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國防 第六章
?第六章、
丹麥與英國的戰爭雖然暫時結束了,可那些秘密潛伏在哥本哈根的英國間諜們始終沒有結束對丹麥的監視。同時,第九國防的人也沒有閑著,他們寧肯錯過當年的聖誕節和1808年的聖瓦倫丁節,也要耐心的與這些隱形的入侵者們周旋到底,並通過各種方式,獲取了敵人大量的信息。
為了儘快擺脫英國人的監視,並使國力得到發展,弗雷德里克王子突然下令封鎖了進入哥本哈根市區的路口和港口,任何人都只能進不能出。另外,王子還向漢斯發出一道密令,目的是對潛伏在哥本哈根市區的英國間諜進行秘密抓捕。王子的封鎖令和第九國防的突然行動,使得敵國的間諜們措手不及。
數日後,第九國防的特務們總算得到了收穫,他們挖出了很多潛伏在哥本哈根的英國間諜。這些間諜都是英國軍探部和軍醫部的人,他們被集中起來,秘密押往那座矗立於阿邁厄島北部海岸的戰斧堡監獄。
戰斧堡修建於公元1410年,是北歐女王瑪格麗特一世下令修建的,最早是一座兵工廠,直到公元1611年,克里斯蒂安四世下令將其改為監獄,這裡曾經關押過皇室貴族、大臣、外國間諜,這些人在此受盡苦刑。凡是領教過戰斧堡監獄酷刑的人,即使活著,也將成為一個瘋子。戰斧堡監獄的聲譽雖遠不及英國的倫敦塔和法國的巴士底獄,但凡是到過那裡的人,無不談之色變。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的戰斧堡已經成為了第九國防專門用來懲治敵國間諜的基地,刑訊師們幾乎用盡了歐洲歷史上所有的刑罰,那些間諜們在種種酷刑的折磨下,無不一一招供,有的甚至剛看到刑具,就被嚇得直接招供。由此證明,再兇猛的野獸到了此地,也將變成一隻綿羊。
第九國防的人也通過人犯的口供順藤摸瓜,或者拋出誘餌,最終挖出了剩餘的潛伏者。在此之前,這些英國間諜有的混進了商販、工人、妓女,也有的潛伏進了皇宮,當起了侍衛、宮女等等。當潛伏者們得知自己的身份敗露后,多數選擇了自殺,只有少數被捕。
最後一批英國間諜被押往戰斧堡的時候,伊莎貝爾成為了負責這次押送的隊長,因為這次所押送的都是一些重要犯人。
船隻靠岸后,犯人們被直接押往恐怖的戰斧堡,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戰斧堡,也是最後一次。
月光慘淡,亂雲漫天,大地死寂一片。
戰斧堡的屋脊上站滿了烏鴉,一些窗口裡還閃爍著橘紅色的燭光。在將犯人押進堡壘的同時,一些由巡邏兵牽著的惡犬狂吠不止,它們齜牙咧嘴地盯著犯人,恨不得拽開鎖鏈,猛撲上去咬斷犯人的喉嚨。刑訊室里不時還會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此處如同地獄的邊緣,使人不寒而慄。這對於那些經歷過無數觸目驚心場面的英國間諜來說,無非只是一種用來昭示恐怖的手段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第九國防當中,有一名臭名昭著、心如蛇蠍的刑訊師,他是戰斧堡的主人,第九國防里的人都習慣稱他「專啃死神骨頭的餓狼」,將他比作一隻連死神都不怕的餓狼,以此來形容他的狠毒。伊莎貝爾將犯人交到這位邪惡的刑訊師手中之後,刑訊師就將她請到了餐廳,打算與這位大名鼎鼎的假面女郎共進晚餐。
面對這位面目猙獰、殺氣逼人的刑訊師,伊莎貝爾則顯得很淡然。
刑訊師還特意為假面女郎的到來準備了新鮮牡蠣和火雞肉,剛坐下,他便開始大吃起來,如同幾天沒吃東西了。他拿起一隻蟹鉗,並喀嚓一聲將它咬碎,吸吮著裡面的白色蟹肉,此時的他,的確很像一隻正在啃食骨頭的餓狼。
伊莎貝爾面對眼前的這些美味,竟沒有一點食慾,面對刑訊師狼吞虎咽的吃相,她說:「你不至於為我一個人的到來而擺出如此多的美酒佳肴吧?」
刑訊師愣了一下,並咽下了嚼在嘴裡的肉,然後齜牙一笑,說:「聽說你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就殺死了英國的一名將軍,還炸毀了英軍艦船,不只如此,你還治好了國王的病。」
「這沒有什麼稀奇的。王子殿下讓我來此,是為了負責押送重要人犯,然後從這些人犯嘴裡得到更多的線索,以此來得知英國人的其他陰謀。」
「放心吧,這些人犯一旦到了此地,無不一一招供。」
「就怕他們寧肯死,也不肯招供。」
「晚餐之後,我要讓你看一下,我是如何讓那些硬骨頭們一一招供的。」
「我也迫不及待的要從他們嘴裡得到更多線索,好回去向王子殿下交差。那你趕緊吃,我等你。」
「這裡沒有別人,你把面具摘下來,陪我一起吃如何?」
「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吃過了。我之所以來陪你用餐,完全是為了接受你的一番好意。我們同在第九國防,我作為新來的,正好藉此機會來了解一下戰斧堡的情況。」
「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伊莎貝爾?齊格弗里德。」
「伊莎貝爾,好名字,我的第一位女朋友也叫伊莎貝爾,她叫伊莎貝爾?弗朗西斯卡。」
「你叫什麼?」
「我叫布蘭卡?安德烈,很多人都喜歡稱我為『專啃死神骨頭的餓狼』,我喜歡別人這樣稱呼我。」
忽然間,從走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想必是有犯人在受刑。伊莎貝爾靜心傾聽了一番,「看來你對犯人的審訊一刻都沒停。」
布蘭卡陰笑了一番,「我向來都是這樣,對付這樣的犯人,你必須心狠手辣,即使他們招供,我也不會放了他們。因為,我更想用他們的肉來喂我那些可愛的狗。」
「你難道就是靠那些殘忍的刑法來證明你的實力嗎?」
「我不會直接對犯人用刑,我會在用刑之前,將刑具擺在犯人面前,然後細細地講解刑具的使用方式,膽子小的,就會嚇得自動招供,膽子大的,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招供。」
「你這樣只會激起英國人對你,甚至對我們國家的仇恨,無法從根本上達到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讓他們招供,避免皮肉之苦,可他們卻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我覺得,對付這樣的人,沒必要跟他們講道理,我要成為他們的夢魘,我要讓他們每當想起我的名字,就會不寒而慄。凡是被押送到這裡的間諜,無論男女,沒有一個完好無缺的。」
「看來歐洲自古以來的刑罰你都用上了。」
「差不多吧,這裡的犯人大多數求我對他們使用鞭刑,因為對他們來說,鞭刑已經是最低級的刑罰了。」
「這些英國間諜當中,誰是最高頭目?」
「斯托克?布朗。」
「能否讓我見見他?」
「當然可以,不過要等我吃完飯。」
「那就請你趕緊吃,我還有很重要的公事。」
布蘭卡將餐叉往滿是食物殘渣的盤子里一扔,「那好吧,我已經吃完了。」
在布蘭卡的帶領下,伊莎貝爾來到一間囚室外,只見堅固無比的鐵欄杆裡面,一個衣衫襤褸、腳戴鐐銬、渾身上下血痕累累的囚犯正躺在一張破床上昏昏欲睡,想必遭受了多次毒打。
「斯托克。」布蘭卡雙手握緊冰冷的鐵欄杆,向裡面的囚犯呵斥道,「誰說讓你睡覺的?趕快給我起來。」
那囚犯翻了個身,面向牆壁繼續睡。布蘭卡見此情形,剛要破口大罵,又憋了回去。
伊莎貝爾完全看出這名犯人是在裝睡,於是,她示意獄卒打開門,打算親自審問這位犯人,希望能從他嘴裡得到更多的秘密。
獄卒剛要開門,那名叫斯托克的囚犯便突然坐直身子,指著獄卒大罵道:「別開門,滾開,我可不想和你們面對面說話,你們沒有資格。」他鄙夷地瞥了一眼布蘭卡,「我勸你還是殺了我吧,否則……我會天天詛咒你。」同時,他注意到了布蘭卡身旁的假面女郎,他非但沒有一絲恐懼感,語氣反而變得更加狂妄了,還將伊莎貝爾羞辱了一番,「假面女郎也來了,你是來陪我睡覺的吧?我勸你先去洗個熱水澡,那樣你的身體才會更有溫度,我想,此刻你的血液正在加速,我已經半年沒碰女人了,今天不妨試試,來呀,進來吧。」
伊莎貝爾沒有與他計較。
而布蘭卡卻對斯托克的狂妄行為感到忍無可忍,「斯托克,難道你也想和你的同夥一樣,成為我那些惡犬的食物嗎?你想試一下它們的牙齒是否鋒利嗎?」
斯托克放聲大笑,「你只是他們的同類而已,所以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你不就是想死嗎?沒那麼容易,我偏要慢慢的折磨你。」
「你最好將我殺死,要不然,我一旦逃脫,會讓你死得很慘。」
斯托克是個硬骨頭,他寧肯死,可不會招供。見此情況,伊莎貝爾立刻想出了一個計謀,她將布蘭卡叫到了一邊,低聲說道:「你想不想讓斯托克變成我們的人?」
「莫非你能讓他聽命於我們?荒唐,太荒唐了。」
「不妨試一下。」
「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他現在是這些英國囚犯中權威最高的,因此,得知的機密也越多,這個人不能死,我要讓他為我們效命。」
「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法子。」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必須協助我。」
「只要能讓斯托克為我們效命,我會全力協助你。如果你的法子沒有奏效,反而造成了我方的損失,那我將成為斷頭台上斬下你頭的那個劊子手。」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布蘭卡將伊莎貝爾叫到了辦公室,想細聽她的計劃。
「從現在開始,封鎖阿邁厄島的整條海岸線,並且讓兩到三名英國囚犯成功越獄,而且不讓斯托克本人知道。」伊莎貝爾說。
布蘭卡對此感到疑惑不解,「什麼,你瘋了嗎?那些都是英國的間諜,一旦讓他們逃跑,我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說吧。」
「給斯托克吃好、喝好、穿好。」
「接著說。」
「而且還要讓他與我們同桌共餐,不時也要敬他一杯,偶爾也要帶他出去放放風、騎騎馬。」
「為什麼?他只是名囚犯。」
「放心吧,布蘭卡,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堅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只要好好配合我,你將成為策反斯托克的最大功臣。如果成功,功勞都是你的,如果失敗,一切後果由我來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如何?」
「你好像胸有成竹啊?」
「請你照我說的做,好嗎?」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全力協助你。」
布蘭卡按照伊莎貝爾所說,將海岸線全面封鎖,並安排了讓一批囚犯到附近的木材廠搬運木材,囚犯們戴著鐐銬,根本無法脫身,他們在侍衛的看押下,不敢有絲毫大意。在搬運木材的過程中,一名囚犯無意間看到地上有一顆生鏽的鐵釘,趁侍衛不注意,他快速撿起了那顆鐵釘,並悄悄地打開鐐銬,然後依舊佯裝在幹活,接著,他又將鐵釘悄悄地塞到他的一名獄友的手裡。他的獄友也反應迅速地打開自己的鐐銬,他本想憑藉這顆鐵釘拯救更多的獄友,可就在他剛打開鐐銬的同時,鐵釘斷了。這證明,只有他們兩人有逃脫的機會,其他人依然要回到監獄。
這次,侍衛們對囚犯的看守並不是很嚴格,因為他們知道,帶有鐐銬的囚犯即使逃跑,也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擒或被射殺。
這些囚犯以前必定是英國軍探部和軍醫部的精英,對他們來說,殺死幾個侍衛,就和玩遊戲一般簡單。突然,那兩名打開鐐銬的囚犯迅速解下鐐銬,擊倒兩名侍衛,並奪過槍支,射殺了另外兩名侍衛,然後開始拚命逃竄。侍衛們亂作一團,趁亂之際,其他囚犯們也都奮起反抗,直到逃脫的那兩名同胞不見人影。
伊莎貝爾在不遠的一棵大樹上隱藏了很長時間,剛才的一幕,她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布蘭卡駕馬趕到,並從侍衛那兒得知了有囚犯逃跑的事情,他佯裝震怒,還將那些侍衛大罵了一頓,一邊讓侍衛們將囚犯押回監獄。
此時的木材廠只剩下布蘭卡一個人了,伊莎貝爾突然出現在他跟前,嚇了他一跳,「伊莎貝爾,你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非常好,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那兩名囚犯跑不出這座島,四面我都派人圍住了。」布蘭卡跳下馬,走到伊莎貝爾跟前,「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撤回在戰斧堡周邊所有的巡邏隊。」
「好的,沒問題,我一會兒就下令。」
「今晚給斯托克換個舒適的房間,最好找個醫生給他治治傷,但不能讓他離開戰斧堡。」
「行,沒問題。」
當晚,布蘭卡就給斯托克換了一件舒適的房間,不僅讓他飽餐一頓,還讓他洗了個熱水澡,並找來了醫生為他治傷。
而斯托克卻覺得布蘭卡的行為十分可疑,布蘭卡向來殘暴無情,還被很多人稱為「專啃死神骨頭的餓狼」,突然對一個階下囚如此款待,難免會使人感到疑點重重、夜不能寐。他躺在舒適的床上難以入睡,翻來覆去,就是找不出其中答案。
斯托克就這樣被布蘭卡款待了三天,他身上的傷痕也在醫生的精心治癒下得到恢復,可他卻無法接受如此高的待遇。當天晚上,他要求與布蘭卡和伊莎貝爾面談。於是,三人在戰斧堡的最高平台上會面。斯托克來到瞭望口,注視著皓月下的寧靜海面,伊莎貝爾與布蘭卡也相繼來到他的兩側。伊莎貝爾看得出斯托克有一肚子的疑問,只是不知如何開口。
「斯托克,你請我們來,不是為了看大海吧?」布蘭卡問。
「也許布朗先生覺得最近我們對他太好,想問個明白。」伊莎貝爾說。
斯托克長吐一口氣,「你們想耍什麼花樣,可以直說,不必這樣對我如此款待。」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伊莎貝爾?齊格弗里德。布朗先生,你這是何必?你為你的國家出生入死,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大臣們在乎你的死活嗎?你們的喬治王給過你一寸土地嗎?你只不過是他們的一顆子彈罷了。」
「你不要胡說,為國王效力,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打敗你們這些與拿破崙結盟的國家,更是我的責任,你們要殺我,就趕快動手,我會非常感謝你們的。」
「布朗先生,如今的歐洲,戰火蔓延,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和平共處呢?」
「這要問科西嘉的瘋子拿破崙。」
「其實,我們也恨透了拿破崙,我們也是被迫與他結盟,或許我們聯合起來,就能儘早打敗他。」
斯托克對伊莎貝爾的一番話將信將疑,「你們難道真的有對抗拿破崙的決心?」
「我知道你會懷疑我說的,但你有理由懷疑我所說的,我可以理解,但我還是覺得,與其我們相互爭鬥,不如我們聯合起來對抗拿破崙,只有打敗拿破崙,戰火才能停止,我們才不會如此艱難的活著,您說對嗎?」
「你言之有理,即使你要對抗拿破崙,可你們的國王同意你這樣做嗎?」
「國王不同意,我就不可以對抗拿破崙了嗎?我們就不能聯合了嗎?」
「你打算怎麼做?」
「我只想讓你安全的回到英國。」
斯托克完全驚訝了,「為什麼?我可是重要囚犯。」他快速思考了一番,臉上的驚訝表情瞬間消失,然後很輕蔑地笑了笑,「太荒唐了,你們休想在這引誘我,我勸你們還是殺了我吧,我一旦回到英國,我所對付的就不只是拿破崙了,還有你們,你們還是殺了我吧,放了我的話,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你是軍探部?」
「不,軍醫部。」
「難道在你們這些軍醫部精英們的眼裡,我們才是你們最大的威脅,對吧?了你們痛恨拿破崙,但他太強大了,你們不是對手,所以你們就來對付我們,來展示你們的強大。你們寧肯永遠與我們為敵,也不敢去得罪奇兵營的任何一個人,我說的對吧?」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們休想從我這獲得任何機密。」
「你可以考慮考慮,我並不是想從你這兒得到任何機密,只是想讓你回去。」
「就算你放我回去,我也不會報答你,你還是殺了我吧。」
「像你這般堅強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果我殺了你,等於殺害一位英雄,我是不會那麼做的。我還是要勸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如何聯合起來對付拿破崙。」
斯托克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我累了,不想陪你們聊了。」
「我們送你回卧室。」
「請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