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山的那邊有一群草泥馬,踐踏不問自取者的荒冢與小偷強盜的墳。在破釜酒吧要了間房,穿好黑斗篷把全身遮嚴實了才出發往翻倒巷去。
一個瘦巴巴的女巫在兜售奇怪的爪子和乾癟的蜥蜴,牆邊閉著眼睛彷彿在打瞌睡的老巫師面前地上放了一些黑色罐子,裡面的液體渾濁不堪。三三兩兩看似無所事事的黑巫師們眼睛快速的掃過來往的其他人。
謹慎的走過他們,時刻握緊魔杖。
轉過巷子魔咒+魔葯=撂倒三四,他們身上泛著黑色的傷口讓我接下來的一段路走得很安靜。
停在博金博克的店門前,我用魔杖敲敲:「博金先生。」
一個男人彎著腰出現在櫃檯前,他把頭髮整理齊向我問好:「你好先生。」
彷彿我的身高與從頭裹到腳的袍子不是甚麽大事。
我把那個燭台拿出來放在檯子上。
他只看了一眼:「原來是尊貴的D先生。還滿意小店的贈品麽?」
「燭台上槲寄生的花紋不是聖誕祝福吧。」我問的很直接。
他拿起來端詳了一陣:「它被點燃了?果然,果然。」
我耐著性子:「博金先生,我相信你有個好解釋。」
「當然。」他欠欠身,「巴德爾和霍德爾,D先生。」
我皺起眉來:「你在暗示這個槲寄生就是霍德爾射殺自己兄弟的那一株?」
「這樣想也可以。」老博金諂媚的一笑,「您應當信任我,我沒有欺騙您的理由。」
「不欺騙不代表不隱瞞。」我將一小袋金加隆扔在櫃檯上。
他掂量了一下露出牙齒笑笑:「您很爽快先生。」
我只微微頷首:「現在我要聽到全部,完整的,準確的。」
「好的先生。」他滑稽的點頭,「這個燭台有快十個世紀的歷史,據說來自北歐。當然,也據說燭台的材料有剛才您提過的那株槲寄生。但我沒有親自檢查過。沒有人會對這麽一件古董下手拆毀的不是麽?」
我哼了一聲,他接著道:「這個燭台您看到了,沒有蠟燭只能依靠魔力點燃。火焰沒有溫度只有微光,但老博金很多年沒見到有人能點燃了。」
「所以送給我?」我諷刺的加重了「送」的發音。
他卻搖頭看著我:「您知道,在翻倒巷,特別是我這樣的小店,有很多不太方便詳細解釋的規矩和禁忌。在收到您來信的時候,我有預感這個燭台是屬於您的。因此奉上作為一份小小的聖誕禮物。」
我沉默了片刻:「它上面確實沒有黑魔法或者任何咒詛。」
老博金咳嗽一聲:「當然,它的上一任主人是將它作為一份愛的禮物送給了自己的情人。」
我的眉頭不由自主皺起來:「情人?」
「是的,那位主人來挑選時一眼看中了它,但他不能點燃。陪伴他來的情人用他的魔杖點燃了。」
「點燃了幾個?」
「一個。」老博金看了我一眼,「或者您的某位...朋友也恰好點燃了?」
我不置可否:「點燃之後呢?」
「哦,老博金還記得那細微的藍色火焰就像那位情人的眼睛。但轉眼它就熄滅了。」他笑了笑,「之後他們離開了。又過了些年,這個燭台輾轉回到了這裡。」
我抿緊了嘴唇:「它的作用。」
「據說,點燃它的魔杖主人,會夢見一些奇妙的事。」他攤開手。
「只有魔杖主人?點燃它的人呢。」
「不會有任何影響。」老博金沖我笑。
「怎麽熄滅。」
「沒人知道。時候到了就會,也許。」
看樣子問不出甚麽了:「希望你沒有隱瞞。」
「當然,尊貴的先生。今天不看看店裡的貨麽,有很多新到的稀奇擺設。」
我瞅了一眼他店裡的光榮之手與蛋白石項鏈:「下一次。」
他恭敬的送我離開。
回到破釜酒吧換過衣服,結賬后又去麗痕書店挑了幾本書消磨時間。差不多了才從壁爐到霍格莫德,再通過密道回霍格沃茨。
混入剛下列車的學生群,我和塞德里克交談了幾句關於聖誕節的情況,並謝謝他送來的陀里陀拉草。真難為他如此有心,還記得開學時候的一個玩笑。
剛走開幾步紅毛雙胞胎從背後摟住我:「嘶嘶小毒蛇——」
我拍開他倆的手:「夠了韋斯萊先生們。」
「這怎麽夠——哦弗雷德(喬治)快給我們陰險狡詐的斯萊特林朋友聖誕禮物!」
我看著捧到我面前的糖果盒子:「成功了?」
紅毛之一拿起一顆銀色的:「這個會掉落同色羽毛的糖果,弗雷德叫它絕音鳥糖!」
「這個黃色的喬治叫它黃鶯糖!」
我看著盒子里五顏六色的糖:「挺好,系列更奪人眼球。」我接過來放進空間袋,「檢驗沒問題后就會投產。當然,按約定會給你們相應的分成。」
「太棒了弗雷德(喬治)!」
我歪著頭看他們:「有沒有打算自己開店?」
「哦嗚——弗雷德!」
「嗚哦——喬治!」
他倆把我圍在中間:「真是個妙極了的主意!小毒蛇快說!」
我拍拍他倆的肩膀:「現在先按契約積累經驗和啟動資金,等你們準備得差不多了再獨立開店。不介意的話我願意注資。當然,不會幹涉你們的發明。」
「這可真是個大計劃!」他倆哈哈笑著與我拍掌。
「期待這一天早日到來。」我和他們揮手告別。
回去的路上賽爾溫在我旁邊:「哼,愉快的聖誕節?」
我聳聳肩,又把歪歪倒倒的菲尼亞斯扶好:「都一樣。」
羅西耶走在我右邊:「今年的聖誕節很有趣。」
羅爾哈哈大笑:「如果你在就好了拉陽。」
「想讓別人也笑至少把笑話說完整。」我嘆口氣把再度歪過來的菲尼亞斯扶著走。
「在特拉弗斯家的舞會上,一隻陌生的貓頭鷹讓某位先生大怒,之後他的女兒一整個聖誕節社交季都沒再出現。」艾格尼絲哼笑了一聲。
「這麽失禮?」我挑挑眉。
「說不定是她有了個秘密的麻瓜戀人。」布爾斯特羅德優雅的掩著嘴笑了一聲。
「也許還是個格蘭芬多。」弗林特不知道甚麽時候也湊了過來,「拉陽你知道些甚麽?」
我看看他們:「這事兒還是你們告訴我的不是麽?」
艾格尼絲上下打量我,笑了一聲。
賽爾溫擺擺手:「得了吧拉陽。」
我無奈道:「看,一個斯萊特林是不被允許說實話的。」
「那就說句假話來聽聽。」
「好吧,那麽那份神秘的信出自某個德國一年級級長之手,因為不滿意之前被下絆子和刁難,所以捏造了一些罪名寫信告狀並且收到了不錯的效果。」我眨著眼睛。
他們全體爆笑,弗林特按著眼角拍我肩膀:「好吧夥計,就算別人都以為斯萊特林就是滿口謊言,你也別說的那麽假好不好。」
「看,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最好就是別說話。」
羅爾和羅西耶一左一右摟著我:「得了吧級長大人,我們還靠你領導一年級走向輝煌呢。」
「哦,這個我聽出來了,絕對是假話。」
賽爾溫翻個白眼:「好了同學們,別弄得自己和格蘭芬多似得。」
我挑挑眉:「聽見沒,利亞尼克,契拉姆,別像個格蘭芬多似得摟著我。」
他倆誒了一聲同時鬆開手:「誰叫列車上找不到你,一下車你還先去找別院的人。」
「老實說,我真不是你們的爸爸。」我很苦惱的摸著下巴。
「見鬼,你這是在炫耀對不對!」羅爾作勢要掐我脖子。
我讓開換到賽爾溫旁邊走:「我這樣親切的外國友人,人際關係一天比一天好很正常。」
菲尼亞斯跟著我轉到這邊:「我要去你家玩拉陽。」
我攔著他免得撞到賽爾溫:「下次選個好時候。」
「哦哦,甚麽時候?」
「下次。」
「哦。」
布爾斯特羅德翻個白眼,拉著艾格尼絲先走了。羅爾開始碎碎念等會兒一定要吃十個雞腿,羅西耶給了他腦袋上一下。
我看著霍格沃茨的燈火輝煌,微微嘆了口氣。
返校后的日子沒甚麽大變化。
按部就班的上課刷分寫作業,定點溫室混加分,一三五的晚上被斯內普教授先生虐待處理魔藥材料,大部分閑暇時間去兩個圖書館看書及借回公共休息室看,有機會就溜去有求必應室。
這周三的下午我一如既往去了拉文克勞塔那個青銅門前。
圓環上的鷹威嚴的向我提問:「甚麽既長又短,甚麽極快又極慢,甚麽極貴重又廉價,甚麽難以忽視又不易覺察。」
「時間。」
門開了,我邁了一條腿又停下:「我還有另一個答案。」
「說來聽聽。」
「愛情。」
那鷹停頓了一陣:「可不是。」
我聳聳肩進去,上輩子這裡面的書我看過了大約四分之一,這輩子繼續刷。惦記著一些事情,這次我優先挑選了與北歐系相關的。
坐下來看完兩本,瞅著時間過去不少就離開去了圖書館,借了兩本帶回公共休息室。
羅西耶正在畫天文學的星圖:「拉陽你回來了。」
羅爾揮著手:「快過來坐拉陽。」
我到壁爐邊的沙發坐下:「怎麽換地方了?」
賽爾溫正檢查著魔葯作業:「因為我冷!」
菲尼亞斯也憋著嘴:「我也很冷!」
保溫咒呢,厚衣服呢,你們這群喜新厭舊的傢伙。
「我可不想在休息室里還傻乎乎的往自己身上拍魔咒。」艾格尼絲喝口熱茶。
我拿出書來正要看,布爾斯特羅德端著小餅乾過來:「正好都在,嘗嘗看。」
菲尼亞斯和羅爾齊齊歡呼撲過去,彪悍的斯萊特林妹子一腳踹開一個:「拉陽,給。」
「謝了。」我接過來嘗嘗,「誒,挺不錯。」
她得意的摸摸頭髮:「我試驗了好幾次才做出這種不太甜的餅乾來。」
我唔了一聲又拿了一塊接著看書,賽爾溫哼了一聲:「拉陽你的作業又寫完了?」
我點頭:「反正閑著沒事做。」
一群人都沖我翻白眼發出噓聲。
「喂,我好歹是個級長。」
「作為級長請以後都自己帶同級生去餐廳和上課。」羅西耶斜我一眼。
「作為級長請減少和其他院不必要的來往。」賽爾溫瞪著我。
「作為級長請記得出門的時候給自己同院的女生拍溫暖咒。」艾格尼絲笑了一聲。
「作為級長請記得每個同院的飲食喜好比如把你不愛吃的雞腿都給我。」羅爾哈哈的笑。
「作為級長請把你的筆記和作業統統交出來。」菲尼亞斯說著就撲過來翻我的書包。
我看著布爾斯特羅德:「你怎麽說。」
她攏攏頭髮:「作為級長請每天穿得更漂亮些好讓同院女孩能近距離欣賞。」
好吧鉑金小混蛋,我錯怪你了,上輩子說不定你也是被逼的。
弗林特滿身大汗的和一幫子魁地奇狂人進來:「下次要飛得更高飛得更好!」
「哦吼——」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呼嘯回寢室:「我沒記錯今天應該不是訓練日或禮拜四。」
「據說斯萊特林下一場不遠了。」羅西耶羨慕的看著。
「那不是二月份的事情麽!」我轉過頭來看他。
「可現在新年都已經過了。」羅爾也躍躍欲試。
是啊是啊,一月都快到中旬了,二月份還遠麽。
我暗嘆一聲佩服,低頭繼續看我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