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你不是老說我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女人嗎？」嵐淵好笑，摸了摸她的頭，「人老了，身體有些不好很正常，不過沒關係的。我會撐到小離棠長大，以後我要是再倒下的話，小離棠可就要把我接穩了。」
「我會變得強大來保護你，所以嵐淵，不要再這樣突然倒下了，我真的很怕，很怕失去你。」
離棠從昨天哭到今天，眼淚都快哭幹了，嵐淵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哄她，「你要是再哭可就不像你了，一個愛哭鼻子的傢伙怎麼來保護我啊？」
聞言，離棠立馬抹了抹眼淚，「我才沒有哭呢，就是水喝多了，風吹多了，沙子進了眼睛。」
她在嵐淵衣服上蹭了蹭眼淚，還是不肯從嵐淵身上起來，就那麼趴在她身上，緊緊的抱著不肯鬆手。
過了一會兒嵐淵聽到離棠均勻的呼吸聲，有些無奈的笑笑，這孩子從昨晚到剛才都沒合過眼，這會兒精神一放鬆就睡著了，這姿勢還真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好像也是很久，她們沒有這樣抱在一起睡過了。
嵐淵一手枕著頭，看著她的頭頂發獃，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能不能撐到她十六歲都是個問題，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劫吧。
幸好還有東羽在，能讓她不至於就這麼倒下，以後的事她不確定，也很難說，只希望讓離棠修仙是對的，即便是對以後幫助不大，至少也要讓她有段屬於自己的快樂時光，免得以後每每想起來，全是在輕霄殿無聊的日子，那該得埋怨她了。
離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肚子餓得不行，一睜開看到自己趴在嵐淵身上，頓時像是觸電一樣翻身起來，有點兒局促，「我我…這麼趴你身上睡著了？」
「誰知道是哪個愛哭鬼蹭了我一身的鼻涕眼淚，還趴在我身上壓得我腰酸背疼的，我都起不來了。」
嵐淵躺在床上看著她，一頭長發微微鋪散開來，有些許繞過腰際躺在她懷裡，已經被離棠壓得亂了。
一雙帶笑的眸子微眯著，看向嵐淵像是在控訴，向離棠伸出的那隻纖細手臂，卻像是一種慵懶的引誘，離棠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別開臉，走上前兩步拉著她的手，以為嵐淵會借力起來，但是她就那麼拉著沒了動靜。
離棠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卻見嵐淵嘴角勾了一抹笑，實在是撩人，她這麼個女人都看得面色暈紅，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給囧的。
離棠使了點兒力，想把嵐淵拉起來，但是嵐淵卻不動，離棠沒了辦法，有些無奈看向她，「你怎麼賴我床上了？」
嵐淵忽然使勁兒拉了她一把，離棠猝不及防的又跌到了嵐淵身上，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鼻子都快挨在一起了，氣氛莫名的有些緊張，離棠似乎聽到了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聲，嵐淵卻是捏著她的下巴，嘴角勾了一抹笑，「賴一會兒，你有意見？」
「我我…」離棠手撐在她兩邊，想站起身來，嵐淵的手卻在她腰上摟了一下，離棠猛地往前一靠，貼嵐淵更近，呼吸都撲在彼此的臉上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撩人的嵐淵，泄氣一般趴在她的頸邊，「你到底要不要起來啊？」
嵐淵笑道，「那你到是先起來啊。」
離棠聽了，眼睛倏地睜大，忙的從嵐淵身上爬起來，站在床邊有點兒局促，目光不敢去看嵐淵，只好看向窗外。
青煙裊裊，雲霧瀰漫，青松隱匿在其中，白鶴緩緩飛過，風景倒是不錯。
但是心跳卻是半點兒都不消停，咚咚，咚咚，咚咚，刺激著離棠的耳膜，臉莫名其妙的又紅了。
嵐淵起身，稍稍理了一下被她弄亂的衣服和頭髮，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走吧。」
「去哪裡？」離棠問。
嵐淵回頭看著她，「不是餓了么？你肚子都叫了。」
說著她的肚子還真就很應景的叫了幾聲，嵐淵又在笑，離棠的臉由紅轉黑了。
「去哪裡？」離棠悶悶的問。
「當然是回輕霄殿，」嵐淵挑了挑眉，「怎麼？不願？」
「不是，我是怕風月師尊會突然叫補課。」
她怎麼可能不願和嵐淵回輕霄殿？明明恨不得跟在她身邊，去哪裡都行。
「這個不用擔心，」嵐淵招來一朵雲，「含山去找風月喝酒了，沒個三天三夜是不會罷休的。」
「你怎麼知道含山去找風月師尊的？你見過他了？」離棠走近了些，，嵐淵向她伸出手，把她拉到雲上坐著，手一揮，白雲就快速的飄走了，目的地卻是和輕霄殿相反的方向。
「我們這是去哪裡？」離棠有點兒懵。
「含山不是說好久沒見到我了么？我就去見見他咯。」順便讓他把風月給支走，好方便自己去找小離棠。
「人家說好久沒見到你，你就去見人家了？那隨便一個誰你都去見？」
離棠心裡忽然有些不開心，以前在輕霄殿的時候，她想見嵐淵也沒見著嵐淵出來啊，好多次都是她到內閣去找，迷路了之後嵐淵才出現的，憑什麼含山想見她就能輕易見得著，不開心。
「去凡間。」聽到嵐淵的笑聲，離棠更不開心了，不過又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在不開心個什麼，嵐淵想去見誰不都是她的事么，自己又憑什麼管得著？
這樣一想，離棠更更不開心了，她的什麼事嵐淵都要管，她又管不著嵐淵什麼事，明明就不公平嘛。
這個牛角尖鑽得，把自己個兒弄得越發心煩。
嵐淵看她眉頭越皺越緊，使勁兒的搓手上的一根衣服帶子，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情緒里，欣賞了一會兒這莫名其妙的醋意表現，她終於同離棠一起坐了下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琢磨什麼呢？」
「我們去凡間幹什麼？」離棠瞪她。
「我是去見了含山，但是……」
「凡間有什麼好的？」
「我就跟他說了一句話…」
「我要回雪雁山，琉璃清和雪陌還在等我呢。」
嵐淵忽然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她，面上沒什麼表情，離棠心裡忽然就有點兒慌，自己怎麼又忍不住跟她鬧脾氣呢，明明說好乖乖聽話不跟她作對的，明明不想這樣的，她有點兒懊惱，把頭低了下去，小聲說，「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嵐淵捏著她的下巴抬了抬，離棠看著她，有點兒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我就是…就是…對不起…」
「嚇著了？」嵐淵放開她，又笑了起來，「怕我生氣了不理你？」
「嗯…」離棠的頭低得更低了，「我不該跟你鬧脾氣的…」
「沒關係哦，」嵐淵摸了摸她的頭，「小離棠不用對不起，我沒有生氣，也不會不理你，反而覺得小離棠其實很在乎我呢，是不是？」
「是！」離棠猛地抬頭看著她，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急切的說，「我就是很在乎你啊，像你保護我一樣，我也想保護你！」
「小離棠很棒哦，好久沒人說要保護我了，謝謝你。」
嵐淵捏了捏她的臉，臉上的笑容更加美麗，離棠愣了愣神，果然，她果然是喜歡這個人的笑，這麼美麗，這麼迷人，比世上，任何的什麼都好看。
「才不要你謝。」離棠大著膽子也去捏了捏嵐淵的臉，她皮膚光滑細膩，捏在手裡實在是舒服，離棠沒捨得真的捏，反倒是摸了摸。
嵐淵被她這個失神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看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也沒笑，只是靜靜的感受著離棠的手輕輕的摸過她的臉，然後閉上眼笑了起來，眉梢眼角都是不加掩飾的笑意，暖暖的傳到離棠的心裡，以至於她沒有立即收回手。
「去凡間幹什麼？」離棠摸了摸嵐淵的眼睫毛，她睜開眼看了一眼雲下，正好是一個鎮上，她拉過離棠的手握在手心，這個離棠沒有躲，好像覺得握著也挺好的。
嵐淵說，「你不是想去凡間玩兒么？趁著風月和含山喝醉的時候，正好去看看。」
「那我不在的話，琉璃清和雪陌要是找我怎麼辦？」這突然失蹤了不得急死她們啊，說不定就去找風月他們了，離棠忽然有點兒慌。
感覺腦袋上被敲了一下，離棠有點兒不明所以。
嵐淵哭笑不得，「你真是太笨了，詩洛和玉琪不是還在呢么？」
這樣一說離棠就懂了，詩洛姐姐肯定去扮她了，不過…「要是被拆穿了怎麼辦？」
「到時候…」嵐淵的神情又開始嚴肅起來，「你可能會被趕出雪雁山。」
「啊？那我們還去玩兒什麼啊？我好不容易考進雪雁山的，我們回去吧，回去了，回去啦。」
離棠立馬站起來拉她，急得恨不得御劍飛回去。
「不回去。」嵐淵坐在雲上不肯動，就看著她干著急，然後把雲降下，兩人落在了鎮上的小角落裡。
「以後再來凡間也可以的嘛。」離棠有些無奈的跟上嵐淵，跟哄孩子一樣的哄道，「我們今天先回去，以後要是放假了，或者我出來遊歷的時候也可以來玩兒的嘛。」
「你要回去，還是要我。」
嵐淵風輕雲淡的拋出這句話，離棠風中凌亂了，「嵐淵，你怎麼這樣！我...當然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想被趕出雪雁山…」
「唉，你真是太笨了，」嵐淵往外面走，「我看人間有沒有什麼可以治笨的葯給你吃一些，我就隨便說說你還信了。」
什麼？就隨便說說！
離棠猛地反應過來，「嵐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