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五章
這句話金耀月並非是隨口一說,殷流光之前在hk並沒有體現出任何當家人的可能性,但現在殷流光這句嘲她的話還是殷流光手腕上帶著的勞力士都表明了一件事。
目前市場上相對保值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名牌包跑車之類的,一旦需要轉賣價格就壓得過低。
唯一不會出現折舊的也就只有高檔手錶和金條。
b家的手錶比起其他表類價格高昂了不少,但在市場上b家的手錶永遠沒有勞力士轉賣的速度快,萬一出現什麼無法避免的問題需要跑路,那也不可能帶著一箱金條。
於是潛台詞就有了,帶著勞力士在這行內不是一把手、主事人,就一定是當家人最喜愛最看中的接班人。
殷流光先前一直和她一樣手腕空空,現在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塊勞力士,想想都知道絕對是殷志國完全放手給了殷流光。
「當然沒有了不起,」殷流光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難不成我連你玩笑都開不得了嗎?」
玩笑當然開得了,金耀月翻了個白眼,依舊墨跡著開到了片場,來的比較早片場目前還在做場景的調整。
金耀月到了場工作人員也還未準備齊全,余圖見了殷流光倒是沒表現出任何情緒,就光是冷著張臉讓殷流光簽了一個保密合同,以確保殷流光不會將片場里的事傳出去。
這並不是余圖不相信殷流光的人品,而是無論如何誠信「二字」都建立在有保障的情況下,與其發生什麼會直接聯想到殷流光還不如一開始就簽署保密合約。
殷流光流暢地在合同上籤署下了自己的名字后就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看起了片場里忙忙碌碌的人員。
「最近殷影后可是清閑的很,有沒有考慮接戲?」余圖的話隱約有些挑釁,就好像是在拐著彎子說是誰讓你不接我的戲,你看你現在空窗了吧。
「不了,接戲也不是什麼都可以的,再加上我最近也忙得很。」殷流光這句話一是表明了她才不要接余圖的戲,二是其實她都準備退圈了,就是沒有明說。
余圖聽了也是一愣,「這你可得想清楚了啊,拿著影后的位子就開始不動了?」
殷流光意味深長地看了余圖一眼,「我和演員的追求可是有些區別,無論如何我都有自己的選擇權,不是嗎?」
余圖聽了也只能無話可說,也沒得說殷流光浪費。
金耀月只是無奈地笑笑了,殷流光的想法她當然知道,演員的追求那是對於演技和自我的一個追求,相比起殷流光她似乎更像一個職業的演員。
「金耀月,你可以先演練一下。」余圖伸手推了推眼鏡,「這最後一段的難度你不是不知道,我希望你能夠理清楚,這樣對你對劇組都有好處。」
金耀月本也應該是為這最後一幕緊張的,但自從發生上一周的劇變后,金耀月對這段內容卻是徒然沒有了任何壓力。
在某種意義上,她也確切地體會過了那種幾乎讓人崩潰的感受,焦躁時想法都是跑偏的,到現在金耀月都搞不懂當時她原地轉圈的時候腦子到底閃過了多少沒什麼意義又光怪陸離的想法,而一冷靜就好似和這一切都了無關係。
而當她意識到她似乎真切地經歷了這麼一個過程,還是因為事後看劇本,看那單薄隻言片語的內容,這才發覺劇本的情節無端和她先前相符。
這個認知讓金耀月匆忙地翻出了那本講述了精神狀況分析的書籍,無獨有偶大部分都合上了。
也許這是某種危險的警告,但她目前還只有那麼三天是這樣的,金耀月也就不準備將這個問題故意放大去吻合書籍上的內容。
她的體會和萬嵐那時的級數相比,可能是簡化到不能簡化,但如果是為了演繹,那這些興許也足夠了。
金耀月再次將劇本翻到了最後一段看了起來,殷流光似乎是怕她壓力大不停地撫摸著她的後頸,這個行為並不讓金耀月覺得癢但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是被當寵物對待了
「不用緊張,我肯定可以讓你齣戲的。」殷流光握住了金耀月一隻原先撐在椅子邊的手。
握也就握了,但殷流光竟然還撓她手心!金耀月瞪了殷流光一眼,「太平點,這麼多人。」
「都公開了,難道你是害羞嗎?」殷流光輕笑出了聲,撥弄了一下金耀月有些散亂的頭髮,「還是和一開始一樣,一直那麼害羞。」
金耀月表示自己才不害羞,就是殷流光撓的她想犯罪。
對殷流光的迷之歪曲,金耀月不做任何回答,繼續看劇本直到被化妝師叫去化妝。
萬嵐的自殺方式是跳海,余圖除了目前的搭景之外也給了兩個方案,而現在這兩個方案都已經準備好了。
還在化妝金耀月就聽到了余圖站在她的邊上念出了兩個完整的方案。
「如果你有恐高,加上怕真的無法被救援,你自己也不能接受這種方式,那我們繼續在搭景里拍攝,拍攝好了進行後期,後期的資金問題不用擔心,一開始就是用這個方案做基礎預算的。如果你願意嘗試,那麼就是進行實拍,不用怕,到時候會有威壓吊著你,你跳下去就結束了,然而換到泳池拍攝一下入水后的內容,再進行後期的剪接。」
余圖說了兩個后就停下了,還缺少一個,「還一個是什麼?」
「真正的實拍,保險起見會弔威壓,但是真的落水。這個安全係數太低了,現在又太冷,我不建議。」
「哪個效果好?」金耀月只想知道這個。
余圖並未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那這個反應金耀月就知道了余圖的意思,必然是最後一個,現在溫度差不多是8度,水裡的溫度自然冷徹心扉。
「最後一個。」金耀月直接下了決定,她也不是那麼大公無私,風險其實是很小的,最多就是被凍受苦,但被凍一回的代價是讓她更有機會拿影后,這是非常值的。
「在跳之前你都有時間反悔,轉回第二個方案。」余圖聽了金耀月的決定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在這邊的內景拍攝好就要迅速轉去外景,而這外景就是萬嵐跳海的地址,一座當時川流不息現在卻是處於半棄用狀態的橋,橋的高度不高,但距離水面依然有十米,對於恐高的人而言就是一個無法跨越的高度。
如果是讓金旭陽來,那必然是沒辦法進行的。
等內景拍攝好了萬嵐收到了恐嚇信和最新的報紙后突然神色一轉,比起暴怒更讓人驚慌后,劇組就大部分人員乘車前往了二十分鐘路程開外的外景。
到了外景的位置,原先就已經有一批人在調整機位,威壓機就放置在了橋面上,橋面上風大得很,哪怕金耀月穿著厚實的外套都有點凍得總覺得露出的皮膚冷透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金耀月只能反覆搓手,在威壓調試完后,金耀月就將外套脫下,換上了風衣綁上了威壓安全帶,因為要入水,以前拍戲偷偷摸摸穿的加熱內衣是完全不能穿了,天知道下水是觸電還是觸電。
也幸虧準備的時間很短,沒過一會兒工作人員就拿著場記板在主攝像頭前「咔噠」一下交合了,金耀月看了正站在余圖身邊的殷流光一眼,就轉身了,金耀月半闔著眼邁出了一步,此時臉上先前畏寒的瑟縮全都褪去了,只餘下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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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吹拂起了萬嵐的衣角,萬嵐卻好似一點都沒感受到一樣就這樣平靜地走在橋面上,橋是冰冷的鐵灰色其下就連同著海洋的江面,日已近夕陽,波光粼粼的江面似是有別樣的光景。
這是隆冬,萬嵐卻是無悲無喜,甚至並未因這糟糕透頂的時節有任何情緒。
萬嵐站定了,看著蕭瑟的橋面,側身爬上了橋樑的防護欄,防護欄是光滑的鋼製結構,但萬嵐卻是踩著防護欄站了起來,眺望著遠處的夕陽與屬於城市的高樓,江海交融之處彷彿是在燃燒,閃爍著淡色的紅。
萬嵐踩著防護欄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像是根本不怕掉下,走的每一步都讓人看著心驚。
萬嵐走到了橋三分之一處,眉眼收斂著,看著腳下與水面高達十米的距離。
萬嵐閉上了眼,本以為該想起什麼,卻是此時什麼都沒留下,伸手取出了一張紙條,手一松這張紙就隨風飄到了橋面上肆意地翻滾著,那張紙條上只有四個字,看長度似乎還未寫完,「生而為人。」「人」這一字幾乎要被書寫用的鋼筆穿透了,在末腳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墨團。
萬嵐張開了雙臂,似乎是在擁抱著什麼,卻是徒然向下傾去。
整個動作都發生得極為突然,從消失在橋面到真的進入了水中,不過是在剎那間,冰冷的海水瞬間侵蝕了萬嵐,但那海水彷彿不再冰冷,而是溫暖。萬嵐腦中一晃而過許多片段,像是在倒敘,從他上橋開始後退,一直退到他的母親並未自殺,又退到了他還未進入娛樂圈,最後退到了他在年幼時捉知了。
這一個個片段極緩慢,又意外地快,萬嵐似乎看到了什麼,突然勾起了唇角。
但萬嵐此時也徹底失去了無意識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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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耀月在最後的關頭直接清醒了,本就只是半入戲,大部分情緒的控制也是她特地將前段時間的體會直接代入,還沒等她拉威壓線表示讓上面的人拉她上去,威壓就拉著她迅速往上升高。
破出水面的順便被寒風一掛,金耀月就是打了個哆嗦,等到了橋面,金耀月已經牙齒打顫,因為太冷了金耀月只想找衣服感覺換了。
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了,解下威壓直接把金耀月帶去了目前專門空出的保姆車,保姆車裡開著暖空調,金耀月把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全脫下丟在了車裡,先是拿浴巾把自己擦了擦就把自己衣服先穿上了。
空調開得並不高,似乎是怕她冷熱交替更容易生病。
金耀月穿好后也不想出去,頭髮還濕漉著,金耀月就抱著膝蓋縮在車上放著的被子里。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江水冷徹入骨的思想準備,但這個冷度還是出乎了金耀月的意料,這哪裡是入骨了,如果人有靈魂,那她現在靈魂也被凍成冰雕了。
車門被拉開了,是殷流光,但車門被打開也就意味著冷氣漏進來了,金耀月只能一臉木然地看著殷流光進來還不帶關門。
殷流光蹲在了金耀月的面前湊近了她的耳邊,「小照片你想不想看看?」
什麼小照片?金耀月對此不太理解,冷氣的透入讓金耀月還濕漉的頭髮也逐漸冰冷,隱隱有些頭疼,金耀月皺起了眉。
而殷流光卻是繼續開口了,「你確定不看看嗎?不看我就直接發微博了。」
「照片什麼的你能等會兒再說嗎?把門關上,我冷。」金耀月已經想打人了。
殷流光卻是挑眉看了看她,一手把車門給拉上了,「金耀月?」
……
感情殷流光的目的就是為了喚醒她,可惜她這和殷流光的拍攝的情況不太一樣,時間掐的不偏不倚,「嗯。」
金耀月拿起一旁的浴巾蓋住了頭。
殷流光伸手捏了捏金耀月的臉,「倒是比我好,余圖那邊確認了,拍攝得很好,不需要補鏡,余圖準備殺青請你去吃好的。」
真要補鏡金耀月也不覺得自己還有勇氣補,哪怕不下水她目前都不想出去,但金耀月的注意力還留在殷流光先前說的照片上,「什麼照片?」
殷流光戲謔得勾住了金耀月的下顎,「你說那?」
金耀月腦內檢索著照片兩個字,最後只有hk的時候才出現過照片兩字相關的內容,「我去,你什麼時候拍的?」
「沒有拍,彆氣,故意這樣說的。」殷流光起身吻住了金耀月,探出舌輕掃這金耀月的上顎,靈活的舌像是蛇一樣在誘惑金耀月。
金耀月覺得被挑撥了,就拍了拍殷流光,往後退了退躲開了殷流光的熱情。
「夠了,怎麼回事?「金耀月才剛開口就被殷流光給抱了個結結實實。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金耀月還是抱緊了殷流光,順著殷流光的背脊。
殷流光到現在都很瘦,隔著兩件衣服觸手還能摸到殷流光分明的脊柱。
「你太連貫了,連半點掙扎都沒有,你……」
殷流光還未說完的話,金耀月卻是能自動補全的,金耀月吻了吻殷流光耳畔,「發生了點事,只是代入情感,我就是我,你認為一個萬嵐,可以讓我做到忘記我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