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分 裂 第二章

第二章、

魯賓斯惡狠狠地盯著米歇爾的眼睛看了很久，始終沒有給出回應。【無彈窗.】全場鴉雀無聲，空氣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甚至連人們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了，整個會議室彷彿只有魯賓斯和米歇爾兩人的心跳聲。

面對這種僵持的局面，伊莎貝爾一直在觀望，希望能有第三者出來發話，打破這一僵局。

而在此時，面色一直僵硬的魯賓斯突然露出一絲陰笑，他說：「伊森貝里上校，我既不想當什麼護國主，也不想引起他人的猜忌，請你不要再勸我了。」

米歇爾一臉嚴肅地說：「公爵大人，我剛才所說的這些話，哪句話不是在座的各位想說而又說不出的？」

「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看沒必要將事情鬧大，我現在就給國王寫信，提出辭職，將大權交給那些大臣們，這樣一來，就再也不會有人找我們麻煩了。」

「你要將如此重要的軍隊交給一些不會帶兵的人去管理，你覺得可行嗎？」

一名軍官當場就站了起來，「我堅決擁護伊森貝里上校的建議。」

另一名軍官也同樣擁護米歇爾的建議，「我也擁護。」

就連魯賓斯的副將也開始低聲勸說魯賓斯：「公爵大人，此時此刻，你必須當機立斷。」

與此同時，除了伊莎貝爾和魯賓斯之外，在場所有軍官都站了起來，齊聲說道：「我們堅決擁護伊森貝里上校的建議，希望與公爵大人聯名向國王陛下上奏，封公爵大人為護國主。」

魯賓斯斜眼看了看自己的副將一眼，說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接下來，魯賓斯的副將拿出早以準備好的上奏信，並第一個在上面簽了字，在座的所有軍官也都一一簽字，表示同意。就連美國技組也以麥克萊德為代表，在上奏信上籤了字。當上奏信傳到伊莎貝爾的眼前時，她卻猶豫了一下，說：「對不起各位，我暫時不能簽字，請容我考慮一下。」

米歇爾似乎有點不高興了，「伊莎貝爾，難道你希望我們如此龐大的一支隊伍被奸臣所控制嗎？我們完全是在為國王和國家著想，希望你能明白大家的苦心。」

「伊森貝里上校，我需要認真考慮。過兩天，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她隨即離開了會議室，軍官們同時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離開的身影。

伊莎貝爾找來了海爾斯，並將剛才指揮哨中的一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希望他能作出分析。海爾斯快速分析了一番，給出這樣一個結論：「伊莎貝爾，你被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演給你看的。」

「什麼？演戲給我看？」

「是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終歸是假的，總能露出破綻。你剛才說，那些軍官異口同聲地贊同聯名上奏的事情。還有魯賓斯的副將拿出了上奏信，並簽了名。」

「不錯。」

「由此證明，那些軍官是魯賓斯事先安排好的，米歇爾所說的一切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魯賓斯的副將所拿出的那封上奏信，更是提前就準備好的。魯賓斯之所以拒絕了米歇爾的建議，那是為了在你面故意擺出一副對國王忠誠的姿態，以此得到你的信任。」

伊莎貝爾立刻將剛剛發生在指揮哨會議室中的一幕在大腦中快速回放了一遍，然後仔細分析了一下，她覺得海爾斯分析得頗有道理。「格萊姆先生，我怎麼越來越覺得魯賓斯這個人有些可怕。」

「『護國主』是何等地位？不僅掌握國家軍隊，還可以代替國王發號施令，更何況他將海空神兵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握於掌中，一旦國王封他為護國主，國王的位置豈不是形同虛設？到那個時候，你到底是聽他的，還是聽國王的？」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我得親自去一趟哥本哈根，將此事告訴國王。」

「魯賓斯之所以敢著這麼做，必然早有防備，我想這個地方已經被他圍得水泄不通了，任何人都無法離開。」

「也就是說，我給國王的不死泉水也就無法到達哥本哈根？」

「不死泉水說不定已經被魯賓斯佔為已有了。」

「早知如此，我就應該直接去哥本哈根。這個魯賓斯到底想幹什麼？」

「說不定你已經成為他的眼中釘了。」

「我得趕緊去告訴國王，如果有必要的話……」

「如果有必要的話，你想幹什麼？」

「從我父親那裡調人。」

「不行，你不能再為他增添心事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在這浪費時間吧？」

忽然，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伊莎貝爾先是走到門旁，聽了聽外面的聲音，好像是凡妮莎在與旁人對話。她立刻將門打開，果真是凡妮莎，她的身後是魯賓斯和米歇爾。

魯賓斯一臉嚴肅地說：「伊莎貝爾，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可以進屋嗎？」

「當然可以。」伊莎貝爾勉強答應了。

大家來到客廳，凡妮莎負責端來了茶和點心，隨後去了自己的房間。伊莎貝爾看出了魯賓斯來此的目的，於是先問道：「公爵大人怎麼有時間光臨我這簡陋的住所？」

「伊莎貝爾，我這次來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魯賓斯說，「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們在1807年的哥本哈根戰役中失利嗎？」

「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

「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戰略與戰術的失誤。」

「你錯了。原因很簡單，正是因為貴族和那些**大臣們的奢華無度才導致國窮民弱，國家無法發展海軍和工業，從而導致了戰爭的失利。今天，我們的海軍剛剛有了新起色，某些官員們卻依然過著奢華無度的生活，始終將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拋向腦後，從而導致民怨四起，外敵入侵。現在，他們還私自挪用軍費，將原本屬於海空神兵的軍費瓜分了。而作為軍人的我們，是不是應該……」

「應該怎樣？」

「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把持朝政的奸臣們為所欲為嗎？」

「弗雷德里克王仍控制著朝政，有第九國防的精英們在，奸臣們就不敢把持朝政。」

「此一時，彼一時。你敢說掌管第九國防的赫爾根公爵沒有被奸臣所收買嗎？」

「那你想怎麼樣？」

「隨我帶領海空神兵去哥本哈根勤王護駕，剷除奸臣，並請求國王封我為護國主，代國王發號指令。」

「你想自立為王？」

「難道我不可以嗎？我為護國主，掌管全**隊，而你便可以掌管整個海空神兵。」

「夠了。」伊莎貝爾拍案而起，「我的計劃是為國王贏得更多的土地，建立北歐帝國，而不是為了去給你爭取『護國主』的位置。我也勸公爵大人您一句，凡事要以大局為重，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直接跟國王說，不必如此大動干戈。」

米歇爾剛要反駁她，便被魯賓斯用一個嚴肅的眼神給制止了。而此時的魯賓斯非但沒有因遭到拒絕而惱羞成怒，反而邊笑邊拍手說：「好，很好，國王沒有看錯人，伊莎貝爾真可謂是忠義兩全。剛才的話只是對你的試探而已。」魯賓斯笑得更燦爛了，「有你剛才的那番話，我就放心了。」

「什麼？你故意試探我？」

「難道不好嗎？至少證明你對國王是忠誠的。」

伊莎貝爾長吐一口氣，臉上瞬間浮起了笑容，「魯賓斯，你不覺得你很討厭嗎？」

魯賓斯給了她一個頑皮的笑容，「抱歉，小姑娘，剛才嚇著你了。」

「看來我真不該用國王送我的奶油餅乾來招待你。」

魯賓斯站了起來，「感謝您的招待，我們明天再見。米歇爾，我們走。」

送走了魯賓斯和米歇爾之後，伊莎貝爾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格萊姆先生，這下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她說。

海爾斯卻仍然眉頭緊鎖，覺得此事甚為蹊蹺，眼睛中始終閃爍著懷疑的光。他問：「你覺得魯賓斯確實是在試探你嗎？」

「應該沒錯。」

「我怎麼覺得此事甚為蹊蹺。」

「格萊姆先生，你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以後你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

「那我先回去了。」海爾斯也離開了。

伊莎貝爾認為，魯賓斯在這個關頭用此種方式來試探她對國王的忠心，完全是在正常範圍內，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隨著海空神兵日漸強大，這支軍隊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魯賓斯打算舉辦一次盛大的閱兵儀式，以此來提高自己的威望，更想讓這支強大的軍隊完全服從他的命令。在舉辦大閱兵之前，他於一天晚上將所有軍官都召集到大帳內，口頭將在座軍官各升一級。除此之外，他還向各位展示了一小瓶紅色液體，就在大家為此而感到好奇的時候，他說：「今天，我來向大家展示由來自美國的麥克萊德?威爾遜博士研究的一種能夠激發士兵鬥志、增強戰鬥力的藥物，此藥物可以使你變得無比強大、所向披靡。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橫掃歐洲，甚至整個世界。我們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先大量生產此類藥物，並分發給每一位士兵，這樣我們就可以百戰百勝，我們也就不再需要後方提供的補給了。另外，我昨天深夜還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國王陛下敕封我為護國主』的公文已經秘密下達。」魯賓斯講完話后，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眾位軍官都紛紛對他表示擁護，更對國王的決定表示贊同。

伊莎貝爾卻對魯賓斯產生了懷疑，她覺得國王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於是她當場就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如鶴立雞群一般，嚴肅地向魯賓斯駁斥道：「魯賓斯，你未經國王允許，擅自封自己為護國主，該當何罪？」

魯賓斯的神態瞬間嚴肅起來，「伊莎貝爾，我差一點兒把你給忘了。」

「你這是謀反。在座的各位，莫非你們也想謀反不成？」

「伊莎貝爾，『護國主』的稱號是國王封我的，你敢懷疑國王嗎？你一個背叛者，根本無權在此教訓別人。」

「什麼？」

「下面就讓我們一起來聽聽你所犯下的罪孽。請赫爾根公爵進帳。」

赫爾根公爵-漢斯?奧爾辛隨之入帳，他是第九國防的最高領導人，曾經也是伊莎貝爾的頂頭上司，他的突然出現令伊莎貝爾感到很意外。他接著拿出一張褶皺的紙條，併當眾宣讀了紙條上內容：「最近，第九國防落實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據探查，伊莎貝爾在中美洲尋找不死之泉之時，私自用軍需物資收買原住民，並暗中勾結英國探險隊一同尋找不死之泉，企圖與英國聯手消滅我海空神兵。」

伊莎貝爾立刻就斷定他們是串通一氣來陷害她的，便反駁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漢斯?奧爾辛，你恐怕是從哥本哈根逃過來的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國王正在派人追捕你，而且你也不再是第九國防的最高領導人了，對吧？」

魯賓斯插上說：「伊莎貝爾，請你不要把矛頭指向別人，你現在已經得不到任何幫助了。」

「至少我可以先殺了你們。」

「就憑你？」魯賓斯同時喝下了自己手中的藥物，他的臉上和手上很快暴起了黑筋，眼球如同兩個血球，像極了一隻衝出地獄的惡魔。他怒吼著，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沒有絲毫防備的伊莎貝爾跟前，並給了她一記兇狠的重拳。

伊莎貝爾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飛出帳篷，並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萬萬沒想到這種可怕的藥物會使一個普通人變得如此強大，正當她爬起來的時候，卻無意間看到了自己那情如姐妹的僕人-凡妮莎，只可惜她已經被吊在一棵樹上，繩子深深地勒緊了她的喉部，她渾身煞白，眼、鼻、口流出的血液已經凝固，胸口插有一根木樁，顯然已是一具屍體。看著凡妮莎的屍體，伊莎貝爾的眼睛瞬間濕潤了，過度的悲傷激發了她的憤怒和對魯賓斯等人的仇恨。魯賓斯再次向她發起進攻，雖然她極力與魯賓斯進行搏鬥，但還是被擊倒在地。

藥物使得原本很平常的魯賓斯變得異常強大、越戰越勇。他嘲諷道：「伊莎貝爾，『我是不是護國主』這件事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連給國王當情人的資格都沒有。」

伊莎貝爾剛從地上爬了起來，突然就被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從後面勒住了脖子，接著便感覺脖子上被注射器猛扎了一針，甚至能感覺到注射器內的液體正在注入她的肌肉。她奮力擺脫了那只有力的胳膊，轉身時，看到了老仇人-卡斯托正在拿著注射器朝她露出詭異的笑容。她剛要進行反擊，眼睛便開始模糊，感覺周圍的一切開始天旋地轉。她很清楚，自己被注射了迷藥，因此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再也不會站起來。於是她咬緊牙關，半跪在地上，雙手的手指深深抓入地表，堅持著與迷藥抗爭。她抬頭時，隱約看見了詹姆斯朝她走來，並冷冷地對她說：「伊莎貝爾，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我一直很愛你，一直在幫助你，而你卻對我冷眼相看，將我對你所付出的一切當做是我應該做的。我覺得我太傻了。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任何人也別想得到你。」

突然，一把飛刀從側面飛來，深深插在了詹姆斯的左眼。詹姆斯痛不欲生，放聲尖叫。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抱住即將倒下的伊莎貝爾，縱身跳入漆黑的懸崖。

魯賓斯迅速來到崖邊，向漆黑的崖下瞥了一眼，說：「伊莎貝爾不死，我們的計劃永遠難以進行。」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麥克萊德走過來問。

「先按原計劃製造更多的強酸爆破彈，我要先選擇一個強國來驗證一下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卡斯托，歡迎你的加入。」

「殿下，我隨時聽從您的命令。」卡斯托說。

魯賓斯再次回到大帳，並向他的鷹犬們宣布了他的野心：「各位，我宣布幾條重要消息。目前，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和唯一的空軍，我們的崛起標誌著英國海洋霸權的結束，用不了多久，我們會消滅英國皇家海軍所有的艦船，我們的部分軍隊也將進駐倫敦，統領全英國，並由卡斯托擔任總督。至於美國，那雖然也算是我們的盟友，但美國政府在當地殘忍地屠殺印第安人，犯下滔天罪行，所以我建議未來的美國總統由麥克萊德?威爾遜閣下來擔任，他的上台會結束美國白人與印第安人之間的戰爭，並讓白人與印第安人和睦共處。再來說說我們丹麥，如今的丹麥王國已經不是瑪格麗特一世女王時期的了，我們失去了太多的領土，同時也失去了太多的親人。目前，國王封我為護國主，但我不稀罕，滾他的『護國主』去吧，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國王了，我們要建立自己的政權。我們之所以失去太多的領土，完全是因為當今國王與貴族們的奢華無度、貪圖享樂、輕視工業與軍事所造成的，所以我打算以『護國主』的身份推翻帝王制，建立共和制，由米歇爾?伊森貝里上校擔任共和國總理，赫爾根公爵擔任國防部長，我們未來的國家將命名為『北歐共和國』，其中包括丹麥、挪威、瑞典、芬蘭、英國、冰島、格陵蘭、加拿大、北冰洋，甚至整個大西洋沿岸。這一切，我相信很快就會實現的。」

魯賓斯的瘋狂計劃贏得了手下這幫鷹犬們的熱烈掌聲。接下來，他打算開始實施這一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