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欲取先與之
徐天絕起初倒是一心只為腹中修羅刀的解藥才一力救治蘇嬌奴,心無二念,此時看見蘇嬌奴這般嫣姿俏儀,楚楚憐態,不覺心神為之一盪,臉上也有些發燙了。
徐天絕忙將頭轉開望向遠方,感覺好了一些,這才轉過頭來問道:「你感覺怎樣?」
蘇嬌奴吐了口氣,幽然道:「想不到你身上竟帶著這麼好的靈丹妙藥。」
徐天絕道:「這便是毒亡經上所述的菩靈草,若非他,我只怕早就被祝乘那可惡的殭屍的毒針給害死了,不想今日又救了你的命。你這可知道了罷,你師祖留下這毒亡經卻非是為了去害人,而是為了救人。」
蘇嬌奴不屑的道:「你若不救我,我也自有法子解毒。」
徐天絕早就知道她不會服軟,也不與她計較,說道:「這菩靈草乃是極陽極烈的藥物,而你女兒之身屬陰,雖然解了你身上的蛇毒,但這藥力極烈,已然滲入你的經脈之中。因此你的功力要被削掉四五成,不過只要你靜心調息內氣,兩日之內便可盡復,切不可與人動手,不然功力恢復就得延時了。」
蘇嬌奴聞言臉色一沉道:「你何不早說,我當是什麼解毒聖葯,原來倒和我的解功丹差不多。」
徐天絕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盡會胡說,你的解功丹是害人的毒藥,怎能和菩靈草相提並論,你可知這菩靈草極是難尋,只怕將這座山翻過來都找不到一株,卻被你白白毀掉了一片。」
蘇嬌奴白了他一眼道:「是么,既然那麼難找,為何偏偏你就找到了呢?」
徐天絕道:「我也是在一個山洞裡找到的,這菩靈草也只有在山洞這種陰暗的地方才長。」
蘇嬌奴冷笑道:「既然這草這麼好,你為何不把你身上的毒解了。」
徐天絕道:「這草若內服,那便成了要人命的毒藥了。」
蘇嬌奴道:「就算能內服,你以為能解得了這腹中修羅刀的毒么?這腹中修羅刀與蝕心蠱皆是她幾十年的心血研製而成的,沒有她的獨門解藥,誰也解不的。這便是為何仙都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那麼死心塌地聽她的話了。」
徐天絕道:「這麼說仙都教的人都服了她的腹中修羅刀或是中了她的蝕心蠱了,都不得不受她控制。」
蘇嬌奴道:「也不是所有人,只是有誰不死忠於她或是叛教,而這人對她還有用,她便逼他服下這兩種毒藥,若想活命或是不想受折磨,那便只有乖乖聽她的話了。」
徐天絕道:「這麼說你手中當真也沒有這兩種毒的解藥對么?」
蘇嬌奴眨了眨眼,說道:「解藥我自然有,畢竟我與別人不同,只要你帶我找到毒亡經,我自然幫你解毒。」
徐天絕道:「誰知你說話算不算數,你若一輩子不給我解藥,我豈不成了你的奴隸。」
蘇嬌奴笑道:「我若真要這樣做,你也沒有別的法子。」
徐天絕聞言突然哈哈大笑道:「我若跟你一輩子,有人管吃管喝那倒也不錯,就只怕你我都活不長了。」
蘇嬌奴好奇的問道:「你又在胡說,我如何活不長了?」
徐天絕笑道:「我將馬車往岔路的另一邊趕走,留下馬蹄印和車轍誘使莽山那幾個怪物往錯誤的方向追趕,但那馬已經乏力,他們追不了多久就會發現上當,定會返回來追我們,你想你現在只剩下四五成功力,而我又服了你的解功丹,絕不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他們追來,必定會殺了我為那個裴如鱷報仇。你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若不殺了你,日後你一定會以仙都教的勢力殺了他們。這一點你們都清楚得很。為了絕後患,他們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你的。反而我還有活命的希望,我手上有他們想要的毒亡經。」
蘇嬌奴聞言顯然有些心動,卻仍是裝作不以為然的道:「對付那幾個老怪物,就算我只剩四五成功力,那也足夠了。」
徐天絕呵呵笑道:「沒想到你比我還想得開,只不過你也太過自大了些,要說你功力未減之時他們倒還真奈何不了你,但現在你只剩下四五成功力,怎麼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他們使毒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蘇嬌奴哼道:「他們會使毒,難道我就不會么?」
徐天絕嘆了口氣道:「只怕還有一點你沒想到。」
蘇嬌奴道:「什麼?」
徐天絕道:「要找我們的人只怕還不止那幾個老怪物。」
蘇嬌奴聞言眼眸一亮,彷彿也想起了什麼,說道:「還有誰?」
徐天絕頓了頓說道:「你說那幾個老怪物怎的知道毒亡經會在我這裡,還說我這裡寶貝多,只怕他們也以為那方龍尺也在我這裡,還有他們怎會知道我們會去找毒亡經,會走這條路。」
蘇嬌奴道:「你是說有人給給他們通風報信,那這人會是誰,他又為何不自己來,白白的讓別人把東西搶走。」
徐天絕笑道:「你可真沉得住氣,你又何必問我,只怕你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蘇嬌奴道:「你是說這人是祝乘那老東西。」
徐天絕笑道:「看來你還不笨。」
蘇嬌奴唾道:「你以為你很聰明么?那麼你倒說說看,為何是祝乘。」
徐天絕將袖子一抖,說道:「首先,祝乘這可惡的殭屍知道毒亡經在我這裡,並以為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方龍尺也在我這裡,其次,我與他交過幾次手,以那聾啞人的功力只怕不是他的對手,聾啞人卻能全身而退,定是祝乘故意放他走,然後自己卻暗中窺探。我想他早就與莽山三兄弟有勾結,他以毒亡經相誘,那以毒為本的莽山三兄弟自是欣然出馬。如此一來,既可以借刀殺人,除去你這位聖使娘娘,又可以將我抓去逼問我毒亡經與方龍尺的下落。」
蘇嬌奴顯然對徐天絕的見解頗以為然,又問道:「不過北江五異與仙都教合作,他怎敢與我翻臉。」
徐天絕笑道:「依我看來,你們之間的合作只是貌合神離,各自肚腸。他既見你偷偷的把我從古木壇帶出,就已猜到此事是你出於私心,自作主張,凌秋霜並不知情。因此他算準了他就算真的當面與你翻臉,你也不會告訴凌秋霜的。」
蘇嬌奴聞言恨恨的道:「這該死的老東西,若遇見了定叫他好看。」
徐天絕笑道:「我想你不久多半就可以見到他了,只怕到時候是他讓你好看的多。」
蘇嬌奴雖然不願意吃口頭虧,但臉上卻隱隱有了憂色。徐天絕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一笑,卻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本來我倒有法子能讓他的如意算盤不能得逞,只是……」說道這裡又故意不說了。
蘇嬌奴道:「你有什麼辦法,只是什麼?」
徐天絕道:「如果只是你一個人,就算打不過他們,興許還能脫身逃走,但如今我功力盡失,手無縛雞之力,便是一個天大的累贅,你既要護著自己,又要護著我不被別人搶走,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不可能。但如若你能把解功丹和腹中修羅刀的解藥給我,那麼我非但不是你的負擔,反而還是你的一個最有力的幫手。就憑祝乘那殭屍和莽山那幾個老怪物休想奈何得了我們。」
蘇嬌奴聞言站起身來白了徐天絕一眼道:「說了半天,你只不過是想從我手裡拿到解藥,我是有這麼好騙么?」
徐天絕哈哈笑道:「我想要解藥不假,但我所說的這些絕非只是為了騙到解藥,你若當真不笨也應該想得到。」
話音剛落,忽聽得有人叫道:「你這小子狡猾得緊,害我們白跑了十多里路,但你若以為你們逃得掉,那你可就想錯了。」
二人一看,有兩人已走上崗來,說話的正是裴如蛇,裴如蠍與他並肩而行。
蘇嬌奴冷哼了一聲道:「兩個不要臉的老怪物,你們若以為我怕了你們,想要逃走,那你們也想錯了。」說著已站在徐天絕身旁,暗中將兩粒藥丸塞到徐天絕的手裡,低聲說道:「小賊,這是解功丹與腹中修羅刀的解藥,但你可別高興得太早,這腹中修羅刀的解藥只是臨時鎮毒的藥丸,並非真正的解藥,而且一粒只能管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如果不再服一粒,這毒照樣還會發作。」
徐天絕接過服下之後也低聲說道:「你隨身帶這麼多不同的藥丸,也不嫌麻煩么?」
此時只聽得裴如蠍道:「不逃更好,你這小妮子斷了我三根手指,又害死我大哥,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蘇嬌奴聞言忍不住就要動手,卻被徐天絕站在前面將她攔住,望著裴如蛇二人笑嘻嘻的道:「兩位前輩也上這山崗來了,晚輩發現這裡風景絕妙,正想去請您二位呢。」
裴如蛇氣洶洶的道:「臭小子別裝了,你若想活命,就乖乖的帶我們把毒亡經取來,不然也和這小妮子一樣把命留在這裡。不過你還這般年輕,媳婦都還沒娶,世間許多的快活都還沒享受過,若就這樣死了,值得么?」
徐天絕聞言笑道:「前輩說得對極了,晚輩還年輕,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裴如蛇聞言呵呵笑道:「小娃娃能這麼想就對了,你可比那小妮子可愛多了。」
蘇嬌奴聞言又想發作,卻又被徐天絕攔住,憋了一肚子氣,卻不知道徐天絕到底想要幹甚麼,伸手在徐天絕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
徐天絕悄聲道:「你掐我幹甚麼,使這般大的勁,你以為不痛么?」
蘇嬌奴沒好氣的道:「你為何不動手,還不讓我動手。」
徐天絕道:「你沒聽人家正誇我么?我若現在動手,豈非太不近人情。」
蘇嬌奴道:「他可沒誇我。」
徐天絕道:「你平日把自己誇得那般好,還用得著別人來誇么?」
蘇嬌奴聽得肺都差點氣炸了,一伸手,又狠狠的捏了徐天絕一把。徐天絕痛得嘴角一歪,皺起眉頭,卻裝著為難的樣子朝裴如蛇二人說道:「只是不知二位前輩聽誰說我這裡有毒亡經,只怕傳消息之人是故意戲弄二位前輩的。」
裴如蛇聞言又變了臉色凶凶的道:「臭小子還想騙我,連這小妮子都已經承認是帶你去取毒亡經,那還會有錯。」
徐天絕道:「她當時只是說的氣話,豈能當真。」
裴如蛇將蛇杖往前一撐,道:「臭小子還這麼不老實,要不要讓我的青蛇咬你一口。」
徐天絕忙道:「別……是了,我知道毒亡經的下落,只是我已經答應過北江五異的祝二爺要把毒亡經給他,如若又把它給了你們,到時候祝二爺找到我,我同樣也活不了。」
裴如蛇忙道:「這個你放心好了,祝乘他要的不是毒亡經。」
徐天絕追問道:「那他想要的是什麼?」
裴如蛇道:「他要……嗯,我兄弟幾人前些日子見過他一面,他好像是在探尋一樣東西,卻不是毒亡經。」
徐天絕聞言微微一笑,已然清楚自己所料多半不錯,遂道:「但你們難道忘了還有一位也要這毒亡經么?」
裴如蛇道:「是誰?」
徐天絕往旁邊一站,指著蘇嬌奴道:「就是這位聖使娘娘啊,你們兩邊都要,而我雙方都得罪不起,這可讓晚輩為難了。」
裴如蠍聞言將蠍尾鞭一抖說道:「這好說,待我殺了這小妮子你就不為難了。」
這可把蘇嬌奴氣壞了,沒想到關鍵時刻徐天絕竟落井下石,出賣自己,不禁凄然一笑道:「小賊,沒想到你好……竟這般好。」說罷往前一站,又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老怪物有什麼本事來殺我。」說著劍一亮,便要動手,卻見徐天絕往中間一站叫道:「且慢,我還有話說,你們怎的這般心急。」
裴如蠍喝道:「你這小子怎的這般啰嗦。」
徐天絕苦笑道:「必須得要啰嗦,不然我可就沒命了,我服了她的毒藥,你若殺了她,就沒人給我解藥了。」
裴如蠍道:「我逼她把解藥交出來給你就是。」
徐天絕忙道:「千萬逼不得,這女子性子烈得很,你越逼她,她越不會給的,何況這解藥在她師父那裡,也只有她才能拿到。不如讓她去她師父那裡拿了解藥給我,我再帶你們去取毒亡經。」
裴如蛇聞言喝道:「不行,今日這小妮子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徐天絕道:「既是這樣,不如你二位留下一位看著我們,另一位去她師父那裡弄到解藥給我,那也成。」
這二人看起來對凌秋霜頗為忌憚,聽聞此言,更是想都不想便說道:「這更不行。」
徐天絕將兩手一攤,一臉無奈說道:「既如此,我可沒別的法子了,這裡的景色我看得也夠了,這可就要走了。」
裴如蛇怒道:「臭小子,這當口可由不得你。」說著就要來捏徐天絕的手腕。
徐天絕好似沒看見一般,笑嘻嘻的任由他手掌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