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蘇顧根本沒想隱瞞,這種事情隱瞞沒有任何用處,於是逸仙得到戒指順利成為婚艦的事情,沒有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鎮守府已經傳開,絕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
時間尚早,咖啡廳還在營業。
關島捧著一杯可樂坐在吧台前面,趴在吧台上面,笑眯眯伸出白凈的手掌:「繼黎塞留之後,逸仙成為婚艦,不是華盛頓,所以我贏了……內華達,手鏈,我的手鏈。」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那麼著急做什麼?我的人品你還不放心嗎?」內華達是粗狂的西部牛仔,不是內心纖細的『女』孩子,首飾什麼的不值一提。
約克城搓著手,笑容委實賤兮兮的,她說道:「那個啊,內華達,說話算數,那一把匕首現在歸我了。」
「好,你的。」內華達沒有好氣。
這一次她是真的有點『肉』痛,約克城索要的那把匕首如今掛在她的房間。
那不是哪一家商店買的工藝品或者武器,而是自己沒有回到鎮守府之前,在那一片遙遠的大陸,叫做罪犯之城的哪一家酒吧替人看場子,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混』黑幫吧,幹掉敵人,偶爾得到的戰利品。
據說從海里打撈起來的,難怪一眼看中,感覺相當親切。
「哈,我的姐姐,接下來半個月,換洗的衣服就拜託你了。姐姐千萬做一個好榜樣,不要又耍賴。」俄克拉荷馬的賭注很小。
內華達說:「就算你是我妹妹,如果誹謗我,我也不會客氣,我就問我什麼耍過賴?」
阿拉斯加捋了捋粉『色』長發,從後面抱住妹妹關島,下巴擱在妹妹的肩膀上,她樂不可支:「哈,內華達,你那一套飛鏢加飛鏢盤現在歸我了。」
「額,那個啊……」內華達說,「那是提督送給我的禮物,所以能不能換一個?」
「不能。」阿拉斯加說,「拜託你不要說什麼提督送的禮物,無比珍貴的禮物,只有這個不行。他送的禮物不少,他還在鎮守府,又沒有離開,一件兩件絕對是問題。而且,既然是提督的禮物,真的很重要的話,你還拿來賭?」
內華達一時無言,不知道如何解釋,揮揮手,意思是你拿走吧。
越想越氣,憑什麼?為什麼自己就那麼倒霉,不是說好幸運內華達嗎?
明明大家運氣差不多,綠『毛』鶴瑞鶴的運氣就那麼好,還有聖地亞哥,打牌水平那麼爛,只懂一點規則,架不住牌好,『亂』打都能贏。
「拿走吧,拿走吧,你們統統拿走吧。」內華達端起酒杯,滿滿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喝完重重砸在吧台上面。
朱諾站在吧台後面,用白布擦著酒杯,撇撇嘴,賭狗是沒得救的,跳天台吧。
內華達低著頭,左手托著額頭。
黎塞留成為婚艦,準備一場盛大的賭局,賭誰是提督下一個婚艦。誰知道剛剛開盤,華盛頓提著斧頭找上『門』,沒辦法下跪求饒,好不容易得到原諒,穿上『女』仆裝做『女』仆小意思。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輕言放棄,不過要小心藏起來,不能再被華盛頓知道。
就賭華盛頓是不是下一個婚艦,風險是有點大,以小博大,只要贏了賺好幾倍。賭一賭,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摩托變吉普。
只邀請幾個靠得住的人參加,像是海倫娜就不行,她管不住嘴巴,至少在提督的面前是那樣,如果提督知道的話,後面就不可控了,還有突擊者是笨蛋,邀請了兔子普林斯頓,她居然沒興趣不參加。
本來想要賺一個盆滿缽滿,現在全部賠進去。
內華達一邊想一邊搖頭:「你們說華盛頓吧,雖然不是秘書艦,基本也常駐在辦公室,作為大律師經常跟著提督往外跑,為了一些遠征合同,還有『亂』七八糟的糾紛,那麼久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
「密蘇里和提督那麼合拍又親密,有能力挑戰列剋星敦的存在,我們就不說她。黎塞留和華盛頓五五開,誰勝誰負都可能,我們也不說。」內華達說,「我是真的想不通,逸仙,逸仙也能超她車,這未免太遜,太沒用吧。」
「還嘲笑人家南達科胖,南達科胖好歹有戒指。」
內華達說著,發現大家都不說話,陡然發現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白『色』長發紮成馬尾的『女』子坐在自己旁邊,雙手搭在吧台上,翹著二郎『腿』。
內華達佯裝什麼都沒有看見,她繼續說:「真的,我也不得不說提督真是瞎了眼睛。我們華盛頓,我們大總統,她長得那麼漂亮那麼可愛,身材又那麼好,火辣,能力出眾,絕對賢內助,挑不出半點『毛』病。」
內華達轉頭,裝作突然發現華盛頓:「咦,華盛頓,你怎麼在這裡?」
華盛頓一言不發,從腰間拿出「道理」擺在吧台上面。
內華達又一次跪下,抱住華盛頓的雙『腿』:「大姐頭,對不起,我錯了,錯了,真的錯了。」
朱諾收拾著東西,也開始準備打烊了,看著內華達的醜態連連冷笑,你不是卡米契亞,華盛頓也不是維內托。
餃子埃塞克斯和cv-16坐在一起。
白頭鷹貝爾麥坎站在埃塞克斯的肩膀上,絮絮叨叨:「那個傢伙想死,開什麼玩笑,我要找他的麻煩,居然敢欺負我們cv-16。逸仙,我不認識什麼逸仙,如果十六太太不是十六太太,像什麼話?」
「閉嘴啦,貝爾老師。」所謂的十六太太,cv-16沒有在意,只是外號。
白頭鷹貝爾麥坎大喊大叫:「cv-16你不要傷心,沒什麼大不了,沒有什麼坎邁不過去。真的傷心就哭出來,不要為了面子裝作滿不在乎。傷心、難受、鬱悶,如果不發泄出來,會對身體不好的。」
cv-16聽不下去了,不客氣抓住白頭鷹貝爾麥坎的喙:「說,貝爾老師繼續說呀。」
埃塞克斯也說:「貝爾,這一次你的話真的太多,妹妹都生氣了。」
cv-16說:「貝爾老師不要說了,答應我不再說了就點點頭,我放開你。」
白頭鷹貝爾麥坎點點頭,直到cv-16放開,它撲騰著翅膀飛開,扯著嗓子:「沒有戒指,所以很煩躁,cv-16居然開始攻擊老師了。」
越描越黑嗎?不是,只是某個傢伙太自以為是。
cv-16恨得牙痒痒的時候,大黃蜂剛好路過,她說:「cv-16,沒事啦,列剋星敦早就欽定了,你是十六太太,逸仙只能做十七太太,放心吧。」
cv1-6轉向大黃蜂,怒罵:「大屁股。」
大黃蜂下意識捂住屁股,感到有點委屈,心想自己好心好意沒好報。
很快進入深夜。
這裡是逸仙的房間,古香古『色』的裝修。
逸仙坐在『床』邊,撫『摸』著左手食指上那一枚誓約之戒,再看坐在不遠處的提督,他好像有點不自在的樣子,是緊張嗎?反正自己有點緊張,還有點恍惚,這樣就算是夫妻了嗎?那麼多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顧坐在實木圓桌旁邊,又站起來,走到牆壁,手放在牆上,問逸仙:「你旁邊是重慶的房間吧。」
大家一起離開鎮守府在外流『浪』,又一起回鎮守府,如此深厚的友誼,住在一起可能有點不方便,條件沒有不允許,房間自然連在一起。
逸仙回答:「是呀,那是重慶的房間,再過去是寧海和平海的房間。」
咚咚咚
蘇顧曲指敲敲牆,說道:「你說重慶,她現在會不會貼在牆壁偷聽,聽牆角。」
逸仙想了想,她了解重慶的『性』格,她開口:「有可能。」
蘇顧張張嘴,『欲』言又止,在婉約的逸仙面前,不好意思說什麼葷話,他遲疑一下:「好像拿她也沒有什麼辦法的樣子,那是她的房間,又不能趕走她。最多『交』代一句,但是她真想聽,『交』代也沒用,還可能出現,原來不在意,我們『交』代后,反而起逆反心理的情況。」
蘇顧重新坐下,又看了逸仙一眼,喃喃自語:「感覺不對,好快啊。」
逸仙不解。
蘇顧說:「我突然想,只是給了戒指,立刻跑到逸仙的房間來了。」
「提督還想去哪裡?」逸仙說,「至少今天留在逸仙這裡吧。」
「不是這個意思。」蘇顧說,「我的意思是,結婚啊,婚禮啊……額,中式婚禮的步驟是什麼?」
逸仙抿抿嘴:「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蘇顧多少還是知道一點,逸仙口中那一些詞分別代表什麼,他身子搖了搖:「逸仙是我的艦娘,是我建造出來的,然後也一直住在鎮守府,大家是家人,好像這些步驟根本沒有辦法實行。」
蘇顧繼續說:「省略一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這個可以有的,也沒有。」
逸仙說:「大家都沒有婚禮。」
蘇顧說:「我的問題。」
蘇顧環顧四周,距離自己上次來逸仙的房間已經有好幾個月,這裡老樣子,好像還是有一點差別,擺在窗檯的盆栽枝葉更茂密,放在角落的落地扇沒有看見,大概放進倉庫了:「房間里一根紅燭沒有,牆壁上囍字沒有一張。」
蘇顧再看逸仙,她還是早上那一身衣服,不是旗袍,上面穿的白『色』短衣,搭配藍『色』抹『胸』,扎一條藍『色』腰帶,下面束裙,也就是對襟襦裙,也就是漢服:「逸仙的鳳冠霞帔沒有,紅蓋頭沒有。」
「什麼都沒有……」蘇顧張張嘴,突然笑起來,「怎麼好像是討小妾,一頂轎子抬進『門』。」
逸仙說:「可不就是小妾嗎?提督的十七房太太。」
南達科胖不算,蘇顧說:「怎麼是十七太太?」
逸仙數:「十四太太密蘇里,十五太太黎塞留,十六太太cv-16,所以是十七太太。」
蘇顧辯解:「cv-16不算啦,只是大家在開玩笑。」
逸仙說:「平時大家說cv-16十六太太,你的十六太太,提督好像一直默認的。」
「我辯解過的,可是沒有用處,只能聽之任之。」蘇顧支支吾吾一下,他心想,這無非是占姑娘家便宜啦,就像是平時偶爾故意把西弗吉尼亞叫成媳『婦』,變成油膩的中年人了,『性』格越來越惡劣。
逸仙說:「就算是十六太太,還是小妾。」
蘇顧說:「沒有大太太,沒有小妾,沒有誰高誰低,所有人都是重要的妻子。」
什麼婚禮只是小事,形式罷了,提督的心意最重要。能夠得到戒指,逸仙是真的很開心,她好笑說:「大太太不是列剋星敦嗎?我還想明天給她斟茶,喊姐姐呢。」
蘇顧表情扭曲,他當然知道逸仙開玩笑。
「時間太趕,沒有婚禮,沒有鳳冠霞帔,以後再補。」蘇顧看著放在圓桌上面的茶壺和茶杯,「但是這個,『交』杯酒……」
逸仙說:「我這裡沒有酒。」
「以茶代酒。」蘇顧看著逸仙白裡透紅的側臉,站起來,伸手倒兩杯茶,一手一杯,走到『床』邊,遞給逸仙一杯。
逸仙接過茶杯,兩人的手腕勾在一起。
逸仙一仰頭和蘇顧一道將酒喝了下去,『露』出優美白皙的頸脖,像只美麗的天鵝。
喝完『交』杯酒,逸仙看蘇顧一眼,發現他也看著自己,想到什麼,她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胸』口起伏著,不知道該幹什麼,臉蛋燒起來。
安靜了好一會,只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傳來。
到底是過來人,甚至經歷過許多次,可謂是經驗豐富。所以打破這一份安靜還是『交』給自己吧,蘇顧喊:「仙兒。」
逸仙笑:「提督不要叫,好『肉』麻。」
「那個……逸仙。」蘇顧說,「很晚了。」
逸仙做不到那麼大方,她低下頭。
蘇顧有心說一句誇獎人的詩句,一時間想不到哪一首合適,有點緊張,最後只能做罷。他遲疑一下,摘下逸仙的髮釵,放在『床』頭桌上面,只見她髮髻散開,烏黑亮麗的長發落下,好像是一匹瀑布。
逸仙說:「提督,燈。」
蘇顧關掉『床』頭燈,房間裡面只剩下從窗戶灑進來的淡淡月光,他伸手輕輕環住了逸仙。
總而言之,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芙蓉帳暖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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