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童敏年心血來潮,看童嫿披著頭髮,喊吳嫂拿來梳子和小皮圈,準備給童嫿編辮子。
童嫿其實並不願意,嘴上卻不肯說,她來這裡兩天,一直小心翼翼收著心性,不想惹她姑姑不開心,乖巧地坐到童敏年面前,任她處理她的頭髮。
童嫿頭髮有些枯黃,梳起來並不順,童敏年隨手抓一把頭髮在手心,慢條斯理地梳,純粹當打發時間了,說:「疼就說,別忍著。」
只「嗯」一聲,童敏年將她頭髮疏通,整個過程,童嫿一言不發。
童敏年想到她自己,動手開始給童嫿編辮子的時候苦笑一聲,說:「我奶奶以前給我梳頭髮,下手重了扯著頭髮,我也不敢說,疼就自己忍著,疼一點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童嫿不知道童敏年跟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但總不好不回應,說:「姑姑說的是我老太?」
童敏年卻不願意再多說,簡單應了聲,她不說話,童嫿也便沉默。童敏年給童嫿編了很多條小辮子,最後一起扎在腦後束成丸子,意外好看,她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喊吳嫂過來看,吳嫂笑眯眯,說:「這樣扎比披頭散髮好看多了。」
童嫿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隱隱覺得吳嫂是在嫌棄她之前披頭散髮的樣子,吳嫂卻不曾留意小女孩的敏感心思,問童敏年:「太太餓不餓?要不要我去廚房做點東西?」
「不用。」童敏年說,開了電視機,又讓吳嫂下去忙自己的事了。
童嫿不大舒服,覺得童敏年沒把她當侄女看,如果她關心她,剛才應該問問她餓不餓,不會直接讓吳嫂下去,現在開了電視,也不過問她的意願,拿著遙控器憑自己的喜好選節目,不自覺看了童敏年一眼,童敏年察覺,回視她,童嫿忙又把頭低下,童敏年笑:「怎麼了?」
童嫿答不上話,正急得唇乾舌燥時,家裡電話突然響起來,童敏年注意力被轉移,循聲望去,吳嫂已接起電話,跟那邊說了幾句話,拿著電話過來,說:「太太,找你的。」
「誰?」
吳嫂捂著電話:「上次找你的那個,姓郭。」
童敏年眉微皺,還是接過電話放到耳邊,冷冷的兩個字:「有事?」
吳嫂看童敏年表情似乎有種淡淡的刻薄,站在旁邊沒走,童敏年也不顧忌,聽了那邊的話,更是冷笑道:「你懷孕跟我有什麼關係?」
過了會兒又說:「當初勾`引我老公的時候怎麼就忘了你是我同學了?」
吳嫂耳朵一豎,有些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是童敏年在外面養了小狼狗,沒成想出軌的人竟然是項尋?不過想想也是,男人有錢會胡來,這項先生長得好,上杆子往上貼的女人肯定不少,年輕氣盛的哪能禁得住誘`惑?
吳嫂晚上跟童敏年告了假,去接她弟妹,她弟妹剛從鄉下過來,帶著小兒子來城裡看病,吳嫂憋得慌,難免跟弟妹嘮嗑起僱主八卦,她弟妹聽了就說:「有錢人家的太太哪是那麼好當的?老公在外頭養了小的,這大的還不能吵不能鬧,把男人惹急了划不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她想了想,說:「對,凈身出戶。」
吳嫂擺擺手:「沒少鬧,吵起來能把屋頂掀了。」
「這都沒跟她離婚?」
「寶貝著呢,哪能離啊。」
「真把她當寶貝還能出去找女人?」
吳嫂想了想,說:「聽講好像是外頭那個女人勾`引的項先生。」又道,「好像孩子都搞出來了。」
小兒子吵著要吃飯,兩人忙進了路邊一家小餐館點菜,她弟妹坐下后哄了小兒子幾句,又對吳嫂說:「等著瞧吧,這要是生個兒子出來,你以後要伺候的項太太就不是現在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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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尋競標成功,一舉拿下S市北邊那塊地皮的商業開發案,上飛機時顧秘書向他彙報晚上的流程,他沒聽完便打斷:「都推掉。」
顧秘書硬生生把後面的話咽回肚子,本以為他是急於回家見項太太,哪知下了飛機,他卻直接讓接機的錢司機載他去他名下的一家私人會所,顧秘書不敢多問,按照項尋的意思先下了班。
包廂里人已經到齊,項尋進去時,許家陽正跟旁邊的閆耀明說話,朱起東摟著小美女情歌對唱,小美女嗓音甜美,朱起東的一把破嗓子卻破壞了整首歌的美感,不過不打緊,對唱是假,調`情是真。
閆耀明最先發現項尋進來,停止了跟許家陽的交談,抬頭喊了他一聲:「你可總算來了,哥幾個都等你一個多小時了,要罰酒的啊!」
他這一喊,朱起東也不唱歌了,放下話筒走過去,搭了把項尋的肩,笑:「這酒一定得罰!」
項尋走過去坐下,說:「罰啊,喝醉了回家有老婆照顧,怕什麼。」說著看了許家陽一眼,許家陽臉色發冷並不說話。
朱起東心大,說:「欺負單身狗啊。」旁邊小美女依偎進他懷裡,項尋看了眼,說:「沒看出單身啊。」
朱起東推開小美女,問:「現在看出來了么?」
項尋沒理他,又看向閆耀明,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說:「怎麼捨得從國外回來了?」
「想祖國母親了唄。」閆耀明說,又側目看了眼許家陽,說:「大學畢業后,我們是不是就沒聚過?」
「沒聚過。」朱起東答話道,「你丫跑美國浪去了,還指望我們三把自己打包了給你郵寄過去?」
閆耀明感概:「我走這麼多年,回來后許家陽成了光棍,項尋倒是娶老婆結婚了,風水輪流轉啊!」說完沒注意朝他擠眉弄眼的朱起東,看向項尋:「改天把嫂子帶出來給兄弟幾個見見,我倒想看看是哪個女人這麼能耐,把你這萬年單身汪牽進了婚姻的墳墓。」
許家陽眼色暗下,項尋微微一笑:「好啊,改天一起吃個飯。」
朱起東急忙轉移話題,把身邊的小美女塞到閆耀明懷裡,說:「別說哥們不義氣,你回國就送個女朋友給你。」
閆耀明嚇一跳,忙把小美女推開,這一推就推到了項尋身上,小美女險些摔倒,多虧項尋攬住她腰身,她便順勢倒在了項尋懷裡,項尋笑:「怎麼這麼不小心?」
小美女聲音柔柔嗲嗲的:「沒站穩。」又說:「謝謝。」卻沒有要從項尋身上離開的意思,項尋也不趕她,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許家陽看見這副情狀,目光直直盯在項尋身上,像是要盯出個窟窿,重重將手裡的酒杯往茶几上一撂,砰的一聲,閆耀明嚇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看向朱起東,朱起東沒料到項尋會來這麼一出,忙把小美女扯回來,說:「今晚是我包的你,可別認錯客人。」
閆耀明心裡不屑,上大學那會兒朱起東就花心,今天喊他們出來相聚,看朱起東帶個女孩過來,他只是覺得他死性難改,離不開女人,兄弟聚會也要有女人在旁助興,沒想到他竟喊了一隻雞過來,想到自己先前還與那隻雞握過手,他突然覺得噁心,忙出去到洗手間洗手,項尋也跟著離開去廁所,兩人一走,朱起東才對許家陽說:「好好的,你發什麼火啊。」
許家陽沒好臉色,自項尋過來后說了第一句話:「我不該發火?」
「該。該。」朱起東說,「項尋搶你女人是他不對,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今兒個閆耀明回來,他什麼都不知道,你犯不著當著他的面跟項尋鬧不愉快。」
許家陽沒說話,沒好氣的看了小美女一眼,小美女往朱起東身邊縮了縮,朱起東見狀便笑:「怎麼?你不會是氣項尋搶了童敏年又不珍惜吧?」
許家陽悶頭喝了杯酒,朱起東看他默認,啞然失笑,說:「其實吧,你還真沒必要,不說他們夫妻的事我們外人管不了,就是項尋真對不起童敏年,那也是童敏年自找的,你為她出什麼氣?那種女人就活該她自作自受,你看看熱鬧就好。她過得不順心,你應該開心才是。是不是這麼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