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證據

4.證據

鬧鐘一響,姜嶼就睜開了眼睛。她向來淺眠,昨天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爬回床上,只是依稀記得臨睡前還在查看關於莫潯的新聞。洗漱完畢后,姜嶼給自己做了份豐盛的早餐,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細想起來一頓飯都沒有好好吃過。

剛拿起三明治準備咬下去,門鈴就急切的響了起來。

姜嶼嘆氣,這麼一大早,會是誰啊?

門一打開,莫潯一身運動裝的,元氣滿滿的跟她問了聲:「早安。」接著也不顧姜嶼反應過來沒,輕車熟路的走到廚房,看見三明治,她可憐兮兮的望向姜嶼。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姜嶼沒反應過來,只是看那人的可憐勁兒,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就點了點頭。莫潯得到許可,拿起三明治就狠狠地咬下去一口,咬的姜嶼覺得心在滴血,自己辛苦做的早餐啊!看著那人大快朵頤,嘴唇上沾著蛋黃醬……嘴唇…姜嶼的臉一下子又紅了,她想起昨天莫潯落在她髮絲上的一吻,有些微涼卻十分柔軟的吻…

「好好吃。」莫潯心滿意足的舔舔手指,「姜姜,你做飯真好吃。」

姜姜?姜嶼皺起眉頭,他們很熟嗎,她這樣子叫。

「姜姜,我們吃飽了去陪你找證據吧。」

姜嶼終於想起自己的工作,對了,昨天她隱約間聽見莫潯是認識被告的,而且還能當證人。可是按照她昨天的描述,只能是目擊,很有可能被推翻成為做偽證,還是要有足夠的證據才可以。

「去哪裡找證據?」姜嶼重新做了個簡易的三明治,在看到莫潯渴望的眼神投來時,趕緊狠狠地咬了一口。

莫潯失落的喝了一口剛剛給她倒得牛奶,聲音里有些小委屈的說:「昨天拜託朋友一上班就把他們這一年的考勤卡記錄列印出來,還有大樓、車庫的進出口監控視頻也都拷貝一份。」

姜嶼咬了咬嘴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若換成別人這麼幫自己,姜嶼肯定恨不得以身相許的心都有,可是眼前的人再怎麼好,也有一個她很介意的身份,現男友的前妻。

思忖再三,姜嶼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莫潯,你…」

「恩?」無害又期盼的表情。

姜嶼無奈的一笑,轉而接著說:「你要不要再吃一個三明治?我去給領導打個電話,然後跟你一起去拿資料。」莫潯開心的猛點頭,如果要是她有尾巴,一定會使勁搖起來。

做好一份三明治后,姜嶼拿起手機轉身進了洗手間,撥給粱淺。

「喂?大律師,你這也太早了吧?」電話那邊粱淺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崩潰。

「早上我去拿資料,不去公司了,給你說一聲。」

「好……」粱淺應了聲好之後,在沒有其他聲音,只有均勻的呼吸聲。領導這麼能睡,姜嶼不由得有些擔憂這個事務所以後會不會哪天就因為他睡覺錯過什麼而倒閉。不過想想粱淺聽見「錢」這個字就比喝了咖啡還精神的德行,應該是她多慮了。

不過一個電話的功夫,三明治已經被人形犬給消滅的乾乾淨淨,這會兒她正打著飽嗝坐在沙發上喝牛奶。看著莫潯這副模樣,姜嶼很想知道在這人的婚姻生活里,她也是這樣嗎?那…邵煜是不是也想自己這樣照顧著眼前的人呢?

又想到這茬了!姜嶼有些懊惱,深呼吸平靜下來自己的思緒,她現在不能把莫潯當做情敵看,現在她是證人,為了那個可憐的女人的案子能順利勝訴,她努力撇開了私人恩怨。

莫潯見姜嶼出來,立刻站了起來,像狗狗見了主人一樣,眼睛閃著亮光,只待後者發出命令,她就能立刻撲上去。

「走吧。」姜嶼揉了揉眉心,有些懷疑莫潯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當然她也突然沒來由的擔憂,如果這貨知道自己是她前夫的現女友,那她還會對自己露出這幅表情嗎?

兩人進了電梯,姜嶼按下一樓,莫潯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按下了B1層。

「你…有車?」姜嶼有些遲疑的問。

「有啊。」莫潯點點頭。

「…你會開?」莫潯再點頭。

看來不是腦子有問題。姜嶼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趕緊把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外。大概因為電梯溫度裡面有些冷,莫潯的鼻子有些紅紅的,她正努力的吸著鼻水,還是有一點流了出來。姜嶼見她這樣,趕緊從包里取出紙巾遞了過去,可是還沒遞到眼前,就看見莫大美人用袖子蹭了蹭。

這他媽是女神??姜嶼腹誹道,這動作能是女神?Cary和粱淺是瞎了嗎?這樣的動作怕是高年級的小學生都不會做吧!

「莫潯!!」姜嶼看她再次舉起手要重複剛才的動作,連忙咆哮制止。莫潯被她那一聲喊給嚇到了,電梯到了樓層,她還傻愣愣的盯著姜嶼不明所以。

「你是小孩子嘛?!」姜嶼拿著紙巾抬手將她的鼻水擦乾淨,「哪有這麼個大美人做這種動作的!」

莫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在她臉上也沒看到不好意思的神色,反倒是姜嶼想起自己對她的親昵動作,驚慌的收回了手。

「對不起哦,我在家裡經常這樣,是個不好的習慣,我會改的。」兩人下了電梯往車庫裡面走,莫潯一邊走一邊不好意思的道歉,像個做錯情的孩子一樣。姜嶼哼了一聲,把臉藏在自己厚厚的圍巾下面不再言語,以掩蓋明顯的紅暈。

兩人走到一輛白色跑車前,莫潯站住了,跟在後面的縮頭龜有些震驚的打量著車打量著她。莫潯嘿嘿一樂,轉而指了指旁邊的黑色轎車道:「那是我的,開個玩笑。」

姜嶼氣結,這人真的是女神?

兩人到達威汀集團樓下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一路上姜嶼都在很擔心莫潯的智商駕馭不了車,好在一路上倒也開得平穩,讓她稍稍對莫潯的腦子有了一絲絲信心。

莫潯到底是美女,進了威汀公司之後,一路上都有人對他們行注目禮。兩人一前一後的達到總裁辦公門口,秘書小姐見到莫潯,也沒說什麼預約的廢話,直接請他們進到辦公室裡面。

對於威汀集團的總裁余深,姜嶼是有印象的。那次是在茂瑞集團的酒會上,她親眼看著粱淺把一杯酒,從一個身形挺秀溫文爾雅的男人的頭頂一滴不漏的倒了下去,而被倒得那位不怒反笑的對她boss來了個飛吻。後來她問Cary是誰,才知道他就是茂瑞集團在H市這幾年的勁敵——余深。

也或許是這個名字跟粱淺有些淵源,她記得格外深刻。

余深早知道他們回來,一桌子的錄影帶和本子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裡,而人是不見蹤影的。莫潯走過去,從那些資料里抽出一張紙條,上面的字體蒼勁有力,很是好看。

【小潯潯,那好東西慢走,晚上見。btw.老魏的事可以去人事部問問】

「小潯潯?」姜嶼狐疑的看了一眼莫潯,但是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重點不太對。威汀的總裁發話她可以去人事部問情況,這可是搬出來粱淺都申請不到的。

莫潯尷尬的笑笑,然後把紙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里。

兩個人堂而皇之的在威汀裡面晃悠,來到人事部,裡面所有人都抬起頭看他們。部門主管認出了莫潯,面帶著狗腿笑容迎了過來。

「莫小姐,您怎麼有空來視察工作啊。」主管笑的油膩,這聲莫小姐也叫的格外彆扭,姜嶼狠狠地打了個激靈,恨不得把所有的雞皮疙瘩都抖掉。

「她有事情問你。如實答。」莫潯指了指身邊的人,示意主管去跟姜嶼說,主管立刻狗腿的轉向她。

「這位小姐,您有什麼要問的?」

「您認識魏建國嗎?他最近有什麼情況?工作和生活都要。」姜嶼也沒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起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魏主管工作上倒沒什麼問題。就是最近聽他們部門的人說,他這半年有的時候午休時間比較長,這周正打算找他了解一下原因。另外就是……」那位主管面露難色,壓低聲音道:「最近有員工周末看見他在H大學附近和一個年輕的姑娘比較親熱。」

姜嶼立刻掏出小本子,認真的記錄起來了解的情況。

「那會不會是他的女兒?」莫潯開口問道。

主管搖搖頭,確定的說:「不可能,他女兒們都在國外讀書。」

姜嶼點點頭,李女士提供的家庭資料里,確實是他們的女兒在國外讀書,但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抬頭重複道「女兒們?」

「對啊,」主管點點頭,「他有兩個女兒,在加拿大那個23歲了,在澳洲那個20歲。他經常跟我們說呢。」

姜嶼快速搜索了一下她知道的相關信息,很確定的是李女士跟她講過,他們只有一個女兒,在加拿大讀書。從來沒說過還有一個在澳洲的。如果是這樣,那這個魏建國更有很多東西要查了。

這一上午,收貨頗豐,看著駕車的莫潯額角的汗水,姜嶼有些過意不去的說:「那個…謝謝你了,下午看錄影帶和冊子我回公司和同事來吧。一會兒我請你午飯。」

莫潯點點頭,倒也沒有猶豫。

兩人吃過午飯後,莫潯很貼心的把姜嶼送到他們公司樓下,張霄被一個電話叫下來早早地在公司門等著當苦力。本想著見到姜嶼狠狠地羞辱她沒事兒找事兒干,可見她跟一大美女走下車,他的那點兒毒舌全都只剩下欣賞了。美女穿著的運動服雖然鬆鬆垮垮的,卻絲毫不影響美感,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啊。果然衣服也要靠人啊。

姜嶼看他師兄那一副恨不得流口水的模樣,也突然意識到,不管莫潯在她眼裡是怎樣的廢柴,可對於男人而言,莫潯確實讓他們沒什麼抵抗力啊。即便是一上午的相處,也沒有改變莫潯是自己假想情敵的事實。

回到公司,姜嶼沒給張霄任何詢問的機會,就把錄影帶和資料交給他和同組的一位同事,按照她的要求查找每天中午的錄像帶和門禁卡出入資料。而自己撥通了李女士的電話,旁敲側擊的詢問了家裡子女的情況,也再次證實,這個家庭裡面只有一個孩子。那…那個澳洲留學姑娘是誰?

敲開粱淺辦公室的門,裡面的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淺大神,你每天睡多久啊?」

「媽的,別提了。」粱淺強打起精神來,「一傻X不知道犯了什麼邪,大半夜拉我起來整理資料。大半夜!!我是被從被子里拽出來!」

「額…」姜嶼有些汗顏的看著情緒失控的boss,「我今天去威汀調查了魏建國的情況,他好像還有一個女兒。一個他法定妻子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存在的女兒。」

粱淺撇撇嘴,啐了一口,「渣男。」

「魏建國這半年午休的時間都比較長,我有一個目擊證人說看見他和一個女子在車裡待了長達一個半小時左右。現在我們調查他在威汀的門禁卡記錄時間,還有車庫的錄像。這些應該足夠了吧?」

「把他那澳洲的女兒也好好查查啊。」粱淺揉揉太陽穴,「說不定還能給他丫定個重婚罪呢。」

姜嶼有些詫異的看著粱淺,今天他都說了兩次髒話了。

「你把剩下的交給張霄他們吧,別加班了。邵煜特意打來電話跟我說讓你早下班。」

姜嶼遲疑的點點頭,就算她在忙在想忽略,可是事情就擺在那裡,她早晚還是要面對的。這兩天邵煜的微信簡訊她都刻意忽略了,可他還是不改柔情的發著。如今這都找到事務所里了,她再想躲也是不可能了。

粱淺看她的模樣,嘆了口氣幽幽開口道:「前妻而已。不要揪著過去不放開啊。」

「恩…」姜嶼低下頭,如果單是聽說,可能以她的心理素質最多兩天也就可以把這個當做已經發生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可偏偏,她已經認識了這所謂的「過去」,真正接觸到了,讓她不在意確實有點兒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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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前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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