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 六驅四小
殘垣斷壁,磚塊瓦礫,狹小的街道上到處堆放著一堆堆建築垃圾,這是一處舊0城區的改造施工工地,不過因為臨近新年的緣故,工地上早就沒了工人,只餘下一棟棟尚未拆除完的破舊建築聳立在冬日的暖陽下。
小心的繞過一堆垃圾,警惕的朝身後看了看,在確定並沒有什麼人跟蹤之後,嬌小的身影閃身繞過了一道斷牆,停在了斷牆後面一座少了一扇鐵門,用一塊木板充當門扇的院門前。
就形制來看,這應該是一座老式的獨院別墅。原本由白灰所刷的牆面已經層層駁落,裸露出牆體裡面的紅色磚頭。鋁合金的窗戶早已沒了玻璃,用幾張硬紙板擋著。在這棟破舊的二層小樓前,是一片40多坪的空地,由條形紅磚鋪就的地面上布滿了深綠色的苔蘚,很明顯,在這片街區未拆除前,這座別墅應該就已經荒廢了。
而在院子的中央種著一棵葡萄樹,五六根已經鏽蝕了的鐵絲從院落上空拉過,橫架在兩側院牆上,形成了一個簡易的葡萄架。
葡萄樹枯黃的枝枝蔓蔓沿著鐵絲爬滿了整個院落,如果是夏天,這院落中絕對陰涼無比,不失為一個消暑納涼的好地方。
此時在院子內,一個同樣扎著單馬尾,黑髮黑瞳的小女孩正蹲在一個紅色的大塑料盆前認真的清洗著衣物。也許是因為水更冰的緣故,小女孩的一雙手在滿盆白色泡沫的映襯下顯的通紅無比。
「再洗一件就完了,不知道電姐姐有沒有帶好吃的油條回來。」邊洗衣服,小女孩邊自言自語,當說到油條的時候,不由的拿小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小饞貓的樣子,看起來嬌憨無比。
「嘭,嘭,嘭。」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正在美食的海洋中徜徉的小女孩。
「雷,開門。」
「是電姐姐。」小女孩面上一喜,忙不迭放下手中正在洗滌的衣服,跑到門前將頂著木板的棍子挪開,這才將沉重的木板推向一側,將門外的電讓了進來。
「電姐姐,你今天沒帶油條。」看著兩手空空的電,小女孩臉上略微有些失望神色。
「對不起,雷,我今天錢不夠。」電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啊!那電姐姐你給曉姐姐的葯買了嗎?」雖然中午飯沒吃,她現在肚子很餓,但和姐姐的葯比起來,雷覺的自己還能再忍4小時。至於說4小時后,響姐姐應該就回來了,總之到時就有飯吃了。
「買了啊!,雷,我先上去看看姐姐怎麼樣了,一會再下來幫你洗衣服。」說著,電推開二層小樓那扇已經快要散架的木門,循著樓梯朝二樓走去。
「已經洗完了啊!就是肚子好餓。」」拿起盆中最後一件衣服掛在晾衣架上,雷可憐巴巴的摸著肚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院門,期待著敲門聲的再一次響起。
雖然說油條也很好吃,但怎麼都沒有香噴噴的雞腿好吃,響姐姐總能想到辦法帶回來好多好吃的飯菜,而不像電姐姐那樣,除過油條豆漿就是油條豆漿。
冬日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灑下,晾衣架上的濕衣服不急不緩的往下滴答著小水珠,小小的人兒站在葡萄架下用嘴咬著小手指,殷切的期盼著太陽公公早點落山,因為那樣以來,她的姐姐雷就會踩著夜光回來,帶回足夠的豐盛食物,好填飽她嗷嗷待哺的小肚皮。
「電,響沒和你在一起嗎?」說話的小女孩也就十來歲的年紀,精緻的小臉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黑色的中長發散亂的披在腦後,額前凌亂的劉海下一雙黑色的眸子中帶著一種和這個年齡不相符的神色。也許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吧!小女孩的聲音顯的很是有氣無力。
就這間房子的大小來看,這應該是一間主卧,只可惜,當初
「沒,今天早上剛一出門,響姐姐就和我分開了。」說著,電用手在曉的額頭上摸了摸,滿臉擔憂的道:「曉姐姐,你的燒好像還沒退,這樣光吃藥起不了多大作用,要不一會等響姐姐回來,我和她一起送你去醫院。」
「不用,吃藥就行。」曉輕輕搖了搖頭。她又何嘗不知道上醫院打點滴會使病好的更快一點,可那大幾百塊錢的醫藥費根本就不是她們現在若能承受的起的。
原想著來到龍城這座大城市,她和響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積攢下更多的錢,使的她們在以後的流浪途中日子可以過的更加好一點。可誰能想到,在這座繁華的大都市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家用人單位敢雇傭她們這樣的童工。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當初就應該買去到別的鎮守府的船票。但沒有那麼多可是,再說了,她們本就是漫無目的的流浪,不管到哪也沒太大分別。
有時想想,曉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自從在那座不知名的鎮守府的海邊醒過來后,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抑或更久,如果說當初剛醒過來的時候,曉還怨恨過父母,既然有能力將她們四姐妹生出來,又養活到這麼大,為何要突然間狠心的將她們拋棄?可現在想想,或許她們根本就不是單純的人類,而是艦娘,否則無法解釋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她們還是一副小女孩的樣子,不曾有半絲成長,甚至於雷和電依舊保持小女孩的單純心性。可如果她們真的是艦娘的話,身體為何又如此這般羸弱不堪,與普通人類小女孩別無二致。
「可是曉姐姐,你都發燒這麼多天了,吃藥根本就不起多大作用,要不我們去兒童福利院吧!那裡的大姐姐……」
「咳咳,電,別說了,把葯給我。」電所說的,曉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只要她們到兒童福利院去,就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再也不用過這種忍飢挨餓的日子。但她不能,每當心中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她的腦海之中都會生出一種本能的抗拒,貌似在平白無故接受了別人的幫助或好意之後,將要發生某種非常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