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第四章

金旭陽直接管席文喊爸，這是金耀月預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

金耀月本以為這個時間應該會更長一點的，畢竟金旭陽先前總是私底下吐槽席文把他看得比親兒子還親,感覺難以接受。

但席文的確是方方面面做到了一個作為父親的形象。

金耀月臉上現在還泛著刺痛,但這和金池曾經打她的那巴掌完全不同，金池那是真的往狠里打,但季容裳卻應該是特地控制了,僅僅只有表皮疼,過個一兩個小時說不準都不帶紅印子。

但席文見著了卻是又拿出了上回買的消淤止痛的狗皮膏藥直接糊在了金耀月的臉上。

這下金耀月算是渾身上下沒幾個好的了。

次日金耀月必須得前往了片場了，畢竟她早已和余圖講好了時間,小臂雖然已經取下了紗布,但沒了紗布反而看著有些可怕,小臂上爬著一條長長的疤痕,其上還有內部出血的青紫,席文還是季容裳怎麼都不肯讓金耀月獨自前往片場。

金耀月怎麼辯都辯不過,明明她只是傷在了皮上，除了看著嚇唬人了點半點事都沒,也完全不影響行動。

最後是席文開著車送金耀月,金耀月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路無言，席文不開口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等到了片場,席文便關照了幾句，順帶著讓金耀月拍攝完如果他還未到就先等著，席文這是準備全程接送的節奏。

金耀月遲疑了會兒，聲音放得很輕，「爸爸，謝謝。」

席文伸手摸了下金耀月的頭，「嗯。」

雖然只是摸頭，金耀月卻是奇怪得喜悅，對著席文牽起了一個小弧度的笑容。

下車后片場已經影影綽綽站滿了人。

余圖看到金耀月就發出了一聲冷哼，「氣色不錯啊，放了三天假可是拖了不少進度。」

金耀月對此只能尬氣十足地笑一笑，「家裡出了點事。」

「行，既然來了就開始工作，別想糊弄過去。」余圖雖然話帶著刻薄，但態度卻是比金耀月剛進組那會兒軟和了不少。

在拍攝間閑暇時間，金耀月再次上了微博，就看到前三天的熱點已經替換了一批，這才是正常的，一件事熱度再高也有一個時間性，那一次她和金旭陽互黑還掛了一禮拜顯然是上娛偷偷摸摸運作了。金耀月再次進入了余圖的主頁，這就發現余圖那條微博下已經累積出了5萬的評論。

金耀月打開就看到了和先前完全的不同的畫風，全都是在感謝余圖。

看得金耀月一頭霧水，金耀月只能點進了熱門評論，這才搞明白這是因為她那張海報和萬嵐原照的重疊度極高，萬嵐粉絲開始相信余圖的選擇，但還是希望金耀月能夠好好飾演，不要浪費了這張和萬嵐相似的皮相。

說和萬嵐相似金耀月還真的不願意承認，她說到底也就側臉和萬嵐有些像，海報那是化了個修改她臉型的妝容，又特地選了避重就輕的角度，這才沒對比的時候讓人一眼以為是萬嵐。

然而這些她可不會特地在余圖底下唱反調，萬嵐粉開心就好，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萬嵐的粉絲是多麼的理智與溫和。

當天晚上金耀月被席文接回去，才剛剛到開飯的點，金旭陽都回來了飯桌邊卻是有一個人缺席。

金鱗並未下來，季容裳面上帶著愁緒，「爸爸一天都不肯下樓了，我試著送過飯了，但是爸爸也只是吃了幾口。」

金耀月原先還在夾菜的筷子頓住了，果然這件事對於老爺子還是打擊很大的，本身奶奶就早逝，只留下這麼一個兒子，結果還被親戚利用了相貌狸貓換太子。

說不準金池早年開銷那麼大全是去接濟自己老家的親生父親去了。

金耀月放下了筷子，「我去給爺爺送。」

「你去？」季容裳疑惑地看了金耀月一眼，「你爺爺現在心情可不好。」

「沒事的。」金耀月並不在意這個，從一旁拿過了空缺位置上放著的碗，金耀月挑了幾個她記憶力里金鱗喜歡的菜式，就端著碗筷上了樓。

金鱗房門緊閉，就好像裡面並未有過人。

金耀月敲了敲門，「爺爺，我能進來嗎？」

許久裡面都沒什麼反應，金耀月正想再次敲門，金鱗在裡面應聲了。

開門金耀月就看到金鱗正半躺在了床上，原先還飽滿些的臉上現在乾枯皺縮著，溝壑很深，而最深的就是眉頭，金鱗目光凝在了窗台上的一張老照片里。

老照片里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現在已經有些泛黃。

「爺爺，吃點飯吧。」

金鱗將目光落在了金耀月的身上，「老了，胃口不太行。」

這句話說著寡淡，但金耀月卻是感受到了金鱗帶著點置氣的情緒，金耀月把碗端到了金鱗的床頭柜上，抄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金耀月端起碗夾了一筷子遞到了金鱗的面前，見金鱗不肯張口，就又湊近了些，「爺爺，我親自喂你，你都不肯吃嗎？「

金耀月就這樣和金鱗僵持了一陣，因為姿勢的問題露出了些有些猙獰的疤痕，金鱗的面部柔和了下來，但反而瞪了金耀月一眼，「我還沒老到需要你喂，碗拿來。」

聽金鱗願意吃飯了，金耀月哪有不肯的，直接把碗筷遞了過去，就這樣看著金鱗細嚼慢咽地吃著。

金鱗吃飯沒有說話的習慣，金耀月就這樣靜候著，等金鱗吃完了金耀月才拿過了已經空了的碗準備下樓。

才剛起身，金耀月就聽到金鱗出聲了，「快下去吃飯，餓壞了殷老頭得來笑咱家連飯都吃不起。」

「哎，好的。」金耀月笑著將金鱗的被子蓋好，就轉身下樓了。

底下餐桌前顯然在金耀月上樓后就並未動過筷子，季容裳一看到金耀月手裡的空飯碗，眼睛都瞪圓了，「月月，別是你自己當著為了勾你爺爺吃飯吃飯，當著他面吃完了吧。」

季容裳的腦迴路太過清新，金耀月嘴角抽了抽，「哪有，爺爺自己吃的。爺爺就心情不太好，剛剛還特地關心我，看起來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就是大概最近需要多關懷關懷吧。」

多關懷的問題肯定就是交給季容裳了，全家就季容裳最近最清閑，天天美容保養做身體，徹底回復了以往的貴婦生活。

既然已經有了結論，金耀月不免對金池現在的狀況有些感興趣。

吃完了飯，趁席文去書房處理事務的時候金耀月偷偷溜了進去，席文從未規定過旁人不能進書房，金耀月也就敲了敲門就直接開門進去了。

此時席文正在皺著眉看著手頭的文件，見到金耀月來了就舒緩了不少，「怎麼？」

「嗯……我就是想知道金池現在是什麼樣的處理。」金耀月往席文的書桌前挪了過去。

「目前金池被我手下的人看著，活得挺有意思的，之前金池突然對你出手的原因我也逼問出來了。似乎之前他的巴西老婆帶著孩子和余錢逃回巴西了，金池本身精神就有問題，長期代入自己才是真金池的想法，多多少少就會偏激，岳父不承認他，他就覺得他的事迹暴露了，再加上別的自然就瘋了。那天他是想對我們全家都動手。」席文說著眉頭就皺了起來，伸手揉了揉自己太陽穴，「你也太不小心了，深更半夜草叢蹲個人也不仔細看看。」

金耀月對此卻是有苦難言，見席文還準備訓斥她幾句，金耀月只能說出了大概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的小毛病，「爸……我夜盲，我連那是草還是人都看不清……」

席文望向了金耀月，「挑食不是好孩子。」

金耀月差點噴了，怎麼她說夜盲席文就代入到她挑食的問題上，雖然……這句話似乎沒毛病。

「缺乏維生素b，成為一個領頭人的必要品質就是不挑食。」席文停頓了一下繼續補充了一句，「有空讓醫生來一回，給你做一個小檢測。」

金耀月也只能應下了，不過她只是夜盲，至於找醫生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被抽了一小管子血，而後當天她回來就發現飯桌上她的晚飯和其他人是分開的。

這也就算了，好死不死這些菜式她一個都不愛吃。

剛想拒絕，席文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陽陽不挑食。」

金耀月臉都要皺一塊兒了，怎麼她這兒她的別人家的孩子的例子就是金旭陽？

簡直日了泰迪了。

在金旭陽的嗤笑下金耀月只能吃下了這碗彷彿帶毒的菜。

心痛，不能呼吸。

等金耀月要去拍攝最後一幕時，金鱗也已經一如以往那樣下來吃飯，雖然還是一樣話少，但顯然心情好了不少。

拍最後一幕自然是要帶著她的保險-殷流光。

殷流光並不住老宅，金耀月也只能繞道先去了x區接上了殷流光再去片場。

殷流光下樓后一直沒找到金耀月，直到金耀月一個電話打過去還把車窗搖下來，殷流光才明白這輛突然出現的布加迪就是金耀月的車。

殷流光看著這輛車挑了挑眉，上了副駕駛看了看金耀月空空如也的手腕，就很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窮玩跑車富玩表，這句話你知道嗎？」

金耀月只想啐殷流光一臉，換著法子笑她土大款還是什麼。

表不表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金耀月瞥了殷流光的手腕一眼，那是一塊勞力士。

「呵呵，你當家人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