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血腥戰斧堡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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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的話十分耐人尋味,伊莎貝爾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無法在短時間內給出答覆,因此,她只能聳聳肩,表示不理解:「公爵大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漢斯冷冷一笑,慢慢地繞到她身後,雙手突然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兩隻胳膊,冷冷地說:「你比一般的姑娘結實多了。」
她依舊很冷靜,「公爵大人,請你放開我。」
「難道你還不懂我的意思?」漢斯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抓得更緊,一邊將鼻子靠近她的頸部,像狗聞骨頭那樣嗅來嗅去,「我費盡千辛萬苦,代表第九國防的全體成員為你求情,難道你就不想為我付出些什麼嗎?」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好意。」
「這還不夠。」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的面具下總是充滿神秘,讓人浮想聯翩,你是我見到的最有神秘感的姑娘。」漢斯邊用雙手緊緊抱住她纖細的腰,「我感覺你身上似乎有一股寒氣。」
「請不要這樣。」
「那我們就換個房方式。」漢斯粗魯地將她轉過身,與她面對面,「也許這樣會好些。」
「我該走了,我還要去覲見國王。」
「急什麼?等你把該付出的都付出了,我會和你一同去覲見國王。」
「公爵大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覺得屋裡很熱嗎?」漢斯淫笑著解開她最上面的兩枚衣扣,致使她露出了性感的鎖骨和***這更加激起了漢斯的******她本能地後退了兩步,「漢斯,請你放尊重些。」
「你的身體很涼,應該盡情地去感受一下男人的體溫。」
「請你別再靠近我。」
「放心,我不會去碰你的面具。」接著,漢斯很粗魯地將她推到牆上,雙手按住她的胳膊,試圖去親吻她的脖子。
這回,伊莎貝爾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她狠狠地給了漢斯一記耳光,怒斥道:「滾開,你這個噁心的傢伙。」
剛才還得意忘形的漢斯當場就被打怒了,他試圖用更野蠻的方式讓伊莎貝爾屈服,「難道你真的不懂這裡的規矩嗎?」
血族的先天本性瞬間從伊莎貝爾身上復甦了,她單手掐住漢斯的脖子,將其舉過頭頂,「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女性下屬嗎?第九國防中的每一位女性是否也遭遇過同樣的對待?你這條罪大惡極的瘋狗。」她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開始逐漸泛紅,要不是那副皮面具,她那副血族的相貌早就暴露得一覽無餘。
漢斯痛苦不堪,臉色逐漸變得鐵青。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姑娘的力氣竟如此驚人,如果繼續下去,他恐怕性命難保。還好伊莎貝爾及時地控制住了內心的怒火,將他放了下來。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似乎對自己剛才的一切行為感到十分後悔。
伊莎貝爾的怒氣在減退,她指著漢斯的臉,語氣很強硬地說:「漢斯?奧爾辛,請你以後對女士放尊重些,我說的是每一位女士。」
漢斯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很是不服地說:「伊莎貝爾,你打罵上司,僅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治你得罪,國王也不會原諒你。」
「那我們就一起去面見國王,將此事的經過說清楚,到那個時候,國王即使治我死罪,我也無話可說。」
「你休想讓我代表整個第九國防去為你求情。」
「沒有你求情,我反而更自在。」
「你就等著那些大臣們把你交給英國人吧,倫敦塔的酷刑會伴隨你的餘生,你既當不了忠臣,也成不了英雄,你想永遠當一個罪人嗎?」
「這個問題交給上帝來回答吧。」
「你是註定要失敗的。」
伊莎貝爾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她徹底厭惡了漢斯?奧爾辛這個人,她覺得漢斯不配做她的領導,更不配做第九國防的領導者。她覺得,漢斯的存在不僅會讓第九國防的前途變得愈加渺茫,更會使越來越多的人以為是國王用人不當,從而導致國王的尊嚴受到玷污。她走在前往皇宮的路上時,心中暗暗發誓,決定再也不想與漢斯一起共事。與此同時,她決定暗查漢斯的身份,因為她懷疑那個所謂的「灰雀」很可能就是漢斯?本人。
國王弗雷德里克六世剛剛結束晚餐不久,就收到了伊莎貝爾安全回國的消息,國王非常高興她能平安回國。與此同時,那些一直對伊莎貝爾彈劾不斷的大臣們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他們為了避免引來英國人的戰艦,更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竟然集體去覲見國王,打算再次給國王施加壓力,爭取讓國王馬上做出決斷。
正當國王很不情願地接見這些大臣們的時候,伊莎貝爾恰好趕到。這裡除了國王一個人的臉上帶有一絲對她表示歡迎的神態之外,大臣們對她幾乎是側目而視。她向國王鞠了一躬,「參見國王陛下!」
國王說:「歡迎回來,伊莎貝爾,真是辛苦你了!」同時,國王看到了她的皮面具,便問:「你換了新面具?」
「那副面具被敵人毀掉了,這只是臨時的。」
「沒關係,改日我會找人為你打造一副精緻雅觀的。」
「謝陛下!」
「只要你能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
「承蒙陛下挂念!我這次是來向陛下請罪的,請陛下懲治我。」她的這番話使得全場一片嘩然。
「你為什麼要請罪?」國王感到很吃驚。
「在場的大臣們都知道,我的行為會引來英國人一連串的報復,如果我不死,英國人不會善罷甘休,只有將我交給英國人處治,才能換來和平。」
一位大臣突然插上說:「陛下,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就請陛下作出決斷。」
國王剛要對這位官員的愚昧無知作出斥責,另一位官員突然插話說:「陛下,我們現在的軍力無法與英國人相抗衡,如果靠犧牲伊莎貝爾一個人來換取和平的話,也是值得的。」
「是啊,望陛下為大局著想。」
「伊莎貝爾一意孤行,刺殺了英國數名官員,還製造了多起爆炸案,從而惹怒了英國人,如果英國人的艦隊真的再次入侵,人民將再次陷入戰火,我想國王陛下不會為了保一個刺客,從而引來英國人的艦隊吧?更不會為了保一個刺客,致使全國人民再次陷入戰火的境地吧?如果陛下仍要堅持保護伊莎貝爾,恐怕全國的人民都會站出來反抗陛下。」
弗雷德里克王終於聽不下去了,他身為國王,竟然被一群官員所逼,如果再繼續忍下去,他擔心自己會成為別人的傀儡,於是他便拍案而起,說:「伊莎貝爾是全國唯一一個靠自身能力讓英國人聞風喪膽的人,她的存在使英國人不敢輕舉妄動。你們當中有誰能親自去刺殺英國高官?又有誰能讓英國人談之色變?你們整天懼怕英國人,你們覺得他們很強大是嗎?在北美洲,他們曾經被一群由農門和奴隸組織起來的軍隊打敗了,而且那個由農民和奴隸建立起來的美國現在比英國強大多了。」
「陛下,我們現在盡量要避免戰爭,一旦開戰,就算我們贏了,國家的經濟和科技又將退回到一百年前。」
「我可沒說要開戰。伊莎貝爾痛擊了我們的敵人,她難道有錯嗎?」
「本來英國人已經撤退了,伊莎貝爾為什麼還要去惹他們?難道她這不是故意要將我們的國家捲入戰火嗎?」
「不管怎麼說,伊莎貝爾是國家的英雄,如果我們真的將她交給英國人處治,英國人一定以為弗雷德里克王的腦子壞掉了,竟然將國家的英雄出賣給外國人。真到了那個時候,我這個國王的尊嚴何在?你們這些大臣難道不感到羞愧嗎?」
「陛下如果執意要保護她,我們也無話可說。我想,議會會給出結果的。」
大臣們紛紛要求懲治伊莎貝爾,沒有一個人願為她求情,弗雷德里克王見此情形,頓時陷入了窘迫,大臣們也集體用逼人的眼光盯著他,希望他這個當國王的立刻做出決斷。
弗雷德里克王的信念從不輕易動搖,他對這些軟弱愚昧的大臣們怒目而視,然而,他並沒有立刻發怒,因為這些大臣裡面有很多是先王的重臣,更是國家不可或缺的棟樑,還有一些大臣手握兵權,萬萬得罪不起,為了避免禍起蕭牆,他努力壓住了內心的怒火,很平靜地說道:「我們有自己的憲法,伊莎貝爾即使有罪,那也輪不到英國人來懲治她,你們這些當大臣的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此時,那個執意要將伊莎貝爾交給英國人懲治的官員又說話了:「陛下,伊莎貝爾曾經在倫敦殺人、放火,幾乎無惡不作,一旦將她交給英國人,不僅能換來丹麥和英國的和平,又能促進兩國友好合作,陛下最好將她交給英國人。」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列為大臣們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請陛下快快決斷,以免日後引發激變。」
「你敢威脅國王?」
「我只是為陛下著想。」
「其實,這件事都是我的錯。伊莎貝爾去英國的事,是我安排的,她在倫敦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安排的,難道你們也要把我交給英國人來懲治嗎?」這番話使得全場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震驚了。弗雷德里克王接著說:「沒錯,是我指使她乾的,你們也想把我交給英國人嗎?你們有的人手握兵權,完全可以將伊莎貝爾連同我一起交給英國人。」
伊莎貝爾頓時愣住了,她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國王,萬萬沒想到,國王為了保護她,竟然編造謊言、不顧尊嚴。為此,她被深深的感動了,面具後面的那雙清澈的眼睛也瞬間濕潤了。此時的弗雷德里克六世完全可以感覺到她的內心,在水晶吊燈的映襯下,還也可以通過眼睛的餘光,看到她那雙在泛著淚光的眼睛。
那位出言不遜的大臣立馬向國王道歉:「請陛下恕我失言!」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國王說。
一些奸臣仍在煽風點火,他們仍在以『維護國王尊嚴』為名,鼓動國王懲治伊莎貝爾。其中,有一位掌管宮廷衛隊的大臣最為可恨,他竟然說:「陛下,你不能為了保護一名刺客而失去官員們對你的忠心。」
「什麼?」國王怒視著這位大臣,他恨不得當場就向伊沙貝爾下令,殺死幾個不老實的官員。
「陛下剛才說過,伊莎貝爾由不得英國人來懲治,既然如此,那就把她交法庭,通過法律來處置她。」
弗雷德里克王沉默了片刻,突然將目光轉向沉默已久的伊莎貝爾,問:「伊莎貝爾,從一開始,你就說讓我懲治你,對嗎?」
「是的,陛下,我的確說過。」伊莎貝爾回答。
「你的徽章帶了嗎?」
「陛下,是您頒發給我的那枚徽章嗎?」
「是的。」
「我帶了。」
「交出來。」
剛開始,她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拿出徽章,交給了國王,「陛下,給您。」
國王接過徽章,看了看上面的獅子圖案,然後用冷淡地眼神看著她,「伊莎貝爾,你可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你不知道這是犯了重罪嗎?」
她不知國王為什麼要這樣說,「陛下,您……」
「看來只有委屈你到戰斧堡監獄度過餘生了,請你不要怪我。」
她更加迷茫了,不知道國王為什麼要出爾反爾,「陛下,我……」
弗雷德里克王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顧任何情面,「夠了,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欺上瞞下,現在還想讓我原諒你,你覺得可能嗎?侍衛,立刻把布蘭卡?安德烈上校給我叫來。」
「陛下,我來了。」門外隨即傳來布蘭卡的聲音,只見他快步進入殿內,向國王鞠了一躬,「參加陛下!聽說陛下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我實在有些擔心,所以就連夜趕來了。」
「難得你一片忠心。」
「一切聽從陛下安排。」
「你來得正好,現在,我把伊莎貝爾交給你,由你負責將她押往戰斧堡監獄,立刻啟程。」
「遵命!」布蘭卡一邊走到伊莎貝爾身邊,「伊莎貝爾,我們走吧。」
「我……」伊莎貝爾欲言又止,似乎有一肚子委屈要跟國王說,她試著開口,但卻沒能開口。
「伊莎貝爾,走吧。」布蘭卡催促道。
「我聽見了,布蘭卡,請你不要再催促了,我自己會走。」隨後,她向國王鞠了一躬,轉身向門外走去。
布蘭卡也向國王鞠躬告辭。
當伊莎貝爾走到皇宮院內時,布蘭卡才追上她。「你走得可真快。」布蘭卡說。
伊莎貝爾對她曾經宣誓效忠的弗雷德里克王似乎多了一些意見,她向布蘭卡傾訴道:「國王這是怎麼了?他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突然想把我關進監獄,莫非在那些大臣裡面有控制別人靈魂的巫師。」
「國王和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我想國王自有他的想法,你應該體諒他。」
「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他效力,打擊敵人,反而換來了蹲監獄。」
「國王絕對不會讓你去坐牢,他只是想保護你,我想時間會給出答案。」
「你要送我去戰斧堡監獄嗎?」
「國王有令,我只能照辦。」
「那好吧,容我向格萊姆先生打聲招呼。」
「格萊姆先生就在外面等候。」
「他來了?」
「是的,請跟我來。」布蘭卡帶她走出皇宮,來到一輛在路邊等候已久的馬車旁。布蘭卡指了指這輛馬車,「格萊姆先生就在裡面,你有什麼話,請上車跟他說,說完后,就請跟我走,我在這兒等你。」
伊莎貝爾登上馬車,見到了正在喝大麥茶的海爾斯,便與他面對而坐,「格萊姆先生,國王已經瘋了,他是非不分。」
海爾斯為她倒了一杯茶,說:「他瘋到什麼程度了?說來聽聽。」
「我為他出生入死,他卻要將我關進戰斧堡監獄。剛開始,他說話的時候總是護著我,無論那些主和派大臣怎樣給他施加壓力,他都能想方設法化解,可後來……後來他還是聽信佞臣的讒言,突然下令要將我關進監獄,還收了我的徽章。」
海爾斯嗤笑了一番,搖了搖頭說:「你一向是個聰明的姑娘,到了關鍵時候,怎麼會如此愚鈍?」
「我愚鈍?」
「是的,你的確很愚鈍,你完全不懂國王陛下的用心良苦,他是在保護你。」
「我的確沒看出來,你說說看,他是如何保護我的?」
「你回國后,我擔心大臣們集體彈劾你,所以讓你向國王提出『去戰斧堡監獄服刑』一事。」
「我記得。」
「那些彈劾你的大臣們多數是先王的重臣,他們大權在握,控制著國家的命脈,國家還指望他們。為了避免禍起蕭牆,國王一時不能得罪他們,因此只能委屈你了。」
「就這樣嗎?」
「目前,國王的勢力和那些大臣們的勢力相比,還是有些懸殊,因此,國王更不能輕易行動,他需要審時度勢,避免以卵擊石。他之所你下令將你關進戰斧堡監獄,實屬無奈,目的就是為了穩住那些大臣,更為了讓你遠離他們,以免他們想法設法置你於死地。國王收回你的徽章,那也是故意做戲給別人看。我敢說,等你去了戰斧堡監獄,用不了幾日,國王就會秘密派人跟你說明情況,而且還會將那枚徽章還給你。等國王的勢力壯大后,必然會重新啟用你。」
伊莎貝爾這才恍然大悟,她誤會了國王的用心,心裡充滿歉意,「弗雷德里克是在救我!他是個好國王!」
「『當國王』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之一,一個國家的事情他都要去了解;每個大臣的心,他都要去揣摩;每個公民的心愿,他都要努力去幫著實現;有時還要忍受流言蜚語,真是不容易啊!希望你能理解他的苦衷。」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所以你才讓布蘭卡前來的,是嗎?」
「算你聰明。」
「難怪布蘭卡一直不為我向國王求情,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你該啟程了。」
「格萊姆先生,你是我最值得信賴的人,我走以後,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好國王。」
「放心吧,國王是個聰明人,更有上帝保佑,他不會輕易受害的。」
「這我就放心了。」
「你先隨布蘭卡走吧,去戰斧堡監獄正好可以磨練一下你的性格。」
「你也要多加小心。」
「好的。」
伊莎貝爾在接受海爾斯的開導后,心裡十分踏實,她為了繼續履行效忠國王的誓言,只能暫時與海爾斯分別,並委身於血腥的戰斧堡監獄。接著,她與布蘭卡一同前往港口,並登上一艘專門為戰斧堡監獄運送食物的船隻,向阿邁厄島緩緩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