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她見過真正的藺棺,」蘇清漪嘆了口氣:「花燈節上,你送了她一盞花燈,不是嗎?」
「可她不知道,那就是藺棺。我知道,她至死想見的只有沈飛,所以最後,我還是用了沈飛的臉。」
「為什麼你會有沈飛的臉,又有自己的臉?」蘇清漪有些好奇。
藺棺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手掌的紋路:「人的外貌其實就是他的本心。一開始我活著,是因為沈飛。我帶著的所有感情、記憶、都是沈飛的,所以我是沈飛。可後來,我是藺棺。」
「藺棺愛梅長君,哪怕沒有沈飛的記憶,也愛她。於是這時候,我終於有了藺棺的臉。」
「可惜,」藺棺嘲諷出聲:「她不愛藺棺。」
火焰噼里啪啦作響,所有人安靜下來。蘇清漪想了想,終於道:「藺棺,其實我一直覺得,長君心裡是有你的。」
藺棺微微一顫,蘇清漪接著道:「長君看上去是個洒脫的,其實骨子裡很執拗。她的人生非黑即白,要麼你和她毫無關係,她不放在心上。要麼她就放在心上,絕不放手。可對你,她從來不一樣。」
「一面說著讓你走,一面卻又無數次偶遇。」
蘇清漪笑了笑,有些無奈道:「修真界哪裡有那麼多次偶遇?那一年她和我喝酒,聽見你被人圍攻,當場就沖了出去,連外套都沒拿。要是心裡沒你,都分開那麼久了,怎麼還總打聽你的消息?」
「只是說,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會成為習慣,你不逼著她去改,她就總改不過來。」
藺棺沒有說話,他似乎在認真思考這蘇清漪的話。蘇清漪拍了拍他的肩,認真道:「我去看點事情,你守著他們。這是傳音符,」說著,她拿了一張符放在藺棺手裡,站起身道:「等我做完事,我來找你。」
說著,蘇清漪站著走了出去,秦子忱一言不發跟上,走到破廟外的空地上后,秦子忱突然開口:「你呢?」
「什麼?」
「謝寒潭呢?」他抬眼看她,眼裡有些忐忑:「如果喜歡一個人是一種習慣……」
「那我已經改了。」
蘇清漪果斷接了話,望向遠方,淡道:「子忱,我和長君不一樣。她執著,但我不。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愛過兩個人,但我不愛了,就是不愛了。一個人註定要放下,那就一定要放下。」
聽到這話,秦子忱並沒有呈現出開心的神色來,他面色有些蒼白,接著問:「除了謝寒潭,你還愛過誰?」
蘇清漪垂下眉眼,語氣波瀾不驚:「很多年前的時候,我愛過一個和你一樣名字的人。他也叫秦子忱。」
說著,她抬起頭來,看向他,溫和道:「不過他和你不一樣。他……沒有你英俊,修為也沒你高,脾氣沒你好……」
「那你為什麼還喜歡他呢?」秦子忱控制著自己的語氣,面上波瀾不驚:「既然什麼都沒我好,你為什麼還喜歡他?」
蘇清漪苦笑了一下,轉過頭去。
「我也想知道,」她聲音有些縹緲:「為什麼喜歡他。」
秦子忱不說話,他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劍。
其實他該高興才對,如今她喜歡他,比過去喜歡多了。可聽她否認過去的自己,聽她說著過去的自己不好,他的內心卻彷彿滾水在翻滾。
因為他知道——如此清楚的知道,所有的一切不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只有他自己。
英俊的外貌是上天給的,修為是他因為他資質出眾,這也是上天給的。他的骨子裡,他的內心裡,還是只是上輩子那個秦子忱。
小心翼翼看著她,默默等著她,如果有什麼不同,只是這一輩子,他終於學會了向她伸手。
可是她最終放棄上輩子的他,卻愛上了這輩子的秦子忱,她愛的到底是什麼呢?
既然已經放棄了的人,為什麼又會重新愛上?
無力感從他內心湧上來,維持著面上的平淡,他默不作聲將蘇清漪拉到白玉劍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蘇清漪被他抱著,隱隱感覺到了他不同於平日的情緒,想了片刻,慢慢道:「你不開心嗎?」
「沒有的事。」秦子忱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低垂著眉道:「我只是,有些不喜歡你喜歡過這麼多人罷了。」
蘇清漪舒了口氣,忙想要表忠心,秦子忱卻打斷了她,淡道:「去哪兒?」
「回一開始我們來那裡。」蘇清漪皺皺眉頭:「我想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宿主,你別捅婁子,」系統認真提醒。
「我知道,我不會改變別人的命運的。」
「建議你們換個身份。現在的人見到你們有印象也不行。」
「那你給我們換。」蘇清漪無賴道:「不然我就讓所有人都見到。」
「200積分。」系統冰冷道:「一個人一百。變成對方后,只能按照對方生命軌跡行事,不準隨便殺人。」
「喲,我還有積分給你扣啊?」蘇清漪嘲諷出聲,然後又巴巴道:「快來快來,給我。」
腦海中響起扣除積分成功的信息,緊接著系統道:「人皮面具在你納虛戒里。兩個人的資料我馬上傳給你。現在有個臨時任務,領取否?」
【臨時任務:每天誇讚天道之子,贏取好感】
任務描述:每天至少對天道之子說三十句情話/誇讚的話,增加對方對你的好感
獎勵:每月領取積分200
接受/拒絕
終於有了一個耍嘴皮子的任務,哪怕錢少了點,但蘇清漪還是感恩戴德的領下了任務。隨後接收了兩個人的信息后,囧了。這兩個修士,一個是星雲門常年閉關不出的修鍊狂魔,另一個是天劍宗常年在外遊歷的弟子,都是兩個入門之後就和宗門再沒接觸的修鍊狂人。如果她記得沒錯,這個叫流輝的星雲門女修,應該是星雲門飛升的老祖之一……
而這個天劍宗的修士……
「你可知道清虛是誰?」蘇清漪轉頭問秦子忱,秦子忱有些詫異看她:「此乃我師祖,七百年前已經飛升。」
蘇清漪點點頭,從袖子里拿出一張人皮面具,替秦子忱貼了上去。秦子忱比她高出不少,見她伸出手來,便微微彎腰,方便她觸碰他的面容。
就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動作,配著秦子忱美麗精緻的容顏和淡泊的神情,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蘇清漪就覺得心跳快了些。她故作鎮定認認真真給他貼上面具,他抬眼看她,動也不動。蘇清漪有些疑惑:「好了?」
秦子忱不說話,似乎是有些失望,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往前探了探,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這才直起身道:「好了。」
系統他犯規!!
蘇清漪悲憤,系統:「我沒犯規。」
蘇清漪:「……」
沉默著帶上人皮面具后,蘇清漪給秦子忱大概說了一下兩個人的身份,兩個人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這裡比上次把守得更加森嚴,人依舊往著那個盆地前進。兩人一路飛到盆地上方,便看到這是一個五座山脈圍繞的盆地,每座山脈上有一條通道,人就順著那條通道走進盆地,然後就站在中間,什麼都不做。
在場沒有一個高階修士,全是一些低階弟子。蘇清漪掃了一眼這地勢,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慌,忍不住道:「子忱,飛高一點。」
秦子忱悄無聲息攬過她的腰,御劍飛得更高了些。這次山河盡覽眼底,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蘇清漪腦海中形成。
她連忙回想當初那個十方八煞養魂陣,後來蘇清蓮繪給她的一個角落,再對比了現在的陣型……
這是個反陣。
它和十方八煞養魂陣完全相反,十方八煞養魂陣如果用這樣的天然地形來擺,應該是圓形盆地中放置環繞山脈,山脈中擺放十二神獸,十二神獸中再畫兩儀盤。
然而這裡則是完全相反,盆地最里,山脈其次。如果她沒猜錯,這大山外應該擺放了十二神獸,且這一切,應該都坐落於一個兩儀盤之上。
十方八煞養魂陣是招引邪氣養魂,那這麼巨大的陣法,又是要做什麼?
蘇清漪暗中思慮,想了想,同秦子忱道:「我要試一試這個陣法,可能會驚動對方。一旦被發現,你就帶我立刻跑。」說著,她抬頭看他,認真道:「不能殺人。」
秦子忱點頭,蘇清漪念了一個法訣,手指上開始有了微光,系統忙道:「宿主,你要幹什麼!」
「我就是想確定一下,這個陣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宿主!!」系統崩潰了:「你不要作死啊!!」
「那你告訴我,」蘇清漪手指上泛著微光,冷聲道:「這個陣法到底是做什麼的。」
「對不起……」
系統話還沒說完,蘇清漪就看見盆地中的人已經站滿,五座山脈似乎輕輕挪動起來,蘇清漪立刻高喝出聲:「快走!」
話音剛落,秦子忱御劍就走,也就是那瞬間,光束從他們腳下衝天而起,蘇清漪一個防護法陣擋在了兩人面前,秦子忱直接一把撈住蘇清漪,手握白玉劍,猛地朝著空中一劈。
地動山搖。
哀嚎聲震得山河顫動,地面上數百萬人在光束中一個個融化成血水。而半空之中靈力卷席開去,空中竟就直接給秦子忱劈開一個裂縫,拉著蘇清漪就沖了進去。
兩人剛剛沖入裂縫之中,裂縫就瞬間消失在了空中,下一刻,蘇清漪和秦子忱就直直從空中掉了下去,此處碧水藍天,已經是離萬枯谷十萬里之外了。
這是大乘期修為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劃破空間,瞬間到萬里之外。秦子忱做完這件事,便失了力氣,蘇清漪趕忙召出無道,將兩人托住,然後飄然落了下去。等落到地面上后,蘇清漪讓秦子忱躺在她懷裡,將靈力從掌心輸送過去,溫和道:「還好嗎?」
帶著熟悉氣息的靈氣侵入秦子忱體內,讓他整個人舒服了不少。他埋在蘇清漪懷中,點了點頭,應聲道:「嗯。」
蘇清漪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這個地方似乎有那麼些熟悉。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推了推秦子忱道:「你看看,這是不是問劍峰?」
秦子忱頭都沒抬,埋在蘇清漪懷裡,應了聲:「嗯。」
「怎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蘇清漪有些不可思議,看見整個山峰上長滿野樹荊棘,完全不見日後繁榮的樣子,不由得開口詢問。秦子忱似乎還是很累,虛弱道:「問劍峰始建於天地書二萬三千四百二十三年,也就是我們當時的一千多年前。由師祖清虛親刻『問劍』二字,從此建峰。當時天劍宗不過一個小派,只有一座首峰,問劍峰後來的七峰,都是這一千年逐漸開建的。」
蘇清漪點了點頭,看他還是沒有力氣的樣子,不由得道:「你還好嗎?」
秦子忱閉眼不言,蘇清漪想了想,遲疑道:「要不……你先躺著,我先去把這裡清理出來,我們要在這裡呆六百年,我先弄個洞府吧?」
「我來吧。」
秦子忱撐著自己站了起來,雖然看上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但動作卻格外敏捷,抬手一揮,整個山峰就被清理了乾淨,而後他走回蘇清漪身邊,拉著她道到問劍崖邊上,手腕一翻,一個和他過去所住、一模一樣的小屋就落到了問劍崖邊上,這時候,問劍崖幾乎和後世沒什麼兩樣了。蘇清漪突然想起她的臨時任務,趕忙道:「子忱,你好帥啊!」
秦子忱轉頭瞧了她一眼,眉眼裡帶了微微的笑意,溫和道:「進去吧。」
蘇清漪跟著他到了房裡,秦子忱便走到了蒲團上去打坐。蘇清漪見他開始打坐,自己坐在另外一個蒲團上,就開始想今天的事情。
雖然她沒有嘗試,但她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一個聚靈的陣法,將人活活練成靈氣,然後練成了靈脈。
其實這件事她心裡本來也有了底,按照沈飛的說法,當年有些門派將他的家人以及陳國人獻祭練成了靈脈,如今回到一千年前,這個場景,很明顯應該就是沈飛家人被獻祭的時候。只是不知道,這些門派中具體有哪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屍鬼門參與了這件事,因為她親眼看到屍鬼門的人殺了沈飛的父母,除了屍鬼門,還有誰呢?
蘇清漪撐著下巴回想,就在這時,秦子忱突然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道:「清漪。」
「嗯?」
「這裡,靈氣不對。」
「什麼意思?」蘇清漪立刻就地打坐,開始吸取天地靈氣,然而一瞬之間,她立刻明白了秦子忱的說法。
大宗門一般都建立在靈脈之上,所以靈氣豐厚,然而此刻的問劍峰,卻靈氣稀薄,與一個一般小門小派並無區別。
一個念頭出現在蘇清漪腦海中,她皺緊了眉頭,看向秦子忱,卻有些不敢出口。天劍宗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如果她的懷疑成真,秦子忱會做什麼反應?
會不會為了保全天劍宗名聲殺了她?
或者是回去后就去質問天劍宗?
還是說在兩者之間為難痛苦?
任何一個結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於是話剛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秦子忱看著她的眼神,卻是問:「為什麼?」
「這是一千年前,可能,此時還沒形成靈脈吧?」蘇清漪有些艱難開口,秦子忱靜靜注視了她一會兒后,慢慢道:「沒有關係,我並沒有那麼脆弱。」
「啊?」蘇清漪豁然抬頭,秦子忱慢慢道:「沈飛的話我聽明白,方才的陣法我也看明白,你的顧慮我也懂。只是,沒有關係。」
「宗門是宗門,門中弟子卻是單獨的人。如果天劍宗有如此罔顧天倫,以人煉化靈脈之人,我自當代宗門向天下謝罪。這並沒有什麼好為難的。」
「子忱……」蘇清漪獃獃看著他,片刻后,她猛地撲進他懷裡,高興道:「你真的好帥!」
秦子忱:「……」
「真的,真的,超級帥!」
蘇清漪用頭在他懷中蹭來蹭去,秦子忱不說話,低頭看著她。蘇清漪聽上面沒有聲音,抬起頭來,睜大眼睛打量對方,一看見她的表情,秦子忱就笑了。
蘇清漪睜大了眼,他很少笑,最多也就是眼底帶著笑意,偶然這樣勾起嘴角,竟讓人覺得心跳都快了起來。
她靜靜盯著他,秦子忱抬起手來,用溫熱的手掌遮住她的眼睛,溫和道:「別這樣看我。」
「為什麼?」蘇清漪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睫毛一下一下刷在秦子忱手心,微癢。秦子忱嘆了口氣,低下頭去,用唇覆住了她的唇,溫柔道:「別這樣看我。」
蘇清漪突然就軟化了下來,由他輕輕舔舐著自己,環著他的脖子,像貓兒一樣輕哼出聲來。
白鶴從外面振翅而過,秦子忱讓靈氣在兩人之間打著轉。伸手將蘇清漪撈起來,坐在自己身上,將手探入她衣領之中,揉捏把玩。
蘇清漪張開迷離的雙眼,輕輕推了他一下:「子忱……」
「嗯。」
秦子忱閉著眼睛,全然沒有停下的意思,也沒有再進一步。
兩人身體中的靈氣瘋狂運轉,兩個人似乎都成為了一體,靈氣從蘇清漪的靈根轉到秦子忱的身上,遊走一圈后再打轉回來。
本就是妙不可言的滋味,加著兩個人的動作,讓蘇清漪有些慌亂,再推了一次秦子忱:「別……」
「嗯。」秦子忱面上平淡,不見半分激動,卻遲遲沒有睜開眼睛,停下動作,啞著聲音道:「一會兒,就一會兒。」
許久之後,蘇清漪已經在他懷裡化了一般,腦子一片迷濛,秦子忱終於放開了她,從背後抱著她,一言不發的抱了一會兒后,溫和了聲音道:「我出去打水。」
蘇清漪:「……」
看著對方走出去的背影,蘇清漪呆了片刻,好半天,轉過頭去,拚命拍了一會兒卧榻的板子。
秦子忱出去打水打了很久。
問劍峰上有一個小瀑布,蘇清漪是知道的。她以為這對於秦子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沒想到對方卻去了足足半個時辰。
等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只有頭髮濕淋淋散披在周身。蘇清漪瞧著愣了愣,這才想起來,她似乎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披頭散髮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朝著他道:「來,我給你擦頭髮。」
秦子忱點頭,坐到她面前,蘇清漪拿過毛巾,給他溫和擦著頭髮。一面擦一面道:「你在這裡修養一會兒,我們還是得去找梅長君。我想了想,雖然我們不能改變別人的命運,可是我們照顧一下她,應該也是無妨的。」
「嗯,好。」
「我們兩順便還能查一查那個陣法的事,這麼大的陣,應該不是天劍宗就能布置出來的。而且現在天劍宗看著也不是什麼大派……我琢磨著,肯定還有其他人。」
「嗯。」
「秦子忱,你頭髮真好。」
「清漪,」秦子忱終於開口了,有些疑惑道:「你為什麼,不叫我師父了?」
「你都知道我是誰了,還有臉讓我叫你師父?」蘇清漪翻了個白眼:「好歹我也是和你一個輩分的修士啊,你這樣是占我便宜。」
秦子忱背對著她,微微笑了起來:「可是我為你點的魂燈,還放在天劍宗呢。」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了,」蘇清漪有些不耐煩道:「可是你點的是心頭血的魂燈,又不是只有弟子才能點……」
「是啊。」秦子忱抬起手來,握住了她的手,轉過頭去,靜靜注視著她:「清漪,我想早點回去了。」
蘇清漪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心頭血的魂燈,不是弟子,就是父母妻兒。
她臉上紅了紅,把他的頭扭了過去,不耐煩道:「別撩我。好好坐著,我給你擦頭髮。」
「嗯。」秦子忱不再多說,乖順的坐著。蘇清漪剛給他擦乾了頭髮,將毛巾放在了一邊,地面突然轟隆隆動了起來。
似乎是有什麼潛入了地下,整個天劍宗都顫動起來,靈氣瞬間瀰漫了整個天劍宗,蘇清漪立刻反應過來:「靈脈成了。」
「誰在移脈?」秦子忱皺起眉頭,兩人立刻閃身出去,便看見天空中,正站著一個玄衣修士。
他已是合體期修為,玄服金冠,面容冷峻。靜靜瞧著地動山搖的天劍宗,面色卻沒有半分變化。
天劍宗的弟子似乎早都離開了去,這樣大的動靜都沒有反應。那玄服男子轉過頭來,冷冷看向蘇清漪和秦子忱。掃到秦子忱腰間掛著的天劍宗腰牌,目光柔和了不上,冷聲道:「不是已經讓你們都走了嗎,怎麼還留在這裡?」
「是,弟子這就離開。」
蘇清漪立刻接聲,召出無道來,便要拖著秦子忱離開。而秦子忱死死盯著那男人的面容,皺起了眉頭。
兩人都依靠著系統給的面具掩了身形和修為,離開遠了之後,蘇清漪趕忙道:「這人是誰?」
「天劍宗開山祖師之一,」秦子忱緊皺著眉頭:「軒華老祖。」
「一千年後他飛升了嗎?」蘇清漪著急問,秦子忱抿緊了唇,似乎是有些無法接受,搖了搖頭道:「未曾。老祖哪怕到了渡劫期,為護宗門,始終不肯飛升。」
這倒是個值得敬佩的人物。
蘇清漪暗中想著,還正要問些什麼,天劍宗護山大陣突然綻齣劇烈的光芒。
「告襲!告襲!」
話未說完,蘇清漪轉過頭去,便看見遠處人山人海,一大波修士朝著天劍宗沖了過來!
敵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