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串線

從降臨的那一天算起已經過去4個地球日了，這四天對伊斯來說可謂是轉瞬即逝。

不單單是因為這裡「一天」的時間長度對比第三宇宙來說十分的短暫，也是因為他這幾天一直忙於探究新世界的規則而過得十分充實。

然而，這四天對於王父王母以及府上所有其它人來說都太漫長太煎熬了！

因為……

他們就是那個被研究的新世界啊！

「啊！！！！！！！！少爺非禮啊！！！！！！！！」

丫鬟芷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喊，接著光溜溜的玉手一揮，手中的葫蘆瓢便直直地往伊斯頭頂飛去。

可憐外星人目前還無法自如地控制這具四維軀殼，竟是躲也沒躲，愣是讓那水瓢結結實實地給打在了腦門兒上。

「砰」的一聲脆響，伊斯屁事兒沒有，那瓢倒是給裂成了兩半……

於是，芷蘭絕望地發現，他們家的蠢少爺居然完全不為所動的繼續盯著她洗澡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它丫鬟聽見了芷蘭的呼喊聲，連忙衝進來護住了芷蘭。見了姐妹哆哆嗦嗦的可憐樣兒，姑娘們更是紛紛轉頭滿臉悲憤地怒視著伊斯，還有幾個乾脆跑去找王氏告狀了。

不一會兒，知曉傻兒子又闖禍的王氏緊趕慢趕地來到了這裡。

只見芷蘭丫鬟房內水花四濺（扔瓢帶起的水花），滿地狼藉（碎掉的瓢），不由得讓人聯想到這裡之前究竟上演了怎樣一出「紈絝公子調戲丫鬟，貞潔丫鬟抵死不從」的好戲！

「元豐啊……你，你這是幹什麼呀！這可真是……真是……」

王氏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只覺得眼前真是一團糟，一團亂！自己這寶貝兒子最近怎麼盡出這種讓人下不來台的狀況。

伊斯一句也不辯解，眼見事不可為，他乾脆轉身出了宅院。

但他的沉默卻引得眾人更是胡思亂想：少爺前段時間才剛被下人撞見在房中變態地撫摸自己的身體，還自**！這才過了多久，就又忍不住來招惹清白姑娘了！

其實伊斯冤枉得很，由於這世界對意識能量的限制，他無法透過人類的衣服看到裡面的軀體，這實在太影響他進行研究作業了。

雄性人類的軀殼他有自己可以參照，然而雌性人類軀殼可真是千難萬難。

好不容易看到有隻雌性人類正好處於沒有遮擋的情況，伊斯怎麼能不興奮，又怎麼能不進門去一探究竟？

當然，由此引發的後續問題亦在伊斯的掌控之內。他降臨的這個人類原本就是遠近聞名的智力障礙者，類似於這種程度的異常舉動並不會惹起他們的懷疑，甚至於某些土著似乎十分樂見其成。

除此之外，王氏對兒子的縱容維護更使得伊斯有機可乘。

即便單純如嬰兒也能從日常接觸到的細節當中準確地判斷出各個成員在一個家庭中的地位高低如何，以外星人的睿智，自然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整座王府的運行規則，由此衍生開去，或許整個世界亦是如此。

於是乎，王家元豐少爺變得更傻的消息就這麼悄然流傳了開去。

只要一出門，王家人總能從耳邊的閑言碎語當中聽到旁人肆無忌憚地調笑他們家的公子又如何如何的犯傻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少爺，您就不能爭氣一點兒嘛！」

外星人對此毫無所覺，那些冷嘲熱諷他半是聽不懂，半是懶得理會，依舊我行我素地跟著一群人類幼崽耍弄藤球，鍛煉肢體的協調能力。

是日，王太常下朝之後，居然在轎前遇到了他的老對頭王給諫。

王普品是個什麼貨色王父一清二楚，當下便招呼了下人作勢欲走。

可王普品哪裡肯放過這大好機會，立馬高聲嚷道：「慢走啊王大人，您家公子近來可好？可找著大夫醫治怪病了嗎？哈哈哈哈……」

「哼！」王太常一甩衣袖，理也不理王給諫的調侃，坐上轎子落荒而逃。

既然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說元豐的痴傻是只有神仙才能治得好的先天之病，那麼他這便去尋訪神仙來醫治元豐！

一回到家，王太常直奔書房，取出了收藏多年不捨得動用的仙家信物，又讓下人備好快馬，便打算前往那琅琊山中尋訪當年給與信物的狐仙。

此行他本打算帶上傻兒子前去，可等他來到後院見著伊斯正同手同腳的……想想也就作罷了。

伊斯一邊適應他降臨的這具軀殼，一邊梳理這些天收集到的探索情報。

「『爹』，『娘』，用以稱呼某一土著的生命給予者。

這具身體的『爹』，便是剛剛那隻四維碳基生物。『娘』，是時常給這具身體送來『食物』的那隻。

嗯，這裡的生命是由雌、雄兩種類別的生物交配得來，不像他們第三宇宙只由一個前代意識分裂誕生。

不過，『交配』究竟是個怎樣的過程呢？還需要找些實驗對象來研究一下。

這種繁衍雖然比較低效，但說不定是造成這個世界生物個體間差異巨大的關鍵原因。」

伊斯現在已經能夠聽得懂大部分簡單的語言表述了，「吃、睡、叫一聲、別亂動、滾」之類的。

當然啦，還有「交配」這個詞，也不知道是哪個腌臢傢伙教給他的。

同時他也知道，當雌性土著驚聲尖叫的時候，他當時做的事情多半就是錯的。

不得不說，雌性土著的聲音是一種很好的提醒系統，有了她們的提醒，伊斯簡直進步神速！

然而，對伊斯來說，最難理解的便是這個宇宙的人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去如廁或是說是更衣一次。

由第三宇宙意識操控的身體已經完全摒棄了那種低效的能量轉換方式，如果不是怕耗費太多意識能量，他甚至能控制每個基因的表達。

這具身體在他的操控之下根本不會產生那些多餘的浪費，即便其中有什麼不利於身體的物質，他也可以強行破壞其最基礎的粒子結構，將其轉化為能夠吸收的微粒。

但是為了更好地融入當地社會，不被其他土著發現他的異常，伊斯學會了假裝如廁。

其實他排出的液體只是單純的水分子罷了，比這裡喝的水還要純粹乾淨。至於另一種如廁，誰會那麼無聊去辨別哪坨是誰的排泄物？古代衛生系統可沒那麼講究！

到了晚上，不用睡覺的伊斯被那隻「娘」催促著躺到了床上，合上了永遠顯得精神飽滿的眼睛。

降低意識能量輸出，持續向第三宇宙發送求救信號……

當伊斯以為這又是一個尋常的夜晚時，意識鏈接管（原本與第三宇宙相連的降層裝備）反饋回來的一條消息打破了這份平靜！

【誰在說話？】

！！！！！！！！

什麼情況，他居然接收到了信號！

激動地將求救信號改為意識輸入，伊斯滿懷期待地回道：「你是誰？是第三宇宙科學院嗎？！我是極客伊斯，第七探索小隊高維種極客伊斯！我原本正在進行的降層計劃……」

伊斯話沒說完，頻道口卻忽然提示當前已無法輸入更多的信息。

不得己，伊斯只好先把第一段話發過去再繼續編輯。

……

【「原本」？出什麼事了？】

……

「我之前一直無法聯絡到你們，回歸通道失效了，我不知道被降臨到了哪個基層宇宙空間……」

信息輸入又滿格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科學院怎麼還留著這種落後的玩意兒？

……

【你怎麼會不知道？】

……

伊斯強忍怒氣，不排除對方不是科學院的人。

「這個問題很難解釋清楚。如果你有辦法聯繫科學院，不管是哪個維度的都行，請你把這個信號頻道交給他們好嗎？」

伊斯滿懷希冀的等待著，然而最後這條消息卻彷彿是石沉大海，過了許久許久都不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