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電

第一次見到小女孩的時候，是在半個月前，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中午，城市裡一片銀裝素裹。

和往常一樣，沈婆婆在小吃攤前忙碌著，為這附近的上班族炸制著一根根金黃色的油條。

她這小吃攤已經在這擺了幾十年來，因為用料講究，做工精細，味道鮮美，價格實惠，所以在附近這一片區域很有些名氣，每到中午的時候，往往也是她最忙碌的時候。

第一眼看到小女孩的時候，對方就站在離她小吃攤十來米開外的一棵柳樹旁，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下著，落了小女孩滿頭滿身。只不過她當時因為忙碌，也因為大雪影響了視線，看的並不真切，所以並未多加留意。

而等她忙碌完，最後一個客人從小吃攤離開后，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小女孩依舊站在那裡，此時的雪已經小了很多，也許是因為冷的緣故吧！小女孩的小臉被凍的通紅，正不斷朝小手哈氣，輕輕揉搓著臉蛋。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雪地里？」沈婆婆暗自嘀咕，了一句，忙招呼小女孩到雨棚中所生的蜂窩煤爐旁取暖。

很漂亮的一個小女孩，也顯的非常懂事，在棚子外面拍打掉身上的雪花后，才走了進來。

「阿婆，你這還有油條賣嗎？」

「有啊。」

「多少錢？」

「三毛。」

其實那時沈婆婆正準備收攤呢，攤子上已經沒了油條，不過在接觸到小女孩那怯怯的眼神之後，她卻不忍拒絕，並且報出了一個非常低廉的價格。實質上，這個價格甚至連正常價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如果平常也按照這個價格售賣的話，就算是她兒子和女兒給再多的錢，也不夠虧的。但面對小女孩時，她就報出了這麼個價格，只因為小女孩那一身普通到很舊的衣物，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說不定是這附近那些建築工地上進城來務工的農民工的子女。

雖說她只是龍城的一個普通老百姓，但能幫上這些孩子一點就是一點，她也不求什麼，只求心安。

只不過，當第二天再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時候，沈婆婆知道自己錯了。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什麼窮苦人家的孩子，而是流浪兒童，與她同來的還有另外三個女孩，若非四人穿的衣服不同，而那個小女孩依舊是昨天那副打扮，她甚至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相同的相貌，相同的單馬尾髮型，很明顯是四胞胎姐妹。在她們每個人身後，都拖著一個破編織袋，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空飲料瓶。

如同昨天那般，小女孩要了十根油條，四杯豆漿，在放下一張摺疊的非常整齊的五元紙幣后，便招呼著站在不遠處的另外三個小女孩一起結伴離開了。

而在為小女孩做油條期間，沈婆婆問了許多問題。

「你們的爸爸媽媽呢？」

「我們沒有爸爸媽媽。」也許是已經被人問習慣了吧！小女孩回答的話語中聽不出半絲波瀾，只不過，眼睛中一閃而逝的黯然眼神，說明她的內心之中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這般平靜。

「你們住哪？」

當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小女孩的臉上出現了警惕的神色，隨後支吾著道：「我們住在那邊。」

「哪邊？」

只可惜小女孩的回答含含糊糊的，到她們離開的時候，沈婆婆別說打聽到她們的住處了，就連小女孩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在那之後，小女孩隔了一天，才又重新出現在了這裡。

本來這次沈婆婆是不打算收小女孩錢的，只是，若她不收錢的話，小女孩就不要豆漿和油條，沒辦法，沈婆婆最後還是只能接過了小女孩遞過來的五塊錢。

但能看出來，小女孩今天心情不錯，也願意回答沈婆婆的一些問題。只是在關於到她們一些敏感的信息，諸如幾歲了，叫什麼，住在哪等問題上，小女孩仍舊不願多談。

當然，也不是全無收貨，最起碼她確定了一點，小女孩在明天這個時候還會來。

「小囡囡，你明天還來嗎？」

「來，阿婆，你這裡是我找到的最便宜的小吃攤了。」

果然，在第二天的時候，又是這個點，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了細柳巷的巷子口，不過，還沒等她靠近沈婆婆的小吃攤，一個穿著兒童福利院制服的年輕女性便從停靠在路邊的一輛車裡走了下來，擋在了小女孩的身前。

在這種年代，雖說因為人口稀少的問題，政府出台了種種福利政策，很少會有父母拋棄子女，可也不是絕對的，所以在亞洲戰區稍大一點的鎮守府中，都設有兒童福利院。而且在亞洲戰區的福利院中，絕對不會出現什麼虐待小孩子的事情，相反他們都會被照顧的很好，只因為在亞洲戰區的所有兒童福利院中，一切工作人員全部都是善良美麗的艦娘。

而這名兒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員便是沈婆婆找來的，只是任憑福利院的艦娘如何勸說，小女孩也不願跟著去福利院，最後更是在艦娘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掙脫開艦娘的懷抱，嬌小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西長安街的車水馬龍當中。

而在這次事情之後，小女孩差不多有三四天沒再光顧沈婆婆的小吃攤。

當她外次出現在小吃攤前的時候，，缺變得更加沉默，所以直到今天，沈婆婆也不知道小女孩叫什麼，只能以「小囡囡」呼之。

並且，在這半個月期間，巷子里的許多人見小女孩可憐，有給她錢的，也有給她吃的，還有章要收養她的，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那怕是再餓，或再缺錢，小女孩都不會要別人的任何東西，所以剛才和沈婆婆打招呼的那個噴百會說小女孩非常的掘。

……

「姐姐說，人類不可信，可電覺的阿婆是好人，但既然是姐姐說的，嗎就肯定是對的，凡是那些白給東西或錢的人，都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千萬不能拿。」

「姐，我回來了。」小女孩蹬蹬的跑上樓梯，推開了一扇破爛的木門。

「咳咳，電，響沒有跟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