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孝子
元知行重傷昏迷之事自然是瞞不住的,很快便傳進了禁宮之中,此刻元琛正在養心殿中批閱奏摺,因為前線戰事起,他近來忙亂的很,陪著秦妙的時間也比以往少了許多。
所謂溫柔鄉即是英雄冢,得不到美人相伴,元琛近來的心情著實稱不上好,簡直糟糕的很,脾氣也比以往爆了許多。
好在元琛並非暴虐之人,這一點與他父親元知行全然不同,即便心情不佳,也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姜德海此刻站在元琛身邊,低低的稟告著:
「聽說現在元大人還昏迷不醒呢,因為硫磺雞吃了太多,現在體內積聚了不少鉛毒,按著太醫的說法,恐怕活不過三月。」
元琛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奏摺,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道:
「這麼說來,朕必須得去看看我那父親了,畢竟他身子骨兒已經成了這幅德行,若是朕不去的話,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姜德海心中也有這個意思,只不過不好明說,現在陛下主動提出來了,心中應該是有了成算。
「罷了,去就去罷,反正元知行一直昏迷著,也不會給朕找麻煩。」
聽了這話,姜德海不由搖了搖頭,只覺得元大人實在是有些不惜福,明明是陛下的親生父親,卻又與福王有了牽扯,想要推翻大業朝。這麼一來,即便再是濃厚的父子親情,恐怕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擺駕元府。」
姜德海低低應了一聲,隨即便出了養心殿的雕花木門,去準備龍輦了。
在前朝時,元家的勢力就並非一般的勛貴可比,所以元府的地段兒也好得很,離禁宮的距離並不算很遠,元琛乘坐龍輦,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趕到了元府。
守在元府外的侍衛一見著陛下來了,根本不敢阻攔,入目之處跪倒了一大片。
看著這烏泱泱的人。元琛沉聲道:
「平身吧。」
說完,他昂首闊步的往主卧的方向趕去。
元琛年幼時在元府中長大,對此處的一草一木亭台樓閣都十分熟悉,等他走到主卧前,還沒推開雕花木門,鼻間就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藥味兒。
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元琛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老管家正跪在床前,手中端著一碗烏漆漆的湯藥,一勺一勺的喂到了元知行口中。
而元知行一直緊閉著眼,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老管家回過頭,待看清元琛的面容后,登時老淚縱橫。
「少爺啊,您可算回來了!」
老管家一直將元琛稱為『少爺』,即使現在元琛成了大業朝的帝王,他依舊改不了稱呼,顯然是習慣了。
元琛走到老管家身前,彎著腰將跪倒在地的老人家給扶了起來,眉心略微皺了皺,伸頭往床榻上看了一眼,問:
「父親還是沒有動靜嗎?」
「昨夜裡醒了一次,不過只睜了睜眼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後又昏迷了過去,也不知老爺今日會不會清醒過來。」
聽到這話,元琛面上依舊帶著濃濃的憂慮之色,只是鷹眸中劃過一絲精光,看著老管家手中的葯碗,說:
「把葯給朕吧,讓朕也伺候父親一次。」
平心而論,元琛也是個會做戲的,他這幅誠懇的模樣,別人半點兒也看不出他竟會是個弒父之人。
老管家點了點頭,將葯碗交到了元琛手中。他以為這父子二人需要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就將主卧之中伺候著的下人一併帶了出去,臨出門子前,還順手將雕花木門給仔細闔上,沒有露出一點縫隙。
元琛低著頭坐在床邊,看著緊閉雙目的元知行,薄唇勾起一絲不甚明顯的冷笑。
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起,他早就不把面前的男人當成是自己的父親了。
是從他想要對付妙妙之時?還是他生出謀反之心時?抑或更早,只不過元琛自己未能覺察罷了。
舀了一勺湯藥,元琛扶著元知行的腦袋,取了一個纏金絲軟枕墊在他脖頸後頭,將湯藥喂進了元知行口中。
一勺接著一勺,等到葯碗都已經見了底之後,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口中突然溢出低低的哼聲,帶著幾分痛苦之色。
元琛放下藥碗,目光灼灼的盯著元知行的臉,發現這男人竟然緩緩睜開眼了,還真是命大的很。
「父親。」元琛開口了,聲音十分低沉。
見著面前的人,元知行即使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卻依舊狠狠打了個寒顫,這是怕到極點的表現。
饒是元琛是元知行的嫡親兒子,但元知行卻一直將元琛視為棋子,當年便一心想要除掉秦妙,甚至暗中幫了齊君筱,派手下的楚靜媛親手殺了姚玉,藉此陷害秦妙。
豈料元琛這混賬滿心滿眼都是秦妙那個賤人,即便姚玉活活弔死在秦妙門前,元琛依舊相信她。
想到自己三番四次都沒能除掉一個小小女子,元知行眼底就不由露出一絲陰狠之色。
元琛冷冷的看著他,雖然並不清楚元知行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元琛還是開口了。
「父親,你可能開口說話?」
元知行啊啊叫了一聲,卻根本吐不出半個字來,那日太醫前來診治,已經看出了元知行有中風之兆,再加上體內存著的鉛毒,這才將身體損耗了大半兒。
見狀,元琛眼底的笑意更濃,顯然很是歡欣。
他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元知行看到兒子這幅模樣,氣的渾身發抖,眼底滿布血絲,叫的更急了。
這才昏迷了一日,元知行就遠遠不復之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鬢髮間多了幾根銀絲,頭髮散亂。眼窩深陷,嘴唇與面頰都泛起青黑之色,形容枯槁的模樣著實憔悴的很。
元琛低著頭,靠近了元知行,只覺得這人身上的味道實在令人作嘔,不止包含著濃郁的藥味兒,還帶著血腥氣與汗意混合的氣息,真是噁心。
想起埋在元府的釘子回稟的內容,元琛看著元知行的眼神更冷,附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父親,你知不知道那老大夫究竟去了何處?」
元知行也不是個傻子。即便他中風了,但意識仍十分清醒,怒瞪著元琛,面色猙獰,恨不得將眼前的不孝子生啖其肉,方能消解心頭之恨。
「那老大夫是兒子的人,父親可莫要怪朕心狠,如果不是因為父親一直想要讓福王登上皇位,朕又何必對父親動手呢?說到底,天作孽猶可活,但自作孽的話,不可活啊!」
聽了元琛的話。元知行只覺得肺腑中湧起了一股怒火,胸口也陣陣絞痛,最後竟然噴出一口血來。
好在元琛閃避的快,才沒被污血濺在身上。
冷冷的笑了一聲,元琛道:
「父親不必擔心,一旦您有了什麼好歹,朕定會送福王下地獄,給父親報仇!」
元知行對福王一直十分看重,在他眼中,福王可比元琛出息多了,對他又孝順的很,不像元琛那般,是一條養不熟的餓狼。
現在看來,自己當年的想法果真沒錯,元琛這等弒父之人,將來定然不得好死!
用袖中取出帕子,元琛仔仔細細的將元知行口鼻處的血跡給擦乾淨,看著錦被上沾著的點點紅痕,男人微微皺了皺眉,幾步走到了門前,沖著守在外面的老管家,道:
「父親吐血了,快將太醫帶過來!」
聽到這話,老管家十分慌亂。絲毫不敢耽擱,很快便將太醫請了過來。
太醫一進來,先是恭恭敬敬的沖著元琛行禮,道:
「微臣給陛下請安。」
「不必多禮,先去給父親看看身子吧。」
太醫走到元知行面前,再次為他診脈,發覺元知行的脈象亂的很,有氣急攻心之勢。
將元知行的身體狀況如實跟陛下說了,元琛聞言,面色沉凝如水,說:
「你好好看顧著父親的身子,朕定然不會虧待與你。」
元琛又吩咐了幾句。也不願留在元府中浪費光陰,現在遼國那些禽獸正在攻城,若是不想出些計策來,耽擱的時間久了,恐怕會鬧出大亂子。
到了夜裡,元琛入到關雎宮中,與秦妙兩人一併躺在床上。
秦妙知道男人最近疲累的很,畢竟邊關形勢嚴峻,金陵的那些人也不是好相與的,若是出了半點兒錯處,恐怕剛剛建立沒多久的大業朝,便會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妙妙,朕要御駕親征。」
秦妙覺得自己聽錯了,元琛現在的身份早就不同以往,是大業朝的帝王,元家軍中得用的人手不在少數,為何非要以身犯險?
「陛下,你若是御駕親征的話,京城怎麼辦?」
女人的眉頭緊皺,死死拉住元琛帶著粗繭的手掌,半刻也不放鬆。
摟住秦妙纖細如同楊柳枝一般的小腰,元琛猛地將人一把拉到身邊,一個翻身,直接將秦妙壓在身下。
不過他動作十分小心,知道秦妙的身子骨兒不比常人,也謹慎的沒有壓疼她。
「妙妙,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這一條路了,只要這一仗打贏了,朕就能一舉解決所有的隱患,日後即可高枕無憂。」
秦妙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漢人的軍隊在面對遼軍之時,天生就帶了些劣勢,若是元琛這個皇帝御駕親征的話,自然能鼓舞士氣,打勝仗的幾率也大了不少。
「不能不去嗎?」女人的聲音哽咽。她根本不想元琛以身涉險,若是眼前的男人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該怎麼辦?小卓安又該怎麼辦?
「朕不能不去。」
聽了這話,秦妙怔怔的流下眼淚,偏過頭去,一時之間也不想再看元琛。
男人的性子固執的很,一旦他做下的決定,別人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改變主意,這一點,秦妙早在邊城的時候,就清楚了。
元琛從背後抱住秦妙,張口含住了女人柔軟的耳珠。輕輕吸吮著,含糊不清的說:
「妙妙,朕也不想離開你,但卻不得不離開。」
秦妙心口蹭的一下竄起一股火,伸手戳著男人堅硬如石的胸膛,惡狠狠的道:
「你也別想糊弄我,元家軍中沒有精兵良將嗎?你身為帝王,為什麼非要以身涉險?」
秦妙原本白皙勻凈的面頰,此刻漲的通紅,好像煮熟了的蝦子一般。
她鳳眸之中凝結的水霧越來越多,最後化為兩行淚,緩緩落下。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讓元琛離開,上一次在邊城的時候,男人也向她千般保證,但結果呢?他受了重傷,又被齊君筱那個賤人下了忘川,讓二人幾乎被折磨瘋了。
秦妙伸手拉過錦被,將腦袋蒙的嚴嚴實實的,不想多看元琛半眼,也不想聽他所謂的理由。
她只是一個小小女子,這天下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看著面前裹得不留一絲縫隙的『蠶蛹』元琛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臀部,因為錦被實在是有些分量,發出悶悶的響聲。
躲在錦被裡的秦妙不滿的哼了一聲,卻仍是一動不動。
見著女人一直躲在裡頭不出來。元琛鷹眸閃了閃,直接下了床,幾步走出了寢殿,沖著在外頭候著的姜德海吩咐了一句。
身為大內總管,姜德海自然知道該如何伺候主子,低眉斂目,不敢看的東西他絕對不敢掃半眼,只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之後便按著陛下的吩咐去準備東西了。
秦妙聽不到寢殿中的動靜,就將錦被掀開一腳,發現元琛根本沒在寢殿裡頭。
她皺了皺眉,踩著繡鞋下了床榻。伸頭往外看去。
還沒走出幾步遠,秦妙就聽到外頭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陛下,您要的東西已經全都準備好了,老奴給您放在桌上。」
元琛嗯了一聲,他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遠遠超過常人,早就聽到了裡間兒的動靜,只不過並未揭破罷了。
房中突然彌散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彷彿三月的桃花盛開一般,讓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秦妙又往外走了幾步,想要瞧瞧姜德海到底拿了什麼玩意來,她大半兒身子都藏在高高的廊柱後頭,只探出個腦袋,元琛耳朵動了動,忍住回頭的衝動,裝作沒有發現女人的動靜。
咬了咬唇,秦妙看著元琛坐在黃花梨木桌前,心中一時間有些猶豫。
一方面,元琛馬上就要出征了,秦妙心裡氣的很了,根本不想服軟;但另一方面,若是她一直賭氣,等到這男人真的走了,恐怕即便心中再是後悔。也很難再見著元琛一面。
正在秦妙思索的當口,元琛卻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男人的身形高大,遮住了光線,在秦妙面前形成了一片陰影籠罩著。
秦妙冷著臉,芙面上沒有一絲笑意,腳步緩緩往後退,將要轉身離開,卻不防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
元琛的力氣用的十分巧妙,既不會讓面前的女人逃脫,又不會弄疼她。自打秦妙服食過假孕葯之後,身體的確是大不如前,血靈芝雖說是難得的寶物。卻只能救人一次,秦妙一直折騰著自己的身子,又怎會有個好?
周辰說她惡露未盡,不能行房也不是假話,即使後來一直調養著,使得惡露消失無蹤,但在男女之事上,卻不能如同往日一般,一旦元琛用的力氣大了些,秦妙就會低低呼痛,顯然是身子骨兒有些承受不住了。
拉著秦妙坐在了圓凳上,無論女人如何掙扎。力氣也是遠遠無法跟元琛相比的,自然無濟於事。
怒瞪了元琛一眼,秦妙咬著唇,胸口上下起伏著,好像破舊的風箱一般。
餘光掃過桌面上擺的東西,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氣勢弱了,趕忙扭過頭去,但過了一會,又用餘光悄悄掃了一眼,顯然是有些好奇。
掃過桌面上擺著的巴掌大的青花瓷盒兒,裡頭是晶瑩剔透的淡粉色脂膏,秦妙努努嘴。問:
「那裡頭是什麼東西?」
元琛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子,說:
「你之前不是討得歡嗎?怎麼現在不記得了?」
聽了這話,秦妙根本想不起來,只能恨恨的瞪了元琛一眼。
「不說就算了!」
不過嘴上雖這麼說,她老老實實地坐在圓凳上,半點兒也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其實元琛也沒讓姜德海拿出什麼腌臢玩意,這青花瓷盒兒裡頭裝的是脂膏,之前秦妙曾經提過一嘴,說沒有好用的脂膏,當時元琛還錯把油膏當成脂膏,塗在了她的身上。
那日過後。元琛就彷彿內務府做出了最好的脂膏,只為給秦妙勻面。
這脂膏不止是采了三月的桃花瓣,其中還添了不少梅花的花蜜,因為梅花的氣味兒清淺,比不上桃花芳香,所以秦妙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沒有聞出來。
而且這盒脂膏看著簡單,但工序卻十分複雜,內務府是翻遍了前朝的典籍,才從一本古書中找到了這個方子。
將這些新鮮花瓣摘下,之後用清晨的花瓣上的露水洗去浮塵,之後入鍋蒸,鍋裡頭放了不少草藥。如此一來,脂膏中就帶上了幾分藥性。
典籍中記載,說塗上了這種桃花膏的女子,面容會如同桃花一般嬌嫩,不止膚白如雪,而且能夠延緩衰老,實為女子心中的聖物。
元琛將青花瓷盒兒放在掌心,秦妙看著男人的動作,微微挑了挑眉,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妙妙,你看看這脂膏,你可喜歡?」
男人低聲問了一句,眼中帶著幾分溫柔之色,這幅鐵漢柔情的模樣,倒是讓他面頰上的傷疤顯得沒那麼猙獰了。
秦妙撇撇嘴,有些不情不願的接過瓷盒兒,伸出指尖,用手指蘸了一點其中的脂膏,塗在了手背上,極為潤滑柔膩的感覺讓秦妙不由眼睛一亮。
男人看著女人笑的眉眼彎彎的模樣,只覺得腦海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似的,喉結上下滑動,幾步走到女人面前。
元琛目光灼灼。緊緊看著面前的女人,眼神深幽,根本不想錯過她一顰一笑。
秦妙深吸一口氣,有些狼狽的別過頭去,兩手緊緊握著盒子,不再看他。
斜了男人一眼,秦妙冷冷的嘲諷一聲:
「陛下就想用這東西來討好妾身?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吧。」
「朕早就吩咐內務府將東西準備上了,只不過那起子奴才動作慢的很,一直沒有將這東西給做出來,才讓妙妙等了這麼久。」
聽到這話,秦妙若說早就內心之中無一絲觸動,肯定是騙人的。
她臉更熱了。
畢竟。元琛今日的舉動對她而言,就好像一隻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元琛見狀,眼底之中戲謔之色更濃,伸手將秦妙從圓凳上拉了起來,輕輕吻住了女人柔軟的紅唇。
到了現在,秦妙根本不能推開元琛,也不捨得推開她。
她覺得自己彷如獵物一般,已經落入了獵人的陷阱之中,根本無從逃脫,只能認了。
良久,一吻方休。
秦妙咬了咬唇,突然覺得身子有些冷,不由打了個哆嗦。
但很快的,冰涼之感慢慢消失,元琛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炙熱的氣息噴洒在耳後,低低道:
「妙妙,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元琛沒有自稱『朕』,而是說『我』。
喉間好似哽住了一團棉花似的,秦妙其實清楚,她不該這麼任性。
「陛下這一次出征,會不會忘了妾身?」會不會毫髮無損的回來?
「妙妙,朕會回來的。」
元琛輕輕的說了一聲,如同保證,秦妙卻好像沒聽見一般,緊緊閉著眼,神情顯得有些哀戚。
一把將懷裡的女子抱到了床榻上,元琛似有若無的嘆息一聲,人說溫柔鄉即是英雄冢,原本一開始元琛是不信的,但現在卻不得不信。
他根本不想離開面前的女子,原本的雄心壯志也被逐漸消磨,就想守在女人身邊,永遠不離開。
但元琛身為大業朝的帝王,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國中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他御駕親征,已經是不可更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