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國防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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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與國王回到了營地，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在侍衛的護送下進了皇宮。

馬車停下了，一名侍衛前來為國王打開車門，卻無意間看到了國王身後的假面女郎，侍衛當場就愣住了。見他一副震驚的樣子，國王向他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他這才默默地走開。

國王隨即帶伊莎貝爾來到了一間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來過的辦公室，並很快傳來了第九國防的最高領導人-漢斯?奧爾辛公爵，他是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更是國家的精英。國王能將伊莎貝爾這樣讓英國人感到畏懼的人舉薦給他，足以證明對他的信任和支持。既然是國王親自舉薦的人，加上假面女郎的名聲大振，公爵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或疑問，於是就直接答應了伊莎貝爾加入第九國防。

漢斯?奧爾辛公爵隨即拿出了一本落滿灰塵，且能夠代表國家憲法的硬皮書，讓伊莎貝爾把一隻手放在書上發誓，看樣子是要讓她當著國王的面宣誓，以此來證明對國王和對國家的忠誠。伊莎貝爾照做了。

漢斯問她：「你願意跟我宣誓嗎？」

「我願意。」伊莎貝爾回答。

「好的，那就請跟我宣誓。」漢斯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情願加入第九國防，誓死為國王、為國家、為人民效忠！」

「我情願加入第九國防，誓死為國王、為國家、為人民效忠！」

「如果違背誓言，我的靈魂將在地獄的烈焰中燃燒。」

「如果違背誓言，我的靈魂將在地獄的烈焰中燃燒。」

「宣誓結束。」

「宣誓結束了嗎？」

「是的。」

「這誓詞也太短了吧！」

「誓詞不需要太長，剛才這幾句誓詞已經概括了一切，就看你怎麼去做了。」

「現在，我也是第九國防中的一員了，我該做些什麼？」

「奧爾辛公爵會告訴你的，你只要記住你的誓言就行。」國王說。

「我會記住的，陛下。」

國王一邊拿出一枚勳章給了她，「這是最高許可，上面刻有我的印章圖案，有了它，你就可以隨便進出皇宮和其他政府部門。」

「多謝陛下！」

伊莎貝爾的加入令國王萬分欣喜，他希望能夠利用英國人對假面女郎的恐懼心理讓他們主動撤軍。漢斯?奧爾辛公爵還連夜帶伊莎貝爾來到了位於哥本哈根市郊的赫爾根城堡。

赫爾根城堡建於14世紀末，16世紀中葉曾被遺棄過，直到18世紀初才重新被利用。1740年初，成為國家精英的培養基地，培養出來的精英們遍布歐洲各地，這些精英配合默契、行蹤詭秘，幾乎無所不能，來無影去無蹤地竊取著敵國的消息，「刺殺」成為了他們的專項。

1748年，赫爾根城堡成為了第九國防的總部。所謂的「第九國防」，其實就是一個以刺殺、竊取情報、監視、潛伏為目的特務部門，「丹麥第九國防」與當時在歐洲大陸讓人們談之色變的「英國軍醫部」、「法國哨兵所」、「普魯士鷹穴」被稱作「歐陸四大人間煉獄」。

漢斯將伊莎貝爾帶到辦公室，並為她講解了第九國防的分佈情況：「我們的人遍布整個歐洲，在英國、法國、普魯士、荷蘭、義大利、瑞典都有我們的人，他們各有各的任務，通過不同的裝扮、不同身份、不同職業混入敵國，為國家效力。這次，可能是因為我們太輕視英國了，也太高估拿破崙了，以為他能儘早打敗英國人。所以在我們不備的情況下，英國人突然進攻，導致我們丟掉了整個海軍。這件事我是有責任的，按照規定，我應該被免職，甚至斬首。可是，第九國方需要像我這樣的能人，所以國王才留了我一條命，為的就是讓我日後將功折罪。」

「英國人突然襲擊我們的艦隊並不全是因為我們的疏忽。」伊莎貝爾說。

「為什麼這麼說？」

「也有可能是英國軍醫部的人提前將我們海軍的情況報告給了英國皇家海軍。」

「我考慮過這一點，可我們在英國海軍中安插的眼線並沒有將英國人進攻的事告訴我呀。」

「這就證明，我們的人可能暴露了。」

「不會的，我們的人都是單線聯繫，都是國家的精英，如果真的被抓，也會在被抓之前飲下自身所配備的毒藥自殺，或者戰死。不管怎麼說，我們不能低估軍醫部，軍醫部的人要是安插在了我們的隊伍當中，或者原本屬於我們的人被他們策反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敵人是不會讓我們舒服的，他們讓我們複雜，我們也可以讓他們複雜。」

「你殺了英國皇家海軍的一名將軍，英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能殺死英軍高官的人，在丹麥，你還是第一個，這必然會引起軍醫部的重視，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派人來和你一決高下。聽說軍醫部中有一名叫『醫官』的殺手，英國人習慣稱他『死神之鞭』。兩年前，他曾經親臨法國刺殺過拿破崙?波拿巴將軍，可是失敗了，因為拿破崙手下的侍衛都是哨兵所的精英，並不好對付，醫官也在刺殺失敗后，被射來的子彈擊中了左肩，還好他技能高超，僥倖躲過一劫。」

「從那時起，他再也沒敢去法國，對吧？」

「這我不知道，我覺得他是不會這麼輕易服輸的。」

「你能給我介紹一下我們的人員嗎？以免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造成誤會。」

「這個你先不用急，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們這兒分為刺客、情報員兩大職位，我覺得你可以當個刺客。」

「所謂刺客，就是那些只能成功，不準失敗，如果刺殺失敗，就必須自殺的人，是嗎？」

「如果你夠靈活，被敵人發現后，能快速逃脫的話，那就不需要自殺了。」

「我只知道，凡是被敵人發現的刺客，都很難逃脫，多數選擇了自殺，要麼被俘，凡是落入敵人手裡的，難免會遭受一些酷刑，生不如死。」

「所以說，最好不要落入敵人手裡，必要的時候，應該選擇自殺。」

「以前有沒有我們的人發生叛變的情況？」

「這個……不瞞你說，有過。我們的敵人只是利用他們，等他們毫無用處之後，就會除掉他們，最終，那些背叛者既當不了國家的精英，又做不成敵人的奴隸。」

「閣下儘管放心，如果讓我發現了背叛者，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假如我是背叛者，你會怎麼做？」

「我會讓你身首異處。」

漢斯愣了一下，他也許萬萬沒想到伊莎貝爾會回答的如此堅決，而且毫不猶豫。他的面部獃滯了一陣之後，突然發笑，笑得很獃滯，「看來國王沒有看錯你，你的確很忠誠，可不管怎麼說，我是第九國防的最高領導者，更是你的上司，我的命令你要服從。」

「請原諒，公爵閣下。」

「沒關係。今天的話題到此結束，你該回去休息了。」

「是。」

「需要我派人送你嗎？」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等等，我這裡有件事，需要你去完成。」漢斯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張信封給了她，「到家之後，然後把它打開，你就知道了。」

「是。」

加入第九國防的伊莎貝爾非常興奮地回到家中，將這天的事情告訴了海爾斯，還將國王頒發給她的最高許可拿給他看。

伊莎貝爾得到了一份正當的職業，海爾斯固然為她感到高興，還說：「祝賀你，伊莎貝爾，找到了新的職業，你父母知道的話，也會為你高興的。」

「這要感謝你多日來對我的指點，還要感謝國王對我的信任。」伊莎貝爾說。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第九國防的人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會做好自己的事情，決不讓國王失望。」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

「你沒必要擔心，如今的我正在一步步走向巔峰，我深受國王的信任，深受人民的擁戴，整個王國應該為我感到驕傲。」

「我所擔心的正是這個。」

「為什麼？」

「因為，無論一個人，還是一個國家，往往都是在達到巔峰的時候開始走下坡路的。你所要達到的不是人生的巔峰，而是要如何掌控人生的平衡。」

「你又開始給我講這些大道理了，聽得我耳朵都累了。」

「如果你父親在這兒的話，他也會跟你說這些的。」

「我才不信，他應該替我感到驕傲。」

「伊莎貝爾，我知道你有能力，你很勇敢，你很能幹，第九國防中，別人能幹和不能幹的事你都能幹。但我要提醒你，就算你再有能力，也千萬不能讓國王對你產生依賴感，更不能讓人民對你太崇敬。」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不會功高蓋主，更不會搶別人的風頭，我會掌握好人生的平衡點。」

「你知道就好。」

「多謝你的提醒，今晚，公爵大人給我安排了任務，我得看看是什麼任務。」

「需要我幫忙嗎？」

「我覺得沒什麼大事，如果需要你幫忙的話，我會告訴你的，你去忙你的吧。」說完，她便走上摟，去了自己的房間。

見她如此自信，海爾斯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希望她不要被自己的自信沖昏頭腦。

伊莎貝爾很清楚，現在只有通過不斷證明自己，才能進一步體現出自身的價值，更能得到國王的重用。她將房間的門反鎖，拿出了漢斯給她的信，上面寫著：「去英軍的『威廉親王』號，殺死叛逃者-古德倫卡?伊薩克森爵士。此事務必在兩天內完成，事情辦完后，帶古德倫卡的戒指來見我。看完后將信燒掉。」她沒有過多考慮，而是直接將信用燭火燒成灰，隨後戴上面具，直接去了港口。

漢斯讓她在兩天之內完成任務，可她偏偏要在接到任務的當天晚上完成這次任務，因為這樣既能夠引起第九國防高層的注意，還能夠警告那些企圖叛逃的人不要干蠢事，否則會死得很慘；更重要的是，還能給英國人製造恐慌，以此來壯大自己的聲望。

月色朦朧，寧靜的港口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

伊莎貝爾輕而易舉地避開英軍的巡邏隊，登上一艘艦船，又悄無聲息地爬上主桅杆的頂端。她一眼就瞄上了不遠處那艘亮著點點燈光的「威廉親王」號，那可是英國人的功勛戰艦，曾經在大西洋一帶擊沉過無數戰艦。既然是功勛戰艦，上面也一定有重兵把守。她站在桅杆的最頂端，用一記優美且又瀟洒的魚躍動作跳到了另一艘艦船的桅杆上，接著又連續越過了好幾艘船的桅杆，最終像飛蛾一樣輕盈地落在了「威廉親王」號的主桅杆上，她的這一系列動作堪稱完美，艦船上的守衛們絲毫沒有察覺，即使配有軍犬的巡邏隊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現在，伊莎貝爾正計劃下一步，也就是殺死古德倫卡。如果長時間在船上滯留，而且又不做出行動，難免不被別人發現。最終，她決定將整艘艦船炸毀，這樣既能夠殺死古德倫卡，又能有效的打擊入侵者。正當她準備想辦法炸毀整艘艦船時，卻無意間聽到了船舷的位置有人在對話。只見兩名軍官正在談話，一名是上尉，另一名則是一位中校。

「閣下儘管放心，一切都按您的吩咐。」上尉對中校說。

中校點點頭，「他們萬萬沒想到我們會接納古德倫卡。」

「是啊，他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我們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那樣他才能跟我們透露更多的消息。」

「以後，他就是軍醫部的棋子。」

「他現在安全嗎？」

「他在『獅心王』號上很安全。」

「『獅心王』號？」

「是的。」

「可『獅心王』號正在趕往倫敦的途中。」

「沒錯，如果古德倫卡繼續呆在我們這裡，他肯定活不過今晚，第九國防定然會派人來刺殺他，說不定我們也會跟著遭殃，所以勛爵大人帶著他提前出發了。現在，即使第九國防的人知道這件事，也已經晚了。」

「怪不得勛爵大人走得如此倉促。」

一直隱藏在桅杆上的伊莎貝爾這才明白，古德倫卡已被安全的送往倫敦他已經站在英國人那邊了，今晚的刺殺計劃註定要落空。既然判逃者已經逃走，伊莎貝爾也不能空手而歸，她至少殺幾名英國軍官，或者炸沉一艘船，回去才好跟漢斯有個交代，她便瞄準了甲板上的一個火藥桶，準備去點燃它，來炸毀「威廉親王」號。

正當此時，一名醉醺醺的水手提著半瓶蘭姆酒，從船艙走上甲板，當他舉起瓶子大口喝酒的時候，恰好做了一個後仰的動作，那一刻，躲在桅杆上的伊莎貝爾被他瞅了個正著，他當場就本能地說了一句：「假面女郎。」

結果引起了那兩名軍官的注意，兩名軍官也本能地順著醉漢的視線向上望去，卻發現了桅杆上的假面女郎。他們當場就震驚了，中校指著桅杆上的目標大喊道：「有情況，快來人。」

大批的守衛，以及牽著軍犬的巡邏隊很快趕到了，他們同時朝目標方向開槍。身手敏捷的伊莎貝爾一躍而起，跳到了另一艘船的桅杆上，最後縱身從高高的桅杆上跳下，一頭扎入冰涼的海水，很快消失了，只留下幾道閃閃的波紋。一些不甘心的士兵朝著水中一陣盲射。

那名中校看著水中的波紋，嘴角露出一絲藐視的笑意，「勛爵大人說對了，第九國防果然派人來了。」

「這可怎麼辦？」上尉問。

「看來我們只有讓軍醫部插手這件事了，醫官和弗蘭肯斯坦爵士早就想與第九國防和哨兵所一較高下了，但願普魯士也儘快派出鷹穴殺手，助我們一臂之力。」

「第九國防也不過如此。」

「千萬不可輕敵，接下來會有好戲看。」

伊莎貝爾回到家中，將面具隨手扔在了沙發上，顯得很困惑，當海爾斯發現她渾身濕透和困惑的表情時，就知道她沒有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務。

海爾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問：「一切還好吧？」

伊莎貝爾也假裝沒聽到，她脫下皮衣，並掛在柴火旺盛的壁爐邊的衣架上。為了使自己儘快沉靜下來，她倒了一杯紅酒，開始慢慢品嘗。

「需要點心嗎？」海爾斯接著問。

伊莎貝爾輕搖了搖頭，「英國人知道今晚會有人去刺殺古德倫卡，所以提前將他送往倫敦。」

「你說的是那個背叛者嗎？」

「是的，我的任務是在兩天之內殺死他，並將他的戒指帶回去給公爵大人看，以此證明刺殺成功。」

「看來你的任務完不成了。」

「我只能向公爵大人如實稟報，如果我不說，英國人也會將此事傳開的，公爵早晚會知道。」

「英國人沒那麼傻，我覺得他們會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然後秘密派人前來，暗地裡與第九國防進行較量，英國的軍醫部很快就會派人前來，你可要小心，雖說你是血族，但軍醫部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人類。」

「如此說來，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