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國防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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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的海面逐漸被薄霧所籠罩，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在英國皇家海軍的「勇敢」號SH軍上將卡弗蘭?賽德克卻在辦公室中倒了一杯紅酒對著牆上英王的畫像，紳士般地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說道：「國王萬歲！」接著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後回到座位上，開始盡情品嘗新鮮的美味佳肴。他偶爾會看一眼那面掛滿榮譽勳章的牆壁，對他而言，戰爭就好比一種享受，有勝利就會得到更多的利益，然而他卻不知道，死亡已經向他悄悄逼近。

伊莎貝爾從水中游到了「勇敢」號的船尾，悄無聲息地從爬至甲板，避過守衛的視野，進入卡弗蘭的辦公室。

此時的卡弗蘭已經進入偏醉狀態，他之所以敢大膽飲酒，是因為丹麥海軍已經被全部消滅，在此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威脅到強大的英國皇家海軍。他倒了一杯酒，來到窗前，並推開窗戶，欣賞朦朧月光下的寂靜海港，一邊紳士般地開始朗誦英國詩人威廉?華茲華斯的詩句：「我孤獨地漫遊，像一朵雲，在山丘和谷地上飄蕩，忽然間，我看見一群金色的水仙花迎春開放，在樹蔭下，在湖水邊，迎著微風翩翩起舞。連綿不絕，如繁星燦爛，在銀河裡閃閃發光。」

伊莎貝爾在門外聽到了卡弗蘭在朗誦詩詞，便輕輕打開門，走了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詩意正濃的卡弗蘭並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逼近，他仍然在盡情地朗誦詩詞：「波光粼粼也在舞動，水仙花的歡欣卻勝過水波；與這樣快樂的伴侶為伍……」

伊莎貝爾突然接上朗誦道：「詩人怎能不滿心歡樂！」

卡弗蘭被嚇了一大跳，他突然轉過身，看到一個戴面具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甚是驚恐。「你……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他驚訝地問。

伊莎貝爾長吐一口氣，「威廉?華茲華斯的《水仙花》，好詩啊！」

卡弗蘭鬆了口氣，「你既然是女人，我可就不怕你了。」

「如此美麗的詩詞，被你這個狂徒給玷污了。」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為什麼要擋著臉？先把面具摘了再說。」說著，卡弗蘭放下酒杯，走上前去。

伊莎貝爾頓時提高了警覺，正當卡弗蘭抬手準備去摘她的面具時，她拔出匕首，一下劃開了卡弗蘭的喉嚨，只見鮮血從他的喉管中汩汩而出，隨後便噗通一聲倒下了，他倒下時所發出的聲音引起了巡邏兵的注意。幾名守衛立刻趕往上將的辦公室，發現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上將和站在窗前的那位陌生的假面女郎，他們當場就愣住了。

巡邏隊長即刻拔槍朝伊莎貝爾的胸**了一槍，子彈在龍皮衣面前變得毫無威力。伊莎貝爾並沒有慌亂，而是很從容地跳窗而走。當守衛們來到窗前追蹤她時，她早已不見蹤跡。

伊莎貝爾在海霧的掩護下游上了岸，並回到了莊園，還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海爾斯，海爾斯並沒有震驚，反而顯得很淡然，還說：「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什麼？」伊莎貝爾顯得很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你跟蹤我。」

「是保護，不是跟蹤，不過你的確很有勇氣，你也對第九國防充滿期待。」

「今天的事情你也都看見了，我救了丹麥的談判官，撕毀了英國人寫的協議書，並殺死了卡弗蘭，做了連國王都做不了的事情，我總算可以加入第九國防了。埃爾曼會把他的所見所聞傳遍整個宮廷，卡弗蘭被殺的事，也會很快傳到國王耳中，不久，大家都會提到『假面女郎』這個名字。」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去找國王，要求加入第九國防。」

「那你就太傻了。」

「為什麼？」

「如果你的名氣傳遍整個宮廷，國王一定會派人到處找你，這次，你不能去找他們，而是要讓她們來請你，這樣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

「可他們不知道這個地方，又怎麼能找到我？」

「放心吧，到時候，第九國防會搶著請你加入的。你的名字會傳遍整個哥本哈根城，甚至整個英國，還有可能傳遍整個歐洲大陸。」

「但願如你所料。」

「想要加入第九國防，光靠一把匕首恐怕很難給敵人製造威脅，你現在需要一件殺傷力更大、更恐怖的武器。」

「莫非我父親又為我送來了新式武器？」

「你可真是太聰明了，請跟我來。」海爾斯隨即打開柜子，拿出一條長長的如同鏈條的東西，上面還帶有整齊的鉤刺。

「這是什麼？」

「這條鏈刃是你父親隨亨克斯攻陷惡靈骨的黑鴉堡時，在城堡主人的兵器庫里發現的，不知是誰打造了這件武器，你父親只能當做禮物送給你。」

伊莎貝爾接過武器，仔細看著上面的鉤刺，「鏈條很細，很有韌性，上面的鉤刺可以牢牢的纏住人體，並可以輕而易舉的切開人的肌肉和筋骨，打造它的人一定是個殺人狂，這樣奇怪而又殘忍的武器也能想得出，真可謂是獨出心裁。」

「現在，它歸你了。」

「我只要把它捲起來，藏進皮大衣，別人絲毫看不到，用的時候，可以隨時拿出來，使敵人防不勝防。」

「看來你很喜歡，你父親真是送對人了。」

「如果有一天，我為第九國防去執行任務，可以帶上它。」

「再好不過了，可現在是火器時代，不能只靠這些冷兵器，你最好再配備一把像樣的手槍。」

「如果拉海格在的話就好了，他能製造任何我想要的武器。」

「就算他在這兒，人手也不夠啊，飛船、達?芬奇戰車，這些東西都需要人力和物力。」

「要不明天我給母親寫信，請她將拉海格派過來？」

「你母親不是會答應的，她知道你請拉海格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更多的武器。就算你母親同意他前來幫你，你也別讓他來，因為，萬一你母親有需要他的時候，而他又不在身邊，怎麼辦？」

「你考慮的可真周全。」

「我是顧大局的人，希望你能理解。」

「你先忙，我先去試試這條鏈刃的威力。」

「小心點兒，別傷著自己。」

「放心吧。」

伊莎貝爾來到倉庫，點上燭燈，並找來了幾個假人，試著用鏈刃來攻擊那些假人，她將鏈刃甩出，纏住了假人的脖子，用力一拽，鋒利的鉤刺像刀一樣將假人的頭給切了下來。她又試著去攻擊假人的胳膊，假人的胳膊同樣被纏住，並切了下來。接著，她揮動鏈刃，開始抽打周圍的物件，那些物件在殺傷力極大的鏈刃面前變得不堪一擊，那些假人也被摧殘的面目全非，如果是真人，肯定會被變成一具遍體爛肉的屍體。她在練習的過程中，難免也會有所失誤，導致鏈刃抽到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那身龍皮大衣保護她，她恐怕早就遍體鱗傷了。

雖然，她對這種恐怖的冷兵器的使用規律和方法不太熟悉，但她一直沒有停止練習。她知道，龍皮衣為她起到了保護的作用，在練習的過程中，只會使自己有所鬆懈，而不會從根本上有所提升，於是她脫掉了龍皮套裝，開始給自己增加練習的難度，而且還縮小了練習的空間，給自己劃出了一定的區域。

在練習過程中，由於細節上的一些失誤，她的胳膊、後背、脖子、以及她美麗的臉，都出現了傷口，由於傷口出血太多，她以飲用那些長期居住於此的老鼠的血來恢復傷口。這個夜晚十分漫長，她始終在倉庫中不知疲倦地練習這條鏈刃，如同一個吸毒者對大麻一樣上癮。

經過一次次的失誤，和一次次的糾正，她的身上已不再留下因失誤所造成的傷口。經過了一夜的試煉，她摸清了鏈刃的運行規律，學會了如何掌控力度和距離。她深知，鏈刃不過是武器，自己的內心和身體才是力量的根本來源。

黎明到來之際，海爾斯也來到了倉庫，他看到伊莎貝爾正鎮靜自若地坐在一張古舊的靠背椅上品嘗紅酒，當他看到倉庫牆壁上的條條划痕和那些被摧殘的不成樣子假人時，才知道伊莎貝爾苦練了一夜鏈刃。

「一起喝一杯吧。」伊莎貝爾說。

海爾斯走到桌旁，拿出一張懸賞令給了她，說：「不用了，一會兒天就亮了。我這兒有一張昨晚才貼出的懸賞令，我敢說這是英國人貼出的，看看上面說的是不是你？」

她接過懸賞令，快速閱覽了上面的內容，沒想到上面所說的果然是她，她當場就興奮地跳了起來，「這是英國人貼出的，沒想到他們把我畫的太丑了。」

「那是因為你戴著面具，很多英軍士兵都看到了你，你刺殺了英國皇家海軍上將，英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恐怕會成為全英國的公敵。」

「那樣豈不是更好嗎？我要讓英國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殖民國家感到畏懼，我要成為他們的夢魘。」

「你就不怕他們要求丹麥王室發出和他們一樣的懸賞令，一起來緝捕你嗎？」

「我是國家的英雄，我殺死的是侵略者，如果國王是明智的，他是不會答應侵略者的，我說的對吧，海爾斯？上面還說，我是個殺不死的惡魔，照此看來，卡弗蘭的死已經使整個駐紮在哥本哈根港的英國海軍感到恐懼了。」

「你的名氣已經在英國人那裡傳來了。」

「很快也會傳遍丹麥王室。如果國王真的想來請我，會以怎樣的一種方式呢？」

「這可就難說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休息了。」

「祝你做個好夢。」

海爾斯走後，伊莎貝爾在倉庫的一個角落找了一口陳舊的棺材，並躺了進去。

這個季節，白天的時間很短暫，對於血族來說，只有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雖然如此，血族們還是能夠保持旺盛的精力，在日落後，能夠立刻醒來。

近幾天，假面女郎的事在城裡傳得沸沸揚揚，更讓很多英國軍官難以入睡，他們生怕在睡覺的時候像卡弗蘭那樣丟了性命。哥本哈根城中最大的新聞就是假面女郎刺殺英軍上將卡弗蘭?賽德克一事。這對丹麥人民來說，無疑是件天大的好事，因為假面女郎也是唯一能讓英國人感到恐懼的人。國王想方設法想找到真實的假面女郎，於是派出了第九國防的人去仔細打探她的下落，希望能夠找到她。

國王派人尋找假面女郎的事很快被伊莎貝爾得知，於是她打算親自去落實一下，看看國王究竟是想請她？還是想抓她？

一天夜裡，全副武裝的伊莎貝爾，來到了臨近皇宮的一片森林，她爬到樹上，靜靜地觀察皇宮裡的動向。可是，過了一個多小時，皇宮的大門除了幾名站崗的守衛靜靜地站在那裡之外，什麼人也沒有。難道說，國王根本就不在乎假面女郎刺殺英軍上將的事？

忽然間，不遠處的林地里亮起了一團火焰，像是篝火。她頓時提高警覺，一邊大膽地順著火焰的方向而去。當她離那團篝火越來越近的時候，卻又看到了其他幾處篝火和幾座帳篷。由此證明，那裡是個營地，至少有兩百人。於是她立刻爬到樹上，在樹冠上窺視營地。她定睛一看，發現營地里全是裝備精良的英國士兵，而且還有幾門大炮，可那些大炮卻不是英國的。

一名軍官還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對士兵們說道：「今晚，我們要突襲皇宮，活捉丹麥國王，以英王的名義逼迫他出兵與我們聯合起來，共同對抗拿破崙。現在，少校有話對大家說。」

接著，少校走出營帳，對士兵們說：「你們是帝國的精英，大不列顛人民心中的英雄。今晚，你們將證明自己，你們的名字也將傳遍整個歐洲。賽德克上將是在這裡遇刺的，一定是丹麥人所為，今晚，我們要讓他們的國王付出代價。我是這裡的最高長官，我也很榮幸領導你們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證明你們的時刻到了。喬治王萬歲！」

士兵們也同樣大喊：「喬治王萬歲！」

「好，出發。」

在樹冠上窺視已久的伊莎貝爾終於按耐不住了，如果這幫英國人在她眼皮底下去偷襲皇宮，恐怕上帝也不會原諒她。於是她縱身跳下，順手用鏈刃纏住了英軍少校的脖子。現在，只要她稍用力一拽，少校便會人頭落地。少校的脖子被鏈刃勒得很緊，根本無法說話，只能發出絲絲呻吟。然而，那些英軍士兵並沒有因此而慌亂。

這令伊莎貝爾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她問道：「你們不是想刺殺我們的國王嗎？那我就先送你們下地獄。」

眼看少校就要人頭落地，突然有人大喊一聲：「住手。」

只見從帳篷里走出兩個人，一個身披斗篷，頭戴兜帽。另一個，伊莎貝爾見過，那正是她前幾天想進皇宮見國王的時候，在大門見過的那位將軍。這令她更加疑惑不解，丹麥的將軍怎麼會出現在英軍的營地？難道他投靠了英國人？

此時，披斗篷的人慢慢掀開兜帽，露出了臉。伊莎貝爾當場就愣住了，雖然她戴著面具，但大家還是能夠感受到她那種驚訝的表情。她立刻將鏈刃從少校的脖子上繞了下來，並向披斗篷的人俯身鞠躬：「參見陛下！」雖然她跟國王沒有交情，但至少她認識國王。

將軍對國王說：「陛下，看來埃爾曼所說屬實。撕毀協議並刺殺英軍上將的是她。幾天前，炸毀英國艦船的也是她，可以看出她完全是在為國王陛下效力。」

國王令伊莎貝爾起身，並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回答說：「伊莎貝爾。」

「伊莎貝爾，好名字，那我就借一步說話。」

「好的，陛下。」

「陛下，也許該多派一些侍衛和你一起。」將軍說。

國王淡淡一笑，「不用了。」

伊莎貝爾隨國王來到一個離營地不遠而又隱蔽的灌木叢旁，國王可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她幫忙，國王說：「這些士兵都是我的人，是我讓他們化裝成英國士兵的，如果我不用這種方式，恐怕還是找不到你，你剛才的英勇表現足以證明你對我的忠誠。很多人都喜歡稱你假面女郎，連英國人都這麼說，對吧？」

伊莎貝爾點點頭。

國王接著說：「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式，本以為拿破崙會很快擊敗英國，可沒想到，英國人卻來得如此之快，我昔日強大的海軍頃刻間化為烏有。我估計英國人已經開始起草對我們不平等的條約了，如果我忍讓，英國人會以為我是個懦夫，我的人民也會這麼想。如果我對英國人開戰，又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會給人民帶來苦難。我可真是進退兩難啊！現在，國家需要像你這樣的人站出來，人民更需要。」

「陛下，我知道你是個好國王，可你總要面對現實，現在的問題不是討論怎樣與英國人和談，而是怎樣將英國人趕走。這要看陛下您是怎麼想的，我雖然不知道陛下您的性格，但我知道，一個國王的性格直接關係到一個國家的性格。」

「你覺得我是怎樣的性格？」

「你當然想把侵略者趕出國門，如果我沒猜錯，宮廷內部一定出現了一些主和派，他們想與英國人和談，現在的形式，如果主動向英國人提出和談的要求，就等於……」

「就等於什麼？說出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別人跟我說實話了。」國王迫不及待地想聽她說實話

「就等於向英國人屈服。」

國王頓時陷入了沉默，大約過了一分鐘，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便突然說：「伊莎貝爾，從現在起，我要讓你加入第九國防。」

伊莎貝爾愣了一下。其實，她做夢也想加入第九國防，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陛下，我恐怕難以擔此大任。」

「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

「陛下能想到我，我已經感到很榮幸了。第九國防內部人才濟濟，豈是我想去就去的地方？」

「你以為當國王容易嗎？當我知道你殺死卡弗蘭之後，興奮得練覺都睡不著，於是我想方設法想見你一面。為了見到你，我不惜浪費自己的時間，不顧生命危險，冒充夜襲皇宮的英國人，引你出現，就是為了能夠請你加入第九國防，為我們的國家抗擊侵略者。今天來了英國人，有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再來法國人和荷蘭人？所以，我現在急需一支能夠嚇退外敵的特務組織來壯大自身和維護國家，既然我已經見到你了，就證明是上帝的安排，請看在上帝的份上，加入第九國防，和國家的精英們共同抗擊外敵吧！」

國王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伊莎貝爾再拒絕或擺架子的話，那可真就是不識抬舉了，面對國王的真誠請求，她終於答應了：「既然陛下這般看得起我，真可謂是我一生最大的榮幸，那我只能遵命了。」

國王的臉上也再次露出笑意，「你能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一眼嗎？」

「對不起，陛下，我幼年毀容，所以相貌極其醜陋，怕驚嚇了陛下，請陛下准許我不摘面具。」

國王思考了一番，「好的，你可以不摘面具。現在，你就是第九國防的人了，請立刻隨我入宮，我會為你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遵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