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黃泉之歌

75.黃泉之歌

瑞希臉色一沉,反駁:「這怎麼行?」

「交給我吧!」阿遙呼吸不暢,艱難出聲,同時遞給瑞希一個眼神——去找巴衛!

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培養出了默契,她的意志是那麼強烈,瑞希當然接受到了。阿遙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這他是知道的,所以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她可是新井遙啊,是他現在最信任的人!

閻魔還是很守信用的,給自己鬆綁后就放了瑞希。

但是她的眼中好像閃過了些不舍?

也許是看錯了吧……

嚴峻的形勢容不得阿遙多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說服閻魔,更畏懼不可知的未來,畢竟這裡是地獄。

閻魔生性警覺,果然阿遙片刻神遊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只聽她用危險的語氣威脅說:「自願留下來的人就給我安分些,如果不是我的旨意,還沒有誰能逃出我的閻魔殿。」

語畢,阿遙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流衝擊而來,隨後整個人好像被一種神秘力量拉著深陷。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開始變換著出現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有被鬼魂追逐絕望而死的,有被惡靈殘忍分解侵蝕暴斃的,還有被閻魔的分-身們折磨痛苦而亡的……

總之殘暴程度堪比滿清十大酷刑,種類奇多手段極其殘忍,繪聲繪色的,讓人不寒而慄。就算曆經各種殺戮現場,阿遙依然精神崩潰,她慘白著一張臉,雙眼空洞無神甚至變得獃滯,耳邊回蕩著那一聲聲慘厲的哀求,她不禁心有餘悸到雙腿無力。

這個下馬威真厲害!

「我會陪你直至將我釋放。」阿遙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保住當下,剩下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阿遙的緩兵之計卻被閻魔當成了承諾,當即,她從王座上狂奔下來一把抱住了阿遙,就連她下意識的躲閃都沒有在意。閻魔也是個長腿小姐姐,阿遙的身高只到她的肩頭,臉頰被瘦削的肩骨硌的難受,她的肌膚比地獄森冷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分,阿遙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可以融化寒冰如春天般的笑容,發自肺腑燦若暖陽。

這種強烈的反差弄得阿遙五味陳雜,她的寂寞比青行燈更甚。如若說青行燈的孤寂是浮於表面的,那麼閻魔的就是深入進骨髓,這是一種心魔,讓她不惜成為殺人的惡魔。

「你在想什麼?」

「我……」

阿遙頓住了,明明應該想的是攻略閻魔的對策,怎麼會變成這樣。被閻魔盯著看感覺好局促,失去溫度的眸子是那樣冰冷,好像心事能被看穿,「我只是覺得你寂寞的樣子好讓人心疼。」

不好……

實話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口,像閻魔這樣高高在上的女王自尊心能受得了?

阿遙整張臉上都是大寫的驚慌,視線不安的亂飄,唯獨不敢落在那張美艷得不可方物的面容上。

「你是在可憐我?」

「不……」

阿遙一口否認,但是察言觀色到閻魔錶情不對,她趕緊補了一句:「是心疼。你這樣貌美,值得一個對你全心全意的男人。」

「你來!」

被閻魔一把拉住,不由分說的,曲曲折折就被帶到了一個地方。儘管狐疑,終究還是沒有發問,直到對方將一個製作精美考究的盒子放在自己手上,阿遙終於控制不住了。

趕在阿遙問出聲前,看出她猶豫的閻魔搶先開口:「打開看看吧。」

「可以嗎?」阿遙不確定的看著閻魔,在摸不清對方的脾性之前,最好還是別前舉妄動,萬一是試煉呢?

閻魔拿過盒子,親自打開,「我只和願意懂我的人分享秘密。」

聞言,阿遙半晌都沒有動作,甚至沒有表情,突然的示好真的是太讓人猝不及防了,受寵若驚到雙手顫抖。

兩支類似毛筆的東西靜靜的躺在那個盒子里,大體上看起來相同,實際看起來卻有細節上的差異。兩支筆在亮堂的房屋內發著幽幽藍光,好像內含神秘力量,引得人想去探究。只是空著的兩個位置卻又讓人不得不介意,「這是什麼?原來是四支嗎?」

「它們是我創造的黃泉之歌,原本是有四支的。」

「黃泉之歌是什麼?」

「是可以召喚面妖的毛筆,只需在紙上畫出眼球圖案呼喚面妖之名就可以召喚出面妖,無需擔當為妖怪賜名的風險因而被術士們所覬覦。」

閻魔的一字一句都被阿遙記在心裡,聽了這麼多她背脊發涼。

面妖,術士……

這說的不就是夜斗的的父親么。

也就是說那支不見的黃泉之歌在夜斗父親的手裡!阿遙第一次發覺自己離真相居然那麼近。

可是,夜斗父親的化身——藤崎浩人,不是在上次的事件中已經死了嗎?

那麼兩支筆的下落呢?

「丟失的兩支黃泉之歌在哪裡?」

阿遙不假思索得開口,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閻魔若有所思的瞟了阿遙幾眼,而對方顯然沒有覺察依舊眼巴巴的看過來。

呵,還真是直白不掩飾。

她挑眉,語氣探究的問:「你對它們很感興趣?」

阿遙點頭應聲,毫不躲閃的與閻魔視線相對。有那麼一瞬,閻魔是愕然的,因為阿遙藍色的雙眸是那麼澄澈,讓她想起了尚在人間時僅見過一次的藍色大海。它們是那樣乾淨無瑕,彷彿透過那雙眼睛看世界,世界都變得純粹了。

她無法相信擁有這雙眼眸的主人會用黃泉之歌做壞事,於是,破天荒的沒有去考驗,只是反問:「你為什麼想知道這些?」

「因為……」

話只開了個頭,刺耳的聲音就打破了平和,阿遙驚魂未定的東張西望,只見閻魔秀眉一擰,低咒出聲:「該死,有入侵者!」隨後便揚長而去。

「喂……」

阿遙起身去追卻為時已晚,閻魔殿那麼大又是第一次來,一路上兜兜轉轉跌跌撞撞,趕到時早已是硝煙滾滾。

「夜斗?!」

「阿遙!」

在這裡遇見阿遙,夜斗也驚訝到亂了分寸,結果就是差點遭到閻魔的致命一擊,幸好被陌生男子擋下才化險為夷。

夜斗會死的!

阿遙沒多想,飛身上前就去勸架,「閻魔,別這樣!」

只是還沒接近,她就被閻魔的一撮頭髮狠狠地甩了出去。

「你要袒護偷黃泉之歌的盜賊么?」

在閻魔尖利的聲音中,阿遙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四肢百骸的疼痛讓她差點再次癱在地上。下手如此之狠,可見是有多痛恨,好像一和黃泉之歌扯上關係閻魔就會變得癲狂。她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夜斗帶著陌生男子闖入地獄偷竊黃泉之歌也很可疑。

眼看著雙方激烈戰鬥,阿遙也只有旁觀的份兒了。和夜斗一起來的那位陌生男子戰鬥力本不強,但是他確有一位厲害的神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夜斗居然帶著野良緋來的,而緋也是這位男子的神器。

這麼多厲害的人在一起對付閻魔,就算她再無敵也有出現紕漏的時候,兩人瞅準時機猛地一波攻擊就是逃,阿遙本能的就跟著出去了,因為她太想知道夜斗搶黃泉之歌的原因了。

閻魔的怒吼聲還在身後,但是阿遙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默默地在心裡道歉,她義無反顧的追趕著,邊追邊喊:「夜斗,你把黃泉之歌還回來!」

「這次我不能聽你的。」

「你要黃泉之歌幹什麼?」一想到這些筆可以控制面妖,阿遙就變得語氣不善,「你難道想走你父親的老路?」

夜斗也回答的異常決絕:「這與你無關!」

他神情肅殺,視線寒冷如銳冰將人割刺,一瞬間有種心臟麻痹的感覺,阿遙愣住了。

這不是平常的夜斗,而是變為劊子手的夜斗!

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又成了這副樣子?對上緋挑釁的目光,阿遙瞭然了一切。

又是這可惡的傢伙!

她指如利刃,直指緋,恨不得將她戳死,「不要被那傢伙蠱惑啊!」

緋忽然笑了,而且笑中帶著輕蔑。阿遙被這樣的笑激怒,呵斥道:「你笑什麼!」

不等緋開口,夜斗卻搶了先,「這完全是我的個人意志。」

那還有什麼好說,守護黃泉之歌的決心異常強烈,為了心中的正義,阿遙不惜與夜斗為敵。內心是悲壯的,卻還要迎著上,又一次兩人對上,只是緋器絲毫沒有慈悲,緊逼阿遙招招致命。

「你走!」夜斗吃力的掌控著緋器,才使得那一刀擦著阿遙的臂膀而過,直直的扎進她身後的牆壁,「這是緋,我可不能保證下一刀不割破你的喉嚨!」

夜斗面容猙獰,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大臂上的肱二頭肌鼓起,看起來要將衣服撐破,這一切都足以證明他在全力與緋進行著對抗。緋,她真的是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不是夜斗的負隅抵抗,她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瞥著側身閃著寒光的緋器,阿遙冷汗浸濕了衣裙。

可是她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認輸」兩個字,她不能讓緋的詭計得逞,更不能被看扁。阿遙舉起蒲公英,收斂了多餘的表情,背部弓起擺好進攻的架勢,「夜斗,我不會放水了!

夜斗卻沒有接受她的挑戰,他極力抑制住發飆的緋器,冷哼一聲一把將阿遙甩開,「惠比壽,她就交給你了。」

惠比壽?

這個年輕人居然是惠比壽?!

這和遊戲里的設定對不上啊!!

愣神的剎那,惠比壽就從阿遙的身後一個躍起空翻出現在了她面前。阿遙甚至連驚呼都沒來得及,就被扼住了脖子禁錮在了身後的崖壁上,背部撞擊的痛讓她差點昏厥,然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被閻魔的分-身們捆綁了四肢,徹底動彈不得。

「夜斗,留下黃泉之歌!你這是在玩火**!」

「夜斗,你會後悔的!!」

阿遙啞著喉嚨的吼叫空留在原地,而夜斗與惠比壽早已沒了影子,難道就沒有辦法了么?她不敢設想四支黃泉之歌全都流落到人間後果會怎樣……

「巴衛,救我!」

阿遙絕望的呼喚著巴衛的名字,卻沒想到下一刻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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