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告白

大概是一早拿奧利維婭當情敵，程錦之也沒往自己身上想。奧利維婭捏她耳朵的時候,她還以為奧利維婭開玩笑。女性間總有這種肢體上的玩笑。可是今天不一樣,奧利維婭的眼睛有些亮。奧利維婭甚至湊近了一點，程錦之有一種念頭突然冒了上來。程錦之的眼角似乎掃到了什麼,她側過臉。是容姒。容姒剛才看到她們，似乎要過來。可沒想讓她撞上了這一幕。

「容姒。」程錦之連忙喊了出來。容姒幹什麼要轉身？她見容姒轉身似乎要走。程錦之拉開了車門,奧利維婭捉住了程錦之的手臂。「程。」

「我喜歡你。」奧利維婭說道。

「我也喜歡你,等會再說。」程錦之一只腳已經落地了。

奧利維婭將程錦之拉了過來,程錦之毫無防備便被奧利維婭拉回了車上。程錦之轉頭看著奧利維婭,奧利維婭摟緊了程錦之的後腦勺。「程,我喜歡你。和容姒喜歡你一樣的喜歡。」

這下程錦之懵了，她抵住了奧利維婭的肩頭。「什麼？」

「本來還想等上一陣，可是我的心,已經無法抑制了，我……」

程錦之側頭去看容姒,容姒已經攔了一輛計程車。程錦之的神情有些焦慮，她甩開了奧利維婭。「我要去追她。你不要開玩笑了。」

程錦之知道奧利維婭沒有開玩笑,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想別人的感情了。本來她還想拽住容姒,和容姒解釋。現在解釋不清了。奧利維婭真的對她有意思。程錦之要是跟容姒說，她沒往那方面想，容姒會相信嗎？自己說出來，自己都不會相信。

容姒剛打開車門，衝上前的程錦之便攥住了對方的衣袖。「容姒，你要去哪裡？」

「你要回家嗎？我跟你一起。」程錦之說道。

「給。」容姒低下頭，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程錦之。「這幾天，聽你說吃不好東西。」

「容姒，我跟她沒什麼，你是相信我的吧？」程錦之咬著下唇，緊緊地攥著容姒的衣袖，生怕鬆了，容姒就上車了。

「相信。」容姒說道。

她抬起了臉，神情有些無助。「可是，我有點累了。」

「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什麼樣？」

程錦之只是想道歉，這樣是哪樣，她自己也不清楚。「我會換宿舍，我去申請單人間。」

「容姒。」這時候，華案也過來了。容姒似乎是和華案一起逛街。看到華案，程錦之又有些跳了。「怎麼是你？」

「你是故意的，你把容姒引過來。你想讓容姒看到我和奧利維婭。」程錦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又拉著容姒。「容姒，是不是她把你帶過來的？」

這句話不是問容姒，而是想讓容姒知道。容姒應該不會像那種狗血的小說，不聽她的解釋，非要相信她和奧利維婭的那一幕吧？容姒沒有接話，只是撥開了程錦之的手。

「我回去了。」容姒說道。

「我要跟你一起。」程錦之說道。

容姒搖了搖頭，扶住車門上車了。華案似乎也想上車，容姒微微抵住了車門。她看了一眼華案。「我想一個人。」

容姒拒絕了程錦之，同時也拒絕了華案。計程車飛揚而去，只有程錦之和華案留在原地。要不是奧利維婭下車，估計程錦之還要拽一會華案的頭髮。程錦之在街上和華案廝打了起來。

「放開我。」程錦之也在奧利維婭懷裡撲騰。「你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程。」

「不要叫我，你滿意了。容姒不理我了，你們是不是都很滿意？」

「傻東西。」華案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皮，又捏住了程錦之的下巴。「你這沒腦子的樣子，誰會喜歡？」

「總比不要臉好。」程錦之反擊了。

華案笑了一聲，絲毫都沒有被激怒。「你和容姒是兩路人，你不清楚，容姒未必不清楚。」

「回來了。」容母在縫東西，她回頭看了一眼容姒。「你今天不是要去見錦之嗎？」

「見到了。」

「那就好。」容母招呼著容姒，讓容姒幫她穿線。「看得出，程叔叔對你很滿意。要不然也不會找你，讓你去他們家。」

「嗯。」

「還鬧彆扭？」

「媽。」

「啊？」

容姒把腦袋慢慢擱在了容母的大腿上。「她和我吵架了。」

容姒知道母親到現在還不同意她們的事情，可是她實在沒有地方訴說了。「我不想和她吵的。」

「我只想好好的，和她好好的。」容姒的神情並不太好。

容母收住了聲音，她放下手裡的東西，抬手揉了揉女兒的長發。從小到大，女兒都沒讓她操過心。在家裡，是孝順的孩子。在學校，是優異的學生。她總是能把所有的事搞定。

程淮南是接到助理的電話，剛打開辦公室的門，便見女兒提著一袋零食，眼眶紅通通的。

「怎麼……」程淮南還沒說完，女兒便撲到了他的懷裡。

「爸，容姒……」

「容姒怎麼了？」程淮南心疼地揉著女兒的長發。

程錦之有點抽抽搭搭的。「她不理我，不肯跟我一起。我們可能要分手了。」

溫起雲也在辦公室，見女兒這個丟人的樣子，手一抬把門帶上了。比起程淮南沒腦的心疼，溫起雲更多的是想笑。特別是女兒哭得這麼認真。多大的人了，怎麼跟個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沒有玩具要回家跟爸媽哭鬧。

「爸，你想想辦法。別讓她跟我分手。我一點都不想分手。」程錦之抽噎道。

「你跟我們哭有什麼用，去找她，跟她哭。」溫起雲說道。都說了你們年紀太小，非要試。現在疼了，就會找他們哭，讓他們跟著疼。

程錦之沒骨氣地抽噎了一下。「我怕她嫌我煩。」

「我就是這樣嘛，一驚一乍的。爸，你跟她說，我可以改的。雖然一下子改不了，我可以慢慢改……」越說越委屈。「她說會一直對我好的，我什麼都給她了。她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錦之。」溫起雲這才捧著程錦之抽抽搭搭的臉頰。「你有沒有想過，因為是女孩子，所以……」

女孩子本來就敏感，更別說兩個女孩子了。敏感放大了。

程錦之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什麼。「要是容姒是男的，我們就會有孩子。我就能帶著孩子去找她了，她就算不要我，也會心疼孩子。」

？？？溫起雲頭頂上冒了三個問號。所以，容姒到底看上程錦之哪一點了？

程錦之現在也是哭懵了，腦子裡轉的都是怎麼挽留容姒，挽留她們「破碎」的感情。在華案面前，她還能保持攻擊的狀態。可到了父母身邊，程錦之一點攻擊力都沒有了。她媽不好說，程錦之覺得她爸會幫她的。會幫她挽留容姒。程錦之怕死了。

這一次鬧得這麼大，也把程淮南嚇到了。程淮南沒有馬上給容姒打電話。女兒現在情緒這樣不穩定，想必容姒也好不到哪裡去。到了晚上，程淮南給李青打電話了。

「別擔心，容姒挺好的。剛睡下。」

容姒並沒有睡，她睜著眼睛側躺在床上，腦子裡都是程錦之和奧利維婭在街上的那一幕。華案成功了。

「錦之還好嗎？」

母親的聲音很小，但容姒還是聽到的。

「還好就行。」容母說道。

很快，容母掛了電話，又進來了。母親幫容姒掖了掖被角，幽幽地嘆了一下。她的手輕輕拍著容姒的肩頭。「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煩了。」

等母親出門，容姒又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手機里有幾十通未接電話，除了一兩通華案的，其他的都是程錦之。華案發了兩條簡訊，說的是工作的事情。提到工作，容姒便認真地看了幾眼。第二天也應了華案的商談。在容家附近的咖啡館，華案帶助理過來。

助理出去取車的時候，華案又把手搭在了容姒的手臂。「你看上去一晚沒睡。」

「還好。」容姒抽開了手臂，低頭抿了一口咖啡。

華案勾了一下唇角。她並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她只是在給容姒一個台階。應該說給所謂的「真愛」一個台階。

和華案出咖啡館的時候，程錦之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容姒看了一眼，她神色有些猶豫。但還是掛斷了程錦之的電話。她不知道程錦之會說出什麼話來，要是對方又口不擇言，她想她會難過的。容姒的這幾個舉動，落在了華案的眼底，華案勾了勾唇角。

「明天你會去公司嗎？」上了車，華案又按下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