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絕望貞德
「Master!你是為什麼……」
市區內,陰暗的小巷中,銀甲藍裙的金髮嬌小少女有些不滿的看著身前雙馬尾的女孩,她的手上,握著燦金的聖劍。
「抱歉,Saber……」
遠坂凜扶著頭,有些迷茫的說道。
「哈?」
看到這樣的遠坂凜,Saber有些憤怒。
沒有理由的,讓她脫離戰場,成就逃兵之事……這簡直就是恥辱!
Saber無法想像為什麼和她相性甚好的遠坂凜,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策。她還以為,遠坂凜會是懂得她的矜持的人。
「總之,Saber,這場聖杯戰爭,恐怕已經進入了『異物』。」遠坂凜沉默了一會,大概是思考了一會吧,然後她緩緩的說道。
說出了,讓Saber憤怒的眼眸中浮現點點疑惑的話語:「異物?」
「之前,在那個教會,我被人控制了。」遠坂凜冷靜的說道,「是很可怕的催眠術——或者說心理暗示,因為那個魔術完全的把我的靈魂和身體隔離開來,讓我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Caster嗎?不應該啊,身為愛爾蘭的光之子,庫蘭猛犬的庫丘林,不可能是那種使用陰謀詭計之輩!」
Saber一臉的質疑,明顯的對遠坂凜的回復表示不信任。
「Saber,別忘了還有外來方!」
遠坂凜倒不意外Saber的質疑,畢竟換做是她也不會輕易地相信。
「外來方……」
Saber沉吟了起來。
確實,如果仔細想想的話,也可以想得通。
面對對魔力能力很高的三騎士,Caster既不能對他們使用魔術,近身戰鬥也無力——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庫丘林一般,堂堂皇皇,光明磊落。
響應召喚的Servant,全都是因為有著未完成的心愿,為了得到那至高的聖杯才來到的這裡,所以……為了勝利,外來方的Caster使用這種詭計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這麼想的Saber心中,馬上又浮現了心的疑惑。
「為什麼,Caster會讓你活下來……嗎。」
遠坂凜代替Saber說道,因為這也是她的疑惑,她的不解。
很奇怪。
如果想贏,就不應該放任必死的Saber離開才對,可Caster卻控制著遠坂凜的身體,讓她離開了。
很奇怪——
但如果,換條思路思考的話,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那就是,外來方的Caster傳來了善意!
這麼說的話,就能解決,為什麼她無聲無息的控制了遠坂凜的身體,但還讓她發現她被人控制的原因,也可以說明為什麼她讓Saber離開了。
遠坂凜向Saber說了她的這個猜想,十分符合現狀的猜測,讓Saber臉上的點點憤怒與質疑徹底弄散。
但,這不代表Saber心中就愉快了。
「這種善意……我才不想要!」她冷哼一聲。
遠坂凜嘆了口氣:「還是想想,該怎麼面對韋伯吧……那個女人死了,韋伯恐怕會發瘋吧?」
「…………」對遠坂凜的這個問題,Saber表示沉默。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韋伯。
那個曇花般一現,剎那輝煌的男人。
*
別墅內。
「大哥哥還沒有回來……」
櫻一臉擔憂,她的身後有著沉默的阿爾托莉雅。
「他到底在哪裡……」
「放心吧,我和他的鏈接還沒有中斷,他還活著呢。」
阿爾托莉雅淡淡的說道,韋伯體內有著她贈與的神血,所以他們兩個人有著莫名的鏈接。
而鏈接還在的意思,就是韋伯安然無恙的意思。
「即使這樣……」
櫻明顯還是很擔憂。
「放心吧,以他的實力,就算是那個Assassin·獨孤求敗想殺他也不容易,他肯定是不會死的。我們現在該擔憂的是,發現了斯卡哈死亡的他,會有什麼反應。」
「……絕對,會暴走的吧?」櫻聞言苦笑了起來。
確實,比起擔心那個傢伙的生死,倒不如擔心那傢伙發現斯卡哈死後,會發多麼的瘋。
——該說不愧是姐妹嗎?在十字路口分開后,與自家Servant的談話,都在『韋伯會發多大的瘋』中停止。
既然如此……韋伯此刻會在哪裡呢?
還是那座山,不過在峰頂,韋伯還有一臉複雜的莫德雷德站在一處大石掩蓋的地方。
韋伯的眼眸,順過大石,朝下看。
下面……赫然是貞德,與————
「吉爾·德·雷。」
法國著名的元帥,後半生成魔的男人!
不過,這個倒不是問題。
問題就是,他們兩個,在幹什麼?
「吉爾?」
貞德心情不佳,來到這裡散散心,然後,她忽然間看到了身披銀甲,一連激動的吉爾·德·雷!
很是驚詫的眨眨眼,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你是外來方的Saber嗎?」
「是、是的。」
吉爾·德·雷一連激動,或者說興奮,他手足無措,有些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回復。
他看向貞德的眼眸,虔誠而崇拜,其中夾著淡淡的愛慕。
「……沒想到你也降臨了啊。」
貞德倒是沒有想過吉爾·德·雷是來戰鬥的,畢竟如果是想要戰鬥的話,之前就不可能會不出現,所以她很放鬆。
輕聲的和激動的吉爾·德·雷交流著,放鬆著心中的壓抑。
——若是平時,她客鄉偶遇故人,因為Ruler的身份也是不會過分的交流著,可是之前,被韋伯的變回弄得心神煩躁,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管太多。
畢竟她也只是很正常的閑聊。
然後這一幕,在陰暗處沉著臉的韋伯的眼中,就變了顏色。
在他的眼中,貞德很是熱切的打折招呼,向著吉爾·德·雷走去,然後很是親切的站在他的旁邊,說著悄悄話。
「這個女人————」
不可察覺的黑霧在韋伯的眼眸深處漂浮著,盡情干擾著韋伯的五官。
甚至,理智也被一定程度的影響了。
「……爸、爸爸?」
一臉複雜的看著韋伯的莫德雷德稍微咬著嘴唇說道。
因為韋伯正在牽著她的手,現在卻握的很是用力。
用力到,在英靈之身的莫德雷德受手上留下紅印。
若他手中握著的,是岩石,恐怕已經被捏碎成沫了吧?
「抱歉……」
韋伯隨意的撇了一句,然後鬆開手,緊緊的握成拳,看著親切的和吉爾·德·雷互動的貞德。
猩紅的瞳孔深處黑霧瘋狂的滾動著,然後,點點紅色從黑霧的最深處滋生。
體內平靜的聖火陡然間開始熊熊燃燒,韋伯身周的空間開始扭曲。
「————!!」
莫德雷德大概是看出了什麼不對吧,她拍了拍韋伯的後背,剛想要說什麼,卻看到了韋伯的瞳孔。
猩紅中帶著詭異的紅色的瞳孔。
口中的話語瞬間咽下去,莫德雷德有些心悸的低下了頭。
她,不敢直視韋伯。
因為他目中的凶光,好像表示了,就算你是我的女兒,膽敢打擾我,不會放過你!
這對於陡然間感受到了親情……雖然是扭曲的親情,但本身存在就是扭曲的莫德雷德很是喜歡。
畢竟,她沒有得到過任何的『情』,沒有人在意過她,沒有人關心過她。
所以,此刻的她,不敢違逆韋伯。
韋伯漠然的轉頭,繼續看向貞德。
——他們兩人,還在互動。
然後看著貞德臉上的歡聲笑語,韋伯臉上的陰暗越發的多,都快將他的臉染成黑色。
貞德和吉爾·德·雷這麼緊挨著身體交流了好久,大概有半個小時吧。
韋伯的憤怒已經達到臨值。
最後————
忽然,貞德和吉爾·德·雷……抱在一起了。
「?」
韋伯愣住了。
臉上的黑氣全部消失,眼眸中的詭異紅色消散。
就像平常時一般——他愣住了。
獃獃的看著笑的很是開心的貞德,韋伯的內心觸動了——
一股名為『殺意』的東西,宛若汪洋大河一般,衝垮了名為『理智』的弦。
「吾……乃掌控世界之人!吾乃使得世界進化之人!此身乃新人類的誕生之源!漫天的虛空,清華坐席的呢啟示錄,讓墮落的根源被凈化,讓世界開始新一篇的進化!」
體內沸騰的聖火化作無邊的浩音,響盪在這片天地。
貞德和吉爾·德·雷被驚動了。
然後,臉上還帶著點點笑容的貞德,看到韋伯之後,她竟然……
竟然站在了吉爾·德·雷的前面,臉上出現不滿?
「固有結界·失落的聖誕(LostChristmas)」
最後一直卡在喉嚨的真言被吐出,韋伯表情冷漠而茫然。
茫然……純粹是因為臉上的冷漠近乎實質,所以顯的有些無法用『語言』表示。
體內的聖火徹底爆發,燃燒在這片天地之中。
天空被籠罩了,大地被籠罩了,天地之間,被籠罩了。
而後隨著火焰的散去,天為地、城為天的詭異固有結界再次出現。
韋伯冷然的看向貞德。
「韋伯……你又來了找我了嗎……」
粉發的女孩從背後抱住韋伯,韋伯表情緩了點,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然後,韋伯一步步的走向貞德。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
出乎韋伯意料之外的,貞德竟然很是堂皇的向他喊?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韋伯語氣重了起來。
「所以說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到底怎麼了!醒醒啊!現在你太陌生了!!」
貞德有些歇斯底里。
甚至語氣中,隱隱帶上了哭腔。
她真的,不知道韋伯怎麼了。
她明明只是和吉爾·德·雷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交談著,像是平常一樣。
不過,應該說只是吉爾·德·雷向她吐露她消失后的茫然,然後貞德沉默的聽罷了。
然後,聽著聽著,貞德忽然聽到了韋伯的聲音。
那有些茫然的,呼喚固有結界的聲音。
想到了什麼的貞德看向了天空,果不其然在那個詭異的佇立的大石后,有著韋伯的身影。
他的臉色冷漠而茫然,凶戾的眼眸僅僅的盯著吉爾·德·雷。
貞德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她向前跑去,想跑到韋伯的身邊,同時大聲詢問著他到底怎麼了。
可是韋伯,沒有回復她。
而是來到了固有結界之後,莫名其妙的問著她她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韋伯!!!!!!!」貞德撕心裂肺的喊著,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因為眼前的韋伯,莫名的真的讓她感到可怕。
「不知悔改嗎?還是說,那個男人對你來說那麼重要?」
韋伯臉上忽然間浮現一抹陰冷的笑容。
「等、等等……」貞德瞪大了眼。
她猜到了韋伯想要做什麼。
但——那是不可以的!
「不行!!!」
貞德喊著。
不行的。
因為,吉爾·德·雷沒有違反規矩。
不能殺的——
不然,會被抓到把柄的——
可是,她對韋伯的一番好意,似乎讓他誤會了。
「真的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韋伯一臉暴怒的推開貞德。
貞德腿一軟倒在地上,剛**沒多久的她,光是站立都讓她感到雙腿顫顫。
「不……韋伯……」
「你很喜歡他是吧?」
看著韋伯臉上的詭異陰冷笑容,貞德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搖頭。
然而————
韋伯掏出了一個器具,是金屬色的,是他獨有的『虛空寶具』。
然後,對著她的身上一摁什麼東西,她就發現她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之後……
在韋伯的控制下,她竟然拿著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金屬色的利器,一步一步的向吉爾·德·雷走去。
「不、不……」
大概是發現了韋伯想要做什麼吧。
貞德瞳孔緊緊地縮小了起來。
她不敢置信的搖著頭,恐懼中帶著哀求的搖著頭。
可是,在森冷的笑著的韋伯的控制下;
利器一遍一遍的刺穿吉爾·德·雷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攪碎他的身體。
「不————!」
貞德眼中浮現了陰暗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