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男神
兩人一起下樓,原愫走在前面,顧微航跟在後面,時不時可以聞到從對方身上飄過來的血腥味。
他偷瞄原愫,原愫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看不出來他在生氣,但是他在生氣。
顧微航心裡惴惴,他已經在深刻反省自己了。
他自己平素並沒有把男神兩字掛在嘴邊,相反的,他一直用隊長來稱呼原愫,但原愫是他的男神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只會在星網上看到關於原愫的任何事情的時候多刷幾遍男神而已。
儘管他的年齡比原愫大上一歲多,但他依舊是對方的崇拜者,越是和對方相處,越能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股難以描述的吸引力,無論是實力,還是他的為人處世。
在原愫掉下去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就跟著跳下去,因為他對原愫有種盲目的自信,能夠護他周全——
原愫突然停下腳步,顧微航心裡一咯噔,頓時收斂表情,腦中什麼想法都沒有了,他做好挨罵的準備。
原愫只是稍微側了頭:「那個……」
顧微航重重地應了聲。
原愫繼續說:「史萊球應該還在樓頂吧?你可以去把它帶下來嗎?」
沒想到他傷成這樣竟然還能惦記著這件事,顧微航遲疑道:「可是你的傷?」
「一時半會沒什麼關係的。」原愫說著,抬起自己的手,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治療科和異獸|交易市場不是在同一區嗎?」
顧微航一想也是,而且只要他速度夠快,應該很快便能下來。
原愫穿的是長袖,布料薄薄一層,和著血液緊緊貼在自己手臂上,讓他有些不舒服,至少得把手上的血跡弄乾凈。
這第一食堂也不是整棟樓層都是食堂,比如二層,二層就是儲存食材的地方,原愫出了樓梯,轉了個彎,入眼的就是許多異獸的屍體,這些屍體經過加工就變成了供人食用的肉類。
原愫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在吃食方面,對這個世界適應良好。
有不少工人正在對這些屍體進行加工處理,學院學員數量眾多,不從今天晚上開始處理,明天就趕不上食堂開飯了。
原愫沒敢讓傷口碰水,儘管他小心處理了,手上的傷還是讓他感到一抽一抽的疼,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忍住傷口的疼痛而沒有呻|吟出聲。
他剛走出二樓,就看到顧微航抱著個箱子從樓上下來,原愫朝他說了聲:「走吧」。
兩人一起往治療科的方向走去。
治療科是這個學院中重要的一個分科,位置在學院的最裡面。
就算是乘坐自動懸浮車,也需要四十幾分鐘的時間。
就在顧微航和原愫往醫療科過去的同時,一條視頻在學院論壇上飛一般的傳播著。
這是哪位自稱學院校報記者的女生髮上去的。
做記者的都有一個習慣,就是在採訪的時候會錄像,在她開光腦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錄像了。
在視頻中,從一開始原愫的表情都是從容不迫的,甚至於他被人掐著脖頸從樓頂上丟下去的時候面色都沒有變上一點。
直到視頻中顧微航跟著跳下去的時候他好像才皺了皺眉頭。
視頻從一開始,到原愫接住跳下去的顧微航,再到兩人從窗戶爬了進去,不到兩分鐘的長度。
讓人看得驚心動魄。
視頻中的彈幕迅速由薄變厚:
【我男神有沒有受傷?】
【這多半是炒作吧?哪個蠢子會在人前正大光明地把人從樓上扔下去?】
【18樓啊啊啊啊啊啊,兇手我去你&%==%¥】
【我當時在12樓吃飯,看到有人影墜下,我還以為有人跳樓了,嚇得我筷子都掉了】
【從18樓掉下來我男神還能活著,誰說他的實力是假的生氣生氣生氣】
【我當時就在4層,他他他男神他流了一地的血】
【指路86樓,有男神在4層的視頻】
86樓的視頻剛開始就是原愫低著頭的模樣,他的手垂在身側,手背上還能看得到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鮮血順著傷口流到指尖,滴到地上。
顧微航在他身邊手足無措,伸手想著去扶,看到他手的模樣卻又不敢下手,喊了他幾遍,原愫才回過神來,低聲說:「沒事。」
視頻直到原愫和顧微航消失還沒結束,畫面接著出現的是滿地的鮮血,尤其是原愫停下來拔出玻璃碎片時他站的那塊地板附近,畫面順著鮮血倒回去,是滿地的玻璃碎片,窗沿上同樣是一片狼藉。
視頻最後,出現了製作者寫出的幾個字:無妄之災,心疼。
【求磚家鑒定視頻真假】
【前面的滾滾滾,老子當時在場,我男神臉都白了,卻哼都沒哼一聲,真心心疼】
【心疼+1,不過就一天時間,我男神地位就下降成這樣,你們想粉司元灝是你們的自由,但是能不能別黑我男神?他還是個未成年啊!!!】
【那個害人者求學院嚴懲,不能放任】
【上午那些質疑男神實力的視頻特么才需要磚家鑒定】
【我男神就是表現得太堅強了,才會讓人這麼黑他,他還是個孩子啊,不行,我明天去打只異獸來給男神補補身體,以後要是長不高就難過了】
【我說原愫有什麼地方比得上我男神的?我男神要是從18樓跳下來,肯定毫髮無傷,實力全帝國第一,威武不凡,哪像原愫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受傷了是他活該】
視頻播到末尾,顏紅把自己的左手從司元灝眼前收了回來。
「看了這兩個視頻,有什麼感受?」
司元灝沒有回應,顏紅看過去,司元灝安靜地坐在那裡,半響,打了個酒嗝。
淡淡的酒香飄滿他面前這一小塊空間,也飄進了顏紅的鼻子里。
昨天晚上把他拉到人前半點作用沒有,反而害了其他人。
顏紅冷笑兩聲,抬腳踹了一下司元灝屁股下的椅子,轉身走了。
又過了片刻,司元灝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他摸了個空,手腕上沒有光腦的存在。司元灝又打了個嗝,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他看了一會兒,重新塞了進去。
他站起來從酒吧後門走了出去。