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終離別
秦妙半眯著眼,鳳眸中盈起了一層水霧,原本白皙勻凈的面頰,此刻漲的通紅,額間已經冒出來星星點點細密的汗珠兒。
元琛低著頭,輕輕吻去了女人眼角的淚珠兒,動作十分溫柔。
秦妙根本不想睜開眼,她只覺得臉上上貼著一物,著實冰涼的很。
元琛抬頭,薄唇離開了秦妙,女人不滿的哼哼兩聲,兩隻細白如同藕節兒的手臂摟住了男人結實有力的脖頸,拉著他不讓這人離開。
感受到女人的動作,元琛薄唇勾起一絲笑意,帶著薄繭的手指撥過有些散亂的鬢髮,鷹眸中滿是溫柔。
房內一片春情暖意,守在養心殿外的侍衛當真有些熬不住了,裡間兒傳來秦夫人的聲音,如同高山泉水一般,聲調清脆,讓這些年輕氣盛的侍衛一個個都漲紅了臉,偏偏又不敢擅離職守,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遠處。
這一次元琛終於吃飽了,眉眼處的戾氣也消散了幾分,他將已經沉沉睡過去的女人抱到床榻上,仔細的給她蓋上錦被,這才穿上之前備好的甲胄,準備離開了。
守在殿外的姜德海聽到吱嘎一聲,抬頭看,雕花木門已經被陛下打開了。
男人眉目處滿是饜足之色,看起來就彷彿在山林中稱霸的獸中之王一般,讓人看著就不由心生拜服之意。
「陛下,您可是要啟程?」
看著陛下身上的甲胄,姜德海問了一句。
元琛點了點頭,道:
「事不宜遲,朕今日就去邊關。」
其實一切事項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聖上也早已點兵,只不過他一直不知該如何跟秦夫人開口,這才稍稍拖延了一日。
元琛翻身上馬,駕馬離開了宮廷之中。
禁宮外元家軍早已整裝待發,這些年輕的兒郎臉上滿是堅毅之色,他們去到邊城,是為了保家衛國,護衛了大業朝的百姓,讓婦孺不再為禽獸所辱。
馬蹄聲陣陣,等到元琛駕馬而來時,將士們滿面激動之色,對於他們而言。陛下不止是陛下,更是他們的將軍,有了陛下帶兵,即便遼國的蠻子數量再多又如何?他們元家軍一定會贏!
秦妙醒來之時,只覺得渾身酸脹的厲害,好像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塊骨頭都移了位似的,羞於啟齒之處更是又麻又疼,讓她低低的哼了一聲。
貝齒輕咬紅唇,秦妙抓著床柱,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坐直了身子。
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腰處多了兩個烏青的手印,一看就是因為男人捏的太過用力所導致的。
心中暗罵了一句,秦妙忍著這股子難受勁兒,好不容易穿好衣裳,卻還沒有看到元琛,也不知道這廝究竟去了何處。
「來人啊!」
聽到寢殿的動靜,守在外間兒的宮女很快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沖著秦妙福了福身子,問:
「夫人有何吩咐?」
下.身處的不適讓秦妙不由皺緊了眉頭,她清了清嗓子,聲音卻仍帶著幾分沙啞,問:
「陛下呢?」
宮女低頭,恭順道:
「陛下在半日前就帶著元家軍離開京城了。」
聞言,秦妙整個人都愣住了,渾身僵硬的好似木樁,她的確知道元琛會離開,但卻沒想到那人竟然離開的這麼突然,讓她連送行的機會都沒有。
緊緊抿著唇,秦妙眼眶發紅,吩咐道:
「準備軟轎,我要會關雎宮。」
秦妙本就不願待在養心殿之中,若不是因為元琛近來政務繁忙,來到此處省的讓他折騰,秦妙才不會入內。否則那些酸儒們終日說什麼牝雞司晨,好像盯著肉的蒼蠅似的,著實讓人厭煩的緊。
宮女低低的應了一聲,雖然眼前的絕色女子並不是宮妃,但她卻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疼寵的人,比起之前被打入冷宮的陳妃以及鍾妃,強出不知多少。
光看著關雎宮中源源不斷的賞賜,以及那些珍惜罕見的藥材,陛下都沒見著用過多少,卻緊著這位夫人。
有多用心,一看便知。
走出養心殿,秦妙一眼就看見了守在門外的姜德海,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口問了一句:
「姜總管,陛下御駕親征,那金陵那處該如何是好?福王手中可是有二十萬精兵啊!」
聽了這話,姜德海面上倒是一派平靜,說:
「夫人放心,陛下在臨行之前曾經召見過易大人,打算派易大人去解除金陵之亂。」
秦妙眼神閃了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元琛竟然會派易靈均去金陵,她強壓住疑惑,接著問:
「易大人可上路了?」
「應該還沒有,大概是明日出發。」
秦妙道:「既然如此,勞煩姜公公把易大人帶進宮中,我有事與易大人商談,事關前朝隱秘,還望姜公公以大局為重。」
看見秦妙如此嚴肅的神色,姜德海一顆心也不由提了起來,他清楚眼前的秦夫人是前朝的妃嬪,知道皇家的一些陰私事兒也是自然,若是能對易大人金陵之行有所幫助的話,即便壞了規矩也無妨。
畢竟規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姜德海身為大內總管,自然不是死板之人,他思量了片刻,便開口說:
「奴才現在就把易大人給請過來吧。」
即便身子不爽利,但秦妙卻不願耽誤易靈均的事兒,點頭道:
「你現在出宮,我則回到關雎宮中,否則若是在養心殿內見朝臣,恐怕會引起更多的非議。」
雖然秦妙早就沒有名聲可言了,她也根本不在乎這些虛名,但大業朝正處於緊要關頭,秦妙不願意因為自己引發更多的風波。
話落,秦妙也不再耽擱,直接由金銀攙扶著,坐上了軟轎。
坐在軟轎上。秦妙兩手死死攥著錦帕,心裡頭憋著一股火兒,卻無從發泄,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道元琛實在是脫不開身,方才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元琛到底是大業朝的帝王,而不止是她一個人的,秦妙沒有自私到不顧全天下的安危,所以即便心裡不痛快,也只能忍著。
回到關雎宮中,金銀馬上吩咐宮女備水沐浴。
秦妙草草的洗了個澡,將身上歡愛過後的痕迹洗去。頭髮用柔軟的細棉布輕輕吸干水分,被金銀梳理整齊。
突然,一個小宮女腳步匆忙的走了進來,沖著秦妙福了福身子,道:
「夫人,姜公公把人帶進來了。」
秦妙根本沒有梳妝,面上粉黛未施的直接走了出去,不過她本就生了一副極好的相貌,即便不怎麼打扮,依舊十分晃眼。
走到關雎宮正殿中,秦妙看著坐在主位上的易靈均,一時間不由升起了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上一次見到易靈均。還是在邊城之事,當時秦妙遭到了白氏的陷害,那女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殺了姚玉,最後殺人的,竟然是毫不起眼的楚靜媛。
易靈均的模樣並沒有絲毫變化,仍是當年那副俊美無鑄的模樣,清清冷冷彷彿謫仙人一般,誰若是接近了他,都感覺是褻瀆。
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易靈均鳳眸之中沒有一絲波動,一片平靜,好像當年的年少輕狂時的愛慕根本不存在一般。
「夫人想要見微臣?」
易靈均的聲音與他的人一樣,都好像沒有半點兒溫度,但秦妙卻早已習慣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略有些波動的心緒,道:
「易大人,你明日啟程去金陵,可想好用什麼法子對付那些前朝餘孽了嗎?」
「聽說福王並非趙氏血脈,而是元知行的兒子,微臣準備利用這一點,使得前朝餘孽從內部土崩瓦解。」
這法子與秦妙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她微微點了點頭,說:
「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消息想告訴易大人,相信也能有些用處。」
易靈均眼神閃了閃,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女子身上,一別多年,秦妙還是當年那副模樣,半點兒變化都沒有。
女人即使閉口不言時,眉眼處已經藏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眉目舒展,一看就知道她的日子過得尤為順心,才會如此。
看來陛下待她極好。
想到此處,易靈均只覺得胸口處壓著一塊大石,讓他難受的很。想要拂袖離開,但理智卻壓住了他的動作。
「易大人有所不知,前朝的大皇子趙宸根本不是晉文帝的親生子,只要易大人趁機將二皇子給控制住,這樣一來,那些前朝餘孽根本不敢妄動。」
「你說、趙宸不是趙祚的兒子?趙宸的母親可是秦馥,是你的親姐姐!你可知你這麼說意味著什麼?」
易靈均對此事明顯有些懷疑,他緊緊皺著眉,面色看起來十分嚴肅。
秦妙點了點頭,直視著易靈均清亮的眸子,說:
「我又何必騙易大人?你以為我們姐妹二人因何反目?正是因為秦馥使出狸貓換太子的法子,被我與母親知道了,最終才鬧出那些事情,秦馥當年生下的是一對雙生女,她將其中一個女兒掉了包,產下了龍鳳胎,就成了祥瑞之兆。」
其實晉文帝除了二皇子之外,還有一個兒子,次子當年被秦妙交給了張老二,想必元琛也是知情的。
算算年紀,那孩子現在應該已經滿了五歲,也不知現在到底如何了。
不過秦妙對於那孩子根本沒什麼心思,畢竟前朝已經亡了,就算他是個皇子又如何?也沒有半點兒用處,那樣的身份若是曝露出來,只會引得有心人的利用,給元琛添麻煩。
易靈均早就知道後宮之中有不少陰私之事,卻未曾想到秦馥竟然有膽子做出此種惡事,狸貓換太子,混淆皇室血脈,虧得晉文帝還對她十分嬌寵,真是美人皮,蛇蠍心!
「易某知道了,今日之事,多謝秦夫人了。」
說完,易靈均直接站起身子。沖著秦妙拱手行了一禮,姿態彷彿行雲流水一般,讓人看著便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秦妙面對易靈均,發覺自己的心境已經十分平靜了,當年的悸動與不舍就彷彿一場夢似的,夢醒了,人就不會執著於夢中的景物,反而會將夢境盡數淡忘。
「易大人不必多禮,解決金陵亂局就拜託易大人了,我只是一介女流,根本幫不上忙。」
面前的女人身上穿著正紅色蜀錦製成的宮裝,看起來如同一朵嬌艷的牡丹花似的。即使臉上粉黛未施,卻依舊艷麗的不可方物。
心中不免升起一絲酸澀之色,易靈均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秦妙好像有些愣住了,隨即臉上帶著一絲笑,露出頰邊清淺的梨渦,說:
「一開始是不好的,但後來遇上了陛下。」
話沒說完,但言語之中流露出的意思,易靈均怎會不懂?
藏在袖籠中的雙手死死握拳,就連手背上都崩出青筋,只可惜在寬鬆衣料的隱藏之下,無一人發覺罷了。
「既然如此,微臣就先告退了。」
說完,易靈均不再看秦妙半眼,轉身離開了關雎宮,姜德海一直跟在易靈均身後,將人送到了宮門,面上堆笑,道:
「今日雜家將易大人請入宮中之事,還請易大人幫忙保密,否則前朝又會升起風波,在此時此刻,著實算不得好事。」
易靈均對朝中局勢清楚的很,當即便點了點頭。剛要翻身上馬,卻聽到姜德海又道:
「秦夫人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妃嬪,但在宮中的地位卻如同皇后一般,陛下除她之外,身邊再無其他女子。」
聽著姜德海的話,易靈均心裡十分清楚,這個人老成精的大內總管,此時此刻早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才說了這麼一句。
「那就恭喜秦夫人了。」易靈均淡淡開口,說完,他最後回頭往關雎宮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手上的馬鞭高高揚起。帶著倒刺的馬鞭甩在馬兒背上,只聽長吁一聲,易靈均已經駕著馬走遠了。
姜德海沒有回到關雎宮中,反而直接去了養心殿,畢竟他是大內總管,若是一直伺候在秦夫人身邊,更是會坐實了『牝雞司晨』的說法,姜德海是個小心謹慎的性子,自然不會給主子們添麻煩。
不過饒是如此,易靈均入到關雎宮的事情,依舊沒有瞞住。
第二日,朝中有一位姓嚴的御史上奏,言道秦氏插手朝政,按照祖宗立法,應打入冷宮。
元琛不在,上早朝自然是小卓安。
只見這孩子穿了一身黑底紅紋的朝服,滿頭柔軟的髮絲被豎起,簪上了一隻羊脂白玉製成的發簪,一張與秦妙十分肖似的小臉上帶著嚴肅之色,正面色不善的看著底下的一種朝臣。
雖然小卓安年紀小,到現在還沒到四生日,但他卻分得清誰好誰壞,這個嚴御史當著他的面說要將娘親打入冷宮,實在是個黑心腸的惡人!
「住口!」
一旁的姜德海看著大皇子氣的渾身發抖。一時之間不免有些心疼,畢竟這小主子可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情分自然深厚的很,又怎能眼睜睜的看他難受?
「嚴大人,將妃嬪打入冷宮,乃是陛下手中的權力,若是只憑著一句話就按著你的意思處置了秦夫人的話,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姜德海這麼一開口,嚴御史的臉色登時就變得十分難看,這個該死的閹人,仗著得到陛下以及秦氏的寵幸,就在宮中胡作非為。著實可惡!
「話雖如此,但現在陛下不在京城,若是不將這股牝雞司晨的勢頭也遏制住,對於我大業朝著實不是好事。」
手中拿著笏板站在文臣一列的秦卓聽著這嚴御史一直污衊自己的女兒,氣的渾身發抖,他直接走上前,道:
「嚴御史當真好大的威風,一雙眼睛不盯著貪污腐敗的朝臣,反而往後宮之中放,若是陛下知道了,是不是還要誇讚嚴御史盡忠職守啊!」
秦卓這一張嘴當真也厲害的很,話一說完。嚴御史登時漲的面紅耳赤,胸膛好似破舊的風箱似的,不斷起伏著,伸手指著秦卓,指尖不斷的顫抖著,忍了又忍,才沒有當著一眾朝臣的面,破口大罵。
姜德海見著這一幕,暗暗贊了一聲,但面上卻蹙緊了眉頭,尖聲道:
「嚴御史,你這是在做什麼?忠勇侯是你的上峰。又有爵位在身,你竟如此無力,是怎麼坐上御史之位的!」
被一個閹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擠兌,這滋味兒著實稱不上好,好在嚴御史還算是有些城府的,這才沒有當眾翻臉。
退朝之後,一眾朝臣離開了太和殿,嚴御史正往外走,秦卓則站在石階兒上,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露出極為明顯的厭惡之色。
秦妙雖說待在關雎宮中,但因為宮裡頭沒有正經主子。太后又早就遭到了元琛的厭棄,所以現在宮中事務,全都歸於秦妙之手,事情大多冗雜,讓她十分忙亂。
金銀一邊給秦妙輕輕揉著肩膀,一邊道:
「主子,那嚴御史著實好沒規矩,竟然當著朝臣的面,說您『牝雞司晨』,等陛下回來了,定要好好收拾他!」
看著金銀小臉兒上滿是不忿之色,秦妙不由噗嗤一聲笑開了。
說實話。她很清楚在元琛離開之後,朝中定會有人針對自己,畢竟慈寧宮那位還沒死呢,若是不趁著現在將她扳倒,又怎能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
「讓解語入宮一趟。」
之前將陳黎打入冷宮之後,元琛就將花解語送回了尋芳館,秦妙心中覺得這麼美的一個女子淪落風塵,著實可惜的很,偏偏花解語又是元琛手下的死士,她也不好安排。
聽了這話,金銀癟了癟嘴,顯然很不想看到花解語。
「快去。」秦妙催促一聲。
對於主子的吩咐,金銀實在是沒辦法違拗,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寢殿。
金銀離開才剛剛一盞茶的功夫,秦妙便聽到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定睛一看,原來是小卓安換上了一身常服來到關雎宮中,身後還跟著姜德海。
小卓安一見著自己的娘親,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衝上前,一把抱住了秦妙的腿,小臉在柔滑的衣料上蹭了蹭,說不出的委屈。
「娘,他們都是壞人!」
秦妙一把將小卓安抱在懷裡。親了親他的小臉兒,附和著道:
「我兒說得對,那個嚴御史是天大的壞人!」
一邊說著,秦妙還颳了刮小卓安的鼻尖,好聲好氣的哄了一會兒,才讓這孩子的情緒平復下來了。
上朝一整日,小卓安也有些累了,竟然直接倒在秦妙懷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姜公公,最近慈寧宮中可有什麼異動?」
姜德海面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道:
「太後娘娘最近也沒做出什麼,安安靜靜的吃齋念佛。倒是比以前大不相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妙可不信白氏那性子能夠一直安分下去,她滿心滿眼都是齊君筱那個女人,現在元琛御駕親征往邊城趕去,白氏若不借著這個機會找到齊君筱,恐怕連秦妙都不會相信。
「你可知齊君筱的下落?」
姜德海點頭,說:「齊氏現在在軍營中做軍妓,已經有幾個月的功夫了。」
「派人去盯著點齊君筱,說不定太后想要將她的乖女兒給救出來呢,若是不好生看管,讓人跑了該如何是好?」
「是。」
姜德海應了一聲,掃了一眼趴在秦妙腿上呼呼大睡的大皇子,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將大皇子帶走。
看出了姜德海的心思,秦妙道:
「今個兒卓安就待在關雎宮中,姜公公先去忙吧。」
秦妙剛說完這話,金銀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身材高挑面容艷麗的花解語。
一見著秦妙,花解語盈盈福了福身子,眼中含著一絲媚態,聲音嬌柔入骨,問:
「夫人找奴家有何要事?」
示意花解語落座,秦妙知道尋芳館手中掌握了不少秘密,此時此刻,自然能派的上用場。
「解語,你可知道有關嚴御史的陰私事兒,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