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優子的過去
「我的全名叫什麼?」
聞言,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少年終因為年紀輕亂了手腳,火把直接掉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試探:「大小姐你真的失憶了?」
真要命!
阿遙將火把撿起遞給少年,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然後說出了穿越名句:「我這不是暈倒剛醒,難免腦子有些不清明。」
男人的表情將信將疑,卻也找不到任何破綻;倒是少年好忽悠,紅著一張臉,露出純真的憨笑,「大小姐沒事就好,你叫新井優子,以後還有什麼想不起來的只管問我!」
他拍著胸脯的樣子活像小大人,看出阿遙綳不住的笑,有些急又有些不甘,趕緊補充一句:「比看我阿藏年紀小,但是跟在大小姐身邊的時間可是比五郎叔叔時間長,很靠譜的!」
「噗——」
「大小姐你笑什麼!」
少年的臉更紅了,甚至語氣都帶上了點被看輕的懊悔和氣急敗壞,帶著這個年齡該有的稚氣未脫,他舉起火把大步大步走在前面,把身後的兩人拉開很遠很遠。
「阿藏真可愛。」
阿遙的話輕飄飄的傳到了少年的耳中,他立馬停下了腳步。她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臉上笑意更盛,就喜歡這種天真不做作的男孩子,托他的福,了解了不少有用信息。
新井優子?
和自己同姓呢,難道又有什麼不解之緣?
就在阿遙認真思考之時,名叫五郎的男人再次開口:「快跑吧,狐妖巴衛又殺過來了!」
這個名字像一道炸雷直劈在阿遙心頭,她愣怔在原地,好久好久都回不過神。巴衛!巴衛!巴衛!阿遙轉身,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五郎幾步追上,雙手死死扣住阿遙的肩膀,語氣不佳:「大小姐,你這是去送死么?」
「你放開我!」
大力掙扎沒有用,阿遙看了他一眼,狠狠心咬咬牙,使勁一下跺在五郎腳上,趁著對方呲牙咧嘴喊疼的功夫,她泥鰍一般的溜走。
「對不起!」她大聲的道歉,「我知道巴衛很危險,所以你們趕緊逃命不要跟著我。」
思念心切,阿遙並沒有將五郎的話放在心上,況且在她的印象中,無法將巴衛與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劃上等號。現在只想要快點見到巴衛,見到神采奕奕的他,見到可以隨意操縱狐火的他,跑的快點再快點,即使無法說出想念,看著他平安健康就好。
一路上人跡罕至,更沒有見到慘烈的殺人放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阿遙也越來越沒信心了,難道五郎看錯了?
優子不比自己,是大小姐,身體素質不行,沒多久阿遙便覺得雙腿如灌鉛一般的沉重。失望的情緒也逐漸吞噬著她的意志,阿遙索性走起路來,厚重的呼吸更是快把她整個人壓垮了。
忽然,前方一個倒下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注意,救人的本能讓她暫時將鬱悶拋到一邊,急忙上前去查看。
越近發現越熟悉,不祥之感越濃。阿遙揣著一顆忐忑的心靠近,只一眼她差點崩潰。
地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巴衛,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穿越而來依然逃不過拯救巴衛的宿命!!
上天你是在一本正經的開玩笑么?
巴衛的傷勢很重,幾處燒傷算輕的,胸前的刀傷血流如注,也是導致他這次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所向披靡的巴衛怎麼成了這幅慘狀,阿遙這樣的念頭也是一閃而過,滿溢而出的心疼讓她最快的投入到救助中,下意識的搖動蒲公英卻發現無法發動治癒之光,這下她徹底慌了,怎麼忘了現在的身份是新井優子。
當務之急是止血,但是她什麼都沒有!
「阿藏、五郎,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大小姐,你怎麼了!」五郎聲音透著慌張,分明嘴唇都嚇白了,還是提著兩把刀將阿遙護在身後。「哎?」此情此景,他不可思議的驚訝出聲:「巴衛死了?」
「...…」阿遙白了五郎一眼,「別烏鴉嘴,人沒死呢,快幫忙。」
阿藏這才氣喘吁吁的跑到,苦著一張臉嘟囔:「大小姐,你還要救巴衛啊?」
阿遙覺得自己又抓到了一點關鍵信息,「還?」她挑眉,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多了些疑問的意味。
阿藏先是一愣,隨後瞭然的嘿嘿一笑,撓撓頭,「還真不習慣這麼呆萌的大小姐。」
五郎則沒有那麼多廢話,神情嚴肅的盯著阿遙,「真要救他么?」
「嗯。」阿遙態度堅定,彎腰,吃力的將巴衛抱起,目光炬炬,「無論多少次都要救。」無論古代還是現代都要救!
她的果決令另外兩人不解,飛快的對視一眼后,又都心照不宣的看向了別處。阿遙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卻沒再多言,正常人類肯定會覺得奇怪。但是阿藏剛才的話讓她很在意,卻又錯過了詢問的最佳時機,嗨呀,好鬱悶!
五郎到底是成年人,心智成熟沉得住氣,雖然對這狐妖不喜甚至稱得上厭惡,也沒有詢問阿遙原因。只是,他在看見阿遙體力不支時還是伸出了援手,「我來吧。」
他聲音很淡漠,能明顯感覺到對巴衛的敵意,不過阿遙心裡還是暖暖的。明知道五郎會這樣是因為把自己當成了優子,無論怎樣都好,只要不是一個人孤立無援,「謝謝你。」
「為什麼?」阿藏終是沒憋住,罕見的對阿遙做出反抗,「這次封印也是因為他!」氣憤的阿藏瞪著眼用指頭戳向巴衛。
「封印?」阿遙越發費解了,這個優子的身世還真是迷,越來越複雜了。
「的場真一上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巴衛捕獲,而大小姐你卻策劃將他放走,真一少爺一怒之下將你封印……」
阿藏的還在絮絮叨叨,阿遙卻沒再聽進去半個字。為什麼狗血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在她身上發生!
腦子裡轟轟隆隆的,好似最大的火車中轉站,她很亂也很慌,太多太多超乎預料的事情,而自己也只是和阿藏一樣才十五歲而已。
阿遙故作平靜,「的場就是那個捕妖一族的的場吧。」她甚至不敢和他們對視,兀自瞅著腳尖,強逼自己斂去洶湧的情緒。
「哐當!」
儘管阿遙已經很努力的抑制了,但是當聽到阿藏肯定的應答時,打翻的水桶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覆水難收,正如現在的形勢,她沒有選擇。
「我……」
面對兩人一言難盡的目光,阿遙終是沒有說什麼,趕緊去撿滾遠的水桶。看來的場靜司並沒有騙人,那個世代婚約的確存在,而且這個新井優子是自己的祖先。
再回來,阿遙已然接受了現實,表情自然神態自若,「我們走吧。」她又打了一桶清水走在前面,彷彿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那個失態的人不是自己。
「事到如今你還要救他嗎?」阿藏情緒激動,憋的滿臉通紅,差點蹦起來,「我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不說新井家在到處通緝你,只憑的場家的眼線,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躲過明天!」
情形比她想的還要嚴峻。單憑上次見到的場家的行動力,就足夠棘手,更別說正處於巔峰時期的現在,根本就是逃無可逃!
嘖——
阿遙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手心裡濕涔涔的,全是汗!這裡她人生地不熟,該怎麼度過危機……
五郎將阿遙的壞臉色全看在眼裡,不免心疼。他安慰道:「真一少爺也是被大小姐你氣糊塗了才會走了極端,只要給他道個歉,並且將這個巴衛交上去,少爺他看在你們的婚約上,一定會和好如初的。」
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他們真的是優子的心腹么?
誰都別想傷害她的巴衛!
阿遙拚命的壓下往上竄的怒火,碧藍的雙眸一凝變得深沉,劈手就去奪巴衛。「他由我來守護!誰敢打壞主意試試看!」這句話她說的又沉又狠,帶著十足的警惕和警告,那種決意不可動搖,就像擋在巴衛身前一把鋒芒畢露的大刀。
她撂下狠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阿藏比較機敏,大聲喊話:「大小姐,你要去哪裡?」
「如果你們不情願不用勉強,各自安好吧。」
無處可去,又帶著一個重傷員,阿遙思來想去也唯有神社了。那裡最起碼不用露宿,巴衛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而且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有人類進貢的食物。
在科技不發達的時代,神社真是好找,也許真是她的這份真情感動了天神,他們棲身的這個神社不但食物充足而且沒有人!這下有救了,阿遙恨不得跪在地上沖著天磕三個響頭。
就在這時,阿藏和五郎也趕了過來,不等他們說話,阿遙對他們感激一笑,立刻投入到急救中。巴衛傷的太重了,不能再有片刻耽誤。
生火、燒水清洗傷口、搜找解酒消毒、止血包紮,一套下來直接把兩個男人累癱在地上倒頭就睡。阿遙也很累,甚至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巴衛還在高燒,她依舊放心不下。
看著他呼吸急促而起伏著的胸口,還有眉頭緊蹙痛苦的表情,阿遙心裡痛如刀割,彷彿插在巴衛身上的那一刀也深深的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沒有燈,皎潔的月華撒進來,溫柔了苦難撫慰了傷痛。阿遙愣愣的看著月光下巴衛的面容,蒼白依舊,但那柔光讓他整個人顯得很安詳平和,不自覺給人以希望的力量。她不自覺的伸出雙手去觸碰他的臉,燙的嚇人。阿遙不禁用自己冰涼的雙手覆上,希望這樣能給他帶來些涼意,可以舒服點。
爬累了就索性躺在他的身旁,穿越而來的不適在確認巴衛沒有生命危險后洶湧上來。阿遙忍著頭暈腦脹,她不能睡,更不能倒下。
巴衛的傷勢不知道會如何走向。
的場家和新井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找來。
如果有進貢的人或是野獸來怎麼辦。
會不會再穿越回去。
……
太多太多的擔憂讓她無法入睡,太多太多的擔心壓著讓她困意襲來,終於她還是順從了生理上的需求,只不過失去意識前她與巴衛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