乘聞言嘿嘿笑道:「好狂妄的小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先接我幾招再說吧。」
徐天絕再不答話,手起一劍便刺了過去,劍似流星,正是一記流雲劍。祝乘不想徐天絕未起劍訣,說刺就刺,而且這一劍來得太快,當下不及招架,閃身便退,這一退之速也當真快到巔毫,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眨眼便去,而且是身體倒退而行,更是匪夷所思。
徐天絕暗暗心驚道:「此人武功果然厲害,決不在呂鶴之下,多斗無益,我得早謀脫身之計。」心中雖在盤算,手上卻毫不滯留,一記追風劍緊跟而上。
祝乘本道自己這一退徐天絕必然跟不上,不料對方一劍不但毫無滯留,反而更快。
祝乘無奈,又只得微側身子,加緊腳步。就此兩劍之間,二人便在林子中轉了大半個圈子。二人一者閃避,一者強追,始終沒交上一招。
祝乘暗道:「我只避不打,豈不是輸與這小子了。」當下曲身斜步,奔到一株大松樹旁,左掌朝松樹猛拍一掌,身體硬生生的橫移數尺,右手一揮,手中已然多了一根黑黝黝的短棍。
徐天絕不料祝乘突然往旁邊閃開,當下也一掌在大樹上一帶,雖然倉促間沒能如祝乘那般驟然橫移,但也是力到身定,遊刃有餘。隨即反身一劍從祝乘頭頂劈下。
祝乘身形剛穩,便覺頭頂一股寒氣逼來,知是徐天絕一劍劈來。暗自心驚道:「這小子功力之強,應變之速只怕與我相差無幾,難怪成風會栽在他手上。」當下右腳斜跨,一個弓步站開,同時舉棍擋在頭頂。
徐天絕見祝乘不避反擋,暗喜道:「我寒霜劍削鐵如泥,你這條短短的黑棍如何擋得住,可不是自尋死路么?」
一念剛過,只聽的噗的一聲悶響,那短棍完好無損,無堅不摧的寒霜劍竟然沒能削下去。
徐天絕雖然詫異,但轉念極快,手腕一抖,又急刺三劍,皆是『凌虛御指劍』中最快的招式之一。
祝乘見對方劍招來得太快,不敢冒然反攻,短棍在身前划個圈子封住門戶,身體向後倒退了三步。
徐天絕見機不可失,雙腳御風,托著張纖雲便向林子深處奔去。
祝乘在古耿二人面前不但沒能將徐天絕制住,反而被徐天絕攻得毫無還手之力。雖然徐天絕佔得先機和兵刃之利,幾招之後又抽身逃走。但祝乘事先將古耿二人諷刺一番,此時自己卻沒佔得徐天絕半點便宜。見徐天絕逃走,心中又急又氣,當下大袖一揮,一排細針從袖中激射而出,從上下左右四方向徐天絕射去。
徐天絕聽得身後風聲有異,知道有暗器襲來,於是斜步閃出,一劍向身後揮去。只聽得『噗噗叮叮』的一陣聲響,一部分暗器被長劍吸住或擋開,一部分暗器深深的射入了身旁的大樹不見蹤影。
徐天絕暗暗心驚道:「此人的暗器功夫如此了得,遠非楊成風可比。」
當下毫不鬆懈,十足全力往前飛奔。只聽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祝乘三人也緊緊的跟在身後。
徐天絕忽覺小腿微微一麻,隨後變得愈來愈明顯,而且範圍也越來越大,不禁暗暗叫苦,自己雖阻擋避讓,但對方暗器來得太快太狠,終究還是被其中一枚餵了劇毒的細針擦破了皮。
徐天絕暗道:「我腳中劇毒,祝乘三人只需緊緊跟在後面,等我毒性蔓延道全身,自是束手就擒。得趁此時左腳尚有知覺儘快的甩開他們。」
當下也顧不得毒液加速蔓延,用出十成的功力向前奔去。
不多時祝乘三人的腳步聲雖然隔得遠了。但此時自己的大腿也開始酸麻起來。又聽得後面有人喊道:「快追,那小子就在前面,他中了我的毒針,跑不了了,估計這會毒性已經散開了。」正是祝乘的聲音。
徐天絕暗道:「他們來得好快。」
又往前方奔得里許,只見一堵峭壁擋住了去路。徐天絕不禁自言自語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我腿又中毒,只怕今晚我徐天絕得當回瓮中之……」說到這裡給自己嘴上一巴掌,不禁失笑。於是將張纖雲放下來說道:「張姑娘,你到那邊躲起來不要出聲,我去引開他們。」
張纖雲道:「這怎麼成,你腿中劇毒,只怕不好和他們周旋。我們不如到那個山洞裡去躲躲吧。」說著手指指向那堵峭壁之下。
徐天絕順著方向看過去,果見那峭壁腳下有個山洞。只因洞口較小,雖是皓月當空,但被罩在峭壁的陰影之中,便沒有注意到。遂道:「也只有如此了。」於是二人急忙往那山洞裡走去。這山洞洞口狹長,只能容一人通過,倒像是一條狹小山底隧道。
走了好長一段,這才變得寬闊了些。於是徐天絕從懷中摸出火摺子點亮一看,只見前方空曠寬敞,地面有石有土,還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雜草。乃是一個天然的大石室。
徐天絕不禁嘆道:「妙極,妙極,山重水複疑無路,峭壁腳下有一洞。只怕那三人不易找到這裡來。」此時大腿上的麻木也越來越厲害了。
徐天絕忙找了塊大石坐下,挽起褲腳,只見小腿一處被毒針擦破了皮,留下一絲傷口,從傷口邊一條黑線直延伸到大腿上。徐天絕忙在那條黑線周圍各點了幾指,封住穴道,不至讓毒性擴散到全身。
張纖雲見狀著急道:「徐少俠你的腳……都是我連累了你。」說著心中一急,『嗚嗚』哭了起來。
徐天絕微笑道:「張姑娘不必其責,是我自己要跟過來的,再說那什麼仙豬教的那隻蝙蝠壞死了,任誰見了都想教訓他,只是今日他幫手太多,反吃了他的虧。我人是死不了,只不過這劇毒是那個姓祝的獨門秘方,若沒他的解藥,只怕我這條腿要廢掉了。」
張纖雲道:「那人壞得很,如何肯給你解藥。」
徐天絕自知此理。說道:「當務之急乃是跺避祝乘三人的追擊,至於解毒的事,也只有躲過今晚慢慢再想辦法了。」
徐天絕心想這山洞洞口狹小,祝乘三人也不易找來。於是就地拾了一些枯枝幹草生了一堆火,火光明亮,頓時將整個山洞的輪廓都顯現出來。原來比之前看到的大得多。
徐天絕環顧四周,見大部分皆是光禿禿的石壁,也有一邊是張滿了雜草的土坡。
張纖雲見狀說道:「沒想到洞口那般狹小,裡面卻有這般大的空間。」說著彎下腰去往火堆里加了一節枯枝。
徐天絕忽覺眼前一閃,不禁心中疑惑,於是問道:「張姑娘,你身上可佩有白玉之類的晶瑩之物么?」
張纖雲詫異道:「沒有啊,怎麼,你要白玉何用」
徐天絕道:「沒什麼,剛才有光亮在我眼前閃了一下,卻不是火堆里的,我以為是你身上有玉佩反光。」說著眼前有一亮,這次張纖雲也注意到了。說道:「是那邊石壁上反射過來的,難道石壁上有玉石么?」
徐天絕順眼看去,石壁上並無異物,正欲置之不理,石壁上忽然又閃出兩道光來,這次徐天絕看得清楚,乃是有東西在石壁上晃動,只因顏色成白色,與石壁接近,才沒容易被發現。
徐天絕心中好奇,將火添大了仔細一看,不覺大喜叫道:「是菩靈草。」
張纖雲奇道:「什麼菩靈草?
徐天絕道:「那石壁上反光的白色事物是菩靈草啊。」說著就要去摘,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張纖雲見狀急忙將徐天絕扶回石頭上坐下,說道:「你的腳很嚴重么?」忽然發覺自己半摟著徐天絕的身子,對方呼吸可聞,不禁臉頰一紅,急忙放開徐天絕的手臂,一邊站開。又想起自己與徐天絕孤男寡女夜裡共處山洞,更是羞不可耐,心裡噗噗直跳。
徐天絕不想祝乘的毒針所喂之毒太過厲害,此時小腿已完全失去了知覺。雖察覺道張纖雲開始扭捏作態,卻無心去揣度她的心思,說道:「沒想到這毒如此厲害,我現在左腳已經動彈不得,麻煩張姑娘幫我把那兩株菩靈草摘下來。」
張纖雲低聲道:「哦……你……要它何用。」
徐天絕道:「菩靈草乃是解毒神葯,老天待我不薄,剛好現在讓我給碰到。」
張纖雲聞言大喜道:「真的么?那你的腿有救了。」於是走到牆腳下,仰頭看了看說道:「菩靈草長得太高,我摘不到,這可如何是好。」
徐天絕聞言從地上拾起兩枚小石子,說道:「你退後一點。」說罷手指一彈,兩枚石子應聲而出,恰好擊在兩株菩靈草的根部。「菩靈草根被打斷,從石壁上掉了下來。張纖雲撿起走回來遞給了徐天絕。
原來徐天絕一見到菩靈草便想起『毒亡經』中記載:「菩靈草兩葉對生,其形橢圓,其色亮白,只長於終年無光之處,土石相結之間,乃是天下難得的解毒聖葯。」當下徐天絕拔出寶劍,在原來的傷口上又補了一劍,頓時鮮血直冒。
張纖雲見狀驚呼道:「徐少俠這是作甚?」
只見徐天絕不動聲色,從一株菩靈草上扯下一片葉子貼在傷口之上。說也奇怪,那白色的葉子一遇到鮮血便如冰塊一般一點點的消融,最終完全消失在了傷口上。
此時傷口上冒起一股紫色的熱氣,而且嗤嗤有聲。好似燒開了水一般。徐天絕只覺全身燥熱無比,額頭上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約么半盞茶的功夫,傷口上的紫氣漸漸散去。
徐天絕感到左腿漸漸恢復了知覺,於是試著將腿一伸,也能活動自如了。頓時心裡一松,喜道:「這菩靈草當真是療效神奇。」
張纖雲見狀也喜道:「當真是太好了,沒想到你腿上的毒這麼快就解了。」
徐天絕又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說道:「要說我腿上的毒全好了只怕不見得,我左腿現在還明顯有些酸軟乏力,要想完全解毒,只怕還是要拿到祝乘的解藥才成。」
話音剛落,忽聽得外面有人叫道:「奇怪,剛才還在前面的,怎的不見了,難道讓那小子和那小妮子跑掉了。」聽聲音正是耿甲蝠。
又聽得另一個聲音說道:「決計不會,那小子中了我的毒針,跑不了多遠,再說前面是一座峭壁,決計走不掉。」話一說完,又有一人附和道:「對對對,祝二爺說得極是,那小子中了毒針,不會走多遠,難不成他還能飛過這座峭壁不成。肯定是找個地方藏起來了。我們四處找找,。」說話的也正是祝乘與古四通。
徐天絕見張纖雲臉色煞白,身子直抖,顯然極是緊張害怕,遂低聲道:「別怕,不要出聲,他們找不到這裡的。」
話雖如此說,但徐天絕心知這山洞自己與張纖雲能找到,祝乘三人也一定能找到。這山洞只有一個洞口,到時候被發現,自己與張纖雲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了。
徐天絕一個念想剛過。果聽得外面古四通叫道:「這裡有個山洞,只怕那小子與那小妮子就躲在裡面。」祝乘也道:「不錯,今晚皓月當空,此處別無藏身的地方。」有聽得甲蝠道:「不對,不應該。」古四通叫道:「你這隻瘦蝙蝠在胡說什麼?」耿甲蝠說道:「這山洞如此小,怎能容得下兩個人。」
忽聽得古四通叫道:「喂,臭小子,我知道你就躲在這山洞裡面,你身中劇毒,除了祝二爺無人能解,你還是乖乖出來求求祝二爺,興許祝二爺能幫你把毒解了。」隔了半晌不見任何動靜,古四通又叫道:「你這臭小子還不出來,是捨不得出來么?是想占張小姐的便宜么,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洞,多半干不出什麼好事來,你可知道張小姐的爹是何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張高齡。要是讓他知道你玷污了他的寶貝女兒,只怕你的小命不保。」
徐天絕自知古四通是在用言語刺激自己,想誘自己暴露藏身之地,自己並無邪念,問心無愧,可不吃這招激將法。轉頭去看張纖雲時,只見她滿臉通紅,全身直抖,牙齒直咯咯打顫,顯然是又氣又怕,羞憤不已。
只聽得耿甲蝠喝道:「古老鬼你瞎叫又有何用,人有沒有藏在裡面一進去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古四通道:「你叫黑蝙蝠,夜裡行事原本你最在行,自然是你去看了。」
耿甲蝠『呸』的一聲說道:「是你說他們躲在這山洞裡的,現在怎的又叫我去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都不願去。顯然都對徐天絕頗為忌憚,誰也不願去冒這個險。
忽聽得祝乘『嘿嘿』一陣冷笑道:「都說仙都教人才濟濟,二位壇主更是明月聖使的得力助手,看來只怕有假。耿壇主,你外號黑蝙蝠,夜裡飛檐走壁,躍山穿林無人能及,怎的如今就連一個小山洞都不敢進么?」
耿甲蝠聽聞此言哪裡安耐得住『哼』了一聲道:「我如何不敢進去,只是這古老鬼做什麼事都要我打頭陣,也太不成器了。」
古四通聽得此言,也受激不過,叫道:「你這隻臭蝙蝠又在放屁。我如何不成器了,不用你去,我自己去。」
耿甲蝠又道:「啊哈,你剛才還叫我去的,怎的現在又要自己去了,我看還是我去罷,夜裡行事我比你在行。」古四通唾道:「你休要在這裡自誇自大,你有膽去,我就沒膽去么,今夜皓月當空,只怕你這隻瘦蝙蝠濟不了什麼事。」剛才兩個人還誰都不願意去的,一轉眼都搶著自己要去。
此時山洞裡的徐天絕與張纖雲心裡可是倍受煎熬,不管是古,耿二人最終是誰進洞來,自己二人都會被發現。
只聽張纖雲顫聲道:「徐少俠,他們要進洞來了,這可怎麼辦。」這一夜她得徐天絕一力救護,心中對徐天絕感恩萬分,而此時還未脫險境,她自己一個嬌弱女子,不會半點武功,此等情境自是唯徐天絕馬首是瞻,有什麼事便問徐天絕。
徐天絕往山洞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這山洞只有一個洞口,別無出路,雖說對我們不利,但短時間內卻也有個好處。」
張纖雲疑惑道:「只有一個洞口,只要他們進洞來搜,我們想逃都沒地方跑了,如何對我們還有好處。」
徐天絕道:「我們不用逃,只有一個洞口,我們出不去,他們也休想進來,他們要進來倒好,這洞口漆黑狹長,只能容一人通過,等他們走到一半,我再發射幾枚暗器,不愁打不到他們,到時候就算他們功力深厚,不死也得重傷。我們得趕緊拾些碎石子準備著,守住洞口,就算他們有幾百人,也休想進得洞來。」
張纖雲見過徐天絕的武功輕功,心中委實敬仰,聽得徐天絕如此說,心下稍安。當下挽起袖口便去山洞四周撿拾石子。她平日本是個大家閨秀,在閨閣中只穿針引線,縫衣繡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曾待過陰暗潮濕,雜草叢生的山洞,更不曾摸過泥土,拿過碎石。可此時情勢危急,也顧不得衣裳被弄髒,玉指被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