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戰爭
在外人看來,宇智波佐紀是一個逆天的存在。
其祖父漩渦博人,是拯救過世界的漩渦鳴人之子。擁有漩渦一族強大生命力血脈,仙人血統。雖然沒有遺傳到母親日向雛田的白眼,可他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小小年紀幾天便學會消失的螺旋丸。
而其祖母宇智波佐良娜,是拯救過世界的宇智波佐助之女。擁有最強血繼寫輪眼,繼承了母親的怪力,百豪之術,是如今的剛上任的九代目。
當初得知漩渦博人和宇智波佐良娜在一起的時候,世人戲稱兩人會不會生出一個六道仙人出來。
也許是兩股力量強大反而過猶不及,佐紀的父親並沒有表現出極高的天賦,甚至連萬花筒都沒有開啟便因為意外離開了人世。
佐紀出生時母親難產去世,後來才知道她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六歲時,因為爸爸搶了她最愛吃的限量紅豆甜品,一氣之下開眼了。
外界宣傳她可是宇智波難得的天才少女!然而知道真相的人只能忍不住唏噓。如此逗比的開眼方式,打破了寫輪眼的朦朧的神秘感和對最強外掛的神聖感。於是知道此事的人都直覺地遵守「封口令」。
當初人們紛紛猜測,擁有兩大仙人血脈的佐紀會不會直接開輪迴眼。結果令大家失望的是,直到如今,佐紀仍然只是三勾玉,和他的父親一樣,連萬花筒的邊都沒摸到。
佐紀對此只想幽幽地說: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寫輪眼的好處都有啥,誰說對了我給他。
她其實對寫輪眼沒有特別大的追求,因為她崇拜的人是奈良鹿代。
沒錯,就是那個繼承了父親奈良鹿丸工作,木葉之腦奈良鹿代!因為她覺得那種在後方運籌帷幄的感覺實在不能更棒!
當得知自家重孫女崇拜奈良家的人並且立志當文職后,早已隱居多年的漩渦鳴人直搗奈良家。
彼時奈良鹿代正躺在家裡的搖椅上,學著自家父親那樣,悠然看著天邊的雲,然後被七代目火影氣勢洶洶的來訪嚇了一大跳。
「我說什麼事啊值得你這麼大動干戈,」鹿代得知真相后,吐了口煙圈,「青春期少女真是麻煩。」
佐紀對此也表示嚴重抗議:就允許奶奶佐良娜崇拜七代目漩渦鳴人,爺爺博人崇拜宇智波佐助,就不允許她崇拜除了他們之外的人了嗎?
整天打打殺殺有什麼好,在這個和平年代,就不允許她當一個安靜的美少年嗎?
其實除此之外,她還覺得正是擁有著最強血繼的寫輪眼,宇智波一族才會走向滅亡。
可沒有寫輪眼,宇智波一族也不會名揚天下。
對力量的渴望是殺戮的源泉,然而沒有力量,面對殺戮束手無策。
尚未領悟到自己的忍道的佐紀,原本想通過寫信看清這個世界,卻在懵懂之中穿越了。
佐紀是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驚醒的,她猛然睜眼,發覺自己正匍匐在地,手裡還緊緊捏著信。
只不過想送一封信,沒想到還搭上了送信人。她忍不住唏噓——
科學技術哪家強?!蛇窩七月幫你忙!
腹誹歸腹誹,她悄悄抬起頭,掃了眼周圍的情景。
哀鴻遍野,血跡斑駁,放眼望去皆是屍體。倒在她身旁的人額上有的系著木葉村的護額,還有岩忍村的護額。看來這裡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混戰。
一絲恐懼猛然竄上心頭。夾雜著血腥的風拂過臉頰,她只覺自己渾身冰涼。
她生活在和平年代,雖然出行任務時她也動手殺過人,也見過不少屍體,卻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局面。
戰爭。
這是一個她無數次從史書上看到的詞語。
身為木葉智囊團之一奈良鹿代的得意門生,關於一戰,二戰,三戰,四戰的起因結果,以及各位英雄的豐功業績,她倒背如流。在老師的教導下,她寫過不少有關論文。
當初看著資料上巨大的死亡人數數據,她會感到一絲揪心,卻再也沒有更多反應。數據儘管嚇人,可那終究只是一組冰冷的數據。
如今她身臨其境,不得不感受到戰爭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
刺鼻的血腥味讓她喘不過氣來,看著眼前交織在一起的斷手斷腳,讓人觸目驚心。
然而上天並沒有給她發獃的時間。
「前面還有木葉的忍者!」迎面奔來兩個高大的身影。
憑藉平常的訓練,她敏捷地躲過向她襲來的苦無,然後抬眼看向眼前的敵人。
兩個身材高大的岩忍正兇惡地盯著她。
她快速結印,使出了宇智波家族引以為豪的火遁。而對方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小孩手軟,其中一個立起土牆擋住熊熊烈火,而另一個緊接著揮刀衝到她面前。
佐紀嘆了口氣,赫然亮出了自己的最佳外掛。
「寫輪眼!?」其中一個岩忍大呼,臉上兇橫的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恐。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佐紀一人甩了一個幻術,然後掏出苦無刺進對方的胸膛。
瞧見岩忍倒地,她腳一軟,躺在了地上,抬手,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
瑟瑟冷風吹過,屍體堆前的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心中驀然明白了一個事實——
從此刻起,她不再是書外那個冷眼旁觀的一員,而是成了這段鮮紅歷史的參與者。
這一切由不得她選擇。
直到一陣腳步聲將她拉回了現實。佐紀偏過頭,朝她走來的是一個小男孩,看著對方木葉的護額,她懸起來的心稍稍放下。
對方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她不遠處的那個岩忍。由於她沒有下狠手,岩忍顯然沒有死透,此時正斷斷續續叨念著「水,水……」。
男孩蹲了下來,從腰間掏出了水壺,湊到了男子嘴前。男子喝了幾口后,驚覺到小男孩木葉的護額,於是下意識地掏出了苦無,起身猛地刺了過去。
危險——
佐紀連忙起身,想要阻止悲劇的釀成,卻不料男孩的反應更為迅速,一個反手便將苦無刺進了對方胸膛。
看著前一秒像個小天使般為敵人送水的男孩,下一秒化身惡魔殺了人。佐紀內心一陣唏噓。
原來這就是戰爭。殘酷,血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男孩轉身,握著苦無看向站起來的佐紀,卻在瞧見她的眼睛時猛然睜大了雙眼。
「寫輪眼!」他驚呼。
佐紀下意識摸了摸眼睛。
原來自己太過緊張,竟一直忘了關閉。
「鼬。」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父親大人。」眼前的男孩轉過頭,卻將手指向佐紀。
佐紀自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當前族長宇智波富岳,她只是驚奇地盯著這個被人叫做「鼬」的男孩。
沒想到眼前這個小蘿蔔頭,竟然就是滅族英雄宇智波鼬!
她轉頭看向高大的男子沉思的神情,心裡開始思索接下來的生存方案。
她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村子向來對來路不明的人有所忌憚。不過在這種戰亂時期也許管不了太多。而且她露出了寫輪眼。之後就算村子質疑,憑藉她開眼狀況,宇智波也會保護她。
「你是哪家的孩子?!」宇智波富岳低頭看向一臉茫然的女孩。
即使身為族長,他也不可能將宇智波家所有子嗣認全。但能夠在這麼小年紀開眼的小孩,稱得上鳳毛麟角,回去他定會好好關照。
佐紀眼神暗了暗。
在她的世界,宇智波一族僅此一家,沒有哪家的說法。
瞧見女孩失落地低下頭,富岳沒再逼問。
他想也許她的父母遭遇不測了,畢竟這段時期戰亂不斷,宇智波一族不少孩子都成為了孤兒。於是他拍了拍她的肩:「那就跟我來吧。」
佐紀跟在富岳身後,有些好奇地張望著眼前的一草一木。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儘管如今處於戰亂時期,可村內並沒有成為戰場,於是看起來仍然是一派和諧。
宇智波族地比想象中更熱鬧,即使在戰亂時期,街上仍然有不少開張的商店。街邊攤販有賣餅的,賣甜品的,還有賣工藝品的,而他們見到眼前的男人都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族長好」。
佐紀對眼前的男人肅然起敬。
不免想到自己那個世界,她也可以當族長了吧。一人吃飽,一族不餓。聽起來非常厲害呢。
在佐紀苦笑著調侃自己的同時,身旁的宇智波鼬同樣滿心疑惑,時不時悄悄地朝她露出好奇的目光。
眼前的女孩似乎並不比他大多少,小小年紀便開了寫輪眼,可謂天才。
然而如此小的孩子,卻在戰場上廝殺。也許這就是戰場的殘酷,不分年幼,只要有實力,便只管衝鋒上陣。
可是,戰爭的意義是什麼呢?而生命,又是什麼呢?
似乎是察覺到鼬探究的目光,佐紀轉過頭,瞧見那雙漆黑的眸子,澄澈猶如一汪碧泉。
然而他那探究的眼神卻完全不像是一個四歲小孩該有的。
少年老成。該說不愧是十三歲便滅族的天才少年嗎?
佐紀腹誹的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人的選擇往往是由他的經歷決定的。是什麼經歷會讓他選擇「滅族」?!
原本想寫信詢問的事情,竟然可以親生體會了!看來穿越到這裡,似乎並不完全是壞事。
於是她朝他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叫宇智波佐紀,你呢?」
「宇智波鼬。」男生淡淡地回應道,儘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也不冰冷。
夕陽的餘暉照耀而下,在他們的側臉塗上一層金輝,溫暖又美好。
也許這便是個不錯的開始吧。
宇智波族長的家是一個很大的庭院。
開門的是宇智波美琴,瞧見自家丈夫領著一個衣服上有些許血跡的陌生女孩走進家中,她不免有些驚訝,但又很快地恢復了笑容:「歡迎回來,富岳,鼬……這是?」
「戰爭中宇智波的遺孤,很有天賦,小小年紀便開了眼。」富岳淡淡地解釋道。
宇智波美琴瞭然。
遺孤儘管可憐,可族長家並不是宇智波遺孤收留所。能讓富岳如此上心,也是因為那雙寫輪眼了吧。
她蹲下身子,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叫什麼名字呢?」
「阿姨好,我叫宇智波佐紀。」佐紀禮貌地說。
「嗯,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一起來吧,佐紀。」美琴笑著拉著她走向餐桌。
佐紀抬眼看著宇智波美琴溫和的笑容,心裡不免一暖。
接下來的路,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儘管內心不斷為自己加油打氣,到了晚上,佐紀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來到了陌生的環境,經歷了殘酷的戰爭。
短短一天恍若隔世。
她盯著天花板,忍不住想到一個悲傷的事情——
她還能回去嗎?
在佐紀失眠的同時,一個身影悄然來到了宇智波富岳的房間內。
「族長大人,查遍族內記錄,並沒有宇智波佐紀這個人。」來人輕聲地說。
「知道了,」宇智波富岳眯了眯眼,淡定地說,「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