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接風洗塵

24.024 接風洗塵

劉詢眉色飛揚,渾身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抬眸,激動地望著謝池墨道,「世子爺,可要小的掉頭回去將那些人捉回來審問?」

謝池墨立在桌案前,兀自出神,片刻后,斜眼掃了眼劉詢,淡淡道,「你打得贏他們?」

劉詢一怔,宛若一盆冷水潑下,渾身被澆了個冰涼,肩膀一松,整個人垮了下去,低下頭,不說話了。

他如果打得贏他們,早把他們就地□□了,哪至於被逼得灰頭灰臉的跑回來,雖說他回來搬救兵是為大局著想,但總而言之,他跑在先,失了骨氣,劉彥他們心底不是怎麼詆毀編排輕視自己呢,想到自己立了這麼大個軍功可能因著自己敵不過對方而落下技不如人的名聲,尤其還可能傳到邊溪軍營,真叫人窩火。

夜色寂靜,微風拂過廊下的燈籠,燭影或隱或滅,黑衣男子上前一步,俯首道,「世子爺,屬下願意前往調查!」

劉詢心底哼了聲,功勞是他掙下的,如今倒好,不得不讓他們也分一杯羹,他垂目斂去眼底的不忿,平聲道,「世子爺,絡腮男長相嚇人,小黑子去的話正好以毒攻毒,一定能成。」

黑衣男皺了皺眉,明明是支持他的話,聽著,為何想讓人動手打人呢?望著那張分不清顏色,狼狽不堪的臉,黑衣男覺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饒過劉詢算了,反正,收拾他,頂多一炷香的事兒。

「你掉頭回去查他們的身份,劉輝和劉詢查他們的蹤跡。」謝池墨思忖道。

他們追劉詢是想殺人滅口,追了許久沒追到,不會繼續浪費時間,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安置好官銀,這會兒,估計正想方設法藏幾箱子官銀呢,謝池墨摩挲著紅木桌案,吩咐道,「快馬加鞭趕回邊溪,讓邊溪將士嚴加戒嚴,凡過往的車輛貨物嚴加盤查。」

「是。」眾人屈膝,魚貫而出,頎長的身影很快消失於夜色中,往後,又有得他們忙了。

謝池墨回到屋內,床頭亮著一盞燈,視線移到床榻上的女子時,他目光一軟,低聲道,「怎麼還沒睡?」

霧寧坐起身,沐浴后的她神清氣爽,精緻的臉頰帶著些許桃紅,「怕你回屋看不見,事情處理完了?」

謝池墨點了點頭,見她欲起身,忙拉住了她,順勢拂袖滅了燭火,溫聲道,「睡吧,明日一早趕路回邊溪,中途不歇息了。」

霧寧窩在他懷裡,貼著他堅.硬的胸膛,應聲道,「好。」

離開京城,她凡事依著他,謝池墨料定她不會反駁,手沿著她的臉頰往下,滑入她衣領,最後落在她脹鼓鼓的渾圓上,若不是被劉詢尖聲打斷,他約莫還能堅持片刻,他喜歡看她坐在自己身上扭著腰肢的動人模樣,「下回,我們繼續。」

霧寧毫無扭捏處,手摟著他脖子,蹭了蹭他下巴,聲音殘著幾分餘韻過後的沙啞,「現在也行。」

謝池墨身子一僵,手不自覺用力幾分,翻身壓住她,嘶啞道,「好,不過,我們換個姿勢。」

她在上的姿勢省力,可太過磨人,他還是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

不一會兒,屋裡響起女子歡愉的求饒聲,伴著男子厚重的喘息,直至天際露出魚肚白,聲音才慢慢歇下。

一路去邊溪,路上沒有逗留,霧寧夜裡被謝池墨折騰狠了,夜以繼日的趕路,身子有些吃不消,不過兩日,膚色就憔悴了下去,蒼白如紙,謝池墨抱著她趴在自己腿上,手不重不輕的替她揉著後背緩和她的疲憊,「邊溪出了點事,我急著回去處理,你若吃不消,我留下兩人,你和春香慢慢......」

「我吃得消,我要跟著你。」霧寧睜開眼,瀲灧黑亮的眼眸映著他俊朗的五官,她再次道,「我要和相公一起。」

謝池墨頓了頓,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如三月春風,愜意和舒適,謝池墨撫了撫她如墨的眉毛,「好。」

馬車駛入邊溪已是秋了,萬物凋零,秋風瑟瑟,塵土飛揚,霧寧新奇得很,透過帘子東張西望,遠山遼闊,白雲低垂,大片大片的白從頭頂飄過,她抬起頭,眸光四溢道,「相公,邊溪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呢。」

謝池墨眼中,邊溪清苦,幾乎寸草不生,實則不然,藍天白雲,青鳥野鶴,甚是好看。

謝池墨單手撐著頭,沿著她的目光朝遠處望去,輕笑道,「今日的景緻不錯,往後可沒這般美景。」說完,拉上了車簾,「你過來躺著,馬上就進城了,待會讓春香服侍你妝扮一番。」

「好,入鄉隨俗的道理我懂的呢,你多和我說說邊溪城的事情吧。」

城門口,劉輝收到消息,早帶人候著,今日隨他一起來的還有許多人,得知謝池墨成親,眾人對世子夫人好奇不已,爭先恐後要來看看世子夫人的模樣,要知道,謝池墨在軍營十年,最是守身如玉,潔身自好,有些男人間的事兒說都不能當著他的面說,他們都以為謝池墨那裡有問題,聽不得人議論那種事,誰料到,謝池墨不聲不響成親了,看劉賢欲言又止的眼神,內里大有問題,早就勾起眾人的好奇,劉輝呢,愛吹牛,將世子夫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不知情的還以為世子夫人真是仙子呢。

總而言之,對這位世子夫人,他們好奇極了。

眼瞅著馬車到了近前,眾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睜大眼目不轉睛盯著車簾,拒不看謝池墨黑了又黑的臉色,他們是奔著世子夫人來的,為世子夫人接風洗塵,規矩禮儀好得很,不怕謝池墨雞蛋裡挑骨頭。

劉輝上前施禮,其餘眾人跟著行禮,微抬著眉,等車簾掀開好一睹世子夫人的風采。

劉賢站在最後,見眾人的眼神近乎如饑似渴似的,心下覺得不妙,在場的人可不只有他看過那些避火圖,若這事光天化日被人戳破,以謝池墨小肚雞腸的性子,沒準在城門就會血流成河了,試想,連國公夫人反對都沒用,謝池墨對霧寧有多大的佔有慾了。

抱著解救眾生的念頭,他撥開眼前的人頭,大步走上前,討好道,「世子爺,世子夫人的營帳收拾好了,舟車勞頓,請世子爺世子夫人先做休息。」

謝池墨臉色仍不太好看,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掃過躍躍欲試的眾人,凜然道,「溫光中嚴於律己,嚴苛肅然,想來即使我不在,大家也沒懈怠,待會,讓我看看大家數月以來操練的效果,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凡沒有進步的,減三個月俸祿,降一級......」

謝池墨面色陰冷,聲音擲地有聲,嚇得在場的人打了個激靈,可憐的,真讓謝池墨從雞蛋里挑出了骨頭,他們只是想盛情款待不遠萬里隨夫來營的世子夫人,真的沒有其他想法,他們熱情好客也是錯嗎?

眾人先是埋怨謝池墨不通人□□故,這才多長時間就被美色迷惑得昏庸無度了,待看謝池墨騎馬離去,眾人又把怨毒仇恨的目光轉到了劉賢等人身上,要知道,謝池墨剛回京,他們依然起早貪黑的操練,不敢鬆懈,誰知,京中來消息,說謝池墨睡了個女人,日晒三竿都沒起得來床,得知這個消息他們才開始偷懶懈怠的,追根究底,禍源就是那個消息,謝池墨沉迷美色起不來床與他們何干,他們依著軍營規矩,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怎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劉詢,沒事擾亂軍心......

劉賢察覺眾人目光不對勁,和劉輝交換個眼神,轉身就跑,天殺的,誰讓他們心思不正想窺探世子夫人容貌,自身不正怪不得他們。

「站住,劉詢你個殺千刀的,是你傳消息說有好日子過了,是你......」

「......」劉詢慢了半拍,被一群人圍住,拉扯間,身上的衣料四分五裂,青天白日,他竟被一群男的非禮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大家消消氣,當初那個消息不是我傳回來的,大家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別冤枉了好人。」

「別想騙我們,你能言善辯巧舌如簧,最愛碎嘴,不是你傳出來的消息還能是誰?難怪前幾日你回來滿面春風得意洋洋,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世子爺會驗兵,劉詢,好你個歹毒的心思......」

不知誰說了一句話,眾人怨氣難擋,對劉詢上下其手,片刻的功夫,衣冠楚楚的劉詢就只剩下褲襠下的一層遮羞布,這還是他拚命死死護住的,殺千刀的,他話多愛碎嘴不代表就是他說的啊,他滿面春風是因為立了軍功,立了軍功好嗎?

聽到身後傳來劉詢的鬼哭狼嚎聲,劉輝於心不忍,想到若不是自己和劉賢跑快一步,沒準在大街上丟臉的就是他們了,劉輝哆嗦了下,氣喘吁吁道,「用不用回去幫劉詢說句話。」

劉詢雙手撐著腿,轉身望著黑壓壓的人頭,一板一眼道,「人多力量大,我們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救下劉詢也沒多大的用處......」

二人對視一眼,皆心領神會,不約而同開口道,「那就繼續跑吧。」

劉詢啊,對不起啊,兄弟本自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會原諒我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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