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徒弟

「老宋，怎麼樣了？那鬼子死了沒有？」見宋元明哈哈大笑，謝雲漢連忙湊了上來問道。宋元明想了想：「這鬼子叫坂田正雄，挺厲害的一個小鬼子，被老子打傷了。tnnd，當初怎麼沒在子彈上塗點毒，不然那小子鐵定活不成，喏，繳了一把狙擊步。」

「你說什麼？那個鬼子叫什麼？」謝雲漢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可以塞下一個菠蘿了都。

「坂田正雄啊，怎麼？你認識？」宋元明不解。確認那個鬼子叫坂田正雄之後，謝雲漢整個人突然瘋癲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宋你乾的太漂亮了啊，何止是認識，哈哈哈哈，揚眉吐氣啊！！！給你看看這個。」謝雲漢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報紙，全是淞滬會戰中日軍的戰地報道。

「槍神坂田正雄今日在中條山擊斃支那團級軍官四人，舉國歡慶」

「槍神再顯神威，擊傷支那旅級軍官一人」

「槍神今日擊毀支那炮兵群兩個，槍神在世，何愁支那不滅」······

不是吧，今天跟我對決的是日軍的「槍神」啊。宋元明也驚訝了，在淞滬會戰中，日軍王牌狙擊手「槍神」的名頭誰不知道，一人一槍，愣是消滅了將近一個團的國軍士兵，給整個戰場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陰影。可是今天居然讓自己打傷了，簡直是難以置信，難怪謝雲漢會有這種瘋癲的表現了。

「老宋，要不我跟上頭打個報告，你現在可是戰功卓著，說不定還能批個什麼青天白日勳章下來。」謝雲漢低聲道，宋元明則是微微一笑：「急什麼，做人要低調，可別張揚出去，到時候找我簽名的小姑娘什麼的一大堆，累不累啊。」

「你這傢伙，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謝雲漢鄙視他。就這麼嘻嘻哈哈的，隊伍又上路了。一個小時后，隊伍行到一處小村莊，村子很明顯地被小鬼子糟蹋了，遍地死屍，房倒屋塌，幾座土坯房上的茅草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宋元明看的心痛不已，這就是落後的代價嗎？也未免太過沉重了些吧！他揮了揮手：「虎王，去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鄉親們。」

「虎王」本名虎子，加入狙擊大隊之後是宋元明親自給他的這個代號。虎王點點頭：「是，隊長。」

「爹！娘！這是誰幹的啊！」一聲悲戚的呼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個膚色黝黑的年輕獵戶跪倒在不遠處，朝著村子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小夥子，你是這個村的獵戶嗎？」宋元明將他扶起，輕聲問道。

「是，今天早晨村子還不是這個樣子的，長官，你知道這是誰幹的嗎？」獵戶眼淚汪汪的，是啊，一個早晨就與至親天人兩隔，論誰都會是這個樣子。宋元明甚至想到了自己，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可以說就是與父母還有妻子永遠分離了啊。

「是小鬼子。」他微微嘆了口氣，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虎王朝他們大喊：「隊長，謝團，這還有個活的。」獵戶向虎王的方向看去，驚喜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是啟楠，他還活著。」

被虎王找到的年輕人經歷過鬼子那滅絕人性的屠殺之後已經變得神情麻木了，宋元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鬼子走了有多久。」

沒有回答，只有暗自垂淚······

「我問你鬼子走了有多久！如果還想給你的家人報仇，就給老子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拿起槍去戰鬥，而不是窩在這裡丟人現眼！！！」

「鬼子剛走不久！！！」啟楠終於咆哮出聲，也許是宋元明的話刺激了他，又也許是報酬的念頭刺激他重燃希望之火，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他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他看著站在宋元明旁邊的獵戶：「蠻子哥，鄉親們都死了，鬼子見人就殺！」

「你想不想報仇？」宋元明沉聲問道。啟楠和蠻子同時大聲道：「想，當然想！鬼子殺了我們的鄉親，我們要血債血還！」

「老謝······」宋元明話還沒說完，就見謝雲漢向村子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兄弟們，槍彈上膛，殺鬼子為鄉親們報仇！！！」

「你們兩個，跟我們一起上！」宋元明拍了拍啟楠和蠻子的肩膀。

鬼子離開村子的時間和宋元明他們到達村子的時間相差不過半個小時，在充滿怒氣的士兵們的全力追逐下，穿著土黃色軍裝的鬼子部隊就在眼前了。

「鬼子只有一個小隊左右，六十人，輕機槍兩挺，擲彈筒四具，包圓了！」宋元明在狙擊鏡里看著對面正在修整的鬼子，彙報對方的人數和武器配備。謝雲漢也舉起自己的望遠鏡：「兄弟們，左右包抄，不準衝鋒。老宋，你的狙擊大隊······」

「這個當然不是問題。」宋元明大手一揮，「虎王，你帶一隊左側狙擊；兔子，你帶二隊右側狙擊；我帶三隊，自由獵殺。動手！」他舉起自己的毛瑟98k狙擊步槍，十字線套准了一個正在烤火的少尉軍官。

「砰」的一聲悶響，那名少尉軍官應聲倒地。一槍爆頭，達姆彈把他的腦袋直接擊碎，像是被大鎚狠狠砸過一般。這一擊，也標誌著這場殲滅戰的開始。這片土地上一時間槍聲大作，好不熱鬧。

「咻——」一顆流彈正好擊中一名士兵的胸膛，那士兵心有不甘的倒下去。他身後的啟楠則是撿起他的中正步槍，舉槍瞄準，蠻子一刀劈死了一個鬼子，搶了他的三八大蓋，一個翻身來到了啟楠旁邊：「啟楠，你打那個鬼子的機槍手，我打那個用炮的。」

砰砰兩聲槍響之後，那兩名鬼子應聲倒地。啟楠和蠻子雖然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軍事訓練，但他們是獵戶，也是從小摸槍長大的，槍法自然不是問題。他們也許不知道，自己這兩槍會徹徹底底改變自己的命運。這兩個被射死的鬼子原本是宋元明和虎王的目標，見到自己的目標被一槍放倒了，兩人都是面面相覷。

「虎王，這槍誰打的？回去老子要重獎他。」

「不是咱們的兄弟，宋隊，你說會不會是······」

「肯定是的，這倆小子，有點意思。」

戰鬥結束，日軍陣亡六十人，無一生還和被俘，國軍八十二團陣亡三人，輕傷五人，重傷無。雖然幹掉的鬼子不多，但這好歹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全勝，大家都興高采烈地撿拾著鬼子的戰利品。

「長官，謝謝你們。」眼看著屠村的仇人被自己和士兵們一一消滅，啟楠和蠻子向宋元明和謝雲漢深鞠了一躬。宋元明把他倆扶起：「其實，我們應該向你們道歉，我們守土無方，才讓鬼子在我們的土地上橫行。如果願意，我誠心邀請你們倆加入我的狙擊大隊。」

「您肯讓我和你們一起殺鬼子？」啟楠和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而且我親自收你們為徒，跟著我們好好乾，遲早有一天，我們要把盤踞在中國土地上胡作非為的洋鬼子們全部趕出去！！！」

「謝謝長官。」

儘管兩世為人，閱人無數，但宋元明始終認為啟楠和蠻子是他帶過的最優秀的狙擊手，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