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晉江新功能,3小時后自動替換旁人都道那是潑天的富貴,在她看來那卻不是人過的日子,一個阿哥姐夫,絕非她所期待的,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她只希望自己的姐姐能一輩子幸福安康就好。
林瑾瑤摸摸她的頭,輕嘆道:「是啊,他那樣的身份,倘若他真的瞧上我了,又哪裡還有我說不的餘地呢?你也不必想太多了,滿天下除了當今聖上和太子,誰還能比四阿哥更尊貴?總歸將來都是要嫁人的,倘若真能嫁給四阿哥,卻也是我的福分了。」
其實對她來說嫁給誰都無所謂,只要不是人品太渣太爛,相貌不是丑得難以直視的就好,反正她也從未指望過能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收穫一份愛情,她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一個不能完全屬於她的愛人她寧可不要。
愛情使人瘋狂,嫉妒使人瘋魔,她不想日日活在嫉妒痛苦之中,不想有朝一日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所以她會牢牢守住自己的心,所以,即使那個人或許是未來的雍正爺,對她來說也並無任何區別,不過只是將來的生活環境更加複雜些罷了,當然危險和利益卻也是並存的。
「以四阿哥的身份,只要他不是愚蠢到自己去作死,那麼將來至少一個親王是跑不掉的……」當然親王並不是那位爺的追求,人家的目標可是權掌天下。
林瑾瑤笑了笑,「這樣尊貴的身份,旁人可是求之不得呢,若真被我僥倖得之,卻也是萬幸,至少將來我們林家少不得還能更上一層樓。」
「再者說,距離我選秀還早著呢,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說不定到那時四阿哥早就對我失去興趣了呢?總之不管如何主動權都掌握在人家的手裡,並無我們自己選擇的權利,我們又何必庸人自擾。」
林黛玉一時無言以對,只得無力的嘆息一聲。
……
不幾日,一封信莫名其妙出現在屋子裡。
林瑾瑤滿面疑惑的拆開來一看,卻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上迴路遇劫匪一事她還以為是意外,卻哪想四爺竟告訴她是鬼魅作祟,背後黑手也不是旁人,竟是她那二舅母王氏姐妹倆!
依四爺信中所說,那日那個絡腮鬍子的魁梧壯漢便是劫匪頭子,名叫王虎,早年落魄時拖著病歪歪的娘險些餓死街頭,恰好遇到剛剛陞官的王夫人之兄王子騰,心情甚好的王子騰便隨手打賞了他幾兩銀子,使得他們母子二人吃了幾頓飽飯。
對於王子騰來說,一個乞丐而已他正眼都沒瞧過一眼,但王虎卻將他當成了恩人,尤其幾番打聽得知恩人也姓王,心中不免更添幾分親近,幾年後二人機緣巧合再度相遇,已經落草為寇的王虎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大恩人,特意找了門路去給恩人磕頭不說,還揚言定要報答王子騰。
王子騰本未將這樣一個卑賤的小人物放在眼裡,只送上門來的刀子不用白不用,尤其還是一把看起來忠心耿耿的刀子。
心思頗多的王子騰便借口拉著王虎做了拜把兄弟,時常給些小恩小惠,直叫王虎感激涕零,自此愈發忠心不二,這些年來暗地裡為王子騰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這一次也是王氏和薛氏求到了王子騰的頭上,王子騰這才又動了這把刀,誰想卻栽了。
只王子騰卻也謹慎得很,與王虎的關係藏得嚴嚴實實,每回找王虎皆是私底下單獨見面,除了幾個心腹並無任何人知曉,這回四爺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查到一些線索。
只可惜這王虎雖心狠手辣,卻竟是個格外義氣之人,任人百般拷打,他只咬死了牙閉嘴不談王子騰,只一口咬定是自己見財起意,想要綁個貴人勒索一筆。
他不肯說,其他匪徒又根本不知王家,是以縱然摸索出了真相,但這一切卻都只是根據一點蛛絲馬跡得來的推測,根本拿不到實實在在的鐵證,想要擺上明面通過官府來處理這件事委實不太容易。
信上並未說王家人策劃這一起綁架案究竟意欲何為,但林瑾瑤也並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知道這些人對他們心存惡意就夠了!
真是好一個二舅母!好一個薛姨媽!
林瑾瑤氣得臉色鐵青,想到這一次的驚險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原本對王氏和薛家她只是厭惡,卻也並未想對她們做些什麼,只是這一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仁便休怪我不義!
林瑾瑤恨恨咬牙,努力平息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停留在信的最末尾那一句——勿擔憂,勿惱恨,有我在。
所以,四爺的意思是會替她報仇嗎?
林瑾瑤沉思了半晌,糾結的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她不想輕易放過那些人,一巴掌拍死沒意思,最好能剪掉她們的爪牙,叫她們無力再蹦躂,然後再一點一點鈍刀子割肉,吊著一口氣,生生疼死那些毒婦!
而王氏和薛氏的依仗是什麼?無非就是王家和薛家,想要扳倒王子騰、搞垮王家和薛家,這些都不是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頭片子能輕易搞定的,而若是四爺出手相助,卻是再容易不過。
打定了主意,林瑾瑤便提筆欲回信,剛欲落筆,頓了頓卻又換了左手執筆。
私相授受這種事可不好聽,幸而除了家人並無人知曉她的左手同樣能寫出一手漂亮的字。
林瑾瑤簡直難以想象,那真不是踩高蹺嗎?穿那樣的鞋真能走的起來?
看著幾位鬢髮已冒出了銀絲的嬤嬤穿著十幾厘米高的花盆底如履平地優雅婀娜,林瑾瑤只剩下了由衷的敬意,看著她們的眼神就跟在看神人一般。
果然無論是哪個時代的女人其實都是彪悍的存在啊。
想到自己前世時滿大街的那些恨天高,林瑾瑤默默抹了把冷汗,再度站立起來踩著花盆底繼續練習。
好歹她曾經也是能穿著十厘米高跟上下樓梯健步如飛的女人,花盆底……照樣征服!
林瑾瑤走得艱難,林黛玉比她還要難,畢竟她可從來沒有穿高跟鞋的經驗,腳下踩著花盆底真就跟踩高蹺似的,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磕磕絆絆,身邊一眾丫鬟婆子圍著,預備隨時搭把手,生怕她又給摔了。
一旁三春眼瞅著她們姐妹倆這般苦不堪言均忍不住捏了把冷汗,迎春和惜春暗自慶幸著還好自己不需要這般受罪,而探春卻一直在認真看著,努力將教養嬤嬤的每一句話和每一次的示範都記在心裡,眼裡閃爍著某種異樣的光芒。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后,賽罕嬤嬤終於開口說道:「好了,暫且先到這裡,兩位姑娘且休息片刻,稍後再繼續。」
林瑾瑤和林黛玉鬆了口氣,被丫鬟攙扶著到三春那裡坐了下來。
「黛兒可還好?」
林黛玉不禁撅起了嘴,嬌氣道:「腳好疼,定是磨破了。」
林瑾瑤摸摸她的頭,「晚些抹點葯,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將來她們姐妹倆都是要參加選秀的,屆時若連儀態都不過關,林家可就真該叫人笑話死了。
林黛玉乖巧的點點頭,她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就想對姐姐撒撒嬌罷了。
姊妹幾人邊吃著茶果邊說說笑笑,倒也有幾分愜意。
突然間,林瑾瑤想起了一件事,「今日早間我去二舅母那裡時見她臉色不太好,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探春道:「金陵那邊來信了,母親的妹妹,也就是那薛家姨母之子打死了人,正在官府審理呢。」
林黛玉一驚,「打死了人?」
「可不是。」探春臉上厭惡之色一閃而過,「素來聽聞那薛家姨表兄是個渾的,卻未想他竟如此糊塗又膽大妄為,竟是為了跟人搶一個姑娘生生鬧出一條人命來!」
惜春卻冷笑道:「這些個所謂的高門子弟,慣是會仗勢欺人罷了,一條人命算什麼。」
林黛玉眉頭微蹙,「那薛家姨表兄可是要償命?」
探春未答,惜春臉上諷刺的笑容卻更濃了,「姐姐太天真了,你且瞧著罷,不出幾日那位姨表兄就該無罪釋放了。」
林黛玉聞言未曾再說什麼了,只面色不大好看。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種話也就是說給旁人聽聽的罷了,然而事實上所謂的律法也只不過是為平民制定的,那些有錢或有權之人總有無數的法子逃脫制裁,甚至倒打一耙。
這個世間,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
想著,林黛玉的心裡便有些膩味了。
林瑾瑤輕輕拍拍她的手,無聲安撫著,一邊琢磨著只怕那位與她妹妹齊名的寶姐姐就快來了,卻不知究竟是何等模樣的人物?
這日,林家姐弟正在賈母房裡陪著她說話,忽聞下人來報:「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合家進京,正在門外下車。」
王夫人大喜。
賈母亦笑容滿面,「快去迎迎你那姊妹。」
王夫人忙帶著女媳人等接出大廳,將薛姨媽等接了進去。
姊妹們暮年相會,自不必說悲喜交集,泣笑敘闊一番,忙又引了去拜見賈母。
林瑾瑤也終於如願見到了傳說中的寶姐姐。
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身材略豐腴,未語先露三分笑,舉止得體端莊大方。
的確是難得的好模樣。
林瑾瑤心中暗贊。
不過再看看自家妹妹,心眼兒偏到天邊兒去的林姐姐卻還是覺得薛寶釵略遜一籌,不如自家妹妹玲瓏剔透清麗出塵招人憐愛。
與此同時,薛寶釵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兩個精緻絕倫氣度不凡的小姑娘,不禁暗暗與自己比較起來,不知為何,卻總覺得自己在她們面前彷彿低了一頭,明明相貌上她自認還是不分上下各有千秋的。
究竟是差了哪裡?
薛寶釵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直覺的,她不喜歡這兩個小姑娘。
如此情形看在賈母和王夫人的眼裡那真是如同剜心,眼淚幾乎一刻沒斷過,幾欲哭瞎。
不過不管如何,她們也還是萬分慶幸寶貝疙瘩撿回了一條命,而與之相比,那秦鍾卻就沒有如此好命了。
此事鬧得太大,想藏也藏不住,滿京城都已傳得沸沸揚揚,到處都有人在議論榮府寶二爺在家塾里的風流韻事,秦鍾、香憐、玉愛三人亦被冠以「兔兒爺」之稱,惹得不少人鄙夷唾棄不已,可算名滿京城了。
秦業聽得此事頓時勃然大怒,亦是掄起棍子將那秦鐘好一頓狠揍,直將秦鍾打去了半條命,自己亦給氣得舊病複發一命嗚呼。
那秦鍾本就已重傷高燒,驟然見老父被自己生生氣死,一時間不免傷心欲絕又悔又恨,身上高燒不退,又鬱結於心,不幾日的光景,好好一個少年郎竟也撒手歸去了。
賈寶玉屋子裡的丫頭不當心說漏了嘴,惹得他淚如泉湧心如刀絞,猛地噴出一口血又暈死了過去。
當即,賈府又是一通天翻地覆,那闖了大禍的丫頭自然也沒討著好,被王夫人叫人捂了嘴拖下去直接打死投井了,一掃往日寬容慈悲的活菩薩模樣,狠毒得令人頭皮發麻。
想來也是賈寶玉的事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竟是一時失了分寸,倒是讓不少下人對這位二太太不禁暗地嘀咕起來。
賈政被皇上當眾痛斥大罵賦閑在家,后又惹怒了賈母被罰跪祠堂整整兩日,自覺顏面無光滿腹委屈氣悶,一時半會兒竟也不敢出門了,也再無人上門來與他結交,整日里便獨自一人閉門呆在書房裡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未想這日賈政的原上鋒工部侍郎突然宴請,本正猶豫不知是否該舍了老臉出去走動走動關係,這就彷彿送上門的枕頭,不做他想,仔細將自己捯飭一番后,賈政便昂首挺胸前去赴宴了。
直到月上中天賈政才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身邊一左一右卻是兩名姿容絕佳弱柳扶風的年輕姑娘攙扶著。
王夫人一瞧頓時眼皮子一跳,沉著臉問跟著賈政出門的小廝,「這兩人是誰?我卻不記得我們府上還有這等人物,你們怎可叫來歷不明之人隨意近老爺的身!」
小廝忙苦著臉道:「回二太太,這二位姑娘是工部侍郎大人贈與老爺的。」
「什麼?」王夫人氣結。
她素來不是個寬容的,這麼多年賈政的房裡也不過只有一個周姨娘一個趙姨娘,且那兩人年紀都已不小了,平日里對賈政也無甚吸引力,就這般,偶爾賈政去姨娘房裡還都叫她惱恨不已。
而今突然又多出來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這叫她如何能心平氣和?就沖這二人妖妖嬈嬈的模樣,日後還不將賈政迷得暈頭轉向?
這是哪門子的侍郎大人,好好的竟是干起了拉皮條的勾當!
王夫人恨極,咬牙切齒道:「咱們榮府是什麼樣的人家,豈是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給我將她們轟出去!」不過是個區區侍郎,她堂堂榮府二太太、王家的嫡出姑娘還能怕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